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而已，也不是什麼隱秘的地方，我把衣服往下拉了一點點，隻是秦樂的臉變得很紅。
他動作輕柔的給我上藥，「我頭一次給女孩子上藥，你忍忍。」
疼痛傳來，我忍不住「嘶」了一聲，秦樂連忙哄著我，緊張而又鄭重。
我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唐書墨打來的，我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沒有理會。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接唐書墨的電話。
秦樂沒說什麼，他饒有興致地參觀了一下我的出租屋，就離開了。
他離開後不久門鈴就響了，我一打開門，唐書墨面色陰沉地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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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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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記憶瞬間湧來，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湖裡，引起了一陣波瀾。
我垂下眼睛，心裡顫了顫，他來做什麼？
唐書墨的語氣清冷，但是眼睛裡卻像是帶著火一樣：「他送你回來的？你讓陌生人進了房間？」
一副質問的語氣，看來是在樓下遇到秦樂了。
不知道秦樂和他說了什麼，我轉過頭：「什麼陌生人？他是我男朋友。」
唐書墨壓抑著怒火：「隻見了一面的男朋友？我會信嗎？」
他往裡走了一步，逼近我：「你剛才就是和他在一起，所以才不接我電話？」
簡直莫名其妙，我看了他一眼：「唐書墨，你在發什麼脾氣？」
唐書墨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的表情瞬間僵住了，我看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我的情緒已經不會再輕易的被他牽動了。
唐書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聲開口：「我來看看你回家了沒，還有件事和你商量，笙笙說和我住一起不合適，所以……」
原來還是因為陸笙笙，我點點頭：「可以，讓她先和我住吧。」
「不過畢竟我和她也是朋友，她應該自己來和我說。」
唐書墨皺了皺眉：「她怕你生她的氣，何悅，你知道她這人單純，沒什麼壞心眼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如果換做以前我一定會據理力爭，但是現在，沒有什麼必要了。
唐書墨不知道在猶豫什麼，沒有離開，我慢慢關上門，看著門縫裡的他一點點消失。
就像把我這麼多年有關他的記憶，一點一點刪除。
很快，陸笙笙就大包小包搬了過來，唐書墨也經常賴在我這裡。
偶爾他會遇到給我換藥的秦樂，每到這個時候，他的臉色總是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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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離校的前一晚，我們院舉辦了畢業晚會，開場舞會需要班裡兩兩組對。
所有人都分好組，最後隻剩下了我和唐書墨，班委為難地看著我們。
我看著名單上我們兩個的名字，想到之前有多少次，我會因為我們的名字並列在一起而偷偷開心。
暗戀就是獨角戲，哪怕我心裡將我們的劇本描繪了千萬遍，都注定是我一個人的酸甜苦辣。
輕輕松了口氣，還好我沒有病入膏肓。
唐書墨應該會找陸笙笙來搭檔。
但我沒想到的是，在我說出不用了的同時，他在旁邊說要和我一組。
班委看樣子很頭疼，說了句你們自己解決就走了。
唐書墨表情格外冷淡：「學校活動而已，你鬧什麼別扭？」
鬧別扭？原來我在他眼裡一直是這樣的印象。
「不用了，秦樂說會來做我的舞伴。」說完我就轉身離開了，沒有一點猶豫。
唐書墨沒有說話，但我這麼不給他面子，他絕對會生氣。
面對唐書墨我可以走的瀟灑，但是一離開他的視線，我就有點泄氣了。
我撒謊了，我並沒有和秦樂約好。
我們 A 大有畢業舞會，他們 S 大也有，他怎麼可能缺席呢？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和秦樂的對話框，不知道怎麼開口，我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尤其秦樂三番五次地幫我。
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手機卻響了一聲，我看到了秦樂的消息：轉身。
那一瞬間我的心跳快了一拍，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我毫不猶豫地轉身了。
秦樂穿著一身西裝，英俊又帥氣，額頭還微微帶著汗：「我沒有來晚吧？」
10
點名快結束的時候，我和秦樂剛剛到現場。
