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一隻受傷的男狐狸。
我把它揣在懷裡捧在掌心，給它萬般寵愛。
傷好後，他卻變成人形兇我：「狐族一生隻會愛一人。」
「我早就有了心上人，你別痴心妄想了！」
後來，師姐送了我一隻赤焰虎。
狐狸卻巴巴地貼上來。
他紅了眼圈：「我以後都乖乖聽話，你別不要我。」
「我全身上下都被你摸過了，你不能始亂終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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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元燈節的這天，我養的狐狸獸人跑了。
我追上去。
卻被它兇狠地拍了一爪子：「狐族一生隻會愛一人。」
「我早就有了心上人，你別痴心妄想了！」
他吼完就風一樣的跑了。
我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有心上人又如何？
我可是青雲宗掌門關門弟子。
還養不起兩隻小寵了？
2
半個月前。
皇城出現了一個妖修。
傳聞它愛美善妒，見到漂亮女子就要剝了她的皮，民間人心惶惶。
我因此被師尊趕下山驅魔。
可那妖修為深厚，我不敵。
剛要傳訊搖師尊時，眼前卻突然蹿出一隻火紅色的狐狸。
妖修分神，我趁機打出一掌。
妖修重傷，倉皇逃竄。
事後，我撿了狐狸，取名胡狐。
這小玩意兒一出現我就贏了，簡直是祥瑞！
一開始，我隻當它是普通的妖獸。
我給它洗澡穿衣、揣在懷裡捧在掌心，覺得這隻小獸簡直長到我心坎了。
所以，當某天它化成人形時。
我是真的有些崩潰的。
皎皎月光下。
半人半獸的少年搖仰頭叉腰，驕矜地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
然後，一把捏住了胡狐的尾巴：「變回來！」
它躍上屋頂，口吐人言：「獸人永不為奴！」
我：「......」
把你這幾天吃的燒雞給我吐出來！
3
狐狸跑了，我還是有點傷心的。
大師姐安慰我：「這是發Q期到了，畜生都這樣。」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有道理的。
師姐又繼續：「此番比武，師妹可有把握？」
我捏緊了手裡的九節鞭，道：「定不讓師尊師姐失望！」
我要參加的鬥靈大會，是各宗門新人間的比試。
少了狐狸，我更認真地修煉。
冥想、鍛體、劍術，最近師尊還給我加了陣法。
忙得很。
狐狸被我完全拋在了腦後。
三個月後的比武大會。
我被禪宗剛領進門的佛子按在地上捶。
小禿驢一邊念著得罪一邊猛攻，末了還得念一句阿彌陀佛。
我被打下擂臺。
正氣得半S。
一抬頭，便看到了狐狸。
他穿著一身紅衣，手臂撐著下巴，懶洋洋地躺在看臺正中的塌上。
正一臉不耐煩地...瞪我。
？
狗玩意兒，哪來的臉瞪我！
我剛要站起，視線卻被擋住。
「妖皇的幼子。」
佛子走下臺，他道：「仙子，這可不是等闲之輩。」
誰？狐狸？
我脫口而出：「與我何幹。」
小禿驢沒說話，隻定定地看著我。
師姐說過，禪宗的人愚鈍好騙。
可我卻看不懂這和尚的眼神。
「不識好人心！」
佛子身旁的小和尚漲紅了臉，還想上前與我理論。
「彌生，慎言。」佛子按下他。
有病。
我冷哼一聲推開他們。
視線陡然開闊。
我抬眼一看，狐狸的身邊竟多了個女人。
這廝抱著女人的腰，還挑釁地朝我笑！
放在以往，我肯定會把他抓起來揍一頓。
但如今...
