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我

第64章

字數:3875

發佈時間:2025-08-15 15:38:18

  • 20

  “他自殺了,”沈倦平淡地重復道,“這樣我就走不掉了,我一輩子都得在這兒。”


  “沈倦……”林語驚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抖,不知道是因為他說的這些話,還是他說著這話時那種平靜到寂靜的語氣。


  “他沒死成,到現在就這麼躺著,”沈倦繼續說,“我回來重新讀書,上了八中,過了很久,我才意識到聶星河在這中間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他很得意,他藏不住了。”


  聶星河這人擁有一切讓人相信他的特質,弱小溫和,腼腆無害。


  沈倦後來找到他,問他為什麼。


  聶星河說他嫉妒。


  為了讓洛清河滿意,他努力做好一切事情了,他生在一個畸形的家庭,洛清河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到溫暖的人。


  洛清河生病是他照顧,他開心難過,他都是第一個察覺的。


  他把所有的對父親的,家人的愛傾注在洛清河身上,他甚至覺得洛清河就是他父親,他們倆才應該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但是洛清河心裡想著的永遠都是沈倦,他把自己所擁有的都留給沈倦了,即使沈倦後來幾個月都不出現一次,即使沈倦根本不會要這個工作室了,洛清河依然想留給他。


  “明明我就站在他旁邊,他看不見我,他背叛我了,他對我好,然後又不要我。”


  “我也想讓他嘗嘗,被最疼愛的外甥背叛是什麼滋味,他現在醒不過來了也沒關系,我也會一直照顧他的,他終於看不到你了。”


  幽暗深長的小巷子裡,瘦小的少年被他抵在牆上,笑著輕聲說:“沈倦,你後不後悔,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全都是因為你。”


  作者有話要說:


  甜文少女棲見來辣!


  倦寶:我,所有男主裡射的最準的一個,為什麼不讓我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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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林語驚曾經看過幾本這方面的書和相關類似電影。


  反社會型人格障礙電影和書裡作為反派的例子很多, 比如《福爾摩斯探案集》裡的莫裡亞蒂, 比如《沉默的羔羊》中大名鼎鼎的漢尼拔醫生。


  情感扭曲,行為完全跟從欲望和本能走, 無同情心,無負罪感,對自己的人格缺陷缺乏覺知。大多開始於14歲以前,幼年初見端倪,受基因左右, 也受家庭影響。


  具有高度的衝動性和攻擊性,非常善於用謊言和偽裝操縱別人的情緒,獲得滿足的方式正常人無法理解。


  現實生活中原來真的會有這樣的人。


  太可怕了。


  普通人可能都會被潛移默化地影響,一個神經敏感細膩的抑鬱症患者跟這種人朝夕相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這跟瘋子什麼的完全不一樣, 高智商的反社會型人格看起來溫和無害,他會讓你喜歡他,信任他, 然後利用你的善意和信任肆意妄為, 並且絲毫不受良心的譴責。他不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


  他可能覺得直接或者間接性殺個人,就跟抽根煙一樣簡單。


  聶星河和那種典型的反社會人格有不同之處,按照沈倦所說的,他沒有直接的攻擊性行為。


  林語驚想起街上的那個少年,看起來還沒有她高, 瘦瘦小小輕飄飄的,很難給人造成直接傷害。


  別的精神問題, 或者他就是單純的變態,他把沈倦的舅舅當成救贖,或者唯一的依靠,他沒感受過親情,所以洛清河也不能有。


  他不能接受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地位是不對等的。


  看電影的時候被這些反派所制造出來的緊張刺激的劇情所吸引,對他們又愛又恨,現實中真的遇到疑似有類似問題的人,林語驚隻覺得冷。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人渾身汗毛一瞬間就全都炸起來了,像寒冬臘月雪地裡一桶冰水兜頭潑下。


  聶星河和沈倦年齡相仿,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最多也就十四五歲,和現在的她差不多大。


