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福春

第1章

字數:3232

發佈時間:2025-06-19 15:12:04

未來嫂嫂是名門貴女,還在掃眉館當女夫子。


 


大伯娘一家總拈酸:


 


「讀多了書的女人也敢娶,我們家可不要。」


 


我氣得天天揍她家耀祖。


 


後來嫂嫂被掃眉館趕出,大伯娘笑得更厲害:


 


「我就說了女人該三從四德,你們家娶了這樣的女人,就後悔去吧!」


 


爹娘兀自嘆氣,阿兄也凝眉不語。


 


我又難過又生氣,當夜就收拾好我的小碎花包,我要去京城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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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未來嫂嫂薛玉嬋被女學趕出一事傳來時,我和娘親正在買新婚時牽的紅綢子。


 


大伯娘興衝衝地趕來,眉眼都捎著笑。


 


「弟妹啊,買紅綢子作甚?真要娶薛家的回來?」


 


我警惕地盯著大伯娘,生怕她把我的紅綢子搶了。


 


大伯娘像是看出我的心思,笑得更厲害。


 


「我早就說過讀了書的女人要不得,你們還不信。我家的可帶了話回來,說你那未過門的兒媳被掃眉館趕了出去!嘖嘖,肯定是私德有虧!」


 


阿娘蒙了,我也如五雷轟頂般,傻傻站在原地。


 


大伯娘自顧地說:


 


「我就說了女人該三從四德,你們家娶了這樣的女人,就後悔去吧!」


 


說完,她就趁我愣神的工夫,將我手裡的紅綢搶了去,手指甲還刮了刮我的臉。


 


紅綢又軟又豔,卻「嗖」一下從我手裡滑走。


 


就像阿娘念了許久的兒媳婦般。


 


……


 


回到家中,爹爹和阿兄似也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就趕回了家。


 


我扯著爹爹的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爹爹,玉嬋嫂嫂被掃眉館趕出去了,我們該怎麼辦?」


 


掃眉館可是皇後娘娘設立的女學,天下貴女皆可入,玉嬋嫂嫂做個夫子,怎就被趕出去了?


 


我眼睛哭得霧蒙蒙的,但一大家子隻圍坐在一塊,誰也沒說話。


 


我看了看爹娘,二人不語,隻嘆了一聲又一聲。


 


我又望了望兄長,兄長抿著唇,凝著眉頭,看上去也不打算說話。


 


我肚子裡的苦水咕嘟咕嘟冒。


 


可惡的大伯娘,不僅搶了我阿兄的紅綢子,今天還笑得那麼燦爛,委實可恨至極!


 


我又想到了記憶裡那個不愛說話的女子,心裡更加難過。


 


薛玉嬋少寡言,我總怵她,所以本就不大喜歡這個嫂嫂。


 


可她和阿兄的親事是兒時定下,誰也改不得。


 


後來薛玉嬋又愛上了讀書,我和她更是相對無言。


 


大伯娘總說:「讀了書的女人要不得。」


 


彼時我面上氣憤,心裡卻贊同無比。


 


如今的我更是贊同得不能再贊同了。


 


我恨恨地想:【這樣的嫂嫂,我們傅二家不能要!】


 


於是,當夜我就收拾好我的碎花小包,氣衝衝地前往京城退婚!


 


2


 


去京城前,我偷摸著去了大伯家。


 


不僅把紅綢子「偷」了回來,還把睡夢中的堂弟傅耀祖揍了一頓。


 


母債子償,天經地義。


 


何況傅耀祖生得那般醜,揍一揍也無妨。


 


做完這些,我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拉牛車的伯伯隻收我三枚銅板,我怕他是騙子,於是一路未眠。


 


到京城時,天正泛著魚肚白,我上下眼皮子瞌得厲害,卻還是強撐著讓人帶我去掃眉館。


 


我不敢去薛府,怕被薛府的人不認。


 


我隻敢去掃眉館堵一堵薛玉嬋,萬一,她要回去拿東西呢?


 


我一面犯困,一面又強打起精神,等啊等,等啊等,終於在快晌午時等來了薛玉嬋。


 


也等來了一大群貴族女郎。


 


旋即,一大箱書籍從裡頭丟了出來。


 


「薛夫子犯了什麼事?」


 


「誰知道呢?聽說犯了件頂頂大的事,連皇後娘娘都不能保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教的是聖賢書,做的卻是丟盡讀書人臉面的事!」


 


「會不會壞了我們的名聲?」


 


「嘖,薛玉嬋還真是個禍害!」


 


我撓了撓頭,聽不太真切她們的話語,卻也知不是什麼好話。


 


因為,一向清傲平靜的薛玉嬋,漸漸矮了脊。


 


——她在撿地上的書。


 


我卻覺得,她也在難過。


 


撿完了書,撫平了皺邊,薛玉嬋才起身。


 


她挺直了背,掃過她們的面龐,目光如水。


 


我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可她沒有,很平靜地,抱著箱籠本想離開。


 


一個女夫子卻攔下了她。


 


笑得非常刻薄。


 


跟大伯娘一個樣!


