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萬防,竟在此處設陷阱等我!
那尼姑把我和平兒分開,將我帶到了後院的一間偏院。
那偏院內的床榻上,睡著一個男人。
竟是……表哥許池宴。
他臉色潮紅昏迷著,顯然也是被人強綁來的。
那尼姑將我扔到了床上,便陰笑著退場。
我腦子發昏,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表哥已是失控,本能之下,雙眼迷茫地朝我撲來——
我猛地從懷中掏出迷魂散,朝他撒去!
表哥瞬間陷入昏迷。
為了以防萬一,我總會隨身攜帶迷藥,沒想到竟真的派上用場。
我掙扎著下了床,腦子越來越混沌,毒性在我體內攻城略地,讓我招架不住。
我咬牙抽出小刀,朝著自己的胳膊重重刺了一刀。
疼痛的傷口讓我勉強保持清醒。
這媚毒雖強勢,可毒性隻有半個時辰,熬過去便算解毒。
時間緩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Advertisement
「殿下可累了?不如進去休息一會兒。」
這是趙歡若的聲音。
真是可笑,原來費盡心機設這一場局,就是為了讓傅初親自捉奸。
下一秒,門被打開。
傅初和趙歡若闖入門來。
趙歡若嘴中早就準備好的臺詞脫口而出:「表哥和三妹妹怎麼——」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許池宴昏迷在床上。
我流著鮮血躺在地上。
她所期待的畫面,並未出現。
我臉色潮紅,紅著眼看向臉色陰冷的傅初,顫聲道:「救我……」
話音未落,傅初已閃身至我身邊抱住我,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身上熟悉的清香不斷傳入我的口鼻中。
我摟住他的脖頸,軟軟地親吻他的臉頰。
我渾身燥熱,紅著眼哭道:「我好難受,傅初,幫幫我。」
傅初臉色始終鐵青,卻腳下一頓,換了個方向而去。
半炷香後,我被傅初帶到了一個隱秘的山洞內。
他的身體冰冰涼涼,就像久渴之人終遇甘霖。
我笨拙地朝他撲去,卻怎麼也解不開他的束帶。
他卻忍不住笑了一聲,翻身將我抱在身下……
唇齒相交,緊緊糾纏。
他重重咬著我的耳朵,我眼巴巴看著他,疼得眼淚直流。
潮漲潮落間,毒性終於逐漸褪去。
事後,我看著他渾身的青紫,蜷縮在角落不敢言語。
傅初看著我,冷笑道:「剛才不是挺奔放的嗎?現在倒是做起了小女兒姿態。」
我臉色一紅:「我中毒了。」
他懶懶道:「我知道。」
我還想再說,可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比我還要清楚,這是趙歡若策劃的。
可那又如何。
我垂下眼眸,站起身道:「走吧。」
9
回府後,傅初依舊整日和趙歡若出雙入對。
一切似乎都不曾發生。
我再也不敢亂走,繼續沉默收拾自己的行李。
轉眼到了月底。
京城下了第一場大雪,雪勢綿延,無邊寒冷。
我再也不敢隨意出門,整日蜷縮在府中,免得再生事端。
我無事可幹,便坐在院子裡數雪片。
從前我最討厭冬天,因為屋子沒有炭火,我總是凍得快要挨不過去。
我從未好好觀察過雪花。
才發現雪花竟這般漂亮,晶瑩剔透。
我在院中玩雪的時候,皇宮傳來消息。
傅初要親自率兵出徵了。
消息傳來時,我急忙跑到前殿,想問問傅初何時啟程。
可前殿眾人無比繁忙,忙著整頓軍紀。
倒是讓我遇到了趙歡若。
趙歡若換上了騎馬裝,英姿颯爽。
她冷笑著看著我道:「我要隨著殿下一起去邊疆迎戰。」
「畢竟我能幫他解決戰事,」趙歡若翹著下巴,輕蔑一笑,「你就待在這後宅,當好你的後宅夫人吧。」
我心底陡然蔓延過一陣綿密的痛意。
三日後,大軍浩浩蕩蕩出發。
我頂著大雪,去南城門目送他們。
遠遠地,傅初和趙歡若並肩站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身側平兒輕聲道:「姑娘,回罷。寒風太大,免得過了病氣……」
我自嘲一笑,收回眼眸,轉身回府。
前段日子我出宮去看我師父時,師父給我更改了藥方,勉強止住了我的咳血症。
可這兩日,大抵是真的寒風入體了,我又開始陸陸續續地咳血。
平兒暗中哭了好幾次,又親自去山上,將我師父請入了太子府來。
太子如今不在,整個太子府便由我做主,也沒人會說什麼。
師父把了我的脈後,忍不住微微搖頭,道:「月兒,你若想做些什麼,便盡管去吧。」
我笑了起來,應了聲好。
10
十一月十五這日,我做好了一切準備,跟著許池宴的胡人商隊,踏上了離開京城的路。
這一行,我和平兒二人獨自上路。
沒有帶第三個人。
太子府沒人,因此這一趟,離開得出奇順利。
我活了十六年,從未離開過京城。
我跟著胡人商隊一路西去,看到了無數波瀾壯闊的自然風光。
壯觀的瀑布,精妙的山水,還有各種誘人的美食。
就連天氣,也隨著離京越來越遠,而變得越來越溫暖。
大抵是心情變好,咳血的症狀開始變少了些。
平兒很高興,愈加勤勤懇懇地幫我熬藥,監督我準時喝藥。
