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忙衝過去,發現屋裡失了火,濃煙滾滾。
火勢越來越大,傻兒子SS抱住王言琂不放手。
顧洺直接飛上去給了他一腳,反手一個過肩摔把他按倒在地。
我連忙把王言琂拉出來,她已經哭得滿臉是淚。
「顧洺,你先去救剩下的那幾個,我把王言琂帶去安全的地方。」
顧洺看了我一眼:「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點了點頭,拉著王言琂就往我家跑,眼看就要到了。
面前突然兩個老熟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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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紋身哥和卷發女。
原來我二叔走後,村長弟弟氣不過,去把他們找了過來,指著我們罵:
「就是這個臭娘們!」
紋身哥掐滅了煙,不懷好意地朝我走來:「又是你,是上次罰得還不夠狠嗎?」
王言琂畏縮地躲到我身後,我冷笑一聲:「老子怕你個屁!」
我吹了聲哨,厲聲施令:「旺財!富貴!吉祥!」
他們還一頭霧水,以為我在玩什麼把戲,正準備嘲諷我,很快,不遠處衝出來三隻惡狗。
這是我姥的三隻愛犬,為了防止別家偷菜偷雞,養在家門口嘎嘎放哨咬人的狼狗!
卷發女顯然很怕狗,嚇得不顧儀容地上蹿下跳。
紋身哥眼神一冷,嗤笑一聲,從褲夾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槍:「你不會以為這就能嚇著我了吧?」
我拉著王言琂的手抖了幾分,草,怎麼忘了還有這玩意兒?
刀槍無眼,這玩意兒打中了可就不是挨鞭子抽一頓這麼簡單了。
正要開槍,我已經從口袋裡捏出了顧洺給我的那把迷你刀,準備拼一把扔過去。
誰知下一秒紋身哥的背後甩來一隻平底鍋,直擊後腦勺,聲音洪亮:
「我看誰敢動我孫女?」
9)
是我姥!!
我淚眼汪汪。
還有她的那群好姐妹,全都抄著家伙來了。
我驚喜地撲上去,我姥把我倆一左一右地護在身後,鐮刀往肩上一扛,冷眼瞪著卷發女:
「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我說姥,平底鍋就算了,您怎麼連割稻子的鐮刀都不放過啊……
然而紋身男還沒有大顯身手的機會,以我姥的手勁,直接被砸暈了過去。
卷發女見情形不對,開始顫顫巍巍地跪地求饒:
「我沒打、我沒打她,求求你們放過我……」
「呵,當初我求你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今天。」
有了靠山,我笑得格外燦爛,聲音都有底氣了:「帶走!」
紋身哥和卷發女被帶了回去,一路上,王言琂驚魂未定,一直拉著我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言簡意赅地跟她說了一遍,王言琂忍不住責怪:「你們也不告訴我一聲!我當時都已經做好了S的打算,準備跟那智障拼了!」
我隻能愧疚地向她道歉:「我們也有別的顧慮,而且進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來的是我老家啊!」
到了家裡,我跟我姥大致說了一下情況,她心疼地看了眼我身上的傷,忍不住抱著我哭。
「我家霖霖我自己都舍不得碰根手指頭,居然挨人家這麼欺負。」說到動情處她就來氣,沒忍住又起來給那兩人踹了兩腳。
我姥哭完了我爸媽也哭,我二叔在旁邊氣得捋袖子:「村裡那幫狗娘養的,自從換了村長以後就開始胡作非為,不幹人事,主意都打到咱霖霖身上了!」
我姥那群姐妹們也聽得氣憤,一人上去補了一腳。
「就是,我們霖霖可是俺村裡的寶貝,從小慣到大的,咱村裡頭唯一一個大學生!」
我這才知道,老村長前年就去世了,心裡忍不住泛起一陣苦澀。
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非常貼心地找了個我家最粗的麻繩給他倆從上到下捆了起來。
