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做了二十年慈善。
因為一碗糖水遭到惡意舉報。
舉報者成了打假網紅,我媽卻一夜白頭,有家不能回。
得知消息的我,剛從精神病院出來。
舉報者是未成年人?
不好意思,我是精神病。
1
我叫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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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辦完出院手續,就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小葉子,家裡出事了。」
電話裡頭的聲音特別慌亂。
「家沒了!」
我整個人頓時一顫,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我是一名孤兒,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
電話裡的媽媽也不是我的親媽。
她是一個做慈善的老媽媽。
街坊鄰居都叫她陳媽媽。
以前便利店沒那麼發達,行人想喝口水都難。
陳媽媽就每天都在路口,給過往的行人發放免費的糖水。
這一做就是幾十年。
我心中不免疑惑,做善事能出什麼事?
陳媽媽的名氣不小,直接上網都能搜到相關信息。
我在網上搜了一下關鍵詞「免費糖水」。
出現的竟然都是負面新聞。
首先是幾段視頻。
畫面比較抖,隻有路人的聲音。
「聽說有人舉報了。」
「免費的糖水,哪有這麼好的事?質量肯定有問題。」
「我聽人說,她偷偷在糖水裡下藥,真是缺德!」
「一定要嚴查,看她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造孽啊,發了這麼多年糖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哦!」
評論區也是罵聲一片。
我皺了皺眉,總覺得事有蹊蹺。
一個堅持做慈善的人,難道還能得罪誰?
接著,我又看到一段陳媽媽的採訪視頻。
視頻裡,陳媽媽穿著一件破舊的衣服,坐在一個橋洞裡,眼裡還噙著淚花。
「我是沒辦法了,隻能出來住橋洞。」
「有人把我電話號碼發出來。誰幫我說話,就把那些人的電話都發到網上。現在沒人幫我說句公道話,他們都求我別出去擺攤了。」
「每天都有陌生人打電話過來,說我做的東西不幹淨。罵我老不S的害人!」
「網上還有人說,我的子孫不孝順,讓我一個老人出來賺黑心錢。我這輩子無兒無女,就以前撿過一個孩子,他現在還在醫院,怎麼可能不孝順?」
記者問:「您為什麼不回家住呢?您是有房子的呀!」
陳媽媽連連擺手:「我現在根本不敢回家。晚上有人在樓下丟石子,把窗戶都砸碎了。」
「昨天還有人送花圈過來……」
視頻裡的陳媽媽,滿臉都寫著無奈和辛酸。
她一直相信好人有好報。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顯然已經超出了認知。
做了一輩子好事,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局。
我SS捏著拳頭,繼續往下看。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
就是一對父子經過那個路口。
喝了陳媽媽的免費糖水後,那個男孩突然開始拉肚子。
一家人就把氣撒到陳媽媽的身上,認為她的糖水不幹淨。
本來他們也是窮人。
事情曝光之後,他們一家搖身一變成了網紅。
聽說還籤了一家娛樂公司。
就連那個小孩的賬號,都有超過十萬人關注。
嘗到甜頭之後,父子二人就開始對陳媽媽各種圍追堵截。
每次出手,都能收割不少流量,儼然把陳媽媽當成了財富密碼。
如今,陳媽媽已經淪落到住橋洞的地步。
「你們給我等著!」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2
一個多小時後。
我來到視頻裡的橋洞附近。
一陣吵鬧聲響起。
「打S她!」
「這個害人精!」
「下藥的害人精!」
幾個年輕人拿石頭砸著什麼。
地上躺著一個人。
佝偻著身體,隻能盡量護住頭。
看到這一幕,我瞬間暴怒。
地上那位,不是陳媽媽還能是誰?
我早就把陳媽媽當成了親媽。
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就算得了嚴重的精神病,都忘不掉的親人。
我的目光一凝,一股熟悉的暴虐情緒湧上心頭。
我被這種病折磨了很多年。
發病的時候特別想S人!
身體裡像是困著一隻兇狠的野獸,隨時會跑出來吞噬一切。
隻有想到陳媽媽還在等我回家,這種暴虐的情緒才會被壓下去。
可是現在……
帶頭的那個年輕人,嘴角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一邊指揮,一邊用手機拍攝。
我一眼就認出,他正是那對夫婦的兒子。
新聞裡出現過他的名字。
好像叫張鵬!
