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西樓

第4章

字數:3934

發佈時間:2025-03-27 11:47:47

「章兒,若真的有那麼一絲可能,可否把那把刻我名字的紅纓槍放進我的墳墓。」


「去了地府,我也好拿著信物,去找他賠罪。」


我捏住她的下巴,將牽機倒進她的喉嚨,


「兄長即使還沒輪回,也不會再見你了,你這樣的毒婦,兄長惡心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原諒你?」


顯容被牽機嗆得咳嗽,開始莫名狂笑,喃喃自語。


似悔恨,又似瘋魔。


不多時毒性發揮,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蜷成一團。


整整一個時辰,我靠在椅子上欣賞她慢慢死去的姿態。


直到後來她大小便失禁,哭著求我給她個痛快。


痛快?


我哥哥死的時候,可沒這麼痛快。


要不是怕盧飛白起疑,我會選擇毒性更小的鸩酒,讓她痛三個時辰才死。


這杯牽機,可真是便宜她了。


待最後一口氣咽下,再用白綾狠狠勒住脖子,制造被勒死的假象。


盧飛白對這個覬覦皇位的姐姐痛恨至極,


明面上說她患了惡疾突然去世,實際將她的屍體剁成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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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去亂葬崗喂野狗了。


我心裡著實痛快。


昔日我兄長怎麼死的,如今你也怎麼死,


顯容,我們扯平了。


11


顯容身死後,當日汙蔑我的男人被剝皮凌遲。


至於薛以芙,盧飛白倒是問過我該如何處置。


「薛氏受了三姐迷惑,做出蠢事,依律是要發配邊疆的,章兒,你意下如何?」


我心裡冷笑。


說到底還不是對薛以芙有情,不然也不會跑過來問我怎麼處置。


若真想處置,自己早就做主了。


還用得著問我?


我面上不顯,憂慮道,「邊疆苦寒,她一介女子無依無靠怎麼活的下去?」


「薛妹妹性子淺薄,可到底也沒做出什麼壞事,依臣妾看,便先封個寶林,閉門思過半年吧。」


這話說到了盧飛白心裡,「還是章兒想的周到,就依你所言吧。」


事情塵埃落定,父親上書致仕,盧飛白不肯。


美其名曰父親為文官之首,又是帝師,應該再為朝廷做幾年貢獻。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本就是臣子該盡的本分。


盧飛白如此說,便是真的不想讓父親致仕了。


實際上父親也沒想真的走。


京城到底繁華,致仕就得回隴上老家,生活水平可以說直線下降。


此舉一是試探,父親又幫盧飛白處理過上不得臺面的事,到底心有餘悸。


二是我這個女兒當了皇後,孔氏富貴已極,可能會惹新帝不快。


致仕三回,盧飛白都不肯,說明現今為止,他對孔氏的表現還算滿意。


更何況父親失了兒子,隻有我一個女兒。


外戚幹政的可能性極小。


可不得逮著勁兒用麼。


想來上天也在幫我,成婚半載,我幾乎成了專寵。


又是一年瑞雪,我被太醫診治出滑脈。


盧飛白很是高興,流水一般的賞賜成堆進了甘露宮。


外頭漫天白雪,屋內溫暖如春。


盧飛白在紙上寫了好些名字,拿起來觀望兩下,又失望的搖頭。


總之都不太滿意。


我提議讓禮部擬了名字呈上來,選一個寓意好的即可。


他略帶幽怨的看著我,「這可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怎麼能讓禮部這些老匹夫取。」


「皇上取的都是男兒名字,萬一是個小公主可怎麼好。」


小腹尚未隆起,太醫還無法預測男女。


我還真怕不是男孩,讓他失望,


不料盧飛白卻說,「若是女兒,朕自當待她與男兒一樣疼惜,取男兒名又有何不可?」


這樣的回答令我有些意外,心裡倒多出一分感動。


自我有孕後,盧飛白幾乎住在了甘露宮。


就連批折子也是在殿內擺了張桌子,吃住與我一起。


這兩個月,幾乎是我與他最為幸福輕松的時候。


胎兒三個月時,小腹漸漸隆起,杜院判說我這一胎十有八九是個男孩。


是男孩,就意味著可以繼承大統。


除夕這日,母親帶著獻儀進宮看我。


父親兄弟三個,獻儀是三叔的小女兒。


過了年剛好十七歲,花兒一樣的年紀。


我的這些堂兄妹中,我與獻儀關系最親。


她年齡最小,生的又嬌俏,圓潤的臉上透露著淡淡的粉色,像一顆晶瑩剔透的櫻桃。


母親帶她進宮的原因不言而喻。


我問獻儀,你可願意?


