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又將話對著我重復了一遍,將我捧得高高在上,讓我不要和小輩計較。
我微微眯起眼睛,短短幾句話,就要將宋晚煙隨意挖人靈根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了,宋晚煙並沒有察覺出她師父的用意。
她淚眼汪汪地盯著趙德,「師父……您為什麼要打煙兒?這明明就是她……」
宋晚煙手指著我還要再說,趙德眼疾手快地將她摟進懷裡,用手SS捂住她的嘴。
他瞪了幾個少年一眼,「你們還站著幹什麼?趕緊撤陣給尊師道歉!」
宋晚煙瞪大了眼看著幾個少年撤回了S陣,挨個跪下向我道歉,眼睛都紅了。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一把拉下趙德的手,看著疼愛她的師父和師兄,眼裡全是失望,落著淚連連後退。
Advertisement
「你們明明說過會給我一切,不過一個冰靈根,你們就這樣放棄了?」
「師父……師兄……你們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什麼天上的月亮都摘給我,都是哄我的……」
趙德和幾個少年看得心都要碎了,看向我的眼神也帶上了埋怨。
但是迫於我的地位和修為,卻什麼也不敢說。
宋晚煙看他們一句話都不說,更是大受打擊。
「你們騙我……我也不要你們了!」
說著,轉身就跑。
想跑?
我指尖一動,一條白霧快速飛去,眼看就要將宋晚煙捆住,可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卻猛地將我的白霧打散。
嗯?
宋晚煙身上有什麼東西?
我被這股力量弄了個措手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人跑了。
但是問題不大,這宋晚煙覬覦我的靈根,想必也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我將目光收回,看向怨恨盯著我的這一師四徒。
4
我微微一笑,直接給幾人宣判了結果。
「長老趙德管教弟子不嚴,直接驅逐騰雲宗,至於這幾個小輩,以下犯上……收回所有資源,一並趕出去吧……」
我頓了頓,還是沒讓人廢去他們的修為。
隻是這驅逐出騰雲宗後,隻怕再也沒有其他宗門敢再收他們。
沒有了資源,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隻是……
我視線一轉,剛才被我封住修為的少年不知從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逃掉了。
不過,他該不會以為這個世上有人能解我的封印吧……
很顯然趙德知道被驅逐出騰雲宗的後果,他猛地站直身體,眼中的恨意筆直地朝我射過來。
「你們騰雲宗就是這樣恩將仇報的?欺辱我的徒弟,逼走她,現在將我們逼上絕路還一副施舍的模樣?」
「我告訴你,不出一刻,你騰雲宗的此等行為將傳遍整個修真界!」
看見師父如此,幾個少年怒火中燒,紛紛幫腔。
「小師妹不過是頑劣了些,你就這樣逼迫於她!」
「她一個人不知去了何處,說不定會遇上什麼危險,你不派人去尋,還要將我們都趕出去,當真是極其惡毒!」
「你毫發無損,小師妹卻是傷透了心。」
「霧白尊師品性如此,就該讓其他門派都知道。」
如此顛倒黑白。
他們你一言我一句說得開心,卻沒發現莘商和其他長老已經開始悄悄往後退了。
我放開修為,猛烈的寒氣直逼他們,趙德直接吐出一口血來,幾個小輩更是吐了好幾口血,跪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
趙德厲聲呵斥,「你還想S人滅口不成!」
我一步步朝他們逼近,冰晶在他們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如凌遲一般。
「我真的是離開太久了,讓你們忘記了我本來是個什麼性子。」
「別說我趕你們出去,就是我現在S了你們,我也不怕傳出去。」
「這就是,實力。」
隨著我最後兩個字落下,趙德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畢竟以當年我的性子,就算真的傳出去了,那些知道的也隻會說一句,哦,霧白啊,正常。
當年哪個宗的沒被我揍過?
在我的重重威壓下,趙德的腦子終於清醒過來。
他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將頭結結實實地磕在地上,「求老祖饒命!求老祖饒命!」
對於這些小輩的憐惜已經徹底告盡,我對著莘商抬抬下巴。
「都給我廢了扔出去。」
莘商連忙稱是,讓戒律堂的長老來親自盯著,然後跟在我的身後,一步步往上走。
想起之前宋晚煙說的話,我很是疑惑。
「之前宗門出事怎麼不通知我?還有,誰說我S了?」
為了精進修煉,我常年在極北之地,平時宗門裡有什麼事都是靠通訊玉符來告知。
後來許久沒有什麼消息,我想著一切平安,也不好過多插手,直到這次心血來潮回來,不然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莘商尷尬一笑,「當時扶搖宗出了個天賦極高的弟子,和門下弟子發生了衝突,之後對面長老護犢子,就鬧成了門派爭鬥。」
「當時也給您發了消息,隻是久久沒有回應,是以也不敢打擾老祖。」
「至於您仙逝的謠言,也是那邊傳出來的……」
我疑惑地放出神識往納戒裡一瞧,隻見安安靜靜躺在裡面的通訊玉符不知何時已經裂開了好幾道紋路,眼看都快碎了。
收回神識,我抬了抬下巴,「給那幾個老東西發邀請函過去,就說我回來了,讓他們過來喝酒。」
「告訴扶搖宗的老不S,要麼他過來挨打,要麼那個鬧事的頭頭過來挨打,他自己選。」
「我還沒S呢,騰雲宗由不得他們不放在眼裡。」
5
莘商乖乖地發邀請函去了,我則回到我的赤峰峽。
我離開許久,看得出來,莘商還是定時讓人打掃了。
當初選峰的時候剛好是太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瞬間灑滿了整個峰頭,為了拿下這個峰,我當時提著劍一個個挑戰同門。
後來取名時又剛好是傍晚,晚霞映照山頭,我便取了這麼個赤峰峽的名字。
當時師兄怎麼說的?
