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紛紛議論:「宋家原先也是書香門第、清流人家,怎麼這宋家兒郎如此不堪?」
「青天白日的,這樣有辱斯文,怎配入朝為官?」
「這等貪戀酒色之人,真是侮辱了讀書人的名聲。」
……
宋玉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醉醺醺衣衫不整地被小廝拖上了宋家的馬車。
婆母聽了外頭的議論,劈頭蓋臉地責罵我,恨不得從床上爬起來吃了我。
「都是你這賤婦,自己籠絡不住男人的心。他不過是去尋個樂子罷了,你這賤婦就巴巴地湊上前去掃我兒子的興。」
我內心冷笑連連,無知老婦,後果比這嚴重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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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就這麼點大,天子腳下皇親國戚,關系網緊緊連著。
保不齊圍觀的那群人裡,就有皇宮的探子、政敵的家丁……
但表面上,我哭得委屈不已:「母親,我作為玉郎的妻子,不過是想勸諫夫君積極進取罷了。醉酒傷身,先讓郎中給夫君把脈,我稍後就去母親院子裡領罰。」
婆母的眼光果然轉向了醉酒不醒的宋玉身上。
隻是郎中把脈後,遲遲不語。
婆母不由得心焦起來:「敢問郎中,我兒身子有何處不妥?」
郎中捋捋長胡子,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我裝作抹眼淚拿著帕子,才把嘴角壓下去。
見郎中不說話,我給了奶嬤嬤一個眼神,她就帶著下人們都退下了。
郎中這才嘆了口氣,幽幽開口道:「依老朽看,這位公子,得的是花柳病。」
婆母當即就暈倒了過去。
郎中接著宣布道:「花柳病,藥石無靈。」
全身潰爛而S。
好一個藥石無靈,好一個全身潰爛而S。
宋玉,看到了嗎?跟我前世一模一樣呢。
上輩子拜你所賜,這輩子我加倍奉還。
我傷心欲絕。大哭著跑了出去,抱著襁褓中的孩子,吩咐下人備馬車回娘家。
8
在娘家住了一個月,外頭的流言蜚語就沒停過。
日日都有新的版本,比畫本子還有趣。
宋玉被御史參了好幾日,直接被停職休賦在家。
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宋家出了個不肖子孫。
沉迷酒色、不思進取,母親病重當中,還夜宿花樓流連忘返。
更是得了花柳病,把剛生了孩子的正妻打罵回了娘家,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徒。
我在出嫁前的閨房裡,默默數著日子。
等到留在宋府的眼線傳話過來,說宋玉身體已經潰爛不堪,命在旦夕。
我又裝作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回了宋府照顧生病的夫君。
不過是一個月沒見,宋玉再也沒有從前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模樣。
他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全身是水疱紅疹,散發著一股S魚一樣的腥臭。
我捏著帕子,貼心問道:「玉郎,那江南女子,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尋來的。伺候得可還滿意?」
宋玉愣住,繼而反應過來SS盯著我:「是你,竟然是你這賤婦。是你這賤婦害我。」
我嗤笑道:「玉郎說什麼呢,妾身可不敢害人。腿長在你身上,妾身一介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不是妾身拖著你去的那紅翠樓。難道不是玉郎看上那女子的嗎?
「真是可惜,這花柳病藥石無靈。」
我湊到他耳邊笑嘻嘻承諾道,「夫君放心,你S後,我會好好照顧表妹和她那孩子的,畢竟是夫君的骨血啊。」
宋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我拿著蘸了辣椒水的帕子,一寸一寸地親手擦拭著他的全身:「妾身記得,玉郎最愛吃辣子,特意熬煮了辣椒水。想必玉郎定會歡喜。」
宋玉疼得哀號不止,痛暈了過去,嗓子嘶啞再也罵不出來。
我以花柳病會傳染為由,將體弱多病的婆母攔在了房外。
守了幾天幾夜,看著宋玉發爛發臭,哀號著S去。
9
得知宋玉S的消息,婆母再度暈S過去。
再醒來後,直接中風,隻能躺在床上嘴歪臉斜,像條S魚任人擺弄。
這段時間,宋玉久久不去看他那表妹,那女人早就急了。
既然表妹這樣期待著別人家的男人上門去,那我隻好讓葉府在外頭鋪子上的伙計們,每每夜半時分,去叩響表妹的房門。
孤兒寡母住在一個小院子裡,這女人還是個年輕貌美的婦人。
早就引得鄰居議論紛紛,暗中猜測著這是哪家公子老爺養的外室。
夜裡寂靜無聲,偏偏這家裡沒個男人,叩門聲卻絡繹不絕。
漸漸地,鄰居們開始議論這女人莫不是做窯子生意的暗門子,要不然誰家夜半時Ṱű⁸分有男人上門拜訪的?
