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師妹是個S綠茶。
對待師父,嚶嚶嚶。
對待師兄,嚶嚶嚶。
對待我,直接擺了一張S人臉。
我下山歷練回來,宗門上下被妖物血洗一空。
最後隻剩小師妹拿著長劍拼S護住宗門。
見我來了,她奄奄一息:「師姐,我才不會給你丟人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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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門口有百級長階,平日裡就算再忙也會有弟子專門打掃。
此刻,掃帚被胡亂地扔在一旁,旁邊還有未曾掃完的落葉。
我眼皮直跳,順著長階一步一步地向上走。
長階突然出現星星點點的血跡,越往上走,階梯上的血跡越多,血腥氣也愈發地濃烈。
我捏了決,直接飛奔到大殿。
饒是修了無情道,此刻我的心也止不住一顫。
原本莊重的大殿此刻被血浸染,大廳橫屍遍野,我快步走向前。
看見了坐在主位上的師父,他閉著眼睛,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我輕聲地問道:「師父?」
不斷地朝著他輸送靈力,盡管如此,已經於事無補。
早在進入大殿之前,我用靈力探尋生氣,已然沒有活口。
我仍舊不知疲倦,固執地朝著師父輸送靈氣。
忽然,大殿門外傳來一絲哽咽的女音,她似乎有些不確定:「師姐?」
我回頭看,平日裡嬌滴滴的師妹重鳶正提著劍倚靠在大殿門上。
白色的弟子長裙被浸染了血跡,風一吹,瘦弱的身體隨風飄搖,好像隨時都要倒下,隻有那柄長劍依舊SS地攥在手心。
見我回頭,重鳶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師姐,真的是你。」
她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我飛身抱住了她:「阿鳶,我來晚了。」
重鳶的眼淚止不住似的:「師姐,都S了,師父S了,戒律長老S了,都S了…」
察覺到阿鳶在我懷中不住地顫抖,我輕聲安慰:「師姐來了,沒事了阿鳶。」
而後重鳶像是想到了什麼,抬起頭,臉上盡是眼淚混著血跡。
「師姐,我沒給你丟人,我守住了山門。」
重鳶字字泣血,眼中恨意不止:「師姐,有妖物來犯,掌門師父皆中了毒,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2
懷中的小師妹已然暈了過去。
三日前,我正修煉,師父傳音給我,讓我去議事殿。
議事大殿裡面難得聚了好些人,蘇無寂也在。
他是宗門的大師兄,也是我的未婚夫。
我剛進大殿,他的目光便粘連在我身上,有些不太舒服。
我走上前,衝著師父行了一個弟子禮:「師父。」
師父摸了摸胡子,說:「阿歡,你今年十七,已經到了接委託的年紀,今蓮花村有一剝皮怪,蓮花村的村民冒S前來委託,你可有信心接下?」
我雙手抱拳,半跪在大殿:「弟子接令。」
師父頗為滿意,又道:「我讓蘇無寂同你前去,若遇危險,也可相互照應。」
還沒等我拒絕,重鳶就從議事大殿外面衝了進來。
「師父,你偏心!」
師父看著衝過來的小女孩,並未生氣,反而耐心問道:「小阿鳶可冤枉我了,我哪裡偏心?」
重鳶氣鼓鼓地說道:「你就是偏心,師姐可以下山,師兄可以下山,為何我不能?」
「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些,能接委託了,我讓你師兄師姐親自帶你下山歷練,如何?」
「我不管,」重鳶撒著嬌,「這山上枯燥極了,更何況——」
「更何況馬上就要到我的及笄禮了…」
重鳶偷偷地瞥了我一眼,很快便移開。
「師父,就當我求求你,讓我跟他們一塊去吧!」
我見師父面露難色,再這樣下去,重鳶定會被呵斥一頓,既如此。
「我教你的法術都練會了嗎?」
重鳶有些心虛,不敢望向我。
「連低階法術都不會,你指望著我們保護你嗎?」
「既如此,有何臉面下山?」
重鳶聽聞,滿是委屈,哇的一聲就跑了出去。
似乎是我說話有些重,臨行前的日子,重鳶刻意避開了我。
直到我與蘇無寂下山那日,也未曾見過她。
3
重鳶是全宗門上下最寵的小師妹。
她被師父撿來的時候隻有十二歲。
她躲在師父身後,渾身髒兮兮的,頂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四下亂看。
師門上下隻有我一名女弟子,師父就把她扔給了我。
剛被指派給我時,她就抱著我的衣袖不撒手。
直到給她洗完澡,我才發現小孩長期營養不良,頭發蠟黃幹枯,明明十二歲了,卻還像是七歲孩童的模樣。
養了兩三年,重鳶的臉蛋漸漸粉嫩,膽子也大了起來。
又一次劍術不達標,我出聲訓斥了她。
重鳶直接將劍扔在了地上,氣鼓鼓地說:「練劍,練劍,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修無情道啊!」
我看著地上的劍,冷聲說:「撿起來。」
重鳶似乎在跟我賭氣,裝作聽不到似的。
見到大師兄蘇無寂來了,重鳶立馬跑了上前,一把抱住了蘇無寂的脖子。
她仗著全宗門發寵愛,撒起嬌來一點都不含糊。
反倒是我的嚴厲,讓她愈發地恨我。
她癟癟嘴,鼻子一抽,眼淚立馬在眼眶裡面蓄滿了:「師兄,你看她,就會欺負我,我手都練疼了。」
蘇無寂刮了刮她的鼻梁,又看向了我,想要替重鳶求情:「阿歡,你就放放水唄,小鳶還小,劍都拿不穩…」