然後一桶冷水從紋身哥頭上澆了下去,他抽搐了幾下,開始猛咳。
我笑眯眯地問:「清醒點了嗎?」
他醒來看見我就怒不可遏地謾罵:「臭 b 子,你把我帶到了哪?」
王言琂也硬氣起來了,上去就甩了他一耳光,把他當初的話原話奉還:
「臭啥 b,脾氣還挺倔,怎麼跟你姑奶奶我說話的?」
我拍手叫好,又故作驚訝地拍了拍他的臉:「能帶去哪?當然是賣給奶奶們當畜生使喚啊~」
「你!」紋身男氣結。
我又嫌棄地搖了搖頭,再補一刀:「哦不,你連畜生都不如。」
沒工夫跟他倆周旋,顧洺還在救人,陳桐和阿九也不知道在哪,說不定已經找上了他。
那兩人手裡有槍,顧洺雖然打架厲害,但畢竟肉搏玩不過裝備。
我把紋身男的槍佔為己有,大家都回家喊人,抄了家伙,準備幹架,王言琂也非要跟我一塊兒去。
我詫異地看著她,實話實說:「很危險。」
她別扭道:「那男人婆雖然說話討厭,但畢竟救了我……我王言琂不是膽小鬼!」
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請她幫了個忙。
趕到現場的時候,那些女生已經被救了出來,紛紛躲在顧洺後面。
陳桐舉著槍對準他,阿九則悠闲地在旁邊點了支煙。
「看不出來啊,妹妹,還挺能打的,一直藏到現在,真有意思。」
顧洺冷冷地看著他:「你看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哦?比如說。」
我拿槍對準了他,幽幽開口:「你以為就你有槍?」
阿九身形敏捷,一把將陳桐拉開。
陳桐驚魂未定,猛地瞥見了我身後的那一幫人,個個都抄著家伙,氣勢洶洶地來了。
他突然笑得張狂,底氣十足:「林霖,我勸你現在求求我,還來得及。」
「求你?」我笑了,「陳桐,你跪下來求求我還差不多。」
我當著他的面自然地搭上了我姥的肩,笑得像個流氓。
「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一整個屯子誰敢惹我姥?」
我姥扛著鐮刀,我媽抱著鐵锹,我爸背著鋤頭,我二叔直接握著鐵叉。
而他們身後,是我姥的姐妹後援軍。
我們家開小賣部,給村裡學校捐過款,再加上我姥年輕時候是村裡的扛把子,所以我二叔也成了霸王,小弟很多。
洋洋灑灑,半個村子的人都來了,甚至還帶上了家畜。
「你是……她姥?」陳桐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姥,不敢置信。
「不然還能是你個畜生的?」
我姥一聲令下:「沒娘養的東西,敢打我孫女,大家伙的,弄S他!」
陳桐顯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徹底慌了:
「你你你,你們,我跟你們村長做了生意,我是你們村長的朋友!!」
我姥大罵一聲:「狗日的村長,掀了他!先弄S他丫的!」
人數太多,陳桐招架不住,朝地上嘭嘭開了幾槍想嚇退我們。
我二叔一個彈弓打在了他眼睛上,陳桐手上一松,顧洺趁機一把將槍奪了過來。
阿九見情況不妙,準備撤離。
我不是很急,因為我早有準備。
兩人跑上了車,猛踩油門,卻發現動不了,因為……
就在剛剛,王言琂扎破了輪胎,氣已經漏得差不多了。
與此同時,警察也及時趕來,包圍住了他們。
S到臨頭,阿九仍不甘心,盯著顧洺:「……你到底是誰?」
顧洺拽下假發,扯了下嘴角:「顧依在哪?」
陳桐在一旁瞪大了雙眼:「你是男的?!!你是怎麼發出的女生的聲音。」
「這點功夫沒有,就別當間諜了吧?」
阿九看了他半天,突然低低地笑了:「你是她哥哥?」
顧洺冷眼看著他:「我有必要回答一個罪犯嗎?」
阿九的眼眸卻映得猩紅,閃過一絲狠戾而興奮的笑容來:
「顧依啊,我知道~就是被我折磨致S的那個女孩子嘛,她性子剛烈,不肯服軟,所以啊,我就把她的舌頭割了~」
顧洺SS地拽住了他的衣領,雙眼泛紅:「你再說一遍?」
阿九還在不停地刺激他:「是她太不乖了。早知如此,一開始乖乖聽我的話不就好了麼……」
顧洺失去了理智,SS地掐住他的脖子:「我S了你!」
「顧洺,冷靜,他在激怒你!不要!」
旁邊的警察舉起了槍,想要阻攔他,「洺,放手!」
我衝上去用力抱緊了他的腰,歇斯底裡:
「如果這世上沒有法律,你想S,我給你遞刀!
