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總,我今天能來總裁辦報到嗎?」
顏北顧轉身,看到我通紅的鼻子,微擰眉,「疼嗎?」
這下,我不僅鼻子紅了,臉都在發燙。
腦海突然閃過昨晚的一幕,他也是這樣問,還帶著喘息,「疼嗎?」
我趕緊搖頭。
「不疼,你還哭?」
又與熟悉的一幕重疊。
昨晚,他握著我的腰側,聲音低啞,「不疼,還哭?」
後來,他嘆了一口氣,一點一點吻幹淨我的眼淚,「嘶,松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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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籠,看著他越來越靠近的偉岸身軀。
我人都要炸裂開了。
他突然問了一句,「你跟顏宇關系還好嗎?」
顏宇是老板的兒子,這面子我必須給老板。
「挺好的。」
這麼回答,老板似乎也不太高興。
「沒分手?」
老板的神情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我該怎麼回答?這關系著我的飯碗。
我彎腰,誠惶誠恐地問:「老板,那我是要分?還是不分啊?」
老板思忖了片刻,往後退了一步。
「以後,你我就當無事發生。」
我用力點點頭。
關門轉身那一剎那。
竟意外看見顏北顧站在窗邊,神情落寞地抽煙。
真是一個為兒子操碎心的好爸爸啊。
10
在總裁辦工作,薪酬是高了。
但高收入伴隨著高風險。
尤其是同事聊八卦說道:「發生過關系的男女,跟別人不一樣,形體動作很容易被看出來。」
嚇得我躲顏北顧遠遠的。
就怕被看出端倪,我這個癩蛤蟆吃過天鵝肉。
其實我多慮了。
顏北顧比我躲得還遠。
仿佛那一夜隻是一個荒誕的夢。
那天,周芸被一群人簇擁著走進總裁辦公室。
S去的壞彈幕又開始攻擊我。
【哇哦,我們女主終於出現了,知性、優雅,暴力女配站在旁邊就是燒火丫頭。】
【想看叔叔老房子著火,他超愛的。】
原來周芸籤約了我們公司,為線下活動做特邀表演嘉賓。
晚宴上,周芸豔光四射。
我跟彈幕都覺得,顏北顧目不旁視有點裝。
【叔叔一點都不看舞臺,這男女主有戲嗎?】
【你懂什麼,叔叔是在S裝,他怕多看周芸兩眼,就會在舞臺後方上演強制愛。】
【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想想就刺激。】
這點我認可。
因為那晚,我體驗到顏北顧的需求蠻大的。
遒勁的背肌,滾燙的汗珠,吱呀的小鐵床搖搖欲墜……
「卿卿,你紅著臉發呆幹啥?隔壁桌要酒,你拿一下。」
我這才回過神來。
無語,隔壁桌合作方老總真把我當服務員了。
我硬著頭皮再次迎上去。
那老總肥膩的手卻在桌下對我毛手毛腳。
我忍不住拔高聲量,「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折斷你的手。」
一個高大的身軀應聲靠近我,順道把我拉開。
向來冷靜自持的老板,竟大長腿一腳就踹翻了那肥豬的椅子。
對方一看是顏北顧,怒火硬生生吞了下去。
一旁的周芸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小聲對我說:「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失控地發火。」
什麼意思?
女主對女配的提示?
我沒有要跟她搶男人啊。
彈幕又來了。
【暴力女剛才那麼大聲喊,真心機,是故意要引叔叔來的吧?】
【樓上你別過分,都職場騷擾了,難道還不能喊?】
兩撥彈幕在吵架。
剛好電話響了,我躲進化妝間接電話。
「蘇卿卿,都半個月了,這次這麼沉得住氣,沒找我?」
「等下做一份芋泥卷送過來,我就原諒你。」
我真的無語了,「顏宇,你要我說幾遍?我們分手了,聽不懂?」
「還讓我做芋泥卷討好李姝樂?做你媽。」
就在我罵國粹時,一道颀長的身影閃現。
我掛掉電話,舌頭打結,「老,老板,我沒有要做他媽……」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低聲說:「你要做也行。」
我沒聽清,「顏總,您剛才說啥?」
他神色難辨,「你跟顏宇分手了?」
10
我吞了吞口水。
「老板,如果我說跟您兒子分手了,那我這份五倍工資的工作,也會跟我分手嗎?」
老板似乎笑了一下。
「不會。」
「你倆本來就不合適。」
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他早說嘛。
「老板,你怎麼會來這?」
他誠懇地看著我,「今晚是我沒保護好你,來跟你道歉。」
「卿卿,對不起。」
我要哭S,我們公司老板太愛員工了。
但是,他說話就說話,幹嘛靠我那麼近。
門外突然傳來同事說話聲。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拉著顏北顧躲進了唯一的更衣間。
空間狹小,他身高腿長,我倆幾乎快要貼上了。
他身上清冷的木質香氣一陣陣鑽進我鼻腔。
我心跳都不自覺地快了一拍。
同事在外面聊天。
我在裡面度秒如年。
今天穿新的高跟鞋,本就不太習慣,換個姿勢站,卻不小心踩到顏北顧的鞋面。
好在他及時拉著我,順手攬著我的腰。
外面同事頓停,「什麼聲音,你聽見了嗎?」
「沒有吧?難道更衣室有人?」
同事的鞋跟啪嗒啪嗒踩過來。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顏北顧一點都不著急。
我耳語:「顏總,怎麼辦?」
我真的快急S了。
他溫柔地揉揉我的發頂,「別怕,有我在。」
然後伸手反著擰門把。
對方打不開,「這門鎖S了。」
我去,我是穿進什麼嬌妻文學了嗎?