我握了握拳，便扭頭地離開會場。
哼，消遣罷了。
不要便不要了。
比武結束，我坐上師姐驅使的飛舟回宗。
烈烈狂風中，師姐的桃粉衣訣翻飛，似乎與天邊晚霞融為一體。
我看得出了神，腳邊卻響起一聲嗚咽。
我低頭，猛地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這是一隻赤焰虎幼崽！
我情不自禁地蹲下伸手。
它歪歪頭，後退兩步，然後一個猛衝撲到了我懷裡！
啊啊啊！
我心花怒放，大喊：「師姐、師姐！」
風中傳來一聲輕笑。
師姐道：「比武大會前十已經很不錯啦，師妹無需灰心，再接再厲。」
4
我是火系靈根。
師姐說，赤焰虎對我的修行會有幫助。
我抱著小獸不撒手：「我一定會好好待它！」
赤焰虎是真正的妖獸，不會說話，更不會變人。
它陪我修煉，陪我玩。
我帶著它滿宗門晃。
青雲宗上下都知道玉瑤仙子又換了隻小寵。
赤焰虎不僅比狐狸聽話，還更粘人。
一次去藥王谷，門童攔下了我。
他看著小虎道：「仙草貴重，谷內一向不準妖獸入內的。」
小虎哼哼唧唧地跟我鬧別扭。
正哄著呢，鼻尖就嗅到熟悉的味道。
遠處，半人半獸的狐狸正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他的身邊挨著那天舉止親密的女人。
女人看著賴在我身上的赤焰虎，諷刺道：「恃寵而驕，廢物。」
她身旁，獸人臉色一黑。
我不由得心中暗笑。
獸身時的狐狸也是這樣的。
我親了親小虎的腦袋，再次跟它講道理：
「乖，這裡面設了陣法，會傷害到你的，聽話。」
它委屈巴巴舔舔我，然後乖乖地下了地。
我起身，三兩步進了藥王谷。
與狐狸擦身而過，未停留一絲眼光。
5
出來的時候，小虎不見了。
我愣在原地。
身後忽地投下一片陰影。
我轉身，看到狐狸正好整以暇地盯我。
他嗤笑：「喲，那醜不拉幾的玩意兒跑了？」
「低級妖獸是這樣的，根本不會記得主人。」
我翻了個白眼。
越過他走向門童，質問道：「我靈寵呢？」
門童抬手，指著狐狸：「被他放跑了。」
我轉身，咬牙切齒：「胡、狐！」
他退後一步。
隨即惡人先告狀：「你兇我！」
「小焰呢？」
「你還給它取名字！」
「在哪？！」
「不知道，關我什麼事！」
行。
我取下掛在腰間的鞭子，唰地甩了個鞭花。
然後直直地朝狐狸面門攻去！
「啪！」
狐狸抬手抓住了我的鞭子，鮮血從他的掌心淌下。
這一鞭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我原以為，他會躲。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打我？」
「你為了那隻畜生打我？！」
他聲音沙啞，眼角都泛起了紅。
我嘴角抽了抽。
一段時間沒見，這狐狸戲癮又見長了。
我手下用勁兒收回鞭子。
順著他的話：「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
說完，我上前踹他一腳：「看你這樣，地位不凡啊。」
「趕緊還錢！」
他愣了愣。
我繼續：「看什麼看，養你不用錢啊，我還得給小焰買肉吃呢！」
「你！」狐狸漲紅了臉。
毛茸茸的雙耳唰地立了起來。
我挑眉，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可下一秒，他竟然哭出來了！
我大驚失色：「你要訛我？」
他嚎哭：「你變了，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的...」
「不然呢，你現在又不是我的靈寵。」
狐狸哽住。
半晌後，哭得更大聲了。
6
我嫌棄地離開。
心神一動，順著主僕契約的感應去找小虎。
路上，狐狸一直在我耳邊碎碎念。
「你跟它結契了，你都沒跟我結契。」
「我才離開多久啊。」
「寧玉瑤...」
...
半夜的萬獸林，我終於找到了小虎。
它窩在山洞裡，火紅的毛毛都被打湿了。
我心疼極了。
當即衝上前撈起小虎，抱在懷裡揉了揉。
剛要走，衣襟卻被扯住。
頂著狐耳的少年滿臉委屈：「都是你養的，憑什麼摸它不摸我？」
「你區別對待！」
我微微一笑。
抬手給了他一個爆錘。
比武那天師姐就跟我說了狐狸的身份。
白鳳羽。
妖皇最疼愛的幼子。
妖族自出生起便自帶修為，先天優勢讓它們成為一個強悍的種群。
可天道是公平的，擁有了強悍戰力的同時，妖族幾乎失去了繁衍能力。
因此，妖族幾乎不出世。
所以我也從未想過狐狸會是獸人。
