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夏夏的眼淚徹底流了幹淨，有些腦袋放空地呆愣愣地看著她，司遙才收回自己發散的想法，拿著帕子輕輕地擦著夏夏的眼淚和鼻子，又接了點水打湿帕子輕輕敷在夏夏眼睛上，等她緩解了許多才松開手，輕輕撫摸著她白嫩的小臉。

“以後難過了就哭，沒有任何人說過你不可以哭的。你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想哭就哭出來，不必強忍著自己的情緒。”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精靈。”

司遙將手順便洗幹淨擦幹淨，才伸到夏夏面前，“哭完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夏夏眨了眨眼睛，認真點頭，抱住司遙的手指順著司遙胳膊一直爬到司遙的肩膀上，而後向前伸出來小臉，認認真真地看著司遙看了好半天，才湊上前用小臉貼著司遙的臉，認認真真地蹭了蹭，撅起嘴巴親了一口，“夏夏最喜歡主人了。”

接著覺得說得力度不太夠得上她口中的喜歡，又立馬補充了一句，“夏夏最最最最最喜歡主人了！要一輩子，下一輩子，永永遠遠陪在主人身邊。主人下一輩子還要把夏夏培育出來，好不好？”

她這段時間跟在葵葵身後看了幾個前世今生三生三世的電視劇，裡面的種植師和小精靈都是約定三生三世的。就覺得他們都是有下一輩子的，她不管其他小精靈，要自己霸佔住了才可以。

司遙輕輕拍了拍夏夏的腦袋，輕笑了一聲，“好呀，那夏夏要記得我呀？”

“夏夏會記得的！”夏夏舉起小拳頭一臉認真。

第300章 實驗「10.19加更」

司遙推開別墅的門的時候，小精靈已經幾乎全都睡著了，就連蘭濯池他們也在看到蘭幽幽回來知道夏夏沒事的時候就回自己住著的別墅了。

別墅安靜地很。

司遙剛走到桌子前，就看到玉茗一直保持著她離開之前的動作，苼苼的頭依舊枕在她的腿上，兩隻胳膊依舊有些沒有安全感地緊緊抱著玉茗的腰，把頭埋在玉茗的懷中。

玉茗隻坐在資料上安安靜靜地垂眸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護著，不讓她掉下去。

原本她坐的位置就是資料的側邊，但凡苼苼翻一個身，都會直接摔下去。

她隻能一隻手護著苼苼的頭，一隻手護在苼苼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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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昂起小臉看向司遙。

燈光撒在玉茗身上，像是被動增加了一層濾鏡，隻是看著都覺得她的身上帶了一絲的神性。

司遙將夏夏放回她的小床上，上前小心地把苼苼從玉茗的腰上給剝離下來，找了沙發上一處柔軟的位置給她放好，而後取出一個她上次買的生菜的小精靈專屬抱枕，放在苼苼懷裡。

見她翻了個身，雙手緊緊抱住抱枕，把頭埋在菜葉子裡繼續睡著，這才放下心來，把那堆資料抱了起來，連同玉茗一起上了樓。

司遙找了個軟墊，放在床邊坐著，把資料放在一邊，又拿了一個能量石遞給風車車，這才看向床上的玉茗，輕聲開口，“你有看到他記憶裡關於我的部分嗎？”

其實司遙並沒有覺得玉茗可以全部看到，但隻要看出了部分，她就差不多可以把大概的情況給梳理一遍。

她主要想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參與她出生時候的實驗，還是說這個人隻是她父親找來做基因移植的實驗員而已。

玉茗一直面色極其淡然，但這個時候還是不免有些糾結地微微皺眉。

其實，她看到了很多很多，但是很亂，她對獸人的常識並不了解，很多地方在她眼裡理不成一條很是清晰的線路。

之前苼苼抱著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整理了，可是她看的記憶，不是順著時間線看到的，她看到的內容全都是片段，一段一段的、打亂時間地展現在她的眼前。

玉茗想了想還是打算把自己看到的全部東西一條一條、完完整整地描述出來。

“他是從十年前聯邦大學畢業後跟著科學院教授身後實習的時候開始接觸精靈改造項目的。原先是針對有遺傳問題或者化形不完整的小精靈做修復實驗，再後來做得實驗開始轉變，研究植物小精靈為何在時代的轉變下無法升級成為聖級小精靈。開始研究小精靈體內的基因改造，而且是頻繁多次的實驗。甚至後面實驗有了初步進展，發現小精靈體內基因融合後會讓小精靈短時間迅速升級，四五個初級小精靈的基因融合可以短時間迅速升級成中級小精靈。”

