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怎麼了？」顧之渝視線追隨過去。
恰好播放一個偶像劇，男女主在吵架，女主哭著要分手，男主憤憤地用嘴堵住了女主的嘴。
顧之渝目不轉睛地看完，然後回頭看我。
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絲危機感，警惕地看他：「幹什麼，我們可沒有吵架。」
顧之渝目光鎖住我：「可你跟我提分手了。」
我後退一步：「你不要過來啊。」
但已經遲了，顧之渝飛快湊了ƭũ̂ₜ過來，低頭吻了我一下。
唇角湿熱的觸感傳來的那一霎，我的腦漿似乎炸開了一朵花。
Advertisement
「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我滑落在地，抱著腦袋痛哭，像極了湯姆貓的表情包。
顧之渝拍拍我的肩膀：「你怎麼了？」
我難過地抬頭，眼淚流了出來，「我真的成小三了。」
顧之渝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又親了我一下，
「你不是小三。你是我女朋友。」
然後又親了我好幾下。
「阿枳，你怎麼這麼可愛。」
我呆呆地看著他，感覺自己已經不幹淨了。
「我跟你這個不守夫德的奸夫拼了！」
士可S不可辱，我回過神，朝他撲了過去。
誰知被突然竄出來的狗絆了一下。
顧之渝眼疾手快，攥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上一提。
我就坐在了他腿上。
滾燙的體溫順著他的蔓延到我大腿上，我能感受到顧之渝的呼吸都紊亂了。
他嗓音微微有些啞：
「你這樣，我都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我隻能裝啞巴，阿巴阿巴。
他認真地看著我：
「阿枳，這幾天我努力回想，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我那個所謂女朋友的記憶。」
「如果她真的是我女朋友，我怎麼會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反倒是想起了很多我們一起相處的畫面。」
「我們一起做實驗，一起比賽，一起救助流浪狗。」
「雖然那些畫面都還很模糊，但我能感覺到，我對你---」
我的心跳，又極其緩慢地跳動了起來。
「砰」的一聲，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化著妖豔夜場大濃妝，身穿緊身黑衣皮褲的男人站在門口，朝我做了個騎士禮。
「尊貴的公主殿下，您的超勁爆夜場小辣椒已送達，請注意查收。」
我如遭雷劈。
該S，剛才忘記鎖門了。
小辣椒注意到還有一個人，眼裡隱隱帶著幾分敵意，「三個人？姐姐真會玩。」
「他外號叫什麼，不會是小白臉吧？」
小白臉，啊不是，顧之渝臉色一沉：「滾！」
小辣椒不服：「憑什麼，我又不是來拆散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顧之渝深吸口氣，冷笑：「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怎麼了，男朋友......原來是男朋友啊，嘿嘿。」
小辣椒溜了，溜得飛快，比他來的時候還要猝不及防。
隻留下我一個人，看著顧之渝步步逼近：
「所以，那件新年戰袍，是為他準備的？」
我下意識想說不是，卻還是什麼也沒說。
「連一句解釋，你都不願意給我嗎？」
顧之渝失望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5
那天之後，我和顧之渝的關系突然僵持了下來。
他沒有再來找過我。
我忽略心裡的失落，覺得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過了幾天，我突然刷到了鄒晴的微博。
「和喜歡的男生一起去救助小動物，他真的好有愛心啊。他還說要和我一起養一隻貓。」
配圖是顧之渝溫柔撫摸小貓腦袋的側臉。
像是故意發給我看的。
結果晚上我就收到了顧之渝的澄清信息。
「我沒有跟她一起去，應該是她自ŧú¹己偷偷跟過來的，然後拍了照。」
「除了你，我不會和其他女生一起養貓。」
「那條微博，我會讓鄒晴刪掉。」
發完這些顧之渝就不說話了，像是專門過來給我解釋一樣。
等我再去看鄒晴微博的時候，那條果然已經沒有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想開心的，但又覺得自己沒資格開心。
最後還是隻能 emo。
晚上繼續 emo 著刷微博的時候，發現鄒晴突然又發了一條微博：
「喜歡了很久的男生突然失憶了，霸凌過我的室友成了他女朋友。」
她詳細列舉了高中時期我霸凌，孤立她的一系列操作。
