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5
他語氣清冷低沉,聽不出半點高興。
我十分聰慧地想了想,估計他以為我找來小青梅,是為了逼他服軟。
「你別誤會,我沒有虐待蘇姑娘。」我狡黠挑眉,對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我知道你沒時間回去見蘇姑娘,特意把她和你娘帶來了公主府。」
「行吧,你們聊。」
我特意給他們留出彼此重溫舊情,互訴衷腸的機會。
但也派暗衛盯著。
兩個人相思暗許可以,但睡我的男人不行!
至少也得等我死了以後。
沒過多久,暗衛一臉痛心疾首來報:
「傅大人像個木頭,問了兩句她的近況,就不說話了。
「蘇姑娘說天黑害怕,不認識路,想讓傅大人把她送回去。
「傅大人指了路之後,人就走了,送都不送蘇姑娘一下。」
我一拍大腿,聽不得任何人對傅長清的詆毀。
「你懂什麼?」
Advertisement
不學無術這些年,我看了不少虐戀情深的話本子。
「這叫深情的隱忍,傅長清越是在意她,才表現得越冷淡,好迷惑我,不對他的白月光下手。」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夠腹黑。」我咬牙切齒,心裡酸得冒泡。
白月光是我找來的。
可我後悔了。
月黑風高夜,我找來暗衛撬開傅長清窗戶翻了進去。
空氣中浮著傅長清身上那股不近人情的淡香,我沒忍住,吸溜了一口口水。
兩隻手搓了搓,爪子不安分地摸上了他韌性十足的腰。
還覺得不夠,我試著解他腰間衣帶。
手被人用力捏住,我嚇得夠嗆,心跳得飛快,傅長清睜開眼睛,幽涼盯著我。
「公主好摸嗎?」
我大膽地用手指在他掌心裡撩撥兩下:「還行,隔著衣服手感不好能脫嗎?」
傅長清被我調戲得徹底,身體僵硬,眼底寒風四溢:「祝宜寧!你身為公主,不該半夜爬上外臣的床。」
「以後,你還想不想嫁人了?」他恨鐵不成鋼。
「我想嫁啊!」黑暗裡,我痞氣壞笑,「我隻想嫁給傅大人。」
「傅大人願意娶嗎?」
傅長清被我氣得輕咳不已,豐神如畫的臉,面無表情,垂著睫毛,不願意搭理我。
我也沒指望他的回答。
兩隻手把他按回床榻:「既然傅大人不願娶我,睡個覺總行吧?」
他深深吸氣,眼底冰寒又泛著羞辱的水霧。
我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又想歪了。
「別怕,隻是單純睡覺,不幹別的。」
也不給傅長清撵我走的機會,我一骨碌鑽進他被窩裡,把人拽回被子,還不忘摸了兩把。
「傅大人再不閉眼睛,別怪本公主的手不安分……」
傅長清對我初次有記憶,就在床上。
對我的印象壞透了。
他閉上眼睛,睡在床鋪最邊上,兩個人之間隔著條星河似的。
但在傅長清身邊,我睡得特別踏實,差點忘了我得了絕症命不久矣。
睡得迷迷糊糊時,傅長清突然和我說話:「公主,到底看上微臣哪?」
「你好看。」
看到他這張臉起,我就琢磨著趕在其他公主動手前,把他拐上床。
三公主面首無數,還故意制造和他在御花園的偶遇。
五公主最煩讀書,還假惺惺求他當太師。
好在,我比她們更混賬一點,先把人弄到手,再慢慢培養感情。戲本上說這叫「強制愛」,刀上舔糖。
傅長清沉默了一會,語氣冷沉下去,微惱道:「若是哪天,出現比微臣更好看的人呢?」
「公主打算始亂終棄?」這話透著涼飕飕的哀怨。
我困得睜不開眼睛,還記著哄他,滾了一圈,滾到傅長清身邊,兩隻手摟著他的腰。
嘴唇胡亂在他臉頰上啄了啄。
「小心肝亂想什麼呢?