  沈倦也才,這麼大。


  沈倦說完以後沒人說話,房子裡一片安靜,林語驚在自己意識到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了。


  她站在沙發前好半天沒動,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腦子裡塞滿了各種東西,茫然恐懼和無法理解揉成一團。


  沈倦其實很多話都是一句帶過,他不想細說,即使這樣信息量也過於巨大,她得一點一點抽出來整理,她能感覺到到自己連手指都在抖。


  沈倦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看著她,半晌,他嘆了口氣,將手裡的遙控器丟在茶幾上,人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林語驚回過神來。


  “不怕,”沈倦動作很輕,一下一下在她背上輕撫,垂著眼,聲音低,“不怕了,倦爺保護你。”


  林語驚眼睛一下就紅了:“我沒怕,而且你是不是說反了。”


  沈倦“嗯”了一聲。


  他這種全程都過於平靜的態度,讓人有點兒不安。


  林語驚深吸了口氣,竭力控制著自己聲音裡的情緒:“沈倦,雖然我……說這些話可能不太合適,但是這件事情你沒有錯,”她仰起頭來,“不是你的錯,這個結果也不是你造成的,你不需要為此犧牲什麼,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明白,”沈倦垂手,稍微後退了一點兒,拉開距離,“我明白,我沒覺得這件事是我的錯,也沒隨便背鍋的習慣,我就是——覺得我有責任。”


  “洛清河從香港回來以後也一直在吃藥,但是我始終沒發現,他看起來和健康的人沒什麼不一樣。”


  沈倦移開視線,緩慢說:“我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我早一點發現了他在吃藥,他早一點去接受治療了,會不會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我第一次跟他說要去體校,他讓我想做什麼就去做的時候,我如果發現他其實不太開心,是不是聶星河就不會有機會了,我很後悔。”


  “我小時候,可能剛上初中吧,他問過我,以後這個工作室他就交給我,我答應了,他覺得我也喜歡這個。”沈倦說。


  林語驚腳有點發軟,她重新坐回到沙發裡:“那你喜歡嗎?”


  “不知道,”沈倦走過來,坐在她旁邊,“我當時就是習慣了,沒什麼喜歡或者討厭的感覺。”


  他身子靠進靠墊裡,腦袋仰起頂著牆面,盯著天花板上的畫:“我們家裡人沒有一個支持他做這個的,刺青師這玩意兒太抽象了。隻有我,他覺得我也喜歡,我懂他,我能繼承他——”


  沈倦笑了笑,抬手拍拍沙發墊兒,“繼承他這個理想之地。”


  “所以,”林語驚緩慢地整理,“你後來走了,你反悔了,他覺得你背信棄義。”


  沈倦頓了頓,轉過頭來:“你覺得背信棄義這個詞用得會不會稍微重了點兒?”


  林語驚聽出他想逗她笑,所以她非常給面子的笑了,雖然她現在不怎麼笑得出來。


  有種短時間內自己都不會快樂了的感覺。


  “可是你那時候還是個小朋友啊,”林語驚說,“一個初中生說的話,我小時候還想當宇航員呢。”


  沈倦重新扭過頭去,聲音低低的:“他可能覺得,連唯一理解他支持他的親人都不要他了。”


  林語驚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個新聞,一個單親媽媽,因為女兒大學想去外地讀自殺了。


