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經歷的變強的路,我也要經歷一遍。
想成為強者,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觀摩一個強者。
6
小傻子沒有立時回復我,他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不錯目地看著我。
許久許久。
「好,但是隻有你發誓,我不發誓。」
?
我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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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臺,道友?小兄弟?為何啊?」
小傻子:
「我怕你騙我,但是我不會騙你。」
?
小傻子已經洗了臉,如今如星如月的一雙眼湿漉漉地看著我,叫人有些……
他看著我有些為難的樣子,一屁股坐到水裡:
「不願意就算了。」
我趕緊點頭:「願意願意……你叫什麼名字?」
這次他很快地回復我:
「甲。」
?
這是什麼名字?
我在腦子裡搜尋了一下他的生平,最後發現,他真的叫甲。
或者說他的代號是甲。
作為書中美強慘的代表,甲是魔王給自己養的替身蠱。
上萬年前,魔王被眾仙封印,五識靈體魔身被生生剝開,埋在羌雲大陸七座仙山上。
萬年掙扎,終於令他找到了山與山的裂縫,逃出一部分神識和靈體。
於是他在人間挑選了三千幼童,如養蠱一般將他們養在魔窟。
甲乙丙丁戊,其餘的,都是養料。
甲不知道S了多少人,S了多少妖獸,代號才叫甲。
我看著眼前將水洗黑了的少年,忽然嘆了口氣。
一劍割到手腕上,鮮血汩汩流出,在半空匯成一道咒符。
「天地玄黃,道法天物。我薛南星以全宗滿族起誓,在保全自己和宗族的前提下,盡己所能保護眼前少年,一印不悔。」
符文已成,契約相連。
我坦蕩地看向他,彎起唇:
「要不,你隨我姓吧?」
7
小傻子倔強地就叫甲。
我給他換了八次水,才將他洗出個人樣來。
他又深深地看向我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才同意用洗魂草來重塑渾身經脈:
「我也會保護你。」
我眯起狐狸眼,笑起來:
「接下來,我們S回魔窟吧!」
書中,甲逃走以後,日夜修煉,強行將自己的經脈撞通。
以一股極強的蠻力和韌性,重新走上修煉之道。
才修煉十年,就以絕對的力量屠戮了整個魔窟。
說是S神也不為過。
有一段寫他幼年時候逃出去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卻發現自己不是被抓走的,而是被父母賣掉的。
他決心原諒他們的不易,做他們的兒子。
可甲的行為和普通孩子相比,太過於怪異恐怖。
他的親生母親給他下了砒霜,親生父親晚上手持利斧要砍掉他的頭。
書裡也寫他常年浴血,幾乎每日都在魔氣森然的地域穿梭。
日日S人來緩解自己對世界的恐懼與恨意。
我橫看豎看,這字裡行間都寫著同一個字,變強。
8
甲的修煉速度,果然可怕。
媽的,他修煉五日便趕上我修煉十年的功力,他修煉十日,便能在對局中勝我。
有好幾次,他手中竹刀指著我的時候,我都打從心底裡發寒。
我覺得他下一瞬,便要S了我。
可是他沒有。
我連不甘的怒吼都不敢發出,隻能灰頭土臉地回到洞中繼續修煉。
如果書中的情節對我的打擊不夠具體,那甲的存在,已經將我從前所有青萍宗最具天賦的大小姐的光環都打碎。
我深切地意識到,一筆帶過的炮灰和主角的天賦差距。
這種巨大的惶恐讓我連睡覺都不敢,三更的時候就從打坐臺上站起來,拉著甲往魔窟去。
我讓他站在我的身後:
「如果你覺得我還S不了,就不要出手。」
魔王顯然回來過,這次的魔氣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重。
磅礴的壓力從山谷的最中心向外蕩開,令我的心神都沸騰起來。
我拔出劍,沒有一絲猶豫就衝了出去。
無數的妖獸撲上來,它們張開血盆大口,每一擊都攻向我的致命處。
沒有點到為止,沒有人忌憚我是青萍宗的大小姐。
有的是一次又一次垂S的驚險。
我的仙衣被咬破,露出一片皮肉綻開的血紅來。
我的手臂和大腿不知被抓咬了多少道,每一次揮劍都是徹骨的疼。
S到後來,我牙關發抖,兩手發酸,每一寸筋脈都枯竭如沙漠。
我咬住衣服的碎片,從喉間發出和它們一樣的嘶吼。
法術已經徹底不能使用,我隻能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瘋狂地砍過去。
下一瞬,妖獸的利爪便朝我的眼球摳過來,而我的劍,剛插進另一個妖獸的心口。
紫光大作,甲從我身後瞬間奔過來,一把攥住那妖獸的爪子。
他輕慢地一用力,將妖獸抡圓了摔在地上。
山石驚動的一擊,那妖獸軟綿綿地S了。
一抹極其濃重的煞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甲拔出刀,對面的妖獸像是被震懾了一般,齊齊退後一步。
「你還S嗎?」
