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遺落民間的兒子回來了!
在此之前,我是皇室唯一的公主。
我從小被當作皇太女來培養。
他笑得輕慢:「東宮的主子隻有一個,隻會是我。」
滿朝文武都在看我的笑話。
可他們全都猜錯了。
1
江玄來到皇宮後,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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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中秋佳節,帝後在城樓祈福。
儀式結束後,江玄闖了過來。
他跪在地上喊「父皇」。
在御林軍將他拖走之前,從他身上掉下來一幅畫像,鋪開在地面上。
畫上是一位美麗的女子,撐著油紙傘,走在江南煙雨蒙蒙的小道上。
女子的臉美而小巧,五官漂亮。
父皇看到那女子畫像,臉色頓時激動而泛白。
今日早朝,父皇在朝會上便直接承認了,說江玄是他的兒子。
是他的長子,封為大皇子。
聖旨一下來,後宮S一般的寂靜。
因為在這之前,整個皇宮隻有我一位公主。
我從小被當作皇太女來培養。
江玄成了皇長子,那我算什麼?
2
我急匆匆趕到勤政殿,隻聽到母後震怒的聲音。
「江政,你兒子都十九歲了!那一次你下江南,原來根本就不是為了我,你背叛了我!」
我知道母後為什麼如此生氣。
二十年前,母後身懷六甲,染了惡疾,治不好就會滑胎。
當時父皇還未登基,隻是太子。
他聽聞江南有一味奇藥可以治好母後的病,父皇當即下江南尋藥。
誰知一去三個月,誤了時間。
母後雖然沒保住那一胎,卻並不怪父皇。
她一直以為他盡力了。
直到兩年後又懷上我。
可誰知父皇當年下江南,不僅沒尋到藥,還與一位江南女子珠胎暗結。
現如今人家兒子都找到皇宮來了。
母後怎麼能不氣?
她聲嘶力竭道:「江政,你怎麼對得起我?」
勤政殿裡杯子摔破了,「砰」的一聲巨響。
父皇怒道:「來人!
「皇後以下犯上,押回坤寧宮,禁足!
「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任何人見她!」
我頓時慌了,連忙跑進去,大聲道:「父皇!母後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一時接受不了,您饒了她這一回吧!」
母後卻雙目染血,回懟:「不要求他!他狼心狗肺!」
我隻覺得腦子轟隆一聲。
果然,父皇更加發怒:「還不押下去!」
母後驕傲地抬眸:「本宮自己走!」
3
後宮全亂套了。
流言蜚語暗潮洶湧。
她們說:「還以為帝後感情深厚,卻原來陛下這麼多年不娶妃,根本就不是為了皇後娘娘。」
「說是為了那個江南的女子。」
「深情是真,可鍾情是旁人。」
「現如今大皇子回來了,皇後娘娘和大公主該怎麼辦?」
不止那些嚼舌根的,連我身邊常年伺候的宮女們,近來都慌了神。
我來到坤寧宮,看到御林軍圍了一圈。
他們連我都不放進去。
我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就在坤寧宮外跪下去。
我若出了什麼好歹,這些人也討不來什麼好!
御林軍首領頓時慌了,急匆匆請教父皇去了。
我沒想到出來勸我離開的,居然是母後身邊的貼身嬤嬤。
連心姑姑苦苦勸道:「公主,皇後娘娘已經為自己的衝動後悔了。
「這個節骨眼上,娘娘勸您萬不能像她一樣衝動行事。
「您要忍著,不能像從前一樣以為您的父皇還深愛著您。」
說這話的時候,連心姑姑的聲音壓低。
隻有我倆能聽得見。
「娘娘說,您不能把陛下當父親了,您要把他當皇帝。
「現如今,他心裡隻有那個大皇子。
「但您和娘娘這麼多年在前朝後宮的部署,不是他輕易能夠撼動的。
「您一定要冷靜,萬萬不能衝動。」
我深吸口氣,點點頭站起來:「謹遵母後教誨,勞煩姑姑給母後捎句話,就說女兒知道了。」
4
父皇對江玄的喜歡是毋庸置疑的。
江玄說想離父皇近一點,父皇便讓他住在勤政殿。
日日都帶著他,就連接見大臣議事,也毫不避諱他。
江玄說對朝政感興趣,父皇哈哈一笑,直接將他帶上大朝會。
前朝聞風而動,都在傳父皇打算立江玄為太子。
於是就有官員明目張膽地跟江玄勾肩搭背。
畢竟若是押對了,將來就是第一批從龍之功。
我冷眼旁觀。
新年晚宴,母後依舊被禁足。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父皇讓江玄坐在他身邊。
江玄眉眼含笑,勸道:「父皇,您身子不好,少喝點酒。這杯兒臣替您。」
說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父皇摸著胡子很開心,感嘆:「還是年輕人好。」
又環視一圈,終於問,「晏禾呢?」
我從下首的那桌站起來,恭敬回答:「兒臣在。」
父皇的神色冷淡下去,朝著我一擺手,示意我坐下。
他已經好久沒在意到我了。
好不容易在意一次,疏忽可見一斑。
跟江玄對比強烈。
場面上的文武百官都是人精。
他們面上不說什麼,心裡已經有了成算。
江玄卻突然看了我這邊一眼,朗聲說道:「父皇,晏禾妹妹也十七了吧。在江南,她這個年紀,早該嫁人了。」
父皇心情再次好起來。
他不看我,反而關心江玄:「你比她還長兩歲,你可是想娶妻了?」
江玄笑:「是有這個想法。」
父皇哈哈大笑:「好。你可得快點讓父皇抱孫子。說說看,你看上了哪家的閨女?」
江玄站起來,朝著父皇彎腰:「兒臣看上了柳尚書家的嫡次女,請父皇答允。」
禮部尚書柳敬!