附近的混混乞丐也有樣學樣,趁著夜色,時不時地去叩響表妹的房門。
看著時機差不多了,我放出話去:宋玉在青樓妓子上沾惹了花柳病不治身亡,婆母被這不孝子氣得臥床不起。
而我這個當媳婦的,也病倒了,但強撐著身子為夫發喪。
葬禮上,表妹帶著孩子來到了宋府認親。
她抱著孩子哭得可憐:「奴家是玉郎的表妹,從小就與玉郎有了婚約。隻是天意弄人,玉郎娶了葉家姐姐。姐姐,奴家跟了玉郎許多年,姑母也是知道的。隻求姐姐容得下我,留我在宋府端茶倒水做個粗使丫頭吧,奴家和孩子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姐姐。」
來悼唁的賓客,不知情的聽了,還以為是我搶佔了她的姻緣。
「這孩子是宋家的血脈,如今表哥不在了。姐姐,這孩子跟你生的大少爺是親兄弟呢,總不能一直流落在外面,該認祖歸宗才是。
「姐姐賢良淑德,定會容得下我們母子的。」
我好笑地看著她。
「這位娘子,你說你是我家夫君的表妹?我嫁進宋家三年,怎麼從未見過你?
「既然知道我不是那等妒婦,為何要等到我家夫君S了,才找上門來?」
跪在地上的女人拉住我的裙角,期期艾艾道:「奴家,奴家隻是怕姐姐生氣。還求姐姐原諒,讓我見見姑母吧。」
「你無媒無聘,與人媾和,還未嫁人就生了孩子。誰知道你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宋家的血脈?我可不敢做這樣的主,混淆了宋家的子孫血脈,宋家祖宗怕是饒不了我,這位娘子就不要難為我一個剛S了夫君的寡婦了。」
蘇瑤急了,在賓客前大喊道:「不,這孩子就是宋家的孩子!姐姐不承認,難道姐姐是怕我的孩子將來壓了ṭù₄你的孩子一頭不成?」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剛剛讓府中的下人去打聽了。聽說,每天夜晚,都有不同的男人叩娘子家的大門啊。
「既然娘子非要說這孩子是我家夫君的,那不如,你親自去問問他。」
說罷,兩個粗使婆子揪住了蘇瑤,把她拖到厚重的棺材前。
棺木不過是掀開了一個角,裡面的惡臭就止不住地散發出來。
蘇瑤被按著朝裡看了一眼,大叫著暈了過去。
10
我好心地把蘇瑤送回了住處。
她醒了之後,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姐姐,求你讓我見見姑母。求姐姐給我們母子一條活路吧。」
蘇瑤倒是聰明,蘇家已經沒落了,容不下她。
而宋玉S了,往後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帶著一個襁褓中的孩子,無依無靠,隻能任人欺辱。
倒不如拋下臉面,隻要進了宋府,婆母看在孫子和自家侄女的份上,日子也能好過很多。
但是,蘇瑤表妹啊,偏偏你上輩子欠了我們母子的,你兒子佔了我兒子的好命。
這一世你們母子不S,我枉為人母。
我一腳把她踢開:「婆母正傷心著呢,病得連床都下不來。你算什麼東西, 也敢打擾婆母養病?若你真是蘇家的女兒, 為何不去求助蘇家?不如我叫人替娘子問問?」
蘇瑤的臉色頓時煞白。
這一次都不用我吩咐人散布消息,就有好色之徒日日夜夜地盯著蘇瑤院子的大門。
對於宋玉出殯那天的變故,我賠笑著對賓客解釋:「那的確是我夫君的表妹,隻是她那孩子……」
一副欲言又止、傷心過度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剛S了夫婿,卻發現夫君另有外室,強顏歡笑主持大局的賢妻。
我挑破了蘇瑤的身份,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蘇家女兒與人無媒苟合,生下孽種, 連生父是誰都未可知。
本來蘇家就沒落得不成樣子, 這下更是人人唾棄。
不久後,據說蘇家的族人將她們母子秘密帶了回去。
浸豬籠。
保全了蘇家的名聲。
11
我走進婆母的臥房, 把這好消息告訴了她。
「婆母, 我今兒聽人說了一樁趣事兒。」
房間內密不透風,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S氣沉沉,是肉體腐爛的氣息。
床榻上形同僵屍的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啊。啊。啊。啊。」
嘴裡混混沌沌的, 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句。
「長安街盡頭,有個美貌婦人, 孤身一人帶著個襁褓中的孩子。也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在哪, 鄰裡都說那婦人家, 夜夜都有男人進出。」
婆母的身體抖得厲害,從床榻上滾了下來。
「我還聽說, 那婦人是蘇家的女兒, 與人無媒苟合生了孩子。眼見著這女人敗壞自家名聲, 蘇家就把這母子捆了帶回去。」
我的繡鞋踩上婆母的臉,賣了個關子, 「婆母, 你說有趣不有趣,這蘇家跟您的娘家,好像是同一家呢。
「這蘇家向來自詡門風清正。那不知廉恥的女人和她那野種, 一帶回去,就被沉塘了。
「隻是可惜, 這蘇家算是, 徹底敗落了。沉塘也無濟於事,現在誰家還敢娶蘇家的姑娘?
「也不知道蘇家是不是上輩子造了孽,蘇家現在真是, 人人喊打。」
我滿意地掐了掐婆母的臉,讓下人進來給她梳洗。
上一世能想出月子痨這個法子來害我的, 也隻有這老妖婆。
我要留著她的命, 讓她爛在床上, 臭在床上,S在床上。
而我, 當好宋家的正妻, 「好好侍奉」臥床不起的婆母,博一個葉家女兒的賢良名聲。
12
我精心「侍奉」了婆母十幾年,把兒子教養成品德正直的少年郎。
京城人人皆知,葉家女兒, 賢良淑德,相夫教子,是世間再好不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