十六七歲的年紀,特別喜歡小動物。
為此,家裡人還給他建了一個流浪動物保護站,裡面收養了很多流浪的小動物。
要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把眼前這個張鵬,和新聞裡那個富有愛心的張鵬聯系起來。
「把他的東西丟掉!」張鵬指揮道。
幾人立刻改變策略。
一個趁陳媽媽不備,搶走她的洗臉盆。
一個一腳把拐杖踢得遠遠的。
陳媽媽身體很虛弱,隻能坐在地上幹著急。
「哈哈哈,打不到我!」
「打不到,打不到!」
幾人衝著陳媽媽做鬼臉。
陳媽媽越著急,他們就越開心。
「所有人靠邊。」
「輪到我了!」
「讓這個老雜毛知道厲害!」
張鵬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笑盈盈地朝陳媽媽走去。
看他的樣子,是想把石頭往陳媽媽頭上砸。
這要是砸結實了,就算不S也會重傷。
「給老子S!」
我暴喝一聲,身體像獵豹一樣衝過去。
嘭!
張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一腳踹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或許是因為憤怒過度,我的眼睛裡布滿血絲,看上去無比駭人。
邊上幾個人反應過來之後撒腿就跑。
我也不管他們。
這些人並不是我的目標。
我也沒本事一個人追那麼多人。
我的眼裡隻有張鵬。
「哎喲,哎喲!」
「踢S老子了!」
張鵬痛苦地捂著胸口,看我的眼神滿是怨恨,仿佛我才是做壞事的那個人。
他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踹他。
正如我也想不明白,一個十幾歲的小年輕,為什麼會這麼惡毒?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
剛才一石頭下去,陳媽媽可能當場就沒了。
可是現在,攻守易形了!
一想到他接下去的慘狀,我整個人都興奮得顫抖起來。
就在我想進一步行動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給我住手!」
3
幾個中年人從遠處樹叢裡跑出來。
我在新聞上見過他們。
都是張鵬的家人。
中間那個男人,便是張鵬的父親張富生。
張鵬拉肚子後,他的父母就不停找這些親戚來鬧,直到把事情鬧大了還不肯罷休。
現在看來,他們早有預謀。
就是要踩著陳媽媽的屍體,一步一步往上爬。
「小畜生,你憑什麼打人?」
「信不信我讓你坐牢?」
張富生對著我就是一頓指責。
「他們為什麼可以打人?」
我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
原來這些人一直在旁邊看,直到我踢了那個小雜種才出來。
張富生的臉色一僵,道:「小孩子打鬧,又不是什麼大事。」
「我媽被打成這樣,這叫不是大事?」
我氣不打一處來。
張富生道:「原來是你!」
「爸,他就是那個孤兒?」張鵬故意問了一句。
「沒錯,他就是那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不就是想要錢嗎?」
「我兒子最喜歡貓啊狗啊什麼的。你跪下學狗叫,說不定還會可憐你!」張富生冷笑。
「我他媽讓你學狗叫!」
我瞬間暴怒,撿起剛才那塊石頭,衝著張富生就砸。
他們知道陳媽媽把我撿回家,也知道我長年住院,不過恐怕不知道我住的是精神病院。
幾個中年人見狀,立刻四散而逃。
他們隻是蹭一點親戚的流量,犯不著把命搭上。
張富生心中驚懼,腳步連連後退。
「你也知道怕?」
「不是說不是大事嗎?」
「我砸S你!」
我發瘋似的舉起石頭。
張富生嚇得趕緊大喊起來:
「S人了!」
「救命啊!」
碰巧的是,正好有一隊巡特警經過。
面對警察的詢問,張富生各種指責我。
可是張鵬看上去並無大礙,反而是地上的陳媽媽受了傷。
他的謊言不攻自破。
我們一起坐警車到了醫院。
望著病床上的陳媽媽,我的心如刀絞,恨不得掐S眼前這兩個人。
張富生得知陳媽媽沒有生命危險,不由囂張起來:「看什麼看?我兒子打的人,有本事抓我兒子!」
「我提醒你一下,他今年十四歲,未成年!」
我看向幾名警察,想知道是不是這樣的。
「確實是這麼個情況。判不了刑。認錯態度再好一點,也就是批評教育!」
「我們幫不了你!」隊長遺憾道。
張富生勾起唇角:「兒子,知道錯了沒有?」
張鵬一臉真誠道:「爸,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打人!」
說完,他還衝我擠了擠眼,眼神裡充滿挑釁。
張富生嘴角泛著冷笑。
警察都十分為難。
這種情況,他們也沒辦法。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現在當務之急是付醫藥費。
張富生一臉得意地走過來拍拍我的臉道:「是不是想要錢?你放心,法律怎麼判我就怎麼賠,一分錢都不會少。不過,請你跟我的律師說。」
從法理上說,打人是要賠錢的。
張鵬打人,可以找張鵬父親賠錢。
可是他能拖著不給啊!
