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相信了吳藝的話。
這玩意兒的確後勁兒很大，我胸口燥熱得不行。
於是去拉吳藝的胳膊：「我想出去透透氣！」
吳藝拿起衣服，丟了張卡讓人去結賬，扶著我往外走去。
到外面吹了點風，我整個人更暈了。
手機突然響起，我迷迷糊糊接起來：
「你去哪兒了念念，我不是說有事和你說嗎，你怎麼沒在家等我？」
我又想起大波浪，氣不打一出來：「告訴我你有喜歡的人了，需要我趕緊滾嗎？不勞煩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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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沉默一下，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你喝酒了？」
「不要你管！」我賭氣地把電話扔在座椅上，暈得睜不開眼。
「送你回家？」吳藝啟動車子，從前面探過頭問我。
「我早就沒有家了。」我聲音軟綿綿的。
吳藝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20
後面的記憶不大清楚了。
隻記得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
緊接著有人把我抱起來。
半夜我口渴得厲害。
周圍一片漆黑，我剛一下地六迷迷糊糊摔在了地上。
「沒事吧？」
突然一雙手伸過來扶我，嚇得我瞬間醒酒。
「是你嗎，吳藝？」
我試探著問。
對方沒有出聲，隻是把我扶回床上。
摸到被子那一刻我冒出一身冷汗。
這毛絨絨的手感，怎麼那麼像我的三麗歐被罩？
就在那一刻燈突然亮起。
我看見程頤春正鐵青著臉站在開關邊。
那個……現在繼續睡還來得及嗎？
好吧，我知道來不及了。
「我隻是……渴了！」我怯怯地指著杯子。
程頤春拿起來出去，過了會兒端回一杯蜂蜜水。
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想盡量拖延時間。
可直到最後一滴被我灌進去，程頤春也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看來隻有我下逐客令了。
「那個……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去睡吧！」
「我回哪兒？」程頤春眼底意味不明。
我心說你不是天天睡書房的嗎？
程頤春抽了支煙銜在嘴裡，剛要點燃又抽出來扔在在桌上，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煩躁。
氣氛屬實有點尷尬。
「解釋吧司念，我給你機會解釋！」
我看了眼程頤春，他竟流露出滿滿的期待。
可他想聽我說什麼呢？
聽我說吳藝是我臨時抓來幫我追他的？
聽我說看到他私會大波浪那一刻我有多難過？
還是聽我說求他別總冷著我，我其實已經習慣在他身邊的日子了？
我偏不！
就算得不到他的喜歡，那最後的尊嚴我總能有吧？
「我沒什麼可解釋的，隨你怎麼想吧！」
「司念！」程頤春徹底火了，衝過來把我SS抵在床上。
「半夜三更和別的男人喝得爛醉，司念，我隻是出去了，不是S了！」
我突然意識了到什麼。
「你是在吃醋嗎？」
程頤春愣住，耳根瞬間就紅了：「誰吃醋了，我隻不過是怕別人笑我龜公！」
煮熟的鴨子，就剩嘴硬了。
程頤春直起身子：「你睡吧，我回書房了。」
「我明早有手術，怕吵了你。」
解釋完他臉更紅了。
望著關上的房門，我忍不住在被窩裡打滾。
早知道他吃這套，我非把他醋壇子掀翻不可。
21
我睡到中午才醒。
烤了些紅豆蛋糕去看司生。
他依然靜靜地坐在操場上寫生，不和我說話，隻是聽我嘮叨。
我給他講了關於程頤春的事。
告訴他那是他的姐夫。
將來看好病，我們就一起從新加坡回來過日子。
我真的以為就要與程頤春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了。
沒承想，程頤春卻突然消失了。
直到第二天才終於打通了他的電話。
我質問他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回家。
電話那端傳來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小春出去了，等他回來回給你？」
「不用了，我打錯了。」
慌亂地掛斷電話，我才發現臉頰已經湿了一片。
22
程頤春又打回來幾個電話。
都被我一一按掉。
原因很簡單，剛剛電話那端，是大波浪的聲音。
我才不是吃醋，我隻是不服輸。
一定是這樣的！
我對著鏡子照了照，不就是前比我凸了點，後比我翹了點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
雖然先天不足，但我後天可以突飛猛進。
於是乎我決定，去燙個頭。
被這該S的勝負欲衝昏了頭腦，我想都沒想就進了門口那家一看就很貴的沙龍。