陸笙笙挽著唐書墨入場的時候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他們那組結束後不少人在誇男才女貌，陸笙笙也紅著臉一一道謝。
她隻需要稍微打扮一下就光彩照人，站在孤高冷峻的唐書墨旁邊，兩人真的是十分般配。
秦樂曲起手臂，邀請我入了舞池，燈光照在我們身上，我清楚地聽到了周圍人的驚訝。
這家伙可比唐書墨招人多了，更何況，他還是隔壁 S 大的風雲男神。
我這舉動簡直就是在挑釁唐書墨，我知道大家都在這麼議論，可我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我隻是清楚的知道，從秦樂第一次挺身而出為我解圍的時候開始，他的名字就被迫和我綁在一起了。
在我還猶豫的時候，他又一次站在了我身邊。
這一次退了，丟人的可不隻是我了。
其實我不會跳舞，光是走進舞池就花光了所有的勇氣。
剛跳了幾下，我就聽到了秦樂的憋笑聲。
我想了很多種被嘲笑的姿勢，但沒想到居然是他開始的！我剛剛加上的包袱瞬間被他打斷。
「你跟著我跳，沒關系，我都兜得住。」他看我生氣了，連忙低聲說道。
我心一橫，反正天塌了有高個子秦樂頂著，我幹脆放開了跳。
於是我開始頻繁地踩到他的腳，看著他忍痛的表情，我莫名地開心了起來。
直到他忍無可忍把我的腳放在了他的腳上：「姑奶奶，我錯了，你別跳了，我來跳。」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燈光把我們兩個人的影子，照成了親密的一個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現場安靜了下來。
在旋轉的時候，我突然就看到了唐書墨的眼神，他緊緊地盯著我們，連陸笙笙臉上一貫的笑容都有些冷了。
秦樂一下場就被人拉走了，我躲在一邊樂得清靜。
但是很快，一個高大的人影就站在了我面前，我知道是唐書墨。
因為背光，他的臉我看不分明，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六年了，我也看不分明。
他開口，語氣隱隱含著焦躁和憤怒：「何悅，你沒有必要演到這個份上，你找秦樂刺激我不會有用的。」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以為秦樂是我請來的託，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刺激他！
我嘆了口氣，心裡覺得有點好笑，因為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我喜歡的唐書墨，是我眼裡的光照耀著的唐書墨，當我看向他眼裡不再有光的時候，他就不那麼閃耀了。
唐書墨也隻是個普通人，會猜疑，會嫉妒，會憤怒。
我仰起頭，終於能夠坦然地看著那張我喜歡了很多年的臉：「唐書墨，你應該清楚我的性格吧，我何悅輸得起，也放得下。」
秦樂穿過人群來到了我身邊，他瞥了唐書墨一眼，拉住了我的手，唐書墨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秦樂拉起我的手就要離開：「走，我定了一家餐廳，你一定會喜歡。」
我笑著應了一聲，從唐書墨旁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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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以為秦樂這麼鄭重的樣子，應該是定了什麼高檔飯店。
可當我們站在大排檔旁邊的時候，我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我指指他的衣服，又指指我的衣服：「你確定？」
秦樂拉著我坐下，熟門熟路地點了一堆烤串兒，然後開始感慨：「今晚回去我又少不了被罵一頓重色輕友。」
我低著頭說道：「其實你不用來的。」
「我當然要來，我女朋友的畢業舞會，我能不來嗎？」
我微微一怔，我一直以為秦樂是路見不平在幫我，上次他表白我都沒有當真。
可是今天……他沒有必要做到這樣的。
秦樂板著臉教育我：「何悅，這裡並沒有外人，我沒有必要和你演戲。」
他說完這句話就沉默而認真地看著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答復，一個確定的答復。
我突然笑了，輕聲道：「我也沒有和你演戲。」
秦樂也笑了，他眼睛裡帶著明顯地開心：「你該多笑笑的，你笑起來很好看。」
他開始給我介紹，說這裡是他從小吃到大的大排檔，以後要帶我去更多他喜歡的地方。
就連走在路邊的時候，都能說出來在哪裡摔過跤。
我看著這個生活了四年的城市，頭一次覺得它變得親切了起來。
秦樂送我到樓下的時候，周圍的路燈溫暖昏黃，在黑暗中看起來格外的溫馨。
他吻了我，分開的時候他緊緊地拉著我的手不放，我能看到他微紅的耳朵，我們兩個人沉默著上了樓。
進門的時候房間裡一片黑暗，我把秦樂趕走了，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消失。
我開始隱隱期待著，一種和過去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直到客廳裡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何悅，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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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開了燈才發現，唐書墨居然一直在客廳裡。