「可顧洺,你還有你未來的路要走,不要斷送在他這裡,你妹妹也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他的手松動了一下。
「顧洺,你是個好警察,我們相信法律。」
他最終松了手,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10)
逃離了危險。
我才發現顧洺其實受了傷。
我將他帶回家裡,把第二層櫃子裡的藥箱搬了過來,很仔細地幫他上藥。
他對我說了很多,關於他妹妹顧依的事。
在妹妹失蹤後,這個案子查了很久, 卻一直沒有結果。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在妹妹的電腦上一點一點地尋找蛛絲馬跡,發現了一個叫劉藝的網友,也就是卷發女。
她們認識了很久,經常一起打遊戲, 約好了線下面基。
於是顧洺試了千方百計, 從遊戲裡假裝年幼無知的女性, 認識了劉藝。
再然後,就是我遇到的那樣。
「如果沒遇到你,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給他塗酒精的時候,他疼得龇牙咧嘴,皺著眉心。
我「噗呲」一聲,說你忍一忍, 必須要消毒才能好。
忍著痛給他塗完了酒精,我又用紅藥水給他上第二層藥,一邊吹一邊問他疼不疼,他說這個還好,沒那麼疼。
我就笑起來,說那就好。
他也笑了。
告別的時候,我告訴他:「顧洺,我也很慶幸遇到你。」
那件事後,我們回了城裡。
除了他們四個,村長也被警察帶走,其他幾個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王言琂的手機提供了證據, 所有女孩都獲救了。
我知道, 其實我還是太幸運。
如果沒遇到顧洺,如果沒回到老家,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我根本不敢想象。
在這世界上其他我看不見的角落裡, 還存在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拐賣婦女, 是一種古老的罪惡。
那些本可以有著光明未來, 在被愛包圍的環境裡綻放光彩、熠熠生輝的花朵們,卻永遠枯萎地停留在了那些黑暗的夜晚。
我們得讓花盛開。
生活又步入了正軌。
一切都忙完後, 我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愣了半天,才想起來哭。
這些天流了太多眼淚, 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我下床照了照鏡子,短短幾天,已經憔悴得幾乎都快認不出模樣來。
我洗了個熱水澡, 膝蓋上的傷口仍然很疼,我幾乎不敢沾水。
它就像是我潰爛的傷口, 因為我一直很疼, 隻要想到那些事就會掉眼淚。
正因為陳桐, 我沒有辦法再去重新認識接受一個人。
他給我留下了太多的陰影和防備。
我用熱毛巾敷了一會眼睛,把頭發吹幹,坐在窗邊一遍又一遍地把頭發梳直。
窗外不再是一片荒蕪, 而是蟲林鳥叫,鳥語花香。
這幾天就像是一場噩夢,無數個日夜裡,我總是會從夢中驚醒。
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個沒有盡頭, 沒有期盼的夜晚。
然後手機響了,微信多了一條好友申請:
「你好,我是顧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