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行動好像和她以為的行動有些不一樣。
「既然如此,那我就…」
她話還沒說完,我又開口打斷,「不過我是求他帶我一人離開,長姐不必如此生氣。」
聞言,長姐愣了一下,像是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一樣,極其震驚地看著我。
「你說什麼?」
「我說我隻求顧叔伯帶我一人離開,並沒有牽連長姐。」我一字一句地說著。
「長姐依舊可以留在明家,繼續可以當那個不爭不搶、品行高潔的長姐。」
說到後面時,我語氣裡不免帶了一些諷刺,不過現在的長姐聽不出來。
她又氣又笑地看著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拋下我一個人不成?」
Advertisement
「可是,長姐不願意走,我也不想強迫長姐。」
我偏頭看向她,「難道長姐想要和我一樣,做趨炎附勢、攀高結貴的小人?」
她自然不會說自己想,隻好幹巴巴笑兩聲,「明霧你不要開玩笑了,你從小就沒離開過我,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去。」
「再說了,顧宗主也不會同意帶你一個人的吧?」她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帶著希冀。
可我說出來的話卻和她希望聽到的截然不同。
我笑嘻嘻的說,「顧叔伯已經同意了。」
在她說下一句話之前,我繼續補充,「他還說要是長姐想同行,就自己去找他。」
說完,我也不看她臉上精彩萬分的表情,樂呵呵地走了。
06
接下來兩天,長姐抓住一切機會往我跟前湊。
說她有多麼舍不得我,多麼不想和我分開。
期間還提到了以前每當我被爹娘懲罰,被人欺負時,她都會站出來幫我。
聽到這話從她口裡說出來我都覺得好笑。
還記得那次因為我幫她把镯子搶回來,被爹娘關在小祠堂裡抄道德經。
我去求長姐,讓她幫我說說話。
她那時是怎麼說的呢。
她說,「爹娘的目的是為了規訓教導你,必定不會太過分,你隻需再忍忍,我尋個體面點的理由再救你出來。」
後來我被關了整整一個月,再出來時已經成了臭名昭著的明家二小姐。
她卻和旁人交好、姐妹情深,從頭到尾都沒想起過我。
再後來,我因名聲不好被其他人排擠欺辱,實在受不了了就想讓她從中幫我說和。
她又說,「這些事從頭到尾我都看在眼裡,是非自有分辨,是你太計較了。」
現在她還好意思舔著臉說之前種種。
兩日時間很快就過去,我收拾好貼身用品和衣物走到顧峰落腳的客棧。
他早早地就站在門口等我。
看見跟在我身後的那個身影時,他挑了挑眉,「明月師侄這是?」
長姐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長這麼大,明霧還是第一次出遠門,我不放心她,就來送送。」
「是嗎,那把人送到你就回去吧。」顧峰點頭,揮袖就要走。
「顧宗主。」長姐突然把人叫住,嘴巴張了又張,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她使勁對著我眨眼睛,想要我站出來幫她說話。
不過我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她。
最終,她隻好咬著牙說,「明霧,你就沒什麼要對姐姐說的嗎?」
我眨了眨眼,面帶真誠地看著她。
「長姐,我已經長大了,以後不用你操心,你就送到這兒吧。」
聽見我趕她走,長姐的臉色變得黑沉沉的。
一雙眼睛SS盯著我,恨不得給我盯出兩個血洞。
不過我半點不怕她,又用戲謔的語氣說,「長姐嘴上說著舍不得我,其實心裡是也想去落雲宗吧?」
我拍著胸脯哈哈大笑兩聲,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顧峰。
「自從知道我要離開,長姐每天在我面前提落雲宗不下一百次,我早就看出來了。」
「現在顧叔伯在這裡,多好的機會,長姐你快說呀!」
我當著顧峰的面把她的小心思說出來,不亞於拿著刀戳她心窩子。
長姐目光中閃過一抹戾色,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支架掐進肉裡。
她白著一張臉,嘴唇幾乎被咬得出血,「明霧,不要胡說。」
見狀,我作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好好好,是我胡說。」
緊接著我嘆口氣,看向顧峰,「顧叔伯,既然姐姐不想去,那我們走吧。」
顧峰點頭。
眼看著我們倆真的要離開,長姐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就像她說的那樣,進入落雲宗這種大宗門的機會少之又少,錯過這次很可能就沒下次了。
一邊是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人設。
一邊是關乎未來的機緣。
長姐內心備受煎熬,恍惚間眼底竟多了幾分血色,面色蒼白無比。
眼看著我們越走越遠,一次頭也沒回過。
她終究是舍不下,咬著牙追上來。
「顧宗主,我也想去。」
07
從烏水鎮到落雲宗,我們一共走了兩個月。
這中間還有傳送符的功勞。
要是光用腿走,要走上整整五年。
相比於我的舒心,長姐這兩個月過的可謂是水深火熱。
經此一遭顧峰心裡對她是什麼貨色已經門清,就沒給過好臉色。
長姐想盡了辦法想緩和關系,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但顧峰始終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嫌惡模樣,軟硬不吃。
一直到進入落雲宗,長姐才終於松了口氣。
回到落雲宗,顧峰把我們安排進外門弟子的名冊裡,留給我們一人留了一塊應急木牌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顧峰離開後,來了個管事師兄帶我們去宿舍。