「當時我和一個女生坐前後桌，室友 L 過來隻找那個女生說話。而且 L 在班上的形象是那種玩得非常開的，卻隻孤立我一個人。」
「有次考試我和一個女生都問 L 借筆，L 願意借給她，卻不借給我。」
「別人問 L 題目她從來都會回答，我鼓起勇氣在英語課後問她，她卻隻回復我兩個字：不會。」
「大學我們做了室友，她不僅造謠我抄襲，還故意汙蔑我考試作弊。」
「現在，她明知道我喜歡那個男生，卻趁著他失憶勾引他。」
最後她直接艾特了我：
「林枳，你難道對你欺負過的人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你從來沒想過和我說聲對不起嗎？」
鄒晴本就是個小有名氣的美妝博主，這條動態一發出來就爆了。
「臥槽，室友這麼賤？」
「我有個疑惑，高中那些行為也算霸凌嗎？」
「樓上沒聽過軟霸凌嗎？它不同於傳統的身體暴力，而是在精神和心理層面上的霸凌行為。」
「樓上這種不以為然的態度，不正是這種行為的可怕之處嗎？明明被傷害了，你卻沒有任何證據和立場去指責對方。我小時候就經歷過，後來還得了抑鬱症。」
越來越多的人出來附和，我也徹底成了眾矢之的。
更糟糕的是，有個叫「剩下一個晴天」的網友評論被頂成了熱評。
「是 A 大那個林枳嗎？我約過，服務很好，價格還便宜。」
我已經從最初的驚愕和蒙圈中緩過神來，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怒火。
第一時間發微博澄清，卻石沉大海，根本沒有流量。
一條一條評論刷過去，都是對我的聲討和鄙夷，還有人私信我多少錢一次。
事態發展越來越嚴重，連我的現實生活也受到了影響。
不僅走在學校裡會被人指指點點，數學建模比賽名額也被人頂替了。
我去質問，老師也很為難：「這次代表學校去參賽，是為了學校的榮譽，你的形象......」
甚至有人找到了顧之渝的微博。
在他以前發過的一個風景照下評論：
「你知道自己的女朋友霸凌過別人嗎？」
「自己的女朋友是個公交車是什麼體驗？」
思考了很久，我決定找顧之渝解釋一下。
來到顧之渝的宿舍樓下，我正要給他打電話。
剛好看到他下樓，似乎是在跟什麼人打電話。
掛完電話，他還看著手機，神情溫柔，溫柔得有些眼熟。
我拋開內心的雜念，一路小跑過去，「顧之渝，鄒晴說的都是---」
「我恢復記憶了。」
我的話突然被堵在了喉嚨裡。
顧之渝目光平靜地看著我，還想說些什麼，背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之渝。」
我猛地一震，下意識回頭。
一個微卷大波浪，長相精致的女人站在不遠處。
她就是，我上次看到的，顧之渝的女朋友。
6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個女生已經欣喜地朝顧之渝跑了過來。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她原來這麼高。
跟顧之渝光是站在一起，就很養眼。
不少同學都為之注目，還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拍照。
相比之下，我簡直像個小土豆。
「欸，她是不是上熱搜那個霸凌室友的林枳？」
「好像是啊，她盯著人家小情侶幹什麼，難道又想插足？」
好，還是個被Ṱų₀網暴的小土豆。
「不對啊，那男的不是數學系的顧之渝嗎，帖子上說顧之渝和林枳在一起了啊。」
「難道另一個女的才是三？」
「哈哈，那也是林枳活該，誰讓她霸凌室友的。報應!」
「林枳是垃圾，那三也得罵，我要把她拍下來發微博。」
見那些人拿手機對著我們錄像，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我皺了皺眉。
走上去直接對他們說：
「同學，請你把你們拍到的刪了。」
想了想，我很認真地說：「我沒有霸凌任何人。」
「我和顧之渝也沒有談戀愛，那個女生不是小三，她才是顧之渝的女朋友。」
「林枳。」顧之渝皺眉，「你是不是誤會---」
誰知後面傳來一道破防的聲音：「你說什麼？」
鄒晴走過來，大驚失色地問我，「你剛才說，他們倆在一起了？」
她看看顧之渝，又看看那個女生，身體僵成了一尊雕像，臉色比知道我和顧之渝談戀愛那天還要慘白。
「太勁爆了，這下帖子裡的主角全都湊一塊了。」
鄒晴的到來令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甚至連食堂打飯的大爺大媽都跑了過來。
......誰說你的生活裡沒有那麼多觀眾。
還有人起哄：「林枳，被你霸凌的人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還不向她道歉嗎？」
心裡那股怒火蹭蹭往上漲，我看向鄒晴：
「所以，大學一開始你這麼針對我，是因為高中那些事？」
「什麼針對啊，你不要倒打一耙。」鄒晴似乎已經緩回了神，冷冷盯住我，「而且，你難道從來不覺得那些事情對我來說是霸凌？」
