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將我「跪式服務」的照片發到了兄弟群。
兄弟們都誇我又純又欲。
他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小時候喜歡給電器撕膜,長大了看到幹淨的姑娘就想弄髒。
「如今這個陪我滿三個月了,明天可以找碴提分手了。」
群裡嘻嘻哈哈鬧了一陣,所有人都在誇許砚南牛逼。
我呆坐了半晌,起身帶好值錢的物品。
將房裡的東西砸了個遍,出門後給他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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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次時,我才從女孩變成真正的女人。】
【撕個膜都這麼費勁,分手吧,沒質量沒數量,隻有速度的小……辣雞!】
1
許砚南回來時,打翻了我熬的那碗醒酒湯。
他酒量不錯,能醉成這樣,我還是頭一回見。
我費力地將他扶到床上,又手忙腳亂地把他的手機從湯汁中撈起來,用紙巾拂去上面沾著的白蘿卜胡蘿卜。
看著屏幕上面滾動的文字,我心裡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半小時前,他將一張照片發到了兄弟群 。
照片中,我穿著吊帶裙跪在地上,外面套了一件漂亮的圍裙。
地板上和我手上都是乳白色的牛奶。
我抬頭看著鏡頭,面色微紅,嘴唇半張著,幾縷汗湿的頭發粘在臉頰上。
照片底下是他兄弟們輕佻的評論。
「又純又野。」
「不對,是又野又欲。」
我的心抽緊,指尖冰涼。
這張照片是三個月前拍的。
那天,我本來是要跟許砚南告別的。
兩年多前我與許砚南相識,彼時我缺錢,他缺一個有著漂亮學歷,可以去敷衍自己母親的女朋友。
所以,我們很快就達成了一個清水協議。
協議期裡,他每個月給我五萬。
而我隻需假扮他的女友,不需要任何肉體上的付出。
兩年期滿那天,我去幫他整理了房間,還做了一餐飯。
大概是心裡有離愁,在給他遞牛奶時,一不小心打翻了。
結果這一幕被許砚南拍了下來。
本來再正常不過的一張照片,可是沒頭沒尾地發到群裡,味道一下子就變了。
我繼續滑著聊天記錄。
見許砚南在照片後面發了個戴墨鏡的表情包。
緊接著說。
「小時候喜歡給電器撕膜,長大了擅長給女人撕膜。」
「這膜撕了也有三個月了,明天可以找碴跟她提分手了。」
有人打賭他舍不得。
他秒回。
「我又沒對她動過真感情,當初協議期滿騙她留下來跟我同居,也是看她長得太幹淨了,想弄髒她而已。」
「我這個人,看到嶄新的東西就想破壞掉,可能也是有點強迫症。」
弄髒她。
好刺眼的三個字。
那天,收拾好滿地的牛奶後,我主動提出離開。
他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
「好,那就到此為止吧。」
他無所謂的態度將我離別的傷感無限放大。
抓起包包,我狼狽地奔向門口。
怕他看到我淚奔的模樣,急得連圍裙都忘了脫。
可最後一刻,卻被他拉回到懷抱裡。
「傻瓜,逗你呢,這段關系結束了,我們可以開啟下一段啊。」
他望向一臉懵懂的我。
「閃閃,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錯愕地看著他。
他似乎怕我不答應,又接了一句。
「明天,我就跟你回老家去見你爸爸媽媽,這下可以相信我的誠意了嗎?」
於是,在見過我父母之後。
我搬到了他的公寓裡,正式與他同居了。
2
群裡嘻嘻哈哈鬧了一陣,所有人都在誇許砚南牛逼。
我將手機扔到桌上。
看著他熟睡的臉龐,一陣恍惚。
在我心裡,許砚南高冷、禁欲,言行舉止有度。
我甚至不敢相信那樣骯髒的字眼,是從他嘴裡吐出來的。
他說他從來沒對我動過真感情。
可明明今天司機將他送回來時,他還把頭埋進我頸間,低聲呢喃著。
「閃閃,我好愛你。」
「我好愛你」,這四個字,每次從他嘴裡說出來,我都覺得像珍珠落在了玉盤裡。
可此時再回味。
才覺得是魚眼珠砸在爛泥裡。
不僅腥,還很臭。
我呆坐了半晌,開始收拾行李。
才從宿舍搬過來三個月,我的東西不多。
將衣服收好,我翻出許砚南給我買的首飾和包包。
這些是我應得的,我要全部帶走。
又找到我給他買的腰帶、領帶和香水。
他不配用,所以我也要全部帶走。
將行李箱放到門外,我回去拍了張許砚南的照片。
又拿起他的棒球杆,左一下右一下,用了吃奶的力氣,將房間裡能砸的全都砸了一遍。
「砰砰砰!」
稀裡哗啦!