「剛才明明我自己也能擰。」
他在我頭頂輕笑,「小家伙你力氣大,又緊張,會把門把擰下來的。」
我抬頭,脫口而出,「你別笑。」
卻無意親到了他的喉結。
瞬間,我感受到了那種陌生又熟悉的硬邦邦。
我人都僵了。
剛才沒發現,我怎麼在他懷裡了?
他還很自然地摟著我的腰。
【我去,叔叔補藥啊,你老房子著火著錯對象了,她是女配,不是官配啊。】
【叔叔糊塗,現在是起立的時候嗎?再這樣下去,叔叔要追妻火葬場了。】
11
我奶說得沒錯,人越急越容易做錯事。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出更衣室時,我的頭發竟纏繞在他的襯衫扣子上。
顏北顧淡定地說:「別急,慢慢來。」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幫我解開。
我半彎著腰。
好S不S的,眼睛正對著他褲子中間。
我催又不敢催,怕把老板催養胃了。
好在,它慢慢消下去了。
又是一個度秒如年。
我真的站累了。
等到周芸推門而入時。
場景有點魔幻。
顏北顧依然淡定地坐在椅子上。
而我,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
嚇得我馬上爬起來。
我真的不想搞雌競,壞彈幕會罵S我的。
「周小姐,如果我說,是不小心坐下來的,你信嗎?」
12
「信,多大點事啊。」
「男人手都笨,還是我來吧。」
周芸放下手中的小提琴,溫柔地走過來幫我解頭發。
【看看我們女主,這格局,這人品絕了。】
【嗚嗚,叔叔,你千萬不要辜負我們美麗善良的女主。】
周芸真的很漂亮,身上還香香的,我是男人我也喜歡她。
這麼近距離看她,一點毛孔都沒有。
我脫口而出:「你用的是什麼粉底?」
沒想到,周芸還真回我了。
一個法國的牌子。
白問了,我根本買不起。
不過說真的,她人挺好的,真千金沒什麼架子。
是彈幕多心了,我怎麼能這麼下頭,跟她搶男人呢?
更何況,我也搶不過呀。
13
自從那天開始。
老板變得有點奇怪。
怎麼說呢?
出現在我面前的頻率有點高。
連喝杯水都要經過我的工位,親自去茶水間倒。
還隨時把我當垃圾回收站。
「這個小蛋糕合作方送的,我不吃,你處理掉。」
「這酒心盒巧克力……你處理掉。」
嘿嘿,處理的都是我愛吃的。
全進了我的肚子。
周五,他出差回來,又甩給我一大盒化妝品。
竟然是周芸那天說的法國牌子。
老板出差法國,人肉背回來的?
不是,老板莫名討好我是為了什麼?
法語我看不懂。
我抱著化妝品,去找留法回來的組長艾米幫忙翻譯。
被剛下會議的老板喊住,「去哪?」
我實話實說。
「別麻煩艾米了。」
「好的老板,我自己回去搜百度。」
他嘆了一口氣,「進來。」
兩分鍾後,老板修長好看的手捏著筆,親自給我翻譯。
我跟小學雞一樣站在旁邊聽。
一張張翻譯好的便籤貼在盒子上。
「這個什麼用量,聽明白了嗎?」
我這才回過神來。
「老板,你為什麼要送我化妝品?」
老板微微挑眉,「你不明白?」
難道說,老板暗戀我?