「就因為當時我家境不好，就低人一等，成為你看不起我，欺負我的理由嗎？」
「你故意和陳雯雯說話不和我說話，借她筆卻不借我筆，對別人有問必答卻故意不教我英語題目。」
「我曾經不止在心裡想過，你真的不知道這些行為會傷害到我嗎？你應該是知道的。因為你不敢明面上欺負我，怕影響你在班上的女神形象。你隻敢在這些小事上慢慢孤立我，達到你變態扭曲折磨別人的目的。」
「可一件件小事堆積，也是會害S人的。」
「今天我說出來，就是想告訴所有跟我有過類似經歷的人，如果遭遇讓你極為不舒服的事，哪怕隻有一次兩次，也不要覺得自己想太多，這不是錯覺，而是直覺，是大腦對你最直接的提醒。」
看她說得那麼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看吃瓜群眾聽得熱血沸騰，極為共情，我被氣笑了。
「第一，高中我們根本不熟，甚至沒加過微信。」
「第二，我和陳雯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我和她說話沒什麼問題吧？你也從來沒找我說話不是嗎，每次我去找陳雯雯，你要麼趴在桌子上睡覺要麼做題，難道我還要打擾你？」
「至於借筆這件事，我就帶了兩隻筆，另一隻是用來備用的。我已經借給了先找我借的陳雯雯，再借給你請問我怎麼考試？你自己考試不帶筆為什麼要怪我？」
「最後。」
我深吸口氣，Ṱů⁶直勾勾盯著鄒晴，一字一句，忍痛揭開傷疤：
「我高中英語倒數，你來問我英語題，你在開玩笑嗎？」
7
周圍一片寂靜。
鄒晴愣愣地看著我，滿臉不敢置信。
而眾人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炸開了鍋。
「這個世界越來越癲。」
「所以說林枳根本就沒有霸凌，一切都是鄒晴在自我幻想？」
「笑尿了，人家林枳就是正常的人際交往，如果這也算霸凌，那我一個社恐豈不是在霸凌全世界。」
「就算她高中沒有霸凌，帖子上還說了，他在大學處處針對人家，造謠人家論文抄襲，考試作弊。
「對啊。不是有人爆料，她到處約 P，還收錢，這算是犯法了吧。總不能空穴來風吧。」
我拿出這幾天搜集到的證據，「這是鄒晴補考的名單，還有她被通報論文抄襲的通知，以及她寫的檢討書。我從來就沒有造謠和汙蔑鄒晴，是她一直在宿舍針對我。」
「至於那個造我黃謠的人，我翻了她接近一百條動態，發現她在兩年前連著點贊過鄒晴的微博，我懷疑這根本就是鄒晴的小號。」
鄒晴臉色灰敗，但還是極力狡辯，「我沒有在宿舍針對過你，也沒有用小號---」
「是嗎？」
是顧之渝的聲音。
他也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竟然是我其他三個室友承認幫著林枳故意孤立我的錄音。
「鄒晴很擅長制造其他三個室友和林枳的矛盾，比如故意拿走室友 A 的錢，然後暗示她是林枳偷的，或者在室友 B 洗澡的時候故意斷掉電閘，說是林枳幹的。日積月累之下，三個室友就跟著鄒晴孤立林枳了。」
我很震驚。
當時舉報完鄒晴我就搬出宿舍了，也沒來得及跟那幾個室友好好談過，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顧之渝還在繼續，他打開一個界面，
「至於那個謠言，我去查了那個叫「剩下一個晴天」的 IP 地址，發現跟鄒晴大號的 IP 地址完全吻合。」
「鄒晴才是真正造謠，霸凌的人。」
眾人一片喧哗。
所以，事情一發生，顧之渝就選擇相信我，並且不遺餘力地替我找證據。
之所以這幾天沒聯系我，是怕被有人心看見，反而會影響我。
所以他打算，找到證據後就馬上聯系我，幫我報警。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注視，顧之渝忽然低頭看我。
他神色冷靜，目光真誠，「我說過，我不相信鄒晴說的一分一毫，我隻相信你。
我的心被觸動了下。
顧之渝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對我一個實驗搭子都能那麼信任。
這時，我的視線不經意對上他女朋友的。
發現她一直盯著我看，目光沒有惡意，隻有單純的好奇。
我愣了愣，摁下心裡罪惡的，不該有的悸動。
「鄒晴這操作也太賤了吧，這麼會玩挑撥離間，她咋不去演《甄嬛傳》啊。」
「所以說林枳完全就是無妄之災，還被網暴了兩天。」
我當然不會憑白無辜蒙受冤屈，
「我剛才已經報警了。鄒晴發帖造謠我的行為嚴重侵犯了我的名譽權，當微博轉發量和影響力達到一種程度，警方是可以立案的。」
鄒晴癱軟在地。
她面如S灰地質問顧之渝：「你不是喜歡那個S娘炮嗎，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幫林枳找證據，明明我們才是青梅竹馬啊......」
嗯？S娘炮？
「喂，你說誰是S娘炮？」顧之渝的女朋友怒氣衝衝走到鄒晴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