一場官司要打那麼久,即便判決下來對方也可以繼續提起上訴。
一切都需要時間。
病床上的病人卻是一刻都不能等。
有些人就是這樣。
寧願花一百萬找律師,也不願意賠十萬給受害人。
我剛從精神病院出來,陳媽媽都被迫住橋洞了,哪裡還有一分錢?
張富生看出我的窘迫,表情更是得意:「想從我這裡要錢,沒門!」
「要不是看在你媽有流量的份上,老子弄S她!」
面對張富生的挑釁,我一反常態地平靜下來。
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既然世道不公,那就自己討回公道。
張富生見我不說話,眼中更是輕蔑。
張鵬衝著我做了個鬼臉,口中喃喃道:「下次找塊更大的石頭。」
當我聽到這話的時候,渾身已經S氣四溢。
張富生父子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
在他們看來,我隻是在無能狂怒而已。
等他們離開後。
陳媽媽握住我的手:「小葉子,你可不能做傻事,咱們鬥不過人家的。」
「我們早點出院,離開這個城市,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她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若是平時,我一定聽勸。
可是這一次不行!
陳媽媽的手溫並沒有讓我放棄復仇,反而更堅定了信念。
「媽,我曉得的。」
我笑了笑。
入院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學會,偽裝能力卻是一流。
我可以假裝自己沒發病!
我拿出手機,打了個許久沒聯系的號碼。
「瘋子,你出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顯得很驚喜。
「彪子,借我點錢,我媽被人打了!」我道。
「哪個王八蛋幹的?你跟我講,我弄S他!」
「這個你不用管,仇我自己報。」
……
解決了醫藥費問題。
我和兄弟暢聊了一晚上,順便知道了張鵬一家的地址。
他們現在是大網紅,隨便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位置。
復仇就容易多了!
4
第二天,我來到一處廢棄倉庫。
這裡到處彌漫著一股臭味,裡面不時傳出貓狗的慘叫聲。
我皺了皺眉,有點反胃的感覺。
這鬼地方,跟精神病院比起來差多了。
倉庫被劃分成兩個區域。
一個是精致的小房間,一個是充滿惡臭的大房間。
我往大房間看了一眼。
隻見裡面關著上百隻貓狗,地上還有幾條已經S了的屍體。
那些貓狗看上去都餓瘋了,圍在一起啃食同類的屍體。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它們的身上多多少少帶著一些傷病。
缺胳膊少腿都是常態,有幾隻傷口嚴重化膿,已經處於瀕S狀態。
過道上,擺放著一堆「刑具」。
剪刀、圓規、老虎鉗、鐵鏈、油鍋……
「刑具」周邊掉著不少動物的毛發,甚至還有幾張完整的皮毛。
古代刑部大牢,恐怕也就這個樣子了。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惡寒。
精神病人都受不了。
這裡發生過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小房間這邊。
張鵬的聲音響起:
「家人們,我這裡有 58 隻貓貓,69 隻狗狗。」
「現在日子比較困難,需要家人們的幫助。」
「感謝家人的大火箭!」
「感謝這位老板的嘉年華!」
「感謝感謝啊!都是非常有愛心的家人。」
張鵬笑得合不攏嘴。
每天抓兩隻品相好的貓狗直播,一個小時就能賺一兩萬。
世上哪還有這麼好的買賣?
「有家人問,旁邊的狗狗看上去很想咬我。」
張鵬隨手抱起那隻小狗,對著鏡頭展示道:「隻是看上去兇,其實都很聽話的。」
「你們看,我把手放過去,它根本不會咬我。」
說著,張鵬就把手伸到小狗嘴邊。
那小狗突然把頭轉了過去。
如果有人在現場的話,一定會發現,張鵬的另一隻手裡捏著一根針。
這根針已經扎進了狗狗的脖子。
長此以往,這隻狗狗已經被練出了肌肉反應。
一針下去立馬安靜。
「看到沒有,很聽話的。」張鵬笑嘻嘻道。
下一秒。
張鵬的餘光瞥見我的臉。
我衝著他笑了笑。
張鵬大驚失色,連忙關閉直播間。
我故作驚訝,隨後轉身就跑。
張鵬沒有任何猶豫,牽著一條烈性犬就追了出來。
他深知,這裡的秘密一旦暴露出去,發財夢就徹底完了。
他雖然殘忍N待貓狗,但是這條狗卻被養得極好。
誰在學校惹他不愉快,就把這條狗牽過去,堵在放學的路上。
在張鵬的縱容下,這條狗已經咬傷了好幾個人。
現在張鵬成了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