我看到柳敬從文官那裡站起來,朝著父皇和江玄拱手:「小女有幸,多謝大殿下的厚愛。」
我難掩震驚。
這才多久,江玄的勢力就已經滲透進六部了嗎?!
5
我心情煩悶,離開了宴席,一個人走在御花園裡。
江玄的到來,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原本我隻需要按部就班地當上皇太女就好。
可現在……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豁然回頭,看到是江玄。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地觀察他。
江玄的眉眼,和父皇有五分相似。
怪不得幾乎沒人懷疑過他的真實身份。
他看著我態度是頗為漫不經心的:「回宮這麼久,晏禾妹妹似乎並不歡迎我?」
我別過臉:「你明知故問。」
江玄冷笑:「妹妹曾經獲得關注,不過是因為我沒有回來。從今往後,東宮的主人隻有一個,就是我江玄。」
我懶得浪費口舌,轉身離開。
面對我給出的態度,江玄似乎氣急,在我身後大聲道:「我勸你不要跟我作對,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回到住的地方後,我不禁納悶——
江玄看著明明很普通,怎麼就在短短的時間內掌握了話語權?
難道就因為他大皇子的身份?
年後第一次大朝會,父皇突然讓我議事。
起因是江南連年大旱,不僅糧食收不上來,還年年要朝廷撥款。
作為天下糧倉,這自然引起朝廷的注意。
父皇需要一個人去江南徹查此事,太傅推舉了我。
我站出來拱手:「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
江玄卻要阻止我:「你一個女兒家家的,查什麼案子?父皇,讓兒臣去吧。兒臣對江南很熟。」
我看著他,笑了:「皇兄不要我去江南,是擔心我到了江南,查出了什麼不該查出的事情嗎?」
江玄冷冷地看著我:「你什麼意思?」
我說:「比如說皇兄的身世真假。皇兄,你說呢?」
江玄臉色極臭。
父皇突然怒了:「夠了!你若是不相信他是你親哥哥,你就親自去江南查。朕不至於糊塗到連兒子都認不出來!」
我彎腰恭敬道:「多謝父皇。兒臣也是為了還皇兄一個公道。免得將來讓旁人拿皇兄的身份做文章,兒臣相信真的假不了。」
父皇收斂了神色,一擺手:「你要查就去查吧!正好讓那些人閉嘴。」
我再次彎腰:「領命。多謝父皇。」
於是滿朝文武都知道我這次下江南,是為了查清江玄的真實身份。
6
離開皇宮之前,我去見了一次母後,隨後便輕裝離開。
我的車馬剛一到城外,就遭到了追S。
我站在高高的山頭上,看著下面山谷裡打成一團的車隊,擰起了眉。
葉長寂走過來說:「除了我們安排的那一隊,還有另一隊S手。」
這麼說,江玄當真安排了人來刺S我?
這麼迫不及待地阻止我去江南,除非……
「他的身份果然有問題。」我做出推論。
葉長寂點點頭:「是。公主,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回答:「按照原計劃,把我遇刺的消息傳回京城,把水再攪渾一些。」
葉長寂興奮起來:「是。」
葉長寂的父親是武興侯,掌控天下一半的兵馬。
他父親常年鎮守北疆,將他留在京城。
父皇母後便時常將他接進皇宮,他在皇宮一住就是幾個月,跟我混得很熟。
這次下江南,葉長寂主動站出來說:「公主,我陪您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