“而後，他有些不太滿足於初級小精靈的實驗，主要針對高等級的小精靈進行基因融合實驗。很快就出現了融合的問題，高等級小精靈身體全部性能崩潰，無法承受融合實驗。導致多個高級小精靈死亡。”

“於是有一天被司閩攔在實驗室外，要求幫忙做一個實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司遙。”

玉茗用“司遙”這個名字指代了在記憶裡看到的那個人，她總覺得她看到的那個人不是她現在見到的司遙，兩個人的眼神和行為處事完全不一樣。

她在那個記憶裡面看到的司遙是極其死板的，像一個完全程序化的機器人一樣，甚至還不如她看到的E4956，E4956是被添加了人類情感的機器人，但那個司遙的一舉一動像極了機器人。

面對其他人的任何舉動，都毫無反抗能力，隻是完全承受著什麼都不說。

“他們一共做了五次實驗，他記憶裡的司遙都很木然，隨便他打針抽血進行各種基因匹配，基因更換。完全沒有任何的不開心或者疼痛或者其他懷疑的想法，就是冷漠地承受著。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像……沒有添加情感模塊的機器人。”

玉茗抬起頭看向司遙，她其實沒有理解這一塊，明明記憶裡的臉就是主人的模樣，可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為什麼呢？

怎麼會不是主人呢？那主人是從哪裡來的呢？

司遙眸光微頓。

這裡對上了。

記憶裡籠罩了一層薄霧的地方，也是蘭傾說得不是她女兒的地方，她的精神體被移植走了，在她體內的隻是一個克隆精神體，亦或是神識換了一個。

在這個身體裡的那個克隆體，隻被動地服從獸人的指令，要尊重獸人，完全以獸人為主，把獸人的話奉為圭臬。獸人對待她時候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不容反駁的，要完全服從指令的。

所以那個“司遙”哪怕是從小都沒上過學，也可以一學就會，成績很好，因為她本就是個程序，隻需要程序地把要學的東西學會就可以了。

但她有個致命的問題，就是沒有移植任何的情感模塊，對待父母也像是對待領導一樣，哪怕是司家的那群人對她各種言語侮辱以及行為侮辱，她也會自然把這方面歸為沒有問題的，完全是正確的行為。這是獸人在對她這個程序的管教，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但是其他人不在意她自然不會發現她行為的異常，但她的親人不是，父母第一時間就會發現自己孩子的變化，隻有關心她的人才會發現她的不對之處。

所以她父母開始盡全力的尋找自己的女兒，想要尋回女兒的精神體，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和他們抗爭到底。

司遙的手慢慢攥緊，眼裡閃過一絲痛意，她父母的死，應當就是為了她。

司遙深吸一口氣，極力地壓制著內心不斷翻湧上來的情緒，用力閉著眼睛，身體止不住地發顫，過了許久才強忍住心裡的情緒，看向玉茗。

“你有看到五次實驗分別是針對什麼的嗎？”

第301章 實驗2

玉茗垂下眼睫認真想了好半天，才搖了搖頭，“不太確定。”

因為接觸的時間短，再加上獸人的記憶並不是完全詳細到每一件事情上面的。甚至有些事情獸人都不一定能很清晰地記住每一件比較小的小事。所以她看到的不是那麼詳細的內容。

她隻能看到他做了什麼，但她看不懂，也無法理解他的思想。

尤其是這種科學怪人，幾乎是要實驗不要命的存在，他的記憶裡一堆亂七八糟的實驗數據，還有各種實驗步驟。哪怕是把實驗器材搬過來，玉茗都沒有辦法把他當時的行為復刻一遍。

不過有些記憶裡比較清晰的對話她記得都比較清晰。

“司閩是拿著關於他拿小精靈做實驗的事情找上他的，威逼利誘他，讓他答應做實驗。後面就看見他找到了一個地方，讓‘司遙’進入休眠倉，而後進行精神體移植。”玉茗眼睛猛地睜大，“這是就是第一次實驗，精神體移植。”