我揪著狐狸的耳朵：「我還沒算賬呢，你倒是鬧起來了？」
「我不是故意的。」
他低聲道：「我就是...輕輕地、釋放了一下威壓...好吧我錯了！」
我抱著臂不說話。
狗狐狸腳一跺，忽然猛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都怪你！三心二意，養了我還要養別的，我嫉妒S了！」
「寧玉瑤，你們晚上是不是也跟我們以前一樣抱在一起睡！」
7
「不是你自己說的有心上人？」
「不是你自己要跑的？」
「你上次摟著的女人，是你的心上人嗎？」
說著說著，我的火氣就上來了。
我問：「一生愛一人？嗯？」
「那是我母後！」
他有些慌張：「你誤會了，我之前那樣說，是因為...」
「因為你都有我了，還跟別的男子糾纏不清，我氣不過！」
狐狸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腰撒嬌：「瑤瑤...」
「我以後都乖乖聽話，你別不要我。」
「我全身上下都被你摸過了，你不能始亂終棄，我父皇母後說了，什麼時候合籍隨我們，我覺得擇日不如...」
「啪！」
我渾身一震，揚手就扇了狐狸一巴掌！
什麼話，說的什麼話？！
8
他眼神控訴，我卻心亂如麻。
我大喊：「我是你主人！」
「也可以是道侶。」
「我對獸人沒興趣。」
「瑤瑤，我心悅你。」
「滾。」
我指著萬獸林深處：「滾遠點。」
說完，我提起小虎就離開了。
飛舟驅得飛快。
狐狸沒再追來。
我松了口氣，把小虎放在師姐處。
仔細地準備好幾天的吃食，便直接回了洞府閉關。
我是想修煉的。
可不知為何，一連幾日，我總是想到狐狸。
想他軟糯的狐耳。
想他蓬松的尾巴。
想著想著，我竟閉眼睡了過去。
可狐狸並未放過我。
夢裡的他楚楚可憐，靈動的大眼睛蓄滿了淚，哭著問我為什麼要拋棄他。
淚砸在我的肩頸，我迷迷糊糊伸手，摸到一片湿滑。
不對！
我睜開眼，剛好撞進一雙猩紅的眸子。
三米高的狐狸正跨坐在我身上，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靠。
9
心下一驚。
我下意識伸手去摸身下的鞭子。
下一秒，我的手被一隻毛絨爪子按住。
還沒反應過來，臉頰便傳來一股黏膩湿滑的觸感。
我呼吸一滯，抬腳便踹了過去！
頭頂一聲悶哼。
隨後，巨狐的身軀壓下——
我慌了，破口大罵：「你幹嘛！找S！」
「我悉心照顧你這麼久，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滾開...唔！」
唇瓣的觸感熾熱柔軟。
狐狸用爪子堵住了我的嘴，而後埋首在我的脖頸處。
腦海好似劃過一道噼裡啪啦的電流。
一瞬間，我突然委屈無比。
我咬牙道：「你欺負我，妖族了不起啊。」
「白鳳羽，你混蛋！我要告訴師尊！」
他不答，隻一個勁兒地嗅聞著我。
粗重的喘息噴在我的耳廓。
我心下煩躁，隻想掀了這隻狐狸。
可他卻得寸進尺。
黑暗中，一條條狐尾爭先恐後地纏上我的腰間和四肢。
強烈地不安湧上心頭。
我試圖喚醒他：「胡狐、胡狐，別！」
發著綠光的狹長獸瞳眨了眨。
我小聲嗚咽道：「疼。」
他嗷嗚一聲，身上桎梏一松。
我當即用膝狠狠地頂上狐狸的腰腹，趁機翻下床榻。
10
手下用力，九節鞭狠狠地抽在狐狸身上。
他聲音悶悶的：「你打我...」
我翻身騎在他身上。
雙手翻飛，九節鞭給狐狸綁了個結結實實。
我揪著他的耳朵質問：「說！為什麼大晚上偷襲我！」
「我發Q了。」他回。
我歪了歪頭。
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他繼續：「獸人發Q期，會無可救藥地依賴伴侶。」
「寧玉瑤，我是獸人。」
他定定地看著我，語出驚人：「我心悅你，我發Q了，我想跟你交合！」
「啊啊啊！」我驚了。
揚手扇了他一掌！
他捂著半邊臉委屈：「為什麼打我？！」
「閉嘴！」
它瞪大雙眼耷拉著耳朵看我。
一雙爪子在塌上不停地磨，嘴裡哼唧個不停：
「玉瑤...瑤瑤...你好香啊。」
「我想你了，我要抱抱，要貼貼，我會乖...」
「啊啊啊都說了閉嘴！」我大喊。
抓起一把枯草就塞進了狐狸的嘴裡！
我道：「我知道你很急。」
「但你先別急。」
我深吸一口氣，盤腿坐在他身側。
隨後，念起了清心咒。
這法子人修有用，妖獸有用，那獸人肯定也有用！
11
第二日，狐狸已經暫時退了情潮。
隻是臉色有些許蒼白。
我貼心地問：「還要念咒嗎？」
他身子顫了顫，快速地搖著頭。
