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拿到錢的,我不會讓你和伯父伯母出事的。你快走吧,別被尤嘉音發現,我們不能在這裡見面。」
「我就知道你還是最在乎我的。」
門縫內,兩人纏綿地抱在一起。
我的心髒頓時像被四分五裂一樣,令人痛不欲生。
那日我腦子混亂,身體上的疼痛讓我根本無法聽清楚他們後面的內容。
此刻想起來的一瞬間,我隻覺得這兩人無比惡心。
我竟然忘了,當初許沐秋家裡因為涉及黑色產業鏈而破產,許沐秋逃到了國外,找了個替死鬼幫她頂罪。
後來事情過去很久後許沐秋才敢回來。
所以項懷遠是為了錢才和我在一起的,是為了花錢救他的心上人。
不過也對,他連命都敢豁出去,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8
「李伯,您先進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就行。」
我支走了李伯,現在這裡隻剩我和項懷遠兩個人。
我緩緩開口,「我知道了,你是為了許沐秋對吧?」
項懷遠支支吾吾地,過了許久才吐出一個「是」字。
「其實你不用和我結婚就能幫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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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了?」
項懷遠對上我的雙眼,有些尷尬。
我強壓自己內心的怒火,換上一副笑臉。
「對,我知道了,不如這樣,我可以幫你,但你要將張姨毫發無損地帶回來,不然我就算報警,也不會便宜你的。」
項懷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你答應幫我?真的嗎?不需要結婚了嗎?」
我搖搖頭,「但是,還有一個條件。」
「除了交出張姨,你還要在我們家頂替張姨的位置,畢竟這麼短時間內我們還找不到合適的工人,張姨就算回來了,怕也是被你嚇得夠嗆。」
我勾起嘴角,「畢竟,你想要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你不會騙我吧?」
項懷遠有些懷疑地問我。
不過也正常,我本來就是騙他的,怎麼可能讓他得逞呢?
為了穩住項懷遠,我堅定地對他說:「不會。」
「我以前可有騙過你?」
我挑眉問他。
項懷遠思考了一陣後,搖搖頭。
是啊,從前的我怎麼可能騙他,可是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好,明天我就會把張姨帶回來,但你不能偷偷報警。」
項懷遠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神色嚴肅。
我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回到房裡後,我將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母。
「那個兔崽子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我必須親自揪著他到警局去!」
我安撫著發怒的父親。
「爸,您先別生氣,我不是說了嗎,他一定會付出代價的,但不是現在,我有辦法。」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雖然有些擔心我的安危,但最後還是同意了。
對付這種人,蹲幾年的大牢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我自問對項懷遠一輩子問心無愧,二十年來我做得夠多了。
到了最後,他從前的小青梅甚至要了我的命。
我不僅失去了一個丈夫,還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和女兒。
就連在我家工作的張姨都逃不了這一劫。
項懷遠,你欠我的,是時候好好算筆賬了。
9
第二天項懷遠很準時地出現在我家門口。
和他一起的,還有張姨。
張姨很明顯怕極了,臉上寫滿恐懼。
她的衣服上也有不少的血跡。
我連忙讓李伯帶著張姨去別院休息。
在這之前,我花錢僱了十幾個保鏢,一半都在別院。
「我需要五千萬。」
項懷遠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五千萬,真是獅子大開口。
「五千萬有點太多了。」
我扣著手指說道。
「不如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張姨平時都做什麼,然後我們再討論錢的問題。」
項懷遠突然警惕地看著四周,「你不會要反悔吧?」
我輕笑。
「當然不是,放心,這裡沒有警察,跟我來。」
我帶著項懷遠來到已經廢棄了十幾年的雜物間。
項懷遠捏著鼻子,不斷地用手揮去面前揚起的灰塵。
「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把這裡打掃幹淨。」
我站在門口,看著項懷遠的背影,幽幽地說道。
他猛然回頭。
「你耍我?」
隻可惜我先他一步把門關上,拿出鑰匙在外面鎖住。
「沒有打掃幹淨之前不許出來哦。」
我隔著那扇小得不能再小的窗戶,衝他笑道。
緊接著喊來兩個大塊頭的保鏢站在門口守著。
這裡離我們住的房間很遠,他再怎麼發瘋我們也聽不到。