「若不願,姐姐絕不勉強。」


獻儀忙不迭點點頭,「能與大姐姐整日一塊玩耍,獻儀當然願意。」


母親與獻儀在甘露宮陪了我五日。


盧飛白自然會時時見到她們。


獻儀生的可愛,見到盧飛白也不生怯,甜膩膩叫盧飛白一聲姐夫。


獻儀貪玩,冬日非要放風箏。


盧飛白來時,便看到她在小花園奔跑。


「春日才放箏,你這妮子怎麼這會玩起來了?」


獻儀拉著魚線,緊緊盯著飛起的風箏,


「皇上不覺得冬日放風箏更好玩嗎,在風雪中奔走,簡直美極啦!」


這一刻,我分明看到盧飛白眼中的驚豔之色。


鮮活的美人圖躍然眼前,任誰也無法不心動。


有身孕後,盧飛白無法與我親近,後宮兩名侍妾他又不甚喜愛。


獻儀的出現,燃燒了他那顆隱隱躁動的心。


五日後,母親辭別出宮時,盧飛白以給我安胎為借口,讓母親多留幾日。


我說這不合禮制。


盧飛白卻堅持,


「嶽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隻要能讓章兒好好養胎,便是一輩子住在宮中也無妨。」


母親謝了恩,又與獻儀在甘露宮住下。


盧飛白對獻儀越發關注,隻要在甘露宮,他的眼神便離不開獻儀。


又過十日,元宵佳節。


盧飛白宴請群臣,觥籌交錯多喝幾杯,醉眼蒙眬時,錯把正在給我鋪床的獻儀當成了我。


當天夜裡,二人便成就好事。


夢醒時,盧飛白愧疚不已,說自己喝的糊塗,認錯了人。


我心裡冷笑,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沒有這樣的心思,怎麼會連人也認不出來。


面上卻不顯,笑著恭喜盧飛白再得佳人。


「往後,我與獻儀可就是親上加親了。」


我的大方得體,讓盧飛白心中好受了些。


笑容中的一抹酸楚,也被他看在眼裡。


唉,我可真是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好賢後啊!


獻儀被封為了九嫔之首的昭儀,是在我之下位份最高的嫔妃。


日子過得如魚得水。


偏這時候,太後回來了。


12


說起太後,我與她並不相熟。


我這位婆母自打做皇後時,便是個安靜沉穩的主兒。


常聽聞她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宮中宴會也很少露面。


先帝駕崩後,太後悲痛下身體愈發憔悴,所以去了秋山別苑安養。


回來第一日,我這位婆母,便笑裡藏刀的朝我發難。


她虛弱的靠在上首,笑容慈愛朝我招手,


「好孩子,坐到我身邊來。」


太後將我仔細端詳一番,從頭上取下最華貴的一隻琉璃映月釵,


「這是哀家做皇後時,先帝賞的,如今權當哀家給你的見面禮吧。」


她將鳳釵親手插進我的發髻,尖銳的金絲順著我的頭皮一路劃過。


疼得我暗吸一口涼氣。


「再好看的首飾,還得搭配配飾才相得益彰,首飾如此,人亦如此,你可懂了?」


合著是嫌我霸佔他兒子太久,給我的警告。


「你既貴為皇後,孔氏女再進宮,便不能有太高的位分,哀家會向皇帝說明,降小孔氏為婕妤。」


不等我答話,太後又將一本冊子遞給我,


「這是哀家為皇帝選出來的後妃名單,你看看,可還合適?」


我打開名單一看,王氏女赫然在列。


位分是……貴妃!