  她沒有感受過這麼濃烈又偏執的親情,也不知道抑鬱症患者或者有抑鬱傾向的人思維方式是怎麼樣的,她現在有點不受控制地,忍不住怨洛清河。


  即使明白他也是受害者,但是她有點兒控制不了。


  他還不如就一輩子在香港別回來了。


  沈倦太無辜了,他這完全就是飛來橫禍,倒了八輩子霉才會遇到這種事情。


  她甚至能夠想象到他當時的樣子,意氣風發,張揚又驕傲的,那麼耀眼的少年。


  他是怎麼處理了這件事,怎麼放棄了當時的選擇,怎麼重新回到這裡,然後做著自己不喜歡也不討厭的事情。


  沈倦永遠都不會說,林語驚也根本不想知道。


  她安靜地坐在沙發裡,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


  她有點後悔,這問題她就不應該問。


  什麼白月光黑月光,她,無敵理智的林語驚同學,竟然會被一個神經病惡意誤導的幾句挑撥離間就弄得心神不寧,簡直是恥辱。


  她蔫巴巴地坐在沙發裡,長長地嘆了口氣。


  沈倦在旁邊,也嘆了口氣:“林語驚。”


  林語驚轉過頭去。


  沈倦看著她:“這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發生過的事情沒辦法逆轉,生活也不可能一輩子沒有變數,我現在在省隊也好,回來繼續讀書也好,對我來說其實沒有太大的影響。”


  她抿著唇看著他,眼睛眉毛都耷拉著,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你騙人。”


  “沒騙人,”沈倦無奈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說,“我無論在哪兒,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得好,你別不開心,也別怕,沒人能把我怎麼樣,”


  他食指屈起,很輕地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笑著說:“倦爺無所不能。”


  林語驚愣了愣。


  林語驚忽然產生了非常強烈的,想要抱抱他的衝動。


  他平靜講著那些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的時候,他短暫幾分鍾有點脆弱的、茫然的看著她的時候,林語驚都沒有過這樣的念頭。


  直到現在,這個人懶懶散散靠在沙發裡,笑著說出這句話的現在。


  ——我無所不能。


  我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


  沒人能打敗我。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熄滅他的光芒。


  “倦爺,”林語驚極力壓下自己心裡蠢蠢欲動想要做點兒什麼的念頭,叫了他一聲,“你,每次這麼自稱的時候我都覺得你好中二啊,你能不能像一個成年人一樣,成熟一點?”


  沈倦看著她,真心實意的好奇:“你膽子為什麼能這麼肥?上一個說我中二的人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林語驚對他的威脅視若無睹:“人家都是哥字輩的,怎麼就你是爺字輩的了?”


  “他們都這麼叫,我就習慣了,”沈倦想了想,“可能是因為倦哥不怎麼好聽?”


  林語驚把兩個稱呼都默念了一遍,發現好像確實是爺字輩的這個順口一點。


  “行吧。”她現在心情好了不少,拉過茶幾上的袋子,從裡面抽了聽啤酒出來,又翻了兩個三明治出來,其中一個遞給他,兩個人一人一個。


  沈倦看著她踢掉了鞋子,盤腿坐在沙發上拉開了聽裝啤酒拉環,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然後拆開三明治的包裝。


  他知道她酒量還可以,一聽應該沒什麼問題,也就沒阻止:“餓了?”


  “有點兒,”林語驚看了一眼表,快十點了,“我晚飯沒怎麼吃,沒什麼胃口。”


  沈倦也看了一眼表:“今天還走嗎?”


  林語驚咀嚼的動作停住了,轉過頭來看向他。


  沈倦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眸漆黑,地燈昏黃光線像暖色的濾鏡,勾勒出曖昧的溫柔。


  她鼓著腮幫子,表情有點兒呆,三明治還塞在嘴巴裡,嗓子下意識空咽了一下。


  沈倦勾起唇角,傾身靠近了點,垂眼看著她:“嗯?走嗎?”


  林語驚回過神來:“你這是什麼,犯罪邀請嗎?”


  “我這是禮貌詢問,”沈倦掃了一眼她放在茶幾上的袋子,看見裡面的兩打酒,“天天半夜跑我這兒來喝酒,這麼放心我?”


  林語驚不知道話題為什麼忽然就轉到了這種不清不楚的午夜劇場,雖然今天說這個可能不太合適。


  但是擇日不如撞日。


  一直拖著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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