全麻手術後,我意識混亂,對年輕帥氣的主治醫師上下其手。
牽他的手,摸他的腹肌,纏著他叫了他一晚上老公。
清醒後,護士姐姐一直在幫我回憶。
我羞得把頭埋進被子,心如死灰地問:「然後呢?」
「然後他為了哄你,叫了你一晚上老婆。」
1
在家洗澡腳打滑,不小心把小腿摔骨折了。
有點嚴重,需要做個骨折復位手術,我很怕疼,毫不猶豫選擇了全麻。
想著睡一覺就好了。
事實也是如此,我真的毫無意識地睡過去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醒來的時候,來查房的醫生護士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兩天,我實在忍不住了。
拉住一個看起來藏不住事的護士姐姐問。
護士姐姐觀察周圍一圈,湊到我面前低聲問:「我早就想問了,小姐姐你是不是就是許醫生的未婚妻啊?」
「許……哪個許醫生?」
「許京年,許醫生呀,你的主治醫師,你的手術就是他給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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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哦。」
他給我做的手術,怎麼就把我誤會成未婚妻了?
我隻在手術打全麻籤字的時候見過他。
戴著口罩,眼睛還挺好看的,睫毛濃密,眼眸明亮如秋水,眼角微微上挑,配上醫生身份,宛如禁欲瘋狗。
隻是好像不太好相處。
他同科室有個男醫生和我同擔,我們見面就有聊不完的話題。
手術前都準備加上聯系方式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
站過來掃了一個眼神,那位男醫生馬上如蟬噤聲地收回手機。
然後抽走我的手機,給我做檢查,聲音清冽又嚴肅:
「術前不要看這麼多電子設備,少說點話。」
這跟我骨折的小腿有什麼關系嗎?
我想不通。
當時我還暗在心裡特別不厚道地計劃著,手術的時候做的夢,裡面被我壓在身下欺負的男人也要這雙好看的瘋狗眼。
但是很可惜,在夢裡我隻會嗷嗷叫老公,什麼美男也沒夢到。
「哦什麼呀,你手術出來那天,許醫生來查看術後恢復情況,你不知怎麼的,就一直拉著他的手,還一直亂摸。」
我:?!
聞言,我驚得坐起來,但是腿動不了,我挪了挪身子前傾,趕忙問:「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想起自己那搬不上臺面的屬性,我壓低聲音不死心再問:「應該沒有做什麼冒犯他的事情吧?」
護士姐姐歪頭思考,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冒犯,反正你一直在叫他老公,什麼老公不要走,老公親親抱抱。不過不要怕,你撒嬌的樣子還蠻可愛。」
「他都準備下班了,被你拉著,一個晚上沒回家。」
「……」
這還不冒犯嗎?再得寸進尺一點算侵犯了好嗎!
一直都知道全麻手術會有意識混亂、亂說話出糗的可能性,我以為我會是幸免的那個。
沒想到……
想到這裡,我覺得尷尬得要命。
羞得趕緊把自己的頭埋進被子裡,悶聲又問:「然後呢?」
「然後他為了哄你,順著你叫了你一晚上老婆。」
我:……
見我表情難看,護士姐姐又換言寬慰我:「不用害羞啊,小年輕談戀愛了大大方方地沒事的,許醫生內斂但是很深情的喲,看好你們。」
「……」
我扶額,趕忙搖頭否認:「我真不是他女朋友,我全麻後遺症胡言亂語的。」
護士姐姐幹脆坐下,給我倒了一杯水,邊比畫邊給我分析。
「你不清醒他還不清醒嗎?
「你可以亂叫,但他也這麼自然地跟著回應你了,說明什麼?
「還有,你沒發現許醫生看你的眼神和看別人不一樣嗎?」
我搖搖頭。
提醒我術前不能玩手機那個要吃人的眼神確實很不一樣。
「他入職以來一直和女同事保持距離,除了工作沒有任何往來,我還從沒見過他牽女生的手。」
「我是個患者啊,他估計就是看我太可憐了……」
骨折以來我因為行動不便,已經快一星期沒洗頭了。
素面朝天,大油頭,還有長期熬夜留下的死人味。
但凡長了眼睛的,都不會對現在的我一見鍾情。
護士姐姐指了指我手裡的水杯,拿起水壺晃了晃。
「你水壺裡的水,他每天早上給你裝的。」
我剛想反駁,護士姐姐一拍手,音量拔高一度:「最關鍵的是什麼?是他以前說過,他的未婚妻,身高 166,比他小一歲,臉圓圓的,笑起來有酒窩,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都在說你?」
「你們又沒見過照片,怎麼……」
「嘿喲不說了,到我值班了。」
沒等我說話,護士姐姐就打斷溜走了。
2
我媽得知我骨折後,忙完工作就趕忙坐車來看我。
下午換完藥,我媽剛好到。
她把給我熬好的雞湯擺好放在桌子上,我剛準備喝,她好像闲不下來似的,開始催婚。
「哎呀這摔一跤我看也不是什麼壞事兒,你可算是出門了。」
「……」
我一口雞湯差點沒嗆死——
救護車拉出門的。
還不如不出。
「聽說你男朋友是在這上班的?」
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了,一口湯全噴出來。
趕忙抽紙巾擦嘴,邊擦邊反問:
「我男朋友怎麼在這了?!」
我媽睨了我一眼,嘴角笑意滿滿:「都奔三的人了有什麼好遮掩的,我剛剛去給你繳費的時候見過了,就是給你做手術的那個對不?很高很帥,工作也穩定,我很滿意。」