我出聲打斷,視線依舊停留在重鳶身上:「撿起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重鳶見我真的生氣了,慌得撿起了地上的劍,還對著我做了一個鬼臉。
「門規第二條,修煉者,劍在人在,劍斷人亡。」
「重鳶,你記性不太好,門規罰抄一百遍。」
4
臨行前一夜,蘇無寂給我送來了一堆一品靈石。
「阿歡,這是我在秘境中尋得的靈石,對你修煉有好處。」
我僅是瞥了一眼,就讓他收了回去。
蘇無寂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阿歡,你總是這樣,我們明明有婚約,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好?」
我十五歲那年剛修無情道,便突破元嬰,曾在秘境中救過他一命。
我自小無父無母,蘇無寂卻是世家子弟,他爹為了報答我,給我二人許下婚約,說是保我一世無憂。
我曾很疑惑,對同門師兄弟伸以援助之手本就是應當的,為何非要在這事上強加一樁婚約。
我見師父笑著摸了摸胡子,他做主就將這樁婚事應了下來。
我對上蘇無寂的眼睛,嗓音格外清冷:「修煉者,本就應勤奮穩固根基,不應靠靈石一味地填補,這樣不好。」
蘇無寂輕笑了一聲,對我的說話似乎有些不滿,他沒說話,抱著靈石就離開了。
月已經掛上了枝頭,我收起長劍,朝著小師妹的房間走去。
到底是孩子心性,重鳶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桌上地上到處都是散亂的紙張,我隨手抽了一張出來。
卻看見重鳶在紙上張牙舞爪地寫了幾個大字:
「葉歡是個大壞蛋。」
想必是我讓她罰抄門規,她心裡埋怨我。
小師妹心思純淨,睡著之後如同小孩一樣根本不設防,雪白的小臂硬是被壓出一道道紅痕。
我輕輕地將她抱起,剛要放到床榻上。
誰料中途,小師妹卻醒了過來。
她迷迷糊糊地望向我,等到反應過來,立馬像炸了毛的貓一樣,從我懷裡掙脫開。
她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顫抖地用著手指著我:「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所以然。
我又想起來桌上那幾個大字。
罷了,她好像不喜歡我。
5
委託的村子名叫蓮花村,近日以來頻發怪事。
總有妙齡貌美女子無故消失,等找到時,女子無一不被剝落了臉皮。
我與蘇無寂動身前往村長家,村長見到我們如同救世尊主,慌忙朝我們下跪。
見蘇無寂沒動,我剜了他一眼,立馬上前一步,將人扶起。
「兩位仙長,你們可要救救小女啊!」
「還請細細說來。」
村長面露苦色,擦了擦冷汗,這才說道:「我們蓮花村原本人畜興旺,但這幾日頻頻有妙齡女子被剝了臉皮。」
我思索道:「可有特徵?」
村長仔細回憶了一番:「被擄走的都是未出閣的女子,且都面容姣好…」
他頓了頓,換了個說法:「我們蓮花村好出美人,正因如此,村子才名為蓮花,每次被妖怪擄走之後,他總會留下一張蓮花手絹,預告下一個被擄之人姓名。」
說到此處,村長語氣又慌了起來:「兩位仙長,實不相瞞,下一位就是小女啊,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們可要救救小女啊!」
說著便又要朝著我們下跪。
我再次阻止了他,請他將剝皮妖留下的手帕拿出來。
村長眼淚汪汪的回了內裡,去拿手帕。
蘇無寂嗤笑一聲:「這人還真是自私,虧得是村長,別人家的女兒被剝皮,他是一聲不吭,輪到自己家女兒了,不惜跑到百裡之外向我們委託,真是虛偽。」
我又看了他一眼。
自我修了無情道,愈發對於這些生不出尋常人的那些情感。
我轉了話題:「方才你為何不扶他?」
蘇無寂像是聽到了笑話:「阿歡?你真的修了無情道嗎?是他求著我救他,不是我非要幫他,為什麼要扶他?想跪就讓他跪好了。」
村長剛出來時,就聽見蘇無寂的話,他面色有些不好。
見狀,直接略過了蘇無寂,將手帕遞給了我。
「仙長,這就是那留名手帕。」
手帕用的上等的料子,是蠶絲的。
同時,一股奇異的香味鑽入我的鼻孔,我將手帕放在鼻子前輕輕嗅了嗅,突然怔愣了一秒,而後朝著蘇無寂的方向看過去。
這味道,有點熟悉。
村長很是著急:「仙長你可有線索?」
我給了村長一個安心的眼神,問道:「為何隻有這一張?」
村長解釋道:「那手帕上帶有名字,都會被妖怪放進對應的人家,因為下一個是小女,所以我隻有這一張。」
我點了點頭,朝著村長示意:「今夜我們要在此住下,你且備好客房,我們自會保護好小姐。」
村長終於扯出了一抹笑容,跌跌撞撞地招呼著夫人收拾客房。
6
剛入夜,原本熱鬧的村落,家家戶戶門窗禁閉,生怕撞上了妖怪,惹得自己被剝了皮。
我用帕子擦了擦手中的長劍,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阿歡,是我。」
我開了門。
蘇無寂端著一碗熱湯急匆匆地進門。
「阿歡,這是我特意給你煮的熱湯,你且嘗一口,夜裡冷,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我看了那碗熱湯,面無表情道:「我自修了無情道,便闢了谷。」
蘇無寂放湯的手一頓,圓圓的碗底沒能穩住,盡數灑在了桌子上,熱湯順著桌角一點點地流到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