 


「掃眉館不收心思歹毒之人,學生是如此,夫子亦是如此!」


 


女夫子憐憫地問:「薛玉嬋,你知錯了嗎?」


 


薛玉嬋的面色微微蒼白。


 


我輕「嘖」了聲,直接站出牽住她的手。


 


「錯勞什子錯?她指定沒錯!」


 


3


 


說實話,薛玉嬋隻是為人古板了些,又不愛說話了些,但她的為人還是可以的。


 


想當年我把傅耀祖的頭打破了,娘親氣得要打我,是薛玉嬋擋下了。


 


她讓娘親先問問我,再打不遲。


 


於是我那急性子的阿娘破天荒地耐心問我:「福春,你為何要打耀祖?」


 


我忒是神氣地看著娘:「因為他詛咒您和阿爹早亡,還咒阿兄這輩子中不了科舉。嘖,我不僅要把他的頭打破,還要把他打服!」


 


娘親深深看了我一眼,不說話,巴掌也收起來了。


 


她說:「玉嬋這孩子心靈剔透,人也是頂好的。」


 


娘親隻是為人粗魯了些,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極準的。


 


所以我信薛玉嬋。


 


至少,她不壞。


 


我的出現讓這幫貴女郎又嘰嘰喳喳起來。


 


「這人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


 


「穿的粗布麻衣,想來是誰家的小乞丐。」


 


「薛玉嬋怎麼樣還不讓人說了,張夫子都升為了掌事,她的話怎會有錯?」


 


「就是就是,薛玉嬋心虛什麼呢?」


 


我氣笑了。


 


當即抓起地上一大把小石子,往女郎們身上砸。


 


勞什子乞丐,勞什子心虛。


 


都比不過我砸小石子的技術,一砸一個準。


 


且,那位女夫子張掌事的身上,我特意砸了整整五顆。


 


就她多嘴,就她多嘴!


 


貴女們紛紛嚇得花容失色。


 


我嘻嘻笑:「路見不平罷了,你們欺負人算什麼本事?我是小乞丐,沒讀過聖賢書,但見你們今日這樣,書裡教的可是落井下石?」


 


薛玉嬋當了兩三年的女夫子,其中定有相熟者。


 


雖然我此趟也是來退婚的,但我也做不到當著所有人的面對她出言譏諷。


 


說完這些話我就一骨碌跑了。


 


說實話,我怕她們找人打我。


 


4


 


我趁著薛玉嬋回府的路上堵住了她。


 


退婚一事我剛要開口,薛玉嬋卻朝我微微俯身。


 


「今日之事,多謝小女郎了。」


 


我張了張嘴巴,退婚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我心想:【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讀過書的女人就是厲害,這婚必須退,否則日後還了得!】


 


我打算等薛玉嬋再說話時提退婚一事。


 


但一路上,薛玉嬋皆緘默不語,害我也當起了啞巴。


 


我琢磨著,許是這箱書累著了她,所以她不吭聲。


 


於是我將箱籠接了過去,眼巴巴地望著她。


 


薛玉嬋怔了怔,而後,雙頰露出淺淺的梨渦:「再次多謝小女郎了。」


 


我呆住了眼。


 


這薛玉嬋為人木訥古板,但長得……還甚是不錯嘛!


 


這一呆,我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一路沉默,我以為薛玉嬋是想回自己家去,但她卻走得越來越偏僻。


 


我不由發問:「薛姑娘,你不回家嗎?」


 


薛玉嬋默了片刻,才輕輕「嗯」了一聲。


 


我心下不解,本想再次發問,後頭卻傳來了一道朗笑聲。


 


「薛姑娘果然不同凡響,某,傅家書柏,特來京城請姑娘同我回家。」


 


一轉頭,竟是我的阿兄!


 


5


 


我自小便不怵我阿兄。


 


阿兄文質彬彬的,少時多病,愛拱手作揖,一瞧就是個文弱書生。


 


而我天生奇力,能將一整頭豬扛起。


 


誰要是敢罵我,我就敢拿著把刀和人對幹。


 


但此時此刻,我卻不免有些心虛。


 


要知道,我此番來京城是擅自前來,目的也是取消阿兄與薛玉嬋的婚約。


 


饒是阿兄脾氣再好,定也不會輕易放過我。


 


於是,我如老鼠見到貓般,往後不由退了幾步。


 


阿兄輕笑了聲:「小春,別藏了。薛姑娘也認出你了。」


 


我望了一眼薛玉嬋,她面上浮著淡淡的笑意。


 


我登時了然,卻不免在心中嗔她:


 


【好一個讀書人,認出我來也不說,當真可惡!】


 


薛玉嬋向阿兄略行個禮,又牽起我的手。


 


「今日之事,還須多感謝小春姑娘,若無小春姑娘仗義相助,嬋不知該何去何從。」


 


我臉上飛上兩抹紅霞,竟是有些赧然。


 


這已經是薛玉嬋道的第三聲謝了。


 


讀書人果然是讀書人,就愛謝來謝去的。


 


阿兄斂起了面上笑意,朝著薛玉嬋再次作揖。


 


「某本該於昨日接薛姑娘回青州,奈何路遙,以至今日才到。若薛姑娘不願,某亦不會勉強您。」


 


薛玉嬋並沒有說話。


 


我望了望阿兄,又盯了盯薛玉嬋。


 


說實在的,我心裡委實惱阿兄。


 


分明昨兒個沒拿個主意,今兒個又說要接薛玉嬋回家,一定是色令智昏!


 


但我看著兩人略帶拘謹的面容,卻莫名浮起一個詭異的念頭:【兩個人瞧著,好似有些般配?】


 


這個念頭一出,我忙晃了晃腦袋。


 


天菩薩,我剛剛亂想的!


 


忖至此,我抬頭惡狠狠瞪了阿兄一眼,並且哪壺不開提哪壺。


 


「薛姑娘,今日聽掃眉館的女學生們說,皇後娘娘似乎很倚重你。那為何你被女學趕出,皇後都保不住你?」


 


6


 


女學生們嘰嘰喳喳的,我也隻聽了個大概。


 


但我卻精準捕捉到了「皇後娘娘」這幾字。


 


若非犯了天大的錯,皇後自能保全。


 


所以,薛玉嬋定是犯了比天還高、比地還厚的錯。


 


薛玉嬋這般臉皮子薄的女郎,定不好意思說出口,既如此,定也不會同我和阿兄一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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