「你也不要多想,因夢從前就喜歡她這位表哥,她身子骨不好,如今你藍田種玉,地位穩固,多一位貴妃又有什麼關系?」


太後此話說的敞亮,讓我無話可說,隻得應承下來。


眼瞧著我快生了,不宜走動。


太後直接接管了我大部分宮權,美其名曰讓我心無旁騖養胎。


同時,她又將王因夢接到宮中陪伴她。


盧飛白每日請安,總會見到王因夢在一旁伺候。


這樣的病西施,又一次令他淪陷。


昔日我安排獻儀的手段,被太後如法炮制。


在太後的有意撮合下,盧飛白對王因夢越來越上心。


盧飛白心痒難耐,又要借酒與王因夢成好事,卻被王因夢推開。


「我待表哥之心日月為鑑,可女子貞節重如泰山,縱表哥是皇帝,未成婚前,我也不能與表哥無媒苟合。」


王因夢意有所指,雖未明說,可字字句句都在暗示獻儀用齷齪手段上位。


沒想到這樣忤逆的話,竟然令盧飛白對她另眼相看。


連帶著對獻儀也淡了幾分。


此刻我才算徹徹底底明白,一入宮門深似海,


深的不止宮牆,還有人心。


13


十月懷胎,我誕下一名男孩。


這一日是耕事節,盧飛白一早就去了京郊農莊親自耕種。


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助產嬤嬤和太醫早就住進了甘露宮。


我疼的幾近昏厥,隻聽到助產嬤嬤讓我用力。


不一會兒太後身邊的隨月姑姑到了,


本以為她是來坐鎮問安,


不料隨月開口就說,太後頭疼發作,疼痛異常,要調幾名太醫去壽康宮診治。


「瞎了眼的奴才,沒看到娘娘還在生產嗎,現在調走太醫,若娘娘有個好歹,你有幾條命賠啊!」


獻儀雙手撐開護在產房前,


「娘娘這邊接生嬤嬤都是老手,若太醫不及時趕過去,太後有個好歹,您又有幾條命賠?」


「你!」獻儀被懟的無話可說,執拗不讓隨月叫走太醫。


良久,隨月無法,冷笑著讓我等好自為之。


兩個時辰後,我慘叫一聲,忽而感覺身下一松快,孩兒出世了。


這是盧飛白的嫡長子,理應普天同慶。


那日盧飛白趕回來時,在宮門口被隨月截和,


隻一句太後患病暈厥,太醫都在皇後處恭候,無人看診。


就惹得盧飛白當場冷臉,直到第二日才來甘露殿看我。


此時此刻我意識到,太後是一個難纏角色。


她這次回來,十有八九是衝著我來的。


琅琊王氏近些年逐漸沒落,族中子弟一個能成事的都沒有。


或許從前太後不是靜養,而是王氏不頂事,她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如今她兒子登基,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妄想通過女人來鞏固王氏的地位。


盧飛白來看我時,神色淡淡地,「皇後,你辛苦了。」


我掙扎起身,忍住不適請罪,說因為自己生產,耽誤了給太後治療,實難贖罪。


「臣妾願意交出所有宮權,閉門思過,日夜替母後祈福。」


下體傷口再次撕裂,鮮血潺潺流出。


這一番說辭,再次點醒,當日我是在生孩子,而你的母親隻是頭痛而已。


盧飛白看到我被血浸透的下身,終於有了一絲慌亂。


「太醫人呢,都死了嗎,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皇後的嗎!」


屋內奴僕跪了一地,誰都不敢說話。


門口傳來一道清麗婉轉的聲音,


「皇上要盡孝心,也不該拿皇後娘娘做筏子,昨日兇險您未曾見到,若是太醫真的離開,恐怕就是皇後娘娘一屍兩命了。」


盧飛白猛然回頭,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薛以芙!


再見昔日愛人,恍如隔世,


若今日薛以芙不出現,他甚至都快要忘了這號人。


薛以芙手裡端著湯藥,一勺一勺喂到我嘴邊。


嘴裡卻對盧飛白有些埋怨,


「娘娘這裡的太醫除了杜院判外,都是婦科聖手,專治女人病的,如何能給太後看頭疾呢?」


一語點醒夢中人,盧飛白這才恍然想明白,自己是被隨月幾句話帶偏了。


「至於您說的為何不見太醫,是因為皇後娘娘醒來後就讓所有太醫去壽康宮侍疾了,就連湯藥都是臣妾熬的。」


薛以芙三言兩語就將事件倒戈。


盧飛白眼中又出現了愧疚。


「章兒,你受苦了。」


我含淚搖頭,不願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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