可當 Tony 拿出價目表的時候，我還是一口檸檬水噴在了鏡子上。
尷尬萬分之際，身後突然有人開腔：「走我的卡就行！」
我轉過頭，發現同樣在做頭發的吳藝正龇著牙對我笑。
「這怎麼行呢，我自己付就好。」
「我是會員，打八折。」
我立馬不再客氣：「那還是走你卡吧，我一會兒轉給你。」
能省就省，是我做人的準則。
Tony 問我想做什麼發型。
我想都沒想就指了指牆上的大波浪：「我要比這個酷的，回頭率槓槓那種！」
Tony 老師擺了個 OK 的手勢。
吳藝撲哧一聲笑了：「看不出來，你還挺潮！」
足足做了一下午，我看著鏡子裡的羊毛卷欲哭無淚。
這哪裡是潮，簡直就是步驚雲東北分雲。
「要不……您還是幫我拉直吧！」
Tony 老師仍然態度良好：「沒問題，拉直八百。」
我一口老血。
「現在我突然覺得，順眼多了。」
吳藝被我逗得直不起腰，他站在我身後，三下兩下幫我扎了個半丸子頭。
「怎麼樣？」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驚呆了。
步驚雲秒變韓系辣妹。
「小爺我有點後悔那晚送你回去了。」
吳藝笑起來，眼睛和他的耳釘一樣閃閃發光。
臨結賬前，我執意要先加他的微信。
畢竟大家不熟，我沒有佔別人便宜的習慣。
吳藝也沒推辭，直接亮出二維碼。
我剛要掃，突然一雙大手擋在中間。
「刷我的！」
我抬頭一看，是鐵青著臉的程頤春。
23
我還沒消氣，故意退到吳藝身旁。
「不用了，我刷他的就好。」
Tony 老師看了看我仨，眼睛裡好像有瓜。
「程先生是我們店的至尊 VIP，打七折。」
我立馬閉上了嘴，等級高的是老大！
從沙龍出來，我才發現大波浪也來了。
此刻正坐在程頤春的車裡跟我們招手。
我回頭怒視程頤春。
好哇，小三登門示威來了？
程頤春一臉無奈：「念念，你先上車，我會解釋！」
我不由得冷笑：「你不覺得有點多餘嗎？」
吳藝這時突然開口：「我車在對面，要不上我的？」
程頤春一把將我拉到身後：「那天可是你自己把人送回來的，現在後悔也晚了！」
吳藝一臉坦然：「送她回去是因為我不想乘人之危，不妨礙我在她清醒時追她！」
「做夢！」程頤春冷哼一聲，直接拉著我上車。
車上他一言不發，氣壓低得我透不過氣。
到時候大波浪出奇地熱情，竟然拉起我的手跟我聊天。
「你就是司念吧，長得真漂亮！
「聽說你還有個弟弟，多大了，帥不帥？
「你這口紅什麼色號啊，我也喜歡！」
我心說何止口紅啊，人都讓你拐走了。
見我不理她，大波浪居然從手包裡拿出一根棒棒糖遞了過來。
這是把我當小孩兒哄了？
「我不吃甜，還是留著你自己吃吧！」
我氣鼓鼓地看著程頤春。
他居然面不改色，好一個少廉寡恥的狗男人！
大波浪一臉遺憾：「我倒是喜歡，可小春不讓我吃甜，怕對寶寶不好。」
我這才發現大波浪微隆的小腹，指間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是……這是程頤春的……」
「是啊，將來要是像小春一樣帥我就心滿意足了。如果生女兒最好還是像我，我小時候很漂亮的！」
「我真沒想到，已經到這步了……」
我對著前方的後視鏡豎起大拇指。
行，程頤春你是真行！
跟我不行，跟人家就行了？
這不區別對待嗎！
眼看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大波浪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對了念念，你將來給寶寶當幹媽好不好？」
我頓時目瞪口呆，好一招S人誅心啊！
本想捉奸來著，沒承想讓小三反S了。
程頤春咳嗽了一聲，大波浪趕緊改口：「不對不對，瞧我這腦子，怎麼能叫幹媽呢？應該叫嫂子！」
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大腦已經徹底停擺了。
「什麼嫂子，誰是誰嫂子？我說你這人可真逗，搶走我老公還要用你們的孩子跟我套近乎……」
「等等，誰搶你老公？」
「廢話，你都懷了他的寶寶了你還不承認？」
眼看著我已經進入備戰狀態，程頤春踩下剎車。
「到家了小媽，司念腦子不太好使，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大波浪笑著下車，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撲進一個中年男人的懷抱。
「那人是……」
「我爸！」
我：「……」
24
關於這件事，程頤春隻用了兩分鍾就解釋明白了。
大波浪是他爸後娶的老婆。
程頤春出於同情幫她做了試管。
倆人這才有了頻繁的接觸。
「那為什麼不接電話？」
「怕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你和我媽私底下又有交易，誰知道會不會跳出來阻止這事兒。」
「你的意思是，婆婆對你爸餘情未了，所以想阻止你小媽懷孕，重新上位？」
程頤春嘆了口氣，看傻子似的揉著我的頭：「我媽精明一世，怎麼就挑中了你？」
「她說我屁股大，能生兒子。」
話音剛落，我發現程頤春的眼神變得炙熱起來。