聲音很治愈,同時也吵醒了許砚南。
他一臉錯愕地站在臥室門口。
「閃閃,你在幹什麼?」
我沒說話,迅速用手機拍下滿室的狼藉。
拉上行李箱,從那個家裡,也從這段感情裡,倉皇出逃。
到了樓下。
我緩了緩,將他的睡顏和房間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配文:「拜拜了,稀爛的生活和破爛的人。」
又滑開和許砚南的聊天界面。
「跟你做第三次的時候,我才流了一點點血。」
「撕個膜都這麼費勁,分手吧,小辣雞。」
3
許砚南的電話很快追了過來。
他口齒間還帶著醉意,話說得不太清晰。
「林閃閃,為什麼要分手?」
「你說我小?我哪裡小?我這樣的還算小嗎?」
我拉著行李箱疾行,很快到了附近的江橋上。
抹了一把被風吹得凌亂的頭發,我嗤笑。
「你不僅小,你還沒質量、沒數量,隻有速度!」
「你不記得嗎?那次看奧運四乘一百,你跟發令槍一起開始,結果人家沒跑完你就結束了。」
我這人,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我曾將他視若珍寶。
但是他想要糟踐我,我也可以將他視若敝屣。
許砚南「嘶」了一聲。
不知是酒醉後頭疼,還是被我氣得頭疼。
他緩了緩。
「閃閃,你知道的,那次是我重感冒狀態不好。」
「如果你真想分手,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但我們能不能好聚好散,不要鬧得這麼難堪?」
「是啊。」我冷笑,「既然想好聚好散,為什麼把我照片發群裡?說什麼撕膜弄髒?」
「你在說什麼?」許砚南還在裝傻,「什麼撕膜弄髒?」
「你的兄弟群,自己發了什麼不知道嗎?你是喝了酒,不是喝了自己的腦子!」
許砚南沒再說什麼。
他掛了電話。
我握著嘟嘟作響的手機。
才發現自己早就淚流滿面。
剛剛那些話說出來,我知道會顯得我沒教養,可是我會開心啊。
但為什麼開心了,我還會流淚呢?
我無助地靠向欄杆。
視線裡,有個年輕的警察走了過來。
「女士,發生什麼事了嗎?是否需要我的幫助?」
我猜他一定是誤會了我,以為我要自S。
我抬起頭。
穿梭而過的車燈照在他身上。
而我們身後就是黑黝黝的江面。
原來,人站在光裡,真的會覺得暗處更加陰冷漆黑啊。
我扯了扯嘴角。
「失戀了。」
他聽完,竟然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什麼大事。」
我聽著他淡淡的語氣,心裡竟然沒有那麼難受了。
低頭,我拉黑了許砚南的電話。
還沒等拉黑微信。
他發了幾條信息過來。
「閃閃,我看過了,群裡的照片和信息,都不是我發的。」
「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你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接你,等見面我再跟你解釋,總之,我不同意分手。」
我對他的話存疑。
他今天吃過午飯出門,說跟幾個新朋友碰頭,並約了晚飯。
他的手機很少離手,不可能輕易被別人拿到。
就算拿到,人家也不可能做這麼無聊的事。
他說的解釋,不過是找兩個朋友當替罪羊,說那些信息是在一起玩大冒險發的罷了。
我沒猶豫。
繼續拉黑他的微信,將眼淚抹幹淨,笑著告訴那個帥氣的警察。
「是啊,失戀而已,實在不算什麼大事。」
4
我就近找了個酒店。
剛把自己扔在床上,閨密初語就順著朋友圈聯系了我。
「閃閃,你和許砚南真的分手了?」
初語是我的大學室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不放心我 ,很快來到酒店。
我想往她懷裡撲。
她卻躲了一下,小心翼翼將我打量了一番。
「你把他家都砸了?」
我點頭:「他在群裡說喜歡給女人撕膜,還說要跟我分手,我砸他一個家,過分嗎?」
初語抿抿唇。
「被偏愛的果然有恃無恐。」
我再次湊到她懷裡,求她抱抱。
「初語,你以後也別理許砚南,他不是什麼好人,你不知道他在群裡說得多難聽,他從來都沒尊重過女性。」
「雖然他說那些都不是他發的,可我不太敢相信他。」
錢沒了可以再賺。
感情如覆水,是收不回來的。
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就必須及時止損。
初語將我從她懷裡拉出來,眼神閃爍。
「閃閃,那些消息的確不是許砚南發的。」
我輕輕擰起眉頭。
我原以為許砚南會找兄弟替他遮掩這件事。
怎麼,難道他找的是初語嗎?
結果,還沒等我腦子轉完。
初語突然變了臉。
她嘲諷地看著我:「林閃閃,那些消息,是我發的啊。」
5
我愕然:「你在說什麼?」
初語冷笑:「難道許砚南沒告訴你,他整個下午都跟我在一起,就連晚飯都是跟我家裡人一起吃的嗎?」
她說著,將裙子拉了拉。
頸窩那裡是一片深深淺淺的吻痕。
我知道,許砚南在動情的時候,特別喜歡吸吮這個地方。
我突然明白。
事件仿佛升級了。
我僵硬地開口:「你騙我。」
初語因我結識許砚南,可在我眼裡,他們不會有除我以外的交集。
她翹起嘴角,笑意松散。
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嫻熟的動作。
同窗四載,我竟不知道她會抽煙。
她的臉在煙霧後面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