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話。」
我盡量讓自己鎮定,用盡了所有力氣,最後隻沒出息的說了個「嗯。」
「為什麼,告訴我。」
「白總,你別這樣,我害怕。」
「別叫我白總。」
他俯身靠近,呼吸噴灑在我的臉頰,冰冷沒有溫度。
我有些顫抖:「那…叫什麼?」
「叫阿佑,我喜歡你這樣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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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但尊重。
我小聲開口:「阿佑……」
他似乎滿意了不少,聲音低啞。
「所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離開?」
為什麼?
告訴他因為討厭他隨口說的『滾出去』?
那纏著我的尾巴估計能瞬間把我絞S。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沉默應對。
光滑細膩的蛇尾緩緩往上滑。
冰涼的觸感,讓人顫慄。
蛇尾往上慢慢升起,最後停留在我眼前。。
尾尖輕顫,搖擺,似是在小心的在試探什麼。
看著居然有點可愛,讓我想到了那條圓腦袋的小白蛇。
可它的主人卻聲音冰冷,語氣裡又好像帶著點無奈。
「尾巴給你玩還不行嗎,不許再勾三搭四,我就原諒你。」
7
我有點懵。
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我被勒著喘不上氣,迫於壓力,我抬手輕觸那截尾尖。
尾巴搖擺,我竟讀出了愉悅的意味。
這種感覺太熟悉,讓我不由的想起了老板辦公室那條小白蛇。
它也總是這般搖頭晃尾的。
心下一緊,不由的問出了口。
「白總你……」
「叫我什麼?」
他沉聲打斷。
我差點被勒S,果斷認慫。
「阿佑……你和那條小白蛇是什麼關系?」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是我的獸體。」
「什麼……那你是?」
「騰蛇獸人。」
我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白天佑居然是獸人!
還是那個古老的,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種族。
「夏夏,你要對我負責。」
他捏住我的下巴,金色的豎瞳深處暗潮湧動。
我不理解的蹙眉。
見我疑惑,他解釋:「摸了雄性獸人的尾巴,就代表你願意做他的妻。」
蛇尾緩緩劃過,像是在巡視領地。
白天佑再次捏緊我的下巴。
「既然要做我的妻,就不可以再碰其他雄性,知道嗎?」
語氣裡帶著點警告的意味。
「還有其他雄性?」
「那隻臭貓!」
他咬牙切齒。
我直接傻掉。
所以黑崽也是獸人?
這世界瘋了。
「嗯?」
見我沒回答,白天佑急了,尾巴的力道緊了幾分。
我趕緊點頭:「好好,我不碰。」
保命要緊。
他似是滿意了,低頭靠近我的脖頸。
我看著他一點點下沉,像是準備咬下去。
心髒快跳了出來。
他卻突然停住,抬頭看我,聲音有些啞。
「所以,吾妻,可願與我共赴巫山?」
8
血壓飆升,腦袋裡亂七八糟,語言系統幾乎報廢。
為什麼是我?
不過他身材真不錯,好像也不虧。
可他是獸人啊!!
不過話說蛇獸人的話,貌似是……?
我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
小命還捏在人家手裡,還有心情想這些有的沒的。
揮開腦海中的廢料,才發現,白天佑已經開始解我的睡衣口子。
我驚呼要阻止,還沒來得及,窗戶被猛地推開。
一團黑影乘著月光蹿了進來。
白天佑瞬間起身,肌肉緊繃,朝著那團黑影發出『嘶嘶』的警告聲。
我也被帶著坐了起來。
這才看見那團黑影的真容。
貓耳少年單膝跪地,湿漉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我。
全身隻穿了褲子,勁瘦的肌肉線條利落。
借著月光從我這個角度看去,隱隱可以看見八塊腹肌。
少年不理白天佑的警告,隻看著我滿眼委屈。
「主人別丟下黑崽……黑崽很乖,求主人疼。」
腦海裡那隻小狸貓和眼前的少年重合。
心軟的一塌糊塗:「你先起來別跪著,地上涼。」
話音未落,貓耳少年直接撲進我懷裡,蹭了又蹭。
毛茸茸的耳朵隨著腦袋的動作晃悠。
「就知道主人最好了,舍不得黑崽受委屈!」
我想起了小狸花的軟萌可愛,手不自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下一秒,貓耳少年直接被一尾巴甩飛。
白天佑冷著臉走下床。
粗壯的蛇尾化成雙腿,順著修長的線條往上看去,結實的大腿肌肉充滿了野性的力量感。
等等。
原來獸人化形後衣服不會自動穿上啊!
