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夢境

第2章

字數:3845

發佈時間:2025-05-14 11:30:57

使出渾身的勁兒掙扎著拍打他,卻猶如蜉蝣撼樹。


 


被李贊帶回臥室扔在床上,我直起身子瘋狂地朝後縮,顫抖著、呢喃著:「……別S我。」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是壞人。」李贊垂眸看著我,表情森冷無比,眸色漆黑一片,細看下去卻似乎還有受傷。


 


聽他這麼說,我瞬間臉色慘白,這是夢中他追到我的時候說的話。


 


夢是真的?


 


我想開口問點兒什麼,卻由於驚懼到極點發不出任何聲音。


 


等我緩過勁兒來,李贊已經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手銬將我銬在床頭。


 


「你S過多少人了?」看他這幅遊刃有餘的模樣,我總覺得李贊可能是什麼變態S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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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贊動作頓住,好像陷入了回憶,本就冷白的臉上不見一點兒血色,痛苦似乎將他包圍了,聲音都變得沙啞:「四個吧。」


 


都S了四個人了,我可能就是第五個,他這個老手,有什麼好痛苦的?變態還有難言之隱嗎?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打S戀愛腦的自己:「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


 


質問他的時候,我的聲音有些抖,恐懼幾乎掩藏不住。


 


「關著你。」李贊單膝跪在床邊,分開的我的腿,彎腰摸著我的臉側,「外面很危險,就一直待在家裡,好不好?」


 


出去能有待在他身邊危險?


 


我抬頭看著他冷清到沒有一絲情緒的臉,有些不敢置信,為什麼他能用討論今天吃什麼的語氣和我說這樣的話?


 


不過他好歹現在不想S我,可能是處出感情了吧。


 


心裡有股說不清的鈍痛,明明才認識三個月,卻好像已經相識了很多年。


 


「你瘋了嗎?!」


 


聽到我啞著聲音質問他,李贊用拇指略帶粗暴地摁住我的唇試圖制止,他眯著眼睛嗤笑一聲:「差不多。」


 


不想再跟瘋子聊天,我偏過臉去不再看他,以為自己是堅強的,偏偏眼淚卻沾到了唇邊,鹹澀無比。


 


李贊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點了一根煙,默默地抽著,他好像在看我,又好像是發呆,沒多久就抱著膝睡著了。


 


房間的燈沒有關,他身高得有一米九,蜷縮在沙發上顯得很委屈、很可憐,更何況他眼角似乎還掛著淚。


 


他好像比我還難過。


 


我抬頭看著窗外的月亮,一夜都沒合眼。


 


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所以我的確是去過長白山嗎?


 


為什麼我會以為是一場夢?


 


如果我真的去過……可當時,我已經被S了啊。


 


這些悖論在我腦海中瘋狂地糾纏,我想不出任何答案。


 


問李贊似乎是很可笑的想法。


 


陳復……


 


S者是陳復,他說遇到危險及時聯系他,他肯定知道什麼!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搖晃著照進來時李贊就醒了,他睡得極其不踏實,揉著眼睛爬起來,頭發還瞧著一束,看起來和從前一樣沉靜無害,根本不像是一個瘋子。


 


李贊像個沒事人似的過來在我唇角落了一個輕柔的吻,然後去便解開我的手銬,帶著我去浴室洗漱。


 


完事兒又將我銬回去,端著早飯過來喂我,我小口小口地喝著粥,看著昨晚被李贊撿起來掛在牆上的包,那裡面就有我的手機。


 


我心不在焉地和他套話:「你不去學校嗎?」


 


如果他離開了,我總能想到辦法,也好比現在和他大眼兒瞪小眼兒強。


 


「請假了,一直陪著你。」李贊勾唇擦了擦我的嘴角,似乎有些開心我還關心他。


 


「陪我?看著我吧。」我瞬間連喝粥的胃口都沒有了。


 


李贊沒再說話,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他一連幾天與我寸步不離,搞得我幾乎快要崩潰。


 


陳復聯系不上我,怎麼沒有報警呢?一閃而過的疑惑並沒有在我腦海中停留太久。


 


他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全部的希望,所以我對他就根本沒多想。


 


恰巧李贊有事出門了,而陳復居然掐著這個空當進了我家。


 


他一臉緊張地衝進來,看見我被鎖在床上,腳步頓了頓:「想個辦法讓他給你把手銬解開,我再來帶你走。」


 


說完他就離開了,沒有半點停留,我甚至來不及問一句,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有我家門密碼,李贊是不是他哄出去的?