哦,說我取的名字跟狗屎一樣,沒有一點意境。
想到這,我躺在楓樹下的搖椅上,一口又一口地喝著酒。
滄海桑田,當初的摯友,師兄弟,師父,隕落的隕落,閉關的閉關,到頭來竟也沒剩下幾個人了。
「我們還沒到,你就先喝上了。」
來人一身青衣,風清月朗,手中一把折扇,腰間一支玉笛,溫潤如玉。
到我們這個境地,樣貌早就不再變化,是以當初宋晚煙以為我是來拜師的小白。
我坐起來,扔了壺酒給他。
「就你來了?其他人呢?」
聞澤言接過酒,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我剛好在附近溜達,聽見門人傳信就過來了,其他人也快了吧。」
他嘆了口氣,「畢竟現在也是見一面少一面了,誰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再見。」
我沒說話,又等了一會兒,一個白衣罩黑色紗袍的少年也到了,仔細一看,紗袍上繡著陰陽八卦。
他長了張娃娃臉,走的是卜卦道,人稱算盡天下事的君淮川。
他過來直接拿走了我手上的酒壺,「過來一趟累S了,趕緊讓我喝一口。」
我抬起就給他一腳,也不管他彎腰直接躲了過去。
「老馮還有多久?我等著揍他呢。」
君淮川連忙跳過來,臉上全是八卦。
「老馮惹到你了?揍到幾分慘?」
我一把推開他的臉,「想知道自己算。」
他拿著酒壺跳到聞澤言面前,「算多沒有意思,老聞,咱們兩個打個賭?我賭三分。」
聞澤言笑著又喝下一口,「我才不和你賭。」
後來老馮來了,帶著一個囂張至極的弟子。
我們都沒動用靈力,赤手空拳,你來我往,拳拳到肉。
後來老馮讓人把躺在地上的弟子帶走,自己龇牙咧嘴地灌了一壺酒。
「S丫頭,下手還是這麼重。」
我揉揉手腕,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多扛揍呢,下面的人都敢欺負到我頭上?」
老馮一聽,尷尬笑了兩聲,不敢再說話了,從他閉關出來聽到弟子惹了騰雲宗,就知道肯定逃不了這頓打。
老友相見,又幾壇子酒下肚,老馮說話也有些把不住門。
「你說你,打架這麼兇,難怪找不到道侶,這沒法飛升,咱們又都是要S的。」
「我看你那個徒弟就挺痴情的,管那麼多條條框框的幹嗎,這活一天少一天。」
他說話顛三倒四的,空氣卻一瞬間凝住了。
「老馮!」
聞澤言喝了他一聲,老馮酒瞬間醒了大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找補。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嗐……」
我擺擺手,「行了,這麼多年朋友,我還不知道你,這次找你們來,也是有件事。」
我將宋晚煙身上奇怪的力量說了一遍,「我覺得這股力量,就是破開這天的機遇,小川,你給看看。」
君淮川找了塊空地,腳下立刻浮現八卦虛影,虛影轉動,他的眼中也浮現極速轉動的八卦圖形。
天上雲層翻湧,如同下一秒就要落下潑天大雨一般。
緊接著,君淮川整個人突然跪下,SS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血來。
我連忙過去扶住他,靈力不停往他身體裡送。
「小川?」
他眼中的八卦圖形還沒散去,眼神渙散,手卻SS地抓住我的衣袖。
「她是關鍵,小白,她就是破天的關鍵!」
「但是隻有三成概率,小白,不要衝動!」
我神色冷峻,「就算隻有一成,我也要搏。」
視線掃過這三個僅剩的好友,我下定了決心。
「這事我有分寸,即便我身殒,我也會把這天衝破,讓你們有一線生機。」
「霧白!」聞澤言常掛在嘴角的笑散去,「我們是朋友,這事靠你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你別單幹。」
老馮拍拍胸口,「咱好歹扛揍,哪有讓你一個脆皮衝前面的道理。」
我強忍著將眼裡的酸澀給眨了回去,「好,咱們這就拼最後一次。」
6
這是一個修真界,可是飛升的通道卻被關得SS的。
修煉也是逆天,每勘破一層境界,便是向天又爭了些命數回來。
可如果修煉有盡頭,這命數便也有了盡頭。
我的師父也是修到了大圓滿,卻不得飛升,最後活生生耗盡了命數而亡。
而我,老馮,聞澤言,君淮川,誰又不是在大圓滿盡頭,差一步飛升呢!
原以為沒有希望,隻能活生生等S,沒想到竟有了一線生機。
為了自己,也為了無數修士,即使隻有三成勝算,也值得拼上全部了。
決定之後,他們就回去交代後事了,我也找來了莘商,仔仔細細交代下去。
莘商聽著聽著,眼眶就紅了,「老祖,您這是……」
我拍拍他的頭,當初還在襁褓裡的小團子,如今也成了一個老人家。
一個老人對著一個少女撒嬌,外人看上去一定很怪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