「這麼好的對象你怕爸媽不滿意啊,挑個好時間帶回來吃飯,喂,聽見沒有?」
「……」
「您聽誰說的啊?我的媽,這謠言都傳得亂成一鍋粥了!」
「繳費點的護士說的啊,亂成的粥那也是一鍋好粥。」
我媽嘿嘿一笑。
「……」
我說不過她,吃完飯趕忙把她打發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需要空腹抽血測血常規,我盼著是那位許醫生來。
雖然不想面對,但還得想當面給他道個歉。
可是等了好幾天,他都沒再來過我的病房。
滿懷期待到去拍 CT 的時候,結果值班的也不是他。
我又不敢問,怕引起更大的誤會。
好在醫院醫生不會當著面八卦,這事也沒人再提起。
一直坐如針扎屁股,站如一瘸一拐地住院生活過了一周後。
我終於要出院了。
3
閨蜜來接我,在醫院門口等車的時候。
我拄著拐杖在放空,她突然戳了戳我的手臂,聲音裡滿是不可思議:「我靠,我沒看錯吧,那個是不是許京年?」
聽到這個有點兒耳熟的名字,我抬高帽檐,仰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在人群中一眼就捕捉到了那雙瘋狗眼。
不戴口罩的時候更帥了。
他穿著便服,剛從車上下來,和同事走到門口後,獨自往住院部走去。
驀地,我又想起自己全麻後遺症的社死場面,立刻收回視線。
「他是誰啊?」
閨蜜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認識嗎?我們上的不是一個高中?」
「……」
我老實地點點頭。
這麼帥的,我要是高中遇到了高低給他暗戀三年。
「哦差點忘了,你那會都不怎麼在學校。他就是我們那一屆的那個神話人物啊,常年霸榜第一的那個,長得又高又帥,還會彈鋼琴,妥妥的校草配置。
「還是我們高考那年的理科狀元,去了北大醫學部。
「當時招生辦強烈建議他去光華,他還是堅定要報考醫學,很多人都說可惜,還有篇相關報道呢……」
閨蜜一直在我耳邊碎碎念許京年的光輝往事兒,我卻沒聽進去多少。
想起自己高中時候因為身體不太好,需要定期打針吃藥,在學校的時間一隻手都能算出來。
高二選擇藝考,更是在外集訓,四處奔波參加比賽,備戰統考。
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高考最緊張的衝刺階段。
大家都埋頭苦讀,被三天兩頭的模擬考壓得喘不過氣來。
連同班的同學我都認不齊,更不要說他一個遠在另一端教室的尖子班人物了。
「他這樣的資歷畢業沒有留在北京就算了,居然回來我們這裡的私立醫院,浪費了……」
閨蜜男朋友在前面開車,突然說道:
「會不會是女朋友在這邊,就跟著回來了?」
閨蜜接話:「每個人選擇不一樣嘛,況且私立醫院待遇也不差。」
車在我家小區門口緩緩停下,我回過神來,認同地點點頭。
其他醫生都說他有未婚妻,估摸著女朋友在這邊。
4
回家又靜養了快一個月後,我終於可以不依賴拐杖出行。
雖然走路還是有點瘸,但不影響正常工作。
去藝考機構給學生上完課,去閨蜜家蹭個飯,然後慢悠悠散步回家。
晚上譜曲、寫歌、發歌……
這一年發的歌反響還不錯,於是合作的音樂制作人給我弄成專輯發布了。
這是我的第一張個人專輯。
本來我就是糊糊的小透明,預售沒達到預期,幹脆就把每一張都給籤名了。
正式發售以後,出版方給我寄來一部分樣專。
這天在閨蜜家吃完飯,快遞恰好到了。
回家路上我順便就去驛站籤收。
快遞很顯眼,出版方很用心地設計了專屬飛機盒來裝。
我一眼認出上面的圖樣,抱著箱子去籤收。
結果快遞員籤字的時候,說:「小姐,這不是你的快遞。」
聞言,我皺眉:「是姓顧的嗎?」
「不是,是……許京年先生的。」
這時候另一個快遞員過來:「今天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快遞,你的應該是這個。」
小哥抱著另一個一樣的箱子過來:「顧緹,顧小姐,對嗎?報一下手機尾號……」
我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點點頭:「3721。」
小哥撲哧一笑:「這個許先生的,4728,你們還挺有緣分。」
「……」
拿著快遞回去的路上,我思緒亂飛。
這個許京年……也聽我的歌嗎?
聽就算了,買一張專輯支持一下也罷。
他買了一大箱……
更讓我震驚的是,我看到快遞上面的地址,他和我住在同一個單元樓。
想到這個,我第一反應是得趕緊找機會和他道個歉。
免得到時候謠言傳到他女朋友那裡,可就麻煩大了。
於是第二天,在閨蜜家吃完飯後,問她賠禮道歉應該送些什麼比較好。
閨蜜若有所思,眼睛瞬間瞄準桌上那袋蘋果。
她男朋友剛出去買計生用品時順手買的,但她一向不愛吃蘋果。
於是毫不猶豫拎起來往我懷裡塞。
「蘋果,最體面的伴手禮。」
邊說著,她還輕輕拍拍我懷裡那袋蘋果,朝我投來一個篤定的眼神。
我看著蘋果,若有所思:「我拿走了,不會有事嗎?」
她生怕等會她男朋友洗碗出來看到似的,趕緊把我往門外送:「能出什麼事啊,快快快,去賠禮道歉吧,包被原諒的。」
「……」
5
住院那會兒沒記錯的話,今晚許京年是沒有夜班的。
不排除有約會。
但今天是中元節,他應該也不會在外面待到很晚。
於是我打算碰碰運氣,在單元樓下的長椅上等他。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他從小區門口進來了。
我拎起蘋果,一瘸一拐小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