“原本‘司遙’體內的那個是被其他人移植進去的類似於人工智能的存在，真正的精神體被放入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箱子裡，說是可以磨練精神體的地方，這樣身體才能承受住基因移植。司閩的話裡就是在說，他把精神體偷了出來，一定得迅速做實驗才行。”

司遙瞬間連接上了之前的內容，是有第三方的存在，在她小時候進行基因融合，發現強行融合會導致她的精神體崩潰，而後制作出一個精神體提升的容器，把她的精神體放入強行提升，也就是她記憶中的末世。

那時她不過十歲出頭的年齡。

所以三觀和一切是沒有被塑造好的，隻是經歷了一個叫末世的精神力提升遊戲，而後就到了藍星。

可是不對。

她為什麼精神體被移植後，沒有立即恢復記憶，反而一直到父母離世她被投放到荒星上才恢復記憶呢？

而且移植後一直到到藍星前，還是那個人工智能在控制著身體？

五次實驗……

為什麼會有五次之多？

司遙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看向玉茗，“那其他實驗你還有看到嗎？”

玉茗閉上眼睛，認真回想。

她要描述出來，隻能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裡把這些提取出來，可是記憶都是很斷缺的，沒有辦法直接對應上某一個時刻的記憶。

“‘司遙’精神力過高，原本的身體有各種疾病，無法直接喚醒，隻能繼續壓制住，找合適的基因融合，替代之前的基因。於是做了三次融合手術，一次是高級種植師基因，融合失敗，一次是他主動找了……”玉茗猛地一愣，抬起頭看向司遙。“找了你在協會看到的那個女子！她提供了基因，聖級種植師的基因。”

協會？

“雲遲？”司遙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

雲家怎麼也牽扯到了裡面？她就覺得雲遲對待她的態度很復雜，眼神裡總帶著些無法言說的含義，雖一直說雲家的基因不能泄露出去，但卻毫無任何反應，反而有些期待。

這不是一個丟失了老祖宗基因該有的態度，若真是她父親想方設法偷來的，他們雲家應當與她不死不休才對，但是沒有，雲遲的態度很奇怪。

但若是她是給基因的那個人，她這個態度又沒有任何問題了。

她在進行投資……

“後面還有一次融合是聖級種植師基因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再次融合。完全成功，但是原先的‘司遙’體內存在一個問題，如果將原先的人工智能徹底消滅，會讓最初設定的追蹤信號響起，會影響到安全問題。所以他們最後一次的實驗是給體內的人工智能設置了一個銷毀程序。”

“司閩會安排好航班和適合的星球，通過飛船的躍遷，空間疊加影響直接觸發銷毀程序。等他們發現問題存在的時候，也就徹底離開了主星，至於以後‘司遙’會在什麼地方，他們永遠不會發現了。”

玉茗徹底理清了順序，整個小精靈徹底輕松下來。

那個男的大腦裡的記憶實在是太多了，每天早上六點就進實驗室，期間做實驗、打弟弟、吃飯、找實驗標本，一直能持續到凌晨，而後睡覺再次循環一遍。

實在是冗長還繁雜，能在裡面理出來關於司遙的記憶實在是沒有那麼的容易。

不過，好在還是理清楚了。

飛船躍遷。

司遙猛地一頓。

所以說，其實她父母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打算安排好一個星球，把她給送過去，徹底斷絕那些人對她起實驗的想法，讓她徹底安全且無憂無慮地活著。

但是還沒來得及做，他們的飛船便失事了，於是她的記憶並沒有被來得及回歸，身體依舊是那個人工智能控制著，但出現了些許的短暫的情緒化。

是因為原本的她已經回來了，但隻是在沉睡著。

當她被司家的人給迫害後，扔到了飛船上準備拋屍荒星，反而意外的通過躍遷把已經損毀的人工智能徹底摧毀掉，她的精神體徹底回歸掌管這個身體。

但她的記憶停留在了鍛煉精神體的那幾年，那個末世的遊戲，隻是在鍛煉她的精神體，但她最初把這段記憶當成了自己的記憶，認為自己佔了這個人的身體，看到的記憶也隻是當初接管這個身體的人工智能的記憶。

其實，這個身體最初就是她的，她就是司遙。

她對情感存在的漠視以及最初對溝通上存在的問題，還有對其他方面認知的問題，不是因為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而是她把這個世界的守則和那個鍛煉她精神體虛假末世的守則徹底混在了一起。

她本就是一個沒有受過基礎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