「哪會有比你還好看的人?你在本公主這頂頂好看,絕無僅有。」
這人還是吃軟不吃硬。
兩句話就被我哄乖了,也沒推開我,把我踹下去。
任由我纏著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胸肌上,聽他亂掉的心跳聲。
6
在傅長清身邊睡了一夜,我活像個吸飽精氣的妖精,面色紅潤。
反觀傅長清,臉色發黑。
還沒被我睡服,接受不了和我這麼親密接觸。
指尖一勾,掰過傅長清的臉,我在他側顏上吧唧落下一吻。
挺不巧地,蘇荷端著剛熬好的粥進來,給傅長清送早膳。
我睡在傅長清床上,親他這一幕,剛好被蘇荷撞見。
手裡的粥碗打翻,她手背燙紅起來。
他的小青梅疼得皺著眉頭,眼淚啪嗒往下掉。
傅長清,冷冷開口:「出去!」
我忙不迭抓起地上的衣服:「好好……我馬上出去。」
剛走到門口,傅長清涼飕飕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公主踏出去一步,以後晚上都別來了。」
蘇荷眼睛紅得像隻兔子。
我覺得這件事錯在我,解釋道:「我單純貪圖他美色,沒別的。」
「等我幾個月……我到時候把他還你,再補償你幾萬兩黃金?」
轟的一聲巨響,昨晚我們睡過的床塌了。
蘇荷被傅長清的臉色嚇壞了,受驚一樣往外跑,我來不及去追她。
被人捏住後頸,抵在門板上。
傅長清唇角抿緊,眼神幽暗得攝魂:「公主把我當成什麼了?暖床的面首?」
「什麼叫過幾個月還給她?公主想得到我,把我拐上床,不想要,就把我扔給別人?」
「昨晚的話,果然隻是在騙我!」從唇齒間,溢出森冷輕哼。
從小到大我還沒怕過誰,除了此刻面前的傅長清。
我用手推他,被傅長清捏住手腕,壓在頭頂,抵在他修長的身形和門板之間。
「公主,是你先招惹我的。
「再敢瞞著我做蠢事,將我推給別人,我不介意讓公主身邊暗衛,見一見公主是怎麼顫聲叫我慢一點的。」
我腦子裡「轟」地炸開,風清月朗,對我不屈傲骨的傅大人,他竟這麼壞,說出這種話!
離開傅長清的住處,我落荒而逃,暗衛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公主殿下,蘇姑娘匆匆跑出府,被馬車撞了。」
我震驚:「她人還活著吧?快去請最好的太醫過來!」
她可是傅長清的小青梅。
有個三長兩短,傅長清得更加不和我說話吧?
7
腦海裡亂成一團糨糊。
我破天荒,好幾日沒有去騷擾傅長清。
他也沒來找過我,倒是趁著我走後,來看望過蘇荷幾次。
終於,蘇荷醒了過來。
我有些愧疚,伸手摸了摸她裹成粽子的腦袋:「這件事我也有錯,想要什麼,你盡管提,除了傅長清不行。」
蘇荷一臉古怪地盯著我看:「原來這就是女主?長得真好看。」
我:「???」
看了一眼太醫:「她撞壞腦子了?」
完了,徹底完了。
蘇荷一把抓住我的手,嘖了一聲:「女主的手真滑,傅長清對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早就動心了。」
我眼睛發亮:「你說的是真的?」
「等等……你到底是誰?」我突然警覺起來。
眼前人頂著一張和蘇荷一樣的臉,但說話方式完全不同。
蘇荷斜倚靠在床榻上,怪異笑了笑:「我當然是蘇荷,但我做了一夢,看了一場話本子。我在話本子裡隻是個惡毒配角,追求根本不愛自己的人,幹盡壞事,到死也沒被他看一眼。」
「所以我想清楚了……」
我湊上去,特別認真地聽。
「那個,公主借我點錢,我去南風館轉轉。」
我:「……」
蘇荷一點沒和我客氣,拿了一千兩銀子走,到了南風館點了十幾個跟傅長清有點相似的男人。
我去找她時,蘇荷喝得醉醺醺,躺在花魁修長的大腿上。
看得我好生羨慕。