念在是好友遺孤的情分上,顧峰給我們安排的是單人間。
我喜滋滋進去把行李放下,出來就看見長姐站在門口和那個師兄說話。
「這單間還是讓給其他更需要的人吧,我們和大家一起住就行。」
得,又開始裝了。
前世她也是這樣,在得知顧峰給我們安排的是單人間後,她S活不願意住進去。
說什麼破例成為落雲宗弟子已非她本願,如果連住宿這種小事都要走後門,那簡直就是折辱她。
後來我們就被安排進入了十人一間大通鋪。
進去後,她又悄悄找我,說自己不願挨著別人睡,不然會睡不著。
當時我覺得長姐為了我違背本心來到落雲宗已經不容易,我不能讓她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於是我找到室友協調。
好不容易給她要了一個靠牆的位置,另一側是我。
可換鋪的那天,她又當著大家的面說我矯情,睡哪兒不是睡,還要麻煩大家換來換去。
搞得我裡外不是人,還因此被室友排擠。
這一次,相似的事再次重演。
看著管事師兄為難的樣子,我笑嘻嘻地湊了過去。
「我長姐就是這種隻為他人不顧自己的性格,你就給她換個大間吧,人越多越好的那種。」
長姐瞪了我一眼。
但還不等她開口,我又補充,「不過我就不換了,我看這屋子雖小,但裡面東西一應俱全,住著肯定比大通鋪舒服。」
我嘿嘿笑了兩聲,一臉滿足的樣子。
管事師兄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看向長姐時嘴角抽了抽。
「你真的願意換到大間去?」
長姐騎虎難下,隻能點頭。
當天晚上,我就聽到消息說長姐被安排進了一間住了二十五個弟子的宿舍。
樂得我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且看著吧,沒有了我這把趁手的刀,她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08
沒有長姐在身邊的日子簡單又充實。
白天我跟著大家一起上課學習,偶爾接一點簡單的宗門任務賺取靈石。
晚上則回自己的小窩休息。
是夜,我盤腿坐在床上修煉,四周擺滿了丹藥和靈石。
今天我做任務時隱隱感覺自己的境界有突破,就把弟子牌上的積分全部兌換。
換了一大堆對晉升有益的東西。
等到外面天色漸明,我緩緩睜開眼,感覺到自己已經晉升為築基六層。
我才進如落雲宗一個月不到。
按照當前的修煉速度,我算的上是外門弟子裡數一數二的。
想到這兒,我呼出一口濁氣,抿出一抹釋然的笑。
前世,隻因外門弟子能接到的都是打掃衛生、跑腿送信、採摘藥草等末流任務。
長姐覺得不體面,有損明家女兒的姿態,從來都不做。
我就隻好把自己得到的積分分她一半,讓她也有資源修煉。
為了能領到更多任務,我想盡辦法和發布任務的師兄師姐搞好關系,幫他們端茶倒水遞話。?
長姐知道後,卻指著我的鼻子大罵,說我是個為了一點利益就卑躬屈膝的小人。
09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任務領取中心遇到了長姐。
和我預料中的一樣,她周身靈力少得可憐。
身上甚至連一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
見到我,長姐先是有些驚訝。
隨後臉色一沉,眯著眼睛用不善的目光打量著我。
「你已經築基期了?」
我咧嘴笑開,「是呀,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可以衝擊金丹了。」
「胡鬧!」
她大聲斥責,周圍的人見狀紛紛圍了過來。
但長姐不依不饒,看著我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什麼犯人,語氣痛心疾首。
「你說你是不是走了什麼歪門邪道,為何修為會增長的這樣快!」
「你要是現在坦言,我還認你這個妹妹,不然休怪我將你逐出明家!」
周圍有不明真相的人真信了她的話,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鄙夷。
這個時候,任務堂的長老走了出來,皺著眉打量了一圈,「什麼歪門邪道?我落雲宗絕不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長姐眼裡快速閃過一抹欣喜。
又想踩著我上位了嗎?
前世她可做了不少這樣的事呢,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我、指責我。
為她自己營造一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秉正清廉人設,以此來得到大家的青睞。
可這次,她的算盤要打翻了。
10
長老出來後,大家紛紛都往後退了半步。
長姐昂首挺胸地站出來,指著我說,「我與家妹一個月前同時進入落雲宗,許久不見,我竟突然發現她的修為比我高上了好大一截。」
「對此我實在匪夷所思,這才有了是不是她走了歪路的猜測。」
說著,她語氣裡帶了些沉痛,「你們不知,我這妹妹從小就爭強好勝、急功近利,如今還做出這種事,我這個胞姐也是難逃其咎!」
見她說的斬釘截鐵,在場的好多人都開始相信她的話。
長老板著臉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
我感到有一股溫和的力量在筋脈中流轉,轉完一圈後就離開了。
檢查完我的身體,長老面色凝重,捋了捋胡子。
他轉頭看向長姐,「你如今什麼修為?」
「弟子練氣二層。」長姐自以為長老在關心她,差點抑制不住臉上的笑。
沒想到聽到她說完後,長老嗤笑一聲,「你們倆修為差距大不僅是因為她修煉太快,還因為你修地太慢。」
「整整一個月過去,才剛剛學會引氣入體,你以後是想在落雲宗掃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