我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問：「我教過你的，幫了你要說什麼？」
他咬牙：「謝謝主人。」
「噗。」我樂了。
趴在他身上笑個不停。
「昨晚...是我錯了。」狐狸開口。
我抬眼。
他正緊張地扣著手：「我太想你了，沒忍住。」
「下次，你把我關起來也好，喊尊上來處理也好。」
「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別趕我走...可以嗎？」
砰地一聲響。
人形的白鳳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純白的小狐狸。
它扯著我的裙擺討好：「求求你了，主人。」
心髒砰砰跳。
我告誡自己，這全是狐狸的心機。
可身體卻忍不住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裡。
12
夜裡，我是被舔醒的。
我睜眼，小虎正用圓滾滾的腦袋頂我。
身側師姐正提著狐狸，饒有興致地問：「這小東西什麼時候回來的？」
狐狸呲牙咧嘴，卻不好暴露身份。
我接過他，狐狸直往我懷裡鑽，一邊鑽一邊擠開小虎。
我好笑地拍了拍它。
師姐開口：「我來，是想跟你說秘境的事。」
我坐直了身子。
比武大會前十，可進火鳳秘境尋寶。
師姐繼續：「火鳳同屬火靈根，此行師妹必大有所獲。」
「雖為玄獸，但還得多加小心。」
她遞給我一個儲物戒。
我用神識探查，發現各種符咒攻擊防護幾乎塞了個滿滿當當。
「遇到危險，自保為主。」
我點點頭，撈過小虎。
想著帶這小崽子見見世面。
可三日後的秘境入口。
我卻從飛舟上掏出一隻狐狸。
「小焰呢？」我問。
狐狸甩了甩尾巴，高傲地道：「看家呢，隻有我才能保護你。」
我一陣無語。
正要發作，狐狸卻唰地竄上我的肩。
我抬頭。
佛子剛剛挪開視線：「玉瑤仙子，小僧先走一步。」
我頷首。
耳垂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嘶！
我一把提起狐狸：「又鬧什麼！」
「你不準看他！」
我摸了摸耳垂，那裡平白多了一個墜子。
他解釋：「打上我的印記，妖獸就不敢覬覦你了。」
「我這都是為你好。」
...有病。
捂著狐狸滋兒哇亂叫的嘴，我抬腳踏進了秘境入口。
眼前場景飛速地轉換著。
13
熱。
極致的炎熱。
「胡狐。」我喊。
沒有回應，我環顧四周，發現狐狸不見了。
心底咯噔一聲。
入目一片火紅，我快速上前查看。
發現前面橫亙著的，是一條巨大的巖漿河。
「噗嚕、噗嚕。」灼熱的氣泡鼓起又爆裂。
「嗚——」有聲猛地響起。
我連忙後退兩步。
下一秒，一條巨龍從巖漿裡盤旋衝來！
我旋了旋儲物戒，祭出靈盾。
「啪」地一聲響。
能抵擋元嬰全力一擊的護盾竟開裂了！
我一驚，當即飛身逃開。
巨龍在身後邊追邊撞。
不一會兒，整個崖洞就坑坑窪窪的。
眼見著退無可退，我也惱了。
靈力一聚。
掌中砰地凝成一個火球。
許是危急關頭逼出的潛力，這火球比我以往聚出的都要大。
我抹了一把臉。
唰地轉身將手裡的火球猛地砸向對面！
此時，巨龍口一張，噴薄的火焰呼嘯著襲來！
「啪。」
我的火球散開了。
強烈的灼燒感撲面而來。
飓風裹挾著浩蕩的火焰刮向我。
我閉眼，心髒快得好似要跳出胸腔。
「轟」地一聲巨響，身後的巖壁被震碎。
我猛地睜眼，伸手去摸包裹在身上的火焰。
诶嘿？
我眼睛一亮。
不疼！
這時我才發現，身體雖大汗淋漓，卻未疲憊。
巨龍在我頭頂盤旋三圈，又臣服般低頭屈下身子。
這火對火系靈根的我有益，我懂。
可這龍...
我摸了摸耳墜。
難道是因為狐狸？
我思考三秒，隨後腳一跨騎上巨龍。
管他呢。
未曾想，巨龍咆哮一聲，竟一個疾衝闖入巖漿！
「啊啊啊！」
我驚呼出聲，一頭扎向未知。
14
身體冷得像寒冰，潮水從四面八方湧進我的口鼻。
身下一輕。
我低頭，發現巨龍消失了。
四周一片寂靜，遠處星光點點。
祭出防護罩包裹好後，我緩慢地往光亮處遊去。
遊近後，我卻一陣惡心。
那密密麻麻的...全是瘋狂扭動著的藤蔓。
我想跑。
可藤蔓卻穿透防護罩猛地拽住了我！
窒息感傳來。
剛嗆了一口水，藤蔓就卷著我破水而出。
氣溫驟降。
朦朧的霧氣中。
一個蒼天巨樹直直地聳立著。
而樹根上，竟有一張閉著眼的巨大人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