他就站在窗邊，我知道從那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秦樂親吻我的地方。
唐書墨慢慢走過來，我能聞到一股酒氣，他喝酒了。
我微微皺眉，唐書墨酒量不好，稍微喝點就醉，而且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
我環顧了一圈四周，後退幾步問道：「陸笙笙呢？她沒有和你回來？」
唐書墨笑的有點苦澀：「她回家了，本來我們要一起回去的，但是我，我後悔了……」
這一聲後悔讓我有點心驚，他在後悔什麼？後悔沒有回去，還是別的什麼？
唐書墨看著我，眼裡帶著讓我陌生的情緒，我瞬間就明白了，他說的是之前的那件事。
這算什麼？酒後吐真言？
他想說是為了我才沒有和陸笙笙回去的嗎？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嘆了口氣：「唐書墨，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有人會一直等你的，珍惜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吧。」
唐書墨的臉色迅速衰敗起來，我越過他回到房間，關好房門後，我輕輕地吐了口氣。
真好，我都說出來了。
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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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不知道唐書墨酒醒之後會記得多少，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心照不宣的都當做沒有發生過。
我接到朋友的電話，說陸笙笙回家的第二天，唐書墨就追著回去了，大家聚會的時候好熱鬧。
然後她小心翼翼地問我：「你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嗎？」
我笑了笑，當然知道了，而且他表白的時候我還在現場。
我又和朋友聊了幾句，她看我不在意才徹底放下心來，又說了幾件有趣的事。
這件事情我就當做一個插曲，因為我很快就忙起來了，畢業了當然要解決工作的問題。
和秦樂商量了一下，我決定就留在這裡發展，不回家了。
畢竟是省會城市，機會更多，更重要的是，這裡是秦樂的家鄉，秦樂就在這裡。
秦樂是學醫的，之前已經實習了一年，現在已經有醫院接收他。
但是由於我之前還在追著唐書墨跑，投過簡歷有意向的工作已經不合適了，所以開始新一輪的投簡歷中。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份滿意的工作，我們兩個都忙了起來。
但是因為我住的地方和秦樂工作的地方是兩個方向，我的公司也在他那個方向。
秦樂開始勸我搬到他那裡住，他的原話是反正我以後也會搬進去，不如早點過去適應一下。
醫生的工作很累，我看著他忙到飛起還兩頭跑的樣子，忍不住答應了。
我們把搬家的事情定在了這個周末，但是我沒想到，唐書墨和陸笙笙居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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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他們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提前打包東西。
唐書墨顯然沒有想到我要搬家，我和陸笙笙說了一聲，以後這裡就是她住了，我會把房東和手續什麼的交接好。
陸笙笙依然甜美可人，她拉著我講了一堆同學聚會的事情，末了說道：「都是因為書墨想要在這邊工作，要不然我更想待在家裡那邊。」
這期間唐書墨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這麼一段日子沒見，他好像清減了不少，連臉的輪廓都有點消瘦了。
我耐著性子聽陸笙笙講完，突然陸笙笙臉色變得有些曖昧：「你該不會是要去和秦樂同居吧？」
我剛「嗯」了一聲，旁邊就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
我和陸笙笙同時看過去，唐書墨手還虛虛地握著，但是杯子已經碎在了地上。
同時碎裂的，還有陸笙笙的表情。
我站起來，借故要繼續收拾東西回了房間。
外面傳來低聲地爭執的聲音，我打開微信，找到了朋友。
「你知道唐書墨和陸笙笙發生了什麼事情沒？」
朋友很快就回了消息：「聽說他們吵架了，冷戰了好久呢，好像是因為家裡都安排好工作了，唐書墨非要去省會工作，陸笙笙開始不願意，後來妥協了。」
原來如此，不過唐書墨再怎麼執著，我也很快就要和他們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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