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義正言辭，「人家都說了，在自媒體平臺上看到她做的手辦，很感興趣，想讓工廠批量生產。」
秦雅愣了下，還是嘴硬地說：「得了吧，就趙馨月，還做生意呢？」
她撇撇嘴，「警察同志，我敢保證她就是在撒謊騙人呢！」
警察斜眼看了一眼她，掏出了對方的營業執照。
「我是信你啊還是信證據啊？」
秦雅這下徹底慌了起來。
她不斷地拉扯著江浔的衣角，「江浔，你快幫我說句話啊！」
「警察同志，都是誤會，我隻是來幫我的朋友的……」
Advertisement
江浔緩了緩神，走到我面前，軟言求著我。
「老婆，我剛下手重了，對不起。」
「我以為你這段時間背著我做了什麼，所以才……對不起，是我多疑了……」
「秦雅…她也不是故意的，隻是想來幫我……」
「我也給這位兄弟道個歉吧？」
說完向合作方鞠了一躬，「兄弟，實在對不住，你的醫藥費我全出了！」
我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表情。
他討好似的上前，「老婆，沒想到你還做成生意了？真厲害啊你！」
「那之前我們看的 90 平米的房子，是不是可以換成 120 平米的了？」
「老婆，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氣，我……」
我嗤笑了一聲。
「能娶到我的人當然是有福氣的，不過不是你。」
「江浔，離婚吧。我不想愛你了。」
江浔頓時瞪大了雙眼，「怎麼了？我跟你說我們根本沒什麼，你卻老不信……」
「那你信過我麼？還不是秦雅說什麼你就認為是什麼？」
他微蹙著眉頭，「我……」
實在聒噪。
我扭頭對警察說，「我不同意和解。」
警察點了點頭，很快就把他們帶走了。
14
江浔和秦雅被拘留了。
拘留期間沒收通訊工具，他不會發短信來打擾我。
我的世界一下子清淨下來了。
自上次合作方來找我合作後，我看到了商機，更加賣力地開發一些周邊。
文娛產業有豐富的潛力，我決心多去引進文創產品。
我嘗試自己拍攝視頻，結合自己的想法輸出產品和文案，更好地推出產品。
除了學習拍攝技巧之外，我還要學習編輯文案技巧等，夜晚的時間幾乎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夜裡我正埋頭在剪輯視頻中，正要起身喝杯水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站在我身後的江浔。
我被嚇得尖叫了一聲。
江浔整個人瘦了一圈。
「我回來了。」
他雙眼通紅，「你沒有給我發一條消息。」
我緩了一下，「沒什麼好發的。」
他急急上前抱著我，「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在裡面怎麼樣麼？」
「你知不知道，我在裡面著急地都快要瘋了。」
「我想跟你解釋，我想知道我們之間為什麼變成這樣。」
「可你卻一點都不在意了。」
他淚眼婆娑，「秦雅的老公第二天就來探視她了，看著他們相擁在一起，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錯得多離譜——」
「我為什麼要對別人那麼好呢？而明明你才是我的老婆。」
「我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的視線越過他落在窗臺上。
窗邊我們一起種下的綠植已經枯黃了。
前幾天，我在土壤上撒了肥料劑，也給它澆水，可已經無力回天了。
就像是我們的這段婚姻。
失望是怎麼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呢？
大概是從我見過他無數個離開的背影開始吧。
這次，終於換他看著我遠去的背影了。
我遲遲沒有反應，江浔的手越來越無力，直至落在身側。
15
我有時候剪輯到很晚。
而江浔會在深夜給我煮好夜宵，或者倒杯牛奶放我桌上。
他開始變得安靜，也不愛笑了。
有時候我錄視頻，一個人忙活不過來的時候，他也會來幫把手。
他好像一直在我的身邊。
可我已經不需要他了。
我很疑惑，秦雅怎麼不來找他了啊？
可我終究沒有問出口。
吃晚飯的時候，我聽到秦雅在電話給江浔。
她說，「江浔，你能不能幫我去託兒晚班接一下田田啊？」
「我和她爸爸出來看電影了，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
「拜託啦！」
江浔語氣冰冷，「你自己去吧，我沒空。」
秦雅不明所以，還撒嬌著，「哎呀田田可是你的幹女兒啊！你現在有什麼好忙的啊！」