到了深夜,我讓早早準備好的雜耍演員換上白衣,戴上假發。
我跟在他們身後看好戲。
項懷遠在小雜物間鬼哭狼嚎,被嚇得半死。
不斷地喊著有鬼。
我一直很奇怪,當初許沐秋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出租房的,現在項懷遠在我這裡,說不定許沐秋什麼時候就跑來找他了,我還不能把他嚇壞。
「你們先走吧。」
我扭頭對雜耍演員悄聲說道。
「砰」的一下,我拉開那扇門。
項懷遠被嚇得彈跳起來,「別過來!別過來!」
「是我,尤嘉音啊,項懷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著我。」
項懷遠移開手臂,驚恐地看著我。
哦,我忘了,我今天穿的也是白裙子。
「是許沐秋殺了我,要索命,我也是索她的命,不會要你的命。」
項懷遠已經被我嚇傻了,根本沒聽清我後面說的話。
不過沒關系,明天許沐秋差不多應該就會來找他的。
我將門反鎖後告訴李伯,明天可以喊警察埋伏在別墅附近了。
雖然張姨不會說話,無法作證,但是那日被我匆匆帶走的衣服上,恰好就是沾上張姨血跡的衣服。
有時候,就是如此巧合。
10
一大早,我被鬧鍾吵醒,連忙換上衣服出門。
遠遠地,我就看見項懷遠穿上我昨晚派人扔進去的幹淨衣服,拿著我寫好的支票,帶著許沐秋準備離開。
「項懷遠,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完成呢!」
我孤身一人站在門口,衝項懷遠嚷嚷。
大概是因為他見我身邊沒有人,又是在清晨六點鍾,他突然變得膽大起來,撸起袖子就要朝我這邊衝來。
我知道項懷遠昨晚是裝作被嚇到了。
他是希望使我放下警惕和戒心。
許沐秋緊緊抓住他,不肯放他過來。
我看著二人一直僵持不動,便自覺走到他們面前。
「尤嘉音,你竟然還敢在我面前晃悠!雖然這是你家,但是這裡似乎並沒有攝像頭,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了嗎?」
項懷遠一隻手放在口袋裡。
我知道,他此刻正攥著口袋裡的匕首,隨時準備掏出來解決我的生命。
許沐秋在一旁插話道:「尤嘉音,我們已經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了,別逼我們在你家門口動手。」
我點點頭。
「你也知道這是我家門口啊?」
「萬一我喊了警察呢?」
兩人面面相覷,緊接著項懷遠掏出口袋中的匕首,對準我的心髒。
「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 五千萬我也到手了,我們本來不用走到這個地步的。」
「是你逼我的。」
項懷遠說著又拿匕首逼近我幾分。
「就算是警察也救不了你了, 天涯海角我們會一起逃, 你下地獄吧!」
許沐秋突然奪過項懷遠手中的匕首, 直刺我的心髒。
下一瞬間, 他們傻眼了。
因為我的胸口根本沒有流血, 那把匕首是道具。
「我自己放的匕首,我難道會不知道嗎?」
我撿起來那把掉在地上的道具匕首, 衝他們笑道。
兩人對視一眼後,轉身就要跑。
可惜, 他們身後是早就在這兒等候多時的警察。
「尤嘉音, 你這個卑鄙下流的無恥小人!」
項懷遠衝我發完火後立馬轉身跟警察求情。
「我, 我是冤枉的,是她, 是尤嘉音虐待我, 私自囚禁我,就算她家再怎麼有錢也不能隨便綁架別人啊!」
許沐秋一聲不吭, 眼珠子卻滴溜溜地轉。
見項懷遠吸引了警察的注意力, 便想往相反的方向跑。
隻是沒跑幾步就被抓了回來。
她父母的事情我提前告訴了警察, 所以許沐秋才能如此「準時」地跑來找項懷遠求助。
許沐秋也沒少摻和這中間的事情, 現在人贓並獲, 想逃也逃不了。
11
我奪過項懷遠手中的支票,撕成兩半。
「媽,這是爸之前準備的,您把它籤了吧。」
「(我」項懷遠猛地掏出一把手槍,卻在開槍前先一步被警察擊中。
許沐秋被眼前的景象嚇哭, 爸媽聽見槍聲立馬衝過來護住我。
警察將這兩人帶走後,我跟著爸媽回了房間。
「音音, 你瘋了?那麼危險,你要是出什麼事了我和你爸該怎麼辦啊?」
媽媽一邊抹眼淚一邊訓斥道。
我跪在爸媽的面前, 低下頭。
「爸, 媽,對不起,我有些魯莽了,但是我相信警察不會讓他傷害到我的,為了讓那個男人受到懲罰, 我必須這麼做。」
「不知道你們會不會相信我, 但這對我來說是第二次新生, 我很珍惜這次機會。項懷遠欠我們的遠遠還不上, 可是我也隻能這樣了。」
我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沒人願意相信我口中的這些話。
「罰你跪到中午,不許吃飯。」
其實這麼一鬧騰, 已經快十點了。
我看著吹胡子瞪眼的老爸, 心裡流淌著消失已久的暖意。
我將自己的頭埋得更低了,可不能被他們發現我在偷笑。
12
項懷遠那日是有備而來的, 隻是不知道他從哪裡得來的那把手槍。
如果不是李伯提醒我, 我或許真的會死在他的槍下。
李伯曾上過戰場的,有一雙鷹一樣的眼睛。
我當初放進那把道具匕首的目的就是讓他自食其果。
可惜沒能成功。
所以我隻能湊到項懷遠的耳邊,故意激怒他。
我說的是什麼來著?
我說的是:「我和許沐秋都不是真的愛你,都是利用罷了。」
是啊, 如果許沐秋真的愛他,就不會在遇見比他有錢的男人後主動投懷送抱了。
但是這都無所謂了。
我推開窗戶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往後都是嶄新的日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