許池宴並沒有露面,他隻是吩咐了商隊的頭兒,多照顧我。
轉眼,我已跟著商隊行了四個月的路。
逐漸接近嘉峪關。
卻在此時,邊疆突然傳來許多戰事消息。
說是突厥大將軍衡箬,綁架了太子寵妃趙歡若。
畢竟太子傅初深愛寵妃趙歡若的消息,早已傳得天下皆知。
趙歡若被突厥綁後,據說經受了屈辱的折磨,而太子傅初卻保大義舍美人,繼續對突厥發動猛烈攻擊。
到了最後一役,橫箬已成困獸,他把趙歡若當作人質,逼傅初放了自己。
可傅初卻親自將箭對準了趙歡若,竟是親手殺了她。
而橫箬,也成了他的箭下亡魂。
至此,戰事終於結束。
消息傳來時,我正在客棧中吃甘洌的果飲。
聽罷,果飲落地,碎了滿地。
平兒怕我受了刺激,急忙帶我回房休息去了。
是啊,傅初一直就是這樣。
隻要為了大業,他誰都能殺。
當初他親自殺了自己的三個兄長。
如今他又殺了自己的側妃。
他當真絕情,除了朝堂大業,別的,他都能隨意舍棄。
我心底陡然掠過一陣涼意。
兔死狐悲,也許下一個,就要輪到我了。
我連夜收拾行囊,離開了商隊,打算帶著平兒去江南,尋處安靜的地方度過餘生。
傅初回京後,若是他要尋我,遲早會摸索到這支商隊的足跡。
這商隊,終究是不安全的。
11
一個月後,我帶著平兒終於在金陵城的城北安了家。
我買了處小橋流水的宅院,園林小而精致,處處透著江南的溫婉秀氣。
又買了幾個清俊小廝,這個家逐漸像樣起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師父。
我師父還在京城,我總是記掛著他。
可又不敢聯系他, 怕暴露了行蹤。
就在我糾結時, 在一個春日的傍晚,平兒突然臉色怪異地出現在了我面前。
她支支吾吾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道:「你有話就說, 橫豎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什麼事都刺激不到我。」
「那我說,我說……」平兒道, 「姑娘,師父他老人家來了。」
我一喜。
可就聽平兒又道:「身邊還跟著太子殿下。」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一炷香後, 傅初和師父齊刷刷站在我房中, 大眼瞪小眼。
傅初看了一眼房內的布置,笑得陰冷:「你在這倒是過得快活。」
我眼前又一黑,眼看又要暈倒, 幸好師父及時按壓住了我的穴位。
傅初又冷笑:「我在前線拼命,你倒是在此吃香喝辣。」
說話間,一個俊美小生進門,送來了熱茶。
又一個俊美的小生進來, 送來了點心。
傅初:「……」
他看向我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你如今可真是出息了。」
咬牙切齒, 一字一句。
我幽幽道:「我都活不了多久了, 還不能隨心所欲一把嗎?」
傅初:「……」
師父幹咳一聲:「我的好徒兒, 這次殿下去突厥, 替你摘了紫幽雪蓮。」
我一愣。
師父說過,我的心病,若能摘到傳說中的紫幽雪蓮,再配上至親之人的心頭血,便可保住我一條性命。
「你若是好生調養, 應該還能再活個三五十年的。」
傅初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木匣,重重扔在桌子上。
我:「??」
「那,不是還需要心頭血嗎?」我茫然道。
師父捂臉:「也帶來了。」
我:「啊?」
12
原來趙歡若沒死。
她當時被傅初的箭射中了肩膀,並未到心髒。
戰爭結束後,趙歡若被傅初救了回去。
可還不等趙歡若感動,就被傅初剜了一碗心頭血。
趙歡若:「……」
她前有箭傷,後又被挖了心頭血, 身子到底衰敗了下去。
人也變得瘋癲起來。
可這兩年我總是不開心,心底鬱結,怕是連明年的生辰都難捱了。
「(啊」他不舍得真正的心上人涉入險境,選擇把她祭天。
她不服!
後來,她不斷念著一句話:「若能重來一世, 我定要殺光你們這群賤人!」
傅初早在一個月前,便將我和師父接回了京城。
在聽到趙歡若的話後,我有些感慨。
我隻想好好過好這一世,哪有那麼多重生呢?
傅初這段時間又在朝堂上鏟除了好幾個異己的官員, 再加上戰功, 他終於徹底服眾。
之前殺兄的殘暴名聲,再也沒有人提起了。
隻是苦了我。
在心病被養好後,之前那般君子、整日隻是與我同榻而眠的傅初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晚上折磨我到半夜的狗子!
我哭著質問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傅初在我脖頸間蹭了蹭, 聲音喑啞:「以前你太脆弱,我怕傷了你。
「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嗎……」
溫熱的氣體盡數噴在我的脖頸間。
他的手又附上了我……
啊,我的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