我捂住發燙的臉頰,不敢再往上看。
9
白天佑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窘迫,隨手扯過一個被單裹在身上。
闊步朝著牆角的黑崽走去。
「憑你也配讓我的女人觸碰?找S嗎?臭貓。」
他步步緊逼,直到居高俯視蜷縮在牆角的黑崽。
貓耳少年強撐著身體坐起身來,明明顫抖著有些支撐不住,卻又倔強的抬起腦袋。
水靈靈的大眼睛遠遠看向我,唇瓣開合,無聲的說了什麼。
最後嘴角牽強的扯出一絲微笑。
我看懂了,他說:別擔心,我沒事。
我有些揪心,又有些害怕,不知道白天佑打算幹什麼。
他此時也發現了黑崽的小動作,順著目光看向我,渾身突然充斥著暴戾的氣息。
不知是什麼惹怒了白天佑,他直接朝著黑崽的臉就是一拳。
貓耳少年嘴角溢出鮮血,看著很是可憐。
我趕緊上去查看傷勢,白皙的臉頰上留著清晰的拳頭印。
這得下了多狠的手才能打成這樣。
我有些心疼,又有些擔心自己的下場。
拉開白天佑,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白……阿佑,別打了好不好?」
男人周身的戾氣減退了些許,俯視著黑崽目光冰冷。
「我妻子為你求情,今日就放過你,還不快滾出去?」
黑崽卻不願,用盡所有的力氣站起來,和他對峙。
「你憑什麼這麼霸道的佔有主人?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白天佑身體微頓,收斂了周身的戾氣,轉頭看向我。
「夏夏,告訴他你的選擇。」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不確定他為何如此篤定我的選擇。
他剛剛又叫人滾出去,他真的很愛讓人滾出去。
而我又偏偏最討厭。
仿佛是被過往陰雲籠罩的人,實在喜歡不起來。
可是如果不選他,蛇尾的壓迫感還刻在腦海裡,會要命嗎?
我有些不確定,選擇了沉默,也隻敢沉默。
然而有時候,沉默就代表了選擇。
白天佑的周圍又一次沸騰著戾氣,比之前更甚。
我絕望的閉眼。
可想象中的暴虐場面沒有來臨。
「喬半夏,你好的很!我給你時間,最好想清楚再給我答案。」
他咬牙切齒的威脅,之後氣鼓鼓的離開。
走的時候還不忘拖走虛弱的黑崽。
10
月亮藏在了雲層後,漆黑的房間隻剩下我自己。
我的生活好像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誰能想到一個從小被人厭棄,到哪都會被驅逐的人,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爭搶的對象?
哦不,是被獸爭搶。
難道是因為我無依無靠,很好欺負?
不安,恐懼,茫然復雜的情緒籠罩。
我抱緊自己縮成一團當鴕鳥,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夢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夢裡的我就沒有那麼多煩惱。
或許是因為還小,不懂事。
福利院的小朋友不帶我玩,我就找小動物玩。
院長姨姨養的雞是我的御前帶叨侍衛。
門衛叔叔家的狗是我忠誠的坐騎。
牆頭流浪的小狸花貓是我心頭的解語花。
後山樹林的小白蛇是我最寶貴的臂釧。
還有林中鳥,水中蛙,樹上蟬……
它們都是我那時很好的朋友。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那些好朋友應該都已經壽終正寢。
想來還有些惋惜,它們怎麼就不能活久一點陪我呢?
如果我的朋友們都還在,是不是就沒有人想欺負我了?
再醒來時,腦袋裡就一直繞著這個念頭。
越想越不會。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如果我的那些朋友裡,也有獸人的存在呢?
11
我爬起來認真羅列它們的結局。
院長姨姨的雞,好像被燉了,我還搶到了一塊腿。
門衛叔叔的狗,應該真沒了,還是我親手埋的。
樹上蟬…不動了之後被大胖搶去烤了。
水中蛙…有天起來發現跑馬路上被車壓了。
林中鳥…被瘦猴用彈弓打下來就再也沒飛起來。
……
好像還有小白蛇和小狸花的結局我沒有參與。
我仔細回憶著它們的樣子。
不知不覺我記憶裡的它們,居然和白天佑和黑崽的獸體重合。
越想越心驚。
如果曾經的小白蛇就是白天佑。
那麼可愛的它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暴戾,讓我不敢再靠近。
如果曾經的小狸花就是黑崽。
被那樣欺負了我卻無能為力。
我有些接受不了現狀,收拾了簡單的行李隻想逃離。
可剛出門就被堵在了小區。
白助理SS盯著我,神情不善。
淺棕的豎瞳裡找不到人類的蹤跡。
「你這個低等的人類,竟然敢傷害老祖宗,該S!」
12
說著就朝我飛奔。
原來白助理也是獸人!
我來不及多想,丟下行李就往反方向跑。
可白助理的速度比我要快很多。
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
我腳步沒停,心裡卻已經預想到了結局。
然而想象中的畫面並沒有發生,我喘著粗氣,隱約中聽見身後傳來打鬥聲。
回頭看去,隻見兩團黑影扭打在了一起。
速度很快看不太清。
沒過一會,兩團黑影變成了一貓一蛇。
纏鬥著,場面很是兇殘。
我這才真正意識到白天佑之前說的那句「能咬碎頭蓋骨。」是什麼意思。
最終黑崽以微弱的優勢勝利。
兩獸身上都掛了彩,那蛇灰溜溜的遊走了。
「黑崽!」
我上前查看貓貓的傷勢,有些嚴重。
顧不上太多,我抱著他回到家裡給他包扎。
黑崽身上有一種天然的魔力,讓人忍不住親近。
即便知道他是獸人,見識過他能咬碎頭蓋骨的威力,他也依舊是我的朋友。
我要救他。
傷勢讓他維持不住本體,化成了人形,隻保留了一對貓耳。
水汪汪的大眼睛被揍的有些睜不開,卻依舊倔強的望著我不肯休息。
「主人,黑崽會保護你的,如果不是昨天受了傷,今天黑崽還能再厲害一點!」
我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腦袋:「傻子,別叫我主人,我們是小時候的好朋友不是嗎?」
黑崽一愣,然後笑的燦爛:「你想起來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主人不會忘記我。」
「所以,可以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嗎?」
13
黑崽告訴我,他是沙漠貓獸人族的王子。
小時候調皮走丟了,這才在福利院認識了我。
當時怕嚇到我,所以一隻以貓貓的形態和我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