 


果然沒多久,李贊就白著臉色回來了,看到我還坐在床上瞬間松了一口氣。


 


他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抱住我,急切又不安地吻著我的唇,本想躲開的我,想到了陳復交代的話,從抗拒慢慢地轉變為迎合。


 


李贊不確定地分開一些距離看我一眼,他的眸光忽明忽暗,似乎有什麼期冀正在慢慢地燃起。


 


我為了不讓他看出端倪,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不想讓他繼續探究我。


 


他的眸色太深,總給人一種被看穿的錯覺。


 


大概是美色當前,李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再也沒有片刻停頓。


 


「怎麼這麼乖?」


 


「還是喜歡你。」


 


情欲放縱間,李贊呢喃著、試探著,我嘟嚷著、欺騙著。


 


果然沒過幾天,看到被我特地磨紅的手腕,李贊解開了手銬。


 


他垂眸插鑰匙的樣子真的很認真,似乎就是一個體貼又沉穩的男朋友,和變態S人狂沒有半點關系。


 


提心吊膽了這麼多天,此時此刻,難過終於席卷而來,清清楚楚地將我淹沒,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對他我是真的喜歡,從未有過的心動。


 


他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沒必要和我裝,他對我也不全都是欺騙,這一切便讓我更加痛苦難過。


 


心好像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揪住,眼淚一下子就衝了出來。


 


李贊收起手銬,溫柔地擦拭著我眼角的淚:「怎麼了,疼?」


 


「我錯了荔枝,嗯?不要去見他,好不好?」他輕輕地揉著我的手,又落下虔誠的吻。


 


為什麼這麼在意陳復?


 


我和他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聯系。


 


但我知道不能問,問了他可能又不正常了。


 


我搖了搖頭,很想和他說一句,放了我去自首好不好?可我不敢,不敢奢望他有多麼看重我。


 


隻能低著頭靠近他的懷裡悶聲道:「就是在家悶久了。」


 


當天晚上,李贊就牽著我出去散心,我隱約地感覺到他似乎不是想關住我,而是想看住我。


 


解開手銬的第三天,陳復果然又來了,他不知道從哪裡弄出的鑰匙,打開了被李贊反鎖的房門,焦急地拿起我的外套跑來給我罩上:「快走,李贊要回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連忙跟著他離開。


 


陳復一路開車將我帶回了他的診所,從進門開始,他就不斷地看時間。


 


「先喝點兒水吧,休息一下。」陳復推來一杯水,衝我溫柔地笑了笑。


 


我點頭謝過,心裡很亂,抿了一口水,漸漸地失去了神志。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天臺邊緣,而陳復面頰帶傷,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不少青紫,看起來是被毒打了一頓,癱倒在一旁。


 


李贊坐在花臺旁,懶洋洋地點著煙,神色莫辨。


 


「醒了,跑什麼?」他挑眉看過來。


 


本來以為是陳復算計我,我甚至開始慶幸或許李贊沒有那麼壞。


 


醒來卻看到這幅景象,實在懵了,心也沉入谷底。


 


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萬丈高樓,一陣頭暈,雖然我不恐高,也經不住這樣被搞,總感覺風大一點兒我都會碎屍萬段。


 


「李贊,我們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放我下來好不好?我保證不跑了,真的!」我帶著哭腔地祈求著他。


 


他隻是將煙摁滅,隨手扔進花壇中,走過來掐著我的脖子,力道不大不小,剛好禁錮住:「你活著總是不乖,不如S了算了。」


 