我把劍扎在土裡,渾身浴血地站在原地,原本幹涸刺痛的丹田慢慢縈出一絲不同的氣息來。
我呼出口氣:
「不S了,跑吧!」
9
生S一線中的領悟,比我在宗門內和旁人比試要快得太多。
我沒有洗漱,沒有療傷,而是直接回到山洞運氣。
甲低頭看著我,臉上有些說不清的譏諷:
「青萍宗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為什麼同我們這群賤民一樣玩命呢?」
氣血翻湧,我突然跪在地上,嘔出一大攤血來。
我無力地倒在那一攤猩紅的血邊兒上:
「是啊,天之驕女,整個山門舉全宗之力奉養我修煉。我本該,不用這麼難的。
「甲,你進入過幻境嗎?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是一個提線木偶,早已被安排好了人生和結局。
「毀宗滅族,受盡屈辱,被無數人唾罵、鄙夷。
「就連乞丐見了你,都會不屑地啐上一口。
「你的親人,都因你而慘S,毫無尊嚴地被形容成豬狗。
「而你,無能為力,求告無門。」
我抬起眼去,面前血紅一片,又暗又昏沉。
「大道無情,弱肉強食,我要變強。我要強到,沒有任何人可以擺布我和我的家族。」
甲很有耐心地聽我說完,然後蹲下來,輕輕地將我抱起:
「是啊,得變強才行。」
10
第一年過去,玄山傳來消息。
謝景淵重新築基,月底結了金丹,已經在宗門連著勝過了許多極有天賦的弟子。
一時間,從前所有把他當作廢物、把他踩到腳下的人全部都被打臉了。
好一個,大男主。
父親將我召到議事殿中,宗族長老來了大半。
他們嚴肅地看著我:
「退婚當日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孽障!你怎麼敢代表整個宗門與人起誓賭咒!」
知道了,我垂下眼,雙膝跪地:
「謝景淵此人,心胸狹隘,睚眦必報。隻要我們青萍宗退婚,將來都是他的眼中釘。看他同門的那些人是什麼下場就可見一斑。況且,各位長老怎麼知道,我不會贏?」
首座的長老一拍桌子:
「謝景淵一年便可結丹,這可是在咱們羌雲大陸都沒有過的天才!還有九年,誰知他會修煉到何種地步!你也太輕狂了些!」
我笑了一聲,緊緊攥起拳頭。
上次在魔窟受的傷被牽拉得抽痛,我不甘地咬住唇:
「那長老覺得,要如何是好呢?」
他哼了一聲:
「青萍宗早已不如從前那般鼎盛,為了宗門著想,你和你父親惹出的禍,自己去平吧!」
於是,我抬起頭,看向其他人:
「其他長老,也這麼覺得嗎?」
這時候,清苑真人站起來,她慢慢地走過來,將我扶起:
「我青萍宗縱使再衰敗,也不應該因懼怕得罪一個後生將自家宗長和弟子交出去。喚星老頭,你越活越回去了。」
我眼眶一熱,便又低下頭去。
書中,便是這位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師姑在謝景淵來宗門挑戰時站了出來,被打得五感盡失,內丹全碎。
「謝景淵一年金丹,而我在這一年裡,也已破境,入了元嬰中期。」
我抬起手,金光大作,元嬰期的法力自體內傾灌而出,渾厚且剛烈。
父親笑了起來,再不管眾人如何爭論,大步朝外走去。
身影消失才留下一句話:
「若真有那一日,我父女二人願自逐宗門,自行應下賭約。可若星兒贏了,我蔣鳳山,我青萍宗,便後繼有人了!」
11
我不知謝景淵是如何做到的,想來男主自有機緣。
短短幾日,各大宗門便都知道了這個廢柴逆襲天才的事跡。
指責、詆毀青萍宗有眼不識泰山,落井下石的話甚囂塵上。更是將我貶得世俗無知,一文不值。
和書中所記,沒什麼差別。
我更加瘋狂修煉,就連甲這個瘋子看著都覺得我瘋。
第二個年已至,我已經可以在魔窟一次性絞S數百妖獸,同甲打個平手。
他看著我衣袂染血的樣子,從一開始的冷眼,到現在已有了些許尊重的意思。
我知道,我可以去異妖山,和謝景淵爭奪機緣洞府了。
12
異妖山是當年大戰時遺留的裂縫,常年瘴氣繚繞,有許多靈草珍寶。
每年去異妖山尋寶的修道者不計其數,卻鮮有踏足核心的。
異妖山核心是山頂和一個深不見底的裂縫,凡進入者,無一生還。
我告訴甲,這次去九S一生,如果找不到機緣洞府,便會白丟半條到一條性命。
「你又未立誓,若不去就在這裡等我,或者走也可以。」
他背起刀漫不經心地說:
「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哪天S差別不大。」
這人,還怪有個性。
忘記了書裡是怎麼寫的謝景淵上異妖山。
我一把劍,甲一把刀。
我倆橫衝直撞地S進了瘴氣的核心,避瘴丹如不要錢一般往嘴裡倒,傷像不要錢一般落在身上。
一路上不知道過了多少關,最後我像S狗一樣被甲背到了機緣洞府門口。
我張嘴笑,漏了一下巴血,都淌在甲的肩膀上。
他冷著臉轉過身,長刀出鞘。
謝景淵從遠處緩緩走出來,他託起手掌,法華大盛。
媽的,他是跟在我們身後過來的。
「無恥。」
我從甲的背上下來,調動所有內息,短時間內迅速穩定了翻湧的氣血。
謝景淵單腳踏樹,笑著向我攻來。
旋風拔起,陰陽之間雷雲滾動。
這就是謝景淵年少時巧合之下獲得的本命雷法:天罡陣。
我呼出一口氣,沒有絲毫猶豫,舍劍握拳直接迎上這一擊。
「以心運諸炁,動陽遊陰,斡顛隨意,渡我七曜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