我對傅長清噓寒問暖這麼久,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小氣。晚上偶爾我忍不住,摸上他的床,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別說睡大腿,連一塊肉都不給我看。
蘇荷也特別大度,讓出花魁的一條大腿:「公主要不要也來躺一躺?」
「隻要有錢,什麼男人得不到。」蘇荷勾過他的臉,親了一口,「我踏馬腦子壞了才當惡毒女配,搶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我內心爭鬥得那個激烈啊。
蘇荷端來南風館的烈酒,送到我唇邊:「小公主,你都命不久矣了,還猶豫個錘子。睡一個也是睡,睡十個八個就是賺了!」
我飲了一口烈酒,腦子醉醺醺地想,突然轉變的蘇荷還真是帶勁。
跟我不謀而合,一丘之貉。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一咬牙,指著面前最像傅長清,面寒如水,眼神冷得結冰的小倌,道,「你過來伺候我。」
蘇荷領著花魁起身,朝我擠了擠眼睛:「公主這就對了,別客氣!」
我努力睜著迷蒙的眼睛,鉤住他的衣襟:「脫!」
他動也不動,臉上寒意更重了。
「要錢是嗎?本公主最不缺錢。」我捏他面頰,「別擺著傅長清一樣的死人臉,晦氣!給本公主笑一笑。」
他貼近我,身上冷淡的燻香傳來。
這人和傅長清可真像,連味道都一樣。
「公主想看我笑?」他冷淡彎唇,一笑如寒雪綻花,下一秒就拿南風館裡的道具鏈子鎖住我。
「你你你……大膽!」
「公主不是喜歡嗎?公主欺瞞微臣,來南風館招蜂引蝶,微臣該怎麼罰你?」
酒勁嚇得煙消雲散,我瞪大眼睛。
蘇荷太害人,怎麼沒告訴我,我點的人正是傅長清。
「這裡太髒了,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南風館酒裡加了點別的東西,我難受得厲害,「除非傅大人給我摸一摸。」
「祝宜寧!」這是他第二次連名帶姓,以下犯上叫我。
我渾身燒著一把火,脾氣也大了起來:「是我屢次三分為難傅大人,傅大人不願意我找別人了。」
「不許找!」他眸光幽暗,喉結滾動之後,嗓音格外低啞,「我給你摸,摸完跟我回家。」
衣襟散開,露出玉瓷色的胸膛。
一股好聞的淡香愈發濃烈。
他偏過面容,耳垂能滴出血,拉著我的手,貼在他溫熱的心口上。
8
第二天醒來,我完好無損躺在床上,衣裳都沒脫。
我都醉成那樣了。
傅長清還是對我一點邪念都沒有。
蘇荷和花魁玩得很盡興,一臉餍足來看我:「公主成了沒有?」
我一臉挫敗:「沒有,隻給摸了一把。」
蘇荷比我還氣:「……活該到最後追妻火葬場,木頭怎麼都不開竅。」
「公主,要不你換個人玩強制愛吧!天下美男何其多,幹嗎非他不可!」
我搖了下頭,果然我的精神境界還是沒有達到蘇荷的高度。
蘇荷站起身,也不多勸,嘴裡嘟囔些我聽不懂的話。
「看來話本子裡的情節改變不了。
「公主你留意下叫謝乘風的男人,跟你的傅大人平分秋色,還附帶忠犬屬性,比傅長清好拿下多了。」
謝乘風?我好像在哪聽過。
但我努力去想,腦海裡像是碰到一堵牆,思索不起來半點關於他的信息。
晚上,傅長清沒有回來,他的娘親拜見我。
她眼睛不好,看不見路,一路拄著拐杖才走到我面前。
「您就是公主殿下?
「這些日子,長清和老身全靠公主的照顧。」
我差點忘了傅長清的母親也住在公主府裡,從她入府起,我就派了宮婢伺候她的飲食起居。
「不用謝!」我哪敢受傅長清娘親跪拜。
我饞她兒子身子,強取豪奪把他養在身邊,才愛屋及烏對他母親好。
傅長清的臉肖似她,年輕時,傅母應該也是個美人。
這雙眼睛渾濁無光,眼皮耷拉著,走路幹活全靠摸索。
我心軟了一分。
「我會請太醫,盡量醫治好你的眼睛。」
傅母慈愛感激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