這句話被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是認真地考慮過了。


 


說著他還不輕不重地咬了我一口,像是在泄憤。


 


「韓小姐,對不起,我本以為這裡安全,想給你喂點兒安眠藥催眠你,先幫你解決潛意識問題的,沒想到他居然找來了。」陳復似乎被打得很慘,說話嘴角都有僵硬,看著很吃力。


 


我也不知道該罵陳復自大好,還是怪他腦殘,去警察局不好嗎?催眠的事兒什麼時候都能解決啊!還博士呢,ṱũₖ讀書把腦子讀傻了?


 


我一點兒搭理他的心情都沒有,隻哭著求李贊放過我。


 


因為是面朝外,李贊便從背後抱住我,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頸間,讓我有種被毒蛇纏住的錯覺:「與其求我放了你,不如說點兒好聽的話討我歡心,你越怕我,我越不開心。」


 


他低頭看了一眼環在我腰間的手,手表上顯示時間是 23 點 59 分。


 


突然就感覺綁著我的繩子被解開,我還沒來得及騙他說我有多愛他、多麼離不開他,就被他推了下去。


 


失重感傳來,我甚至忘記了尖叫。


 


3


 


S亡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我喘著氣從床上醒過來,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整個人陷入了崩潰。


 


居然是夢。


 


真實得不可思議,簡直像重新活過來似的。


 


連我今天要去相親這樣的細節都被考慮進去,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都要扣邏輯細節的人。


 


無奈地笑了一聲,起床收拾,趕往和相親對象約定好的咖啡廳。


 


我看著窗外發呆,直到一隻冷白的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才把我拉回現實。


 


是一個很冷俊的男人,身姿修長、氣質清冷,但莫名地有些眼熟,似乎和那個夢境重合。


 


是李贊!


 


我腦子轉得比我這輩子任何一次都快,臉上的震驚轉化為被人從出神中打斷的驚嚇。


 


在夢裡李贊對我說過長白山那個夢境的話,他說自己不是壞人,也就是說,李贊是有夢境記憶的。


 


絕不能讓他知道我也知道這一切。


 


畢竟按陳復所說的催眠理論,李贊就絕不是現在才盯上我的。


 


我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半開玩笑道:「李先生,路上堵車嗎?」


 


李贊收手坐回去,一舉一動都透出矜貴,如夢中初見般叫人心動,他非常歉意地低了低頭:「很抱歉,是學生找我問項目相關的問題費了太長時間。」


 


雖然是不一樣的開場白,卻還是一樣的相談甚歡,隻是這次我一字一句都做好斟酌,沒有故意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們還是去看了那一場話劇,隻是最後落幕卻讓我印象極其深刻,女主角被男主角SS了,明明夢裡不是這個結局!


 


我甚至在當時和李贊討論過,我們認為按照劇情的發展,女主應該被SS。


 


本來以為自己是做了預知夢,但好像不是這樣?


 


夢和現實發生了偏差。


 


尤其是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


 


圖書館對面的就是宏遠樓。


 


李贊的老師錢越書校長長得就和我記憶中一樣,沒有像夢中一樣全然陌生,令人震驚。


 


以至於我離開 A 大就訂了去雲南的機票,想去看看還有沒有詭異感,卻在那裡被少數民族的風情吸引,放松心情玩了得有六七天,還制作好了視頻才離開。


 


不符合常理和記憶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但預知夢的其他情節幾乎都成真了。


 


為了驗證夢境,我特地去了陳復的診所,這裡的確是心理診所不假,但根本沒有陳復這個人。


 


那李贊是S人狂這件事也是假的吧?


 


我徹底地松了一口氣。


 


正巧李贊的電話打了過來,約我晚上一起共進晚餐。


 


心裡的大石落地,我同意了李贊的邀約。


 


打車回家放行李的時候順便搜了一下長白山相關的新聞,沒有任何S人案的發生。


 


剛洗完澡、化完妝,拎著小皮包打算赴約的時候,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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