「真的麼，試試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後腦勺已被扣住。
程頤春的吻壓下來，我心跳如擂鼓，幾乎不能呼吸。
他的電話又不合時宜地響了。
這次他直接把電話扔在了座椅上，可緊接著我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我指著電話示意他停一下。
「婆婆。」
「別接……」
他說晚了，我已經按下了免提。
「司念啊司念，你真是沒用啊你，連個臭男人都撲不倒？我和老東西有過約定，隻要程頤春有後，他這個當爹的就沒臉再生個小的了。這回好了，小妖精捷足先登了，要分走那個老不S的一半遺產，我看你們怎麼辦！」
「媽，你別怪念念，是我幫小媽做的手術！」程頤春接過手機，「小媽年紀大了，想要個自己孩子也正常……你別罵街啊！」
放下手機，他還安慰我：「沒事兒，咱們買點好吃的哄哄她就得了。」
25
事實證明，程頤春完全不了解他媽的戰鬥力。
而我作為程家的媳婦兒，婚後第一次家庭聚會居然就是見證他們全家的劍拔弩張。
看見我婆婆在桌上力拔山河，而公公漲得滿臉通紅，連句話都插不上的時候。
我也終於明白他倆為啥離婚了。
即使闊別多年，婆婆治他依然是帶證的！
倒是大波浪，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隻顧著和我在一邊吃零食，一邊逗狗。
她喜歡得不得了：「這狗真可愛，你養的？」
程頤春抱起小狗，寵溺地放在腿上：「它叫雪團，小時候撿的, 養了十幾年了。」
我忽然愣住，等等，這狗……
是啊, 我從沒親眼看到他活埋小狗。
都是鄰居伙伴間的傳言。
敢情兒我誤會了他這些年。
最終，談判以額外劃分給程頤春百分之二十的公司股權而告終。
飯桌上輪到我敬酒, 倆人又飆上了。
我隻好各敬一杯, 不偏不向。
放下酒杯我倒在程頤春懷裡。
他起身扶著我上樓，這場鬧劇才得以散場。
26
「還裝？」
程頤春把我放在床上，單手解開領扣。
我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
程頤春翻了個白眼：「廢話, 我買的桑葚汁不見了我ŧûₕ不知道？」
原來他早知道我杯裡的紅酒是假的。
「那現在怎麼辦？」
我在想是該回家還是在這兒留宿。
程頤春雙手撐在床上，盯著我看了幾秒。
眉心一緊, 眼神突然變得邪媚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和那條小奶狗究竟哪兒不一樣？」
小奶狗？
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吳藝。
「他因為不想乘人之危把你送回來，可我這個人, 專愛乘人之危！司念, 我現在給你機會告訴我，你剛剛喝的究竟是紅酒還是桑葚汁。」
我想起白天婆婆罵我連個男人都撲不倒樣子。
咬咬嘴唇攀上他的脖頸, 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什麼桑葚汁啊，我怎麼聽不懂呢？」
27
第二天一早, 程頤春就爬起來要去上班。
我困得睜不開眼, 摟著他不肯動彈。
程頤春嘆了口氣在我額頭上深吻。
「讓你不停招我，現在知道累了？」
我羞得鑽進被子, 他不由得笑出聲：
「有手術，中午回來, 乖乖等我！」
28
睡了一會兒, 我就被樓下的笑聲吵醒。
下樓一看, 是婆婆正拖著行李箱，和一個黃發帥小伙打情罵俏。
不愧是霸總一姐，果真人美路子野。
見我下來, 她直接甩過來一張卡：「這裡面的錢應該夠你帶弟弟去看病了。
「反正老東西已經立完遺囑了, 我的心事也了了，可以去跟我的達令度假了。」
達令……
我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這……看起來和程頤春差不多大吧？」
婆婆一臉得意：「你不懂, 弟弟好啊，小狼狗！等我回來也給你介紹兩個，撲姐姐……」
「喀喀！」
程頤春黑著臉把我拎到身邊：「幸虧我回來得早，不然都被你教壞了！」
婆婆白了他一眼，扭著她的小蠻腰直奔她的小狼狗而去。
程頤春轉過頭警告我：「以後少跟我媽接觸, 免得教壞你！」
我忍不住逗他：「你說婆婆之所以選中我, 是不是覺得我有潛質繼承她的衣缽？」
程頤春二話不說把手機遞給了我。
他和婆婆的對話框裡，有足足三十幾個女人的照片。
最後，是程頤春在我的照片上打了一個勾。
29
回家後，程頤春遞給我兩張機票。
「新加坡？」
「嫁給我不就為這事兒嗎？」
他說得對，可那是起點, 卻不是終點。
難不成他後悔了, 想就此把我打發走？
正難過著, 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張機票。
「我已經跟醫院請過長假了，陪你們一起去。」
我吃驚地看著他：「其實你不用陪我們去，我可以隨時回來看你。」
「司念, 我不是要你看我，我要你陪著我！」程頤春委屈巴巴地牽起我的手。
曾經的高嶺之花一去不復返。
「想不到你這麼黏人！」
程頤春啞著嗓子湊過來：「那咋辦，誰讓我嘗到甜頭了。」
那就再甜一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