他說，「我等下得出去買一些馨月喜歡吃的蛋糕，她最近一直加班。」
她譏笑了一聲，「那就隨便去買一下不就好了麼？你以前不是騙她是什麼牌子的蛋糕，她完全不知道，不也吃得挺開心的嘛！」
他默默掛掉了電話。
我全都聽見了。
我也知道他給我買的蛋糕是糊弄我的，隻是我當時願意委屈自己。
他愧疚的目光久久落在我的身上。
「對不起。」
16
秦雅的電話一直打來。
他沒有接起。
我無所謂了，繼續做我自己的事。
旅行的錢快存滿了，公司的年假也請了。
我想這次去旅行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奇的東西，可以作為可開發的產品，到時候好好賺上一筆。
等再賺一些錢，我就準備自己買個房子了。
今天借據的時間剛到期，我已經給秦雅發去了催款消息，隻是她一直沒有回復。
我也不怕，再不回復，我隻能走法律途徑了。
等我剪輯完，收拾了一下準備睡覺, 卻突然看到江浔回家。
他手上拿著一盒蛋糕。
他滿臉是掩飾不住的高興，「餓了吧？快來吃吃看！我今天排了很久的隊買的！」
我的眼神掃過蛋糕, 蛋糕都有些變形了，估計是他著急拿上來不小心碰的。
這要是換了以前, 我一定開心得原地轉圈。
可我現在，內心沒有一點波瀾。
甚至還覺得有些累贅。
這一切, 都太遲了。
我隻是搖了搖頭, 「我不吃了, 準備睡了。」
他眼裡滿是失落，「不吃一口麼？就一口就好，我排了好久的隊……」
卑微極了。
像是從前的我。
有一陣子他總是生病, 我便燉了湯端去他的書房。
那時候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他說, 「秦雅說喝這種湯沒用。」
……
秦雅還是給他打電話。
她說，「江浔, 你沒去接田田麼？你為什麼沒去接啊！」
她在電話那端暴跳如雷，「知不知道孩子等了多久啊！我就交代你這一件事情你還辦不好啊！」
江浔突然開始暴躁起來。
「聽不懂人話麼？我都跟你說了我不去了！」
「孩子是你生的，關我什麼事！」
「以後別他媽一直給我打電話了！」
17
我很少見到江浔發這麼大的火。
還是對他最愛的秦雅。
而秦雅終於坐不住了，在一天主動上門。
那時江浔正在廚房給我做醉蟹。
她像是往常一樣熟絡地搭著他的肩膀, 伸手從盤子裡拿起一隻醉蟹吃。
「你怎麼知道我饞這一口好久了？」
「老實說，是不是猜到我今天要來找你了？」
江浔卻一把打掉她手上的螃蟹, 「不是做給你吃的。」
她愣了一下, 「我最愛吃這個啊, 你一直都知道, 你以前還專門準備了蟹八件給我剔蟹肉呢…」
他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別說以前。」
他把醉蟹放在餐桌上, 輕聲細語地招呼我過來吃。
目睹這一幕讓秦雅驚呆了。
「江浔，你最近怎麼了？你怎麼對趙馨月這麼好了？你以前……」
江浔突然大聲吼了起來。
「我說了別跟我說以前！」
「我他媽以前就是個傻子！為了你冷落了馨月，我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你可以滾麼？以後別來找我了, 求你。」
秦雅的哭聲響徹整個客廳。
「那女人給你下了什麼降頭, 你怎麼變成這樣啊！」
說著哭哭卿卿拿起小包就要走，卻被江浔叫住。
「之前欠的那 15 萬該還了。」
「再不還，我就要上門討了。」
秦雅又羞又愧，氣哄哄地摔門而去。
18
我報了個旅行團, 明天就出發。
江浔說要幫我收拾行李, 「雲南那邊蚊蟲很多，你要帶上驅蚊水。」
「防曬霜帶了麼？不然會曬黑的。」
「你水杯要帶上, 長袖的衣服要帶幾件，去那邊不適應就馬上回來。」
……
他絮絮叨叨，像極了從前給他收拾行李的我。
我有些恍惚。
就好像回到了我們還很恩愛的時候。
他把抵用券交到了我的手上, 「這是今年剛發的抵用券, 我隻給你一個人用, 以後也隻給你一個人用。」
我隻是笑了笑。
「不需要了哦，我已經可以自己去了。」
結果現在，他轉頭就大方地把額度全送給他的發小。
「作天」「真的，不要我了麼？」
我平靜地與他對視。
「嗯。」
他雙手捂面, 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對不起。」
我沒辦法說沒關系。
那些被傷害過的陰影畢竟真實存在過。
我在清晨的時候坐上了大巴車, 再轉到了飛機上。
飛機起飛後，我從機窗往外看去，全是大塊大塊的雲。
下飛機時, 我收到了江浔的微信。
「我答應了，等你回來我們去辦手續吧。」
我笑了。
天地無邊無際，而我獨享這廣闊人生。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