我一定是最近吃拼好飯中毒了。
趕緊掐滅這種危險的想法。
「老板,你不會是要我幫忙做什麼事吧?」
他愣了一下。
然後緩緩地說,「嗯,我最近想追一個女孩,想請你幫忙。」
14
哦,是顏北顧想追周韻,請我當軍師啊。
其實我也沒什麼經驗,但我這人能裝。
「老板,您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
畢竟吃人手軟,拿人手短。
「你覺得年齡差,是個問題嗎?」
「您跟周小姐就差三四歲吧,這有什麼關系呢?哪怕跟我這樣差十二歲的,我都覺得不是事。」
老板眉目舒展,往後靠了靠,「哦,是嗎?」
我趕緊狗腿回復,「嗯,是的,我一點都不介意我未來老公年齡比我大。」
顏北顧嘴角上揚。
「你們年輕女孩喜歡什麼樣的餐廳約會?」
「當然是浪漫的呀。」
我推薦了東街那家又貴又好看,但我一次都沒吃過的餐廳。
老板點點頭,「那我們晚上去試試看?」
「跟我?」
老板點點頭。
我握拳,「我懂,提前彩排是吧?」
從此後,我成了老板的飯搭子,陪約會練習搭子。
哎,老板對周韻真好。
但也造福了我,白吃白喝白玩,還能夾帶私心。
這天,剛從一家私房菜館出來。
「老板,我覺得周小姐那麼有趣的人,應該也喜歡看動畫片,對吧?」
昏黃的燈光下,老板硬朗的眉眼,柔了幾分。
「那就看。」
我坐在椅子上等的時候,差點都要感動哭了。
千億身家的老板,西裝筆挺地站在爆米花櫃臺前。
身形太亮眼,惹人注目。
不知道的人,以為他要買電影院。
「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都買了。」
「紅棗茶是溫的,你可以喝一點。」
哎,做老板的女朋友應該挺幸福的。
出了電影院,顏北顧低聲問我,「剛才大家都在笑,你怎麼哭了?」
15
不知道為什麼。
老板最近給人平易近人、很好說話的樣子。
「我小時候也跟電影裡的哪吒一樣,力氣很大,沒人跟我玩,我還自卑過一段時間。」
「老板你知道嗎,你辦公室門把是我擰斷的。」
他摸出一根煙,笑了一下,「我知道,那天你跟鹌鹑一樣,躲我躲得遠遠的。」
我愣了一下,也跟著傻笑起來。
「你看,女孩子力氣大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兒。」
「青春期特羨慕英雄救美的橋段,可惜,從來隻有我救別人的份。」
老板思忖了片刻,「你喜歡顏宇,是因為他救你?」
我點點頭,「我不小心落水,他救我,圓了我年少的夢,我對他有濾鏡。」
「對他還喜歡嗎?」
我皺了皺鼻子,「老板能不提顏宇嗎?我現在挺煩他的。」
說完我就後悔了,怎麼能當他的面詆毀他兒子呢。
我偷瞄了一下他的表情。
好看的眉眼帶著一絲暖意,並沒有生氣。
我低頭踢鞋尖。
「老板,我力氣比男人還大這件事,能替我保密嗎?」
顏北顧吸了一口煙,吐出,「自卑?」
我點點頭。
年少被人嘲笑,取難聽外號的一幕幕,都成了一生難以治愈的回憶。
顏北顧突然把煙滅了。
強勁的雙手穿過我的腋下,把我放在欄杆上坐著。
「小家伙,吃顆糖。」
薄荷的清香在舌尖上爆炸開。
有點耳熱,我這該S的記憶力。
那天晚上,他嘴裡就是這種味道,後來,我嘴巴、身上都是。
「我年輕的時候,有同手同腳的毛病,你也不許告訴別人。」
啊,他在跟我交換秘密啊。
他伸出手揉的頭頂,「小家伙,不許難過。」
壞彈幕已經忍不住了。
【這一天天的,淨給我看炮灰女配的戲碼,女主是一點不出現啊?】
【叔叔你就使勁寵女配吧,現在有多寵,到時候追妻火葬場就有多難。】
我玩心起,就想氣S壞彈幕。
「想我開心,一顆薄荷糖可不能夠。」
「那你要什麼?」他的鼻尖快碰到我的。
紅棗茶也會喝醉嗎?
老板身上荷爾蒙的味道讓我氣血翻湧。
想支開他。
「老板,你能給我買根棉花糖嗎?我要小貓形狀的。」
顏北顧點點頭。
很快,看著他黑色的風衣融入墨色的夜裡。
我抱著石墩,心裡有點酸檸檬。
好男人,都是別人的男朋友。
棉花糖還沒到。
我人就要被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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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晚宴上那個猥瑣肥豬的報復。
「宋總說,給你一點教訓。」
我皺眉,「你們別過來。」
混混頭子嗤笑,「晚了,誰叫你當初不給宋總臉了,摸下會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