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鬆

第85章

字數:3548

發佈時間:2024-11-05 13:58:01

  他的手背一下就紅了,痛得“嘶”了一聲,然後聽她道:“陸時卿,你煩不煩,還給不給睡了?”


  不“給睡”的人不是她嗎?他默默退回,仰天長嘆一聲,睜眼望頭頂帳子。


  有隻會趁人睡著掀人衣裳的虎狼在側,元賜嫻哪裡還能安心睡覺,看他眼都不閉,怕是打算伺機再動,隻好道:“看完就肯睡?”


  陸時卿一聽有戲,忙肯定答:“是。”


  她咬咬牙:“就一眼。”


  “就一眼。”


  元賜嫻想坐起了方便些,掀開被褥卻被陸時卿一把按住:“不用麻煩,你躺著就行。”


  他說完挪了個身,掉轉了方向,往床尾靠了幾分,伸手便去揭她裡衣,動作很快,幅度卻很小,隻叫她露了一截腰肢。


  元賜嫻腰腹一涼,一連眨了三次眼,覺得如此情狀好像哪裡怪怪的,但不及想明白,陸時卿的手便已觸碰到了她的傷疤,叫她細細一顫。


  她忙垂眼看他,見一眼已到,就想把衣擺遮好,手伸出去卻聽他問:“是槍傷?”


  陸時卿眉頭擰出個“川”字,拿拇指在她凸起的疤痕上摩挲了兩下。看這傷口形狀,像是長槍捅的,且接近腰後,該是遭了偷襲。所幸傷得不深,像被及時制止了,否則如此兇猛的一招真可能危及性命。


  他喉嚨發幹,突然生出一股後怕來。


  元賜嫻卻被這話轉移了注意力,看他神情憐惜,確無絲毫嫌惡之色,有點緊張地點了點頭,故作輕松道:“沒什麼,就是個混在軍中的叛賊。”


  陸時卿嘆了口氣,認真道:“元賜嫻,你上回送來的信我看了,沒裝模作樣給你回復,是怕欠下的債越積越多,便幹脆省了。但我現在必須好好答你一次。”


  她遲疑問:“答我什麼?”


  “我的志願是我的,跟你無關。什麼天南海北,九垓八埏,但凡我在,四域疆土就不會有你用武之地,你別痴心妄想替大周赴湯蹈火。”他笑了笑,“這個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機會是我的,除非我先死了,才輪得到你。”

Advertisement


  她皺了下眉頭:“你說什麼呢……”


  “隻是告訴你,以後別上戰場了。”陸時卿說完又蹙眉低頭看了眼她的傷疤。


  她這才反應過來衣裳還未合攏,壯著聲勢卻難掩局促地道:“看完了吧,睡覺。”


  元賜嫻說罷就去撥他捏著她衣擺的手,卻被他反扣了手腕,見他毫無徵兆地俯下身來,將唇落在了她的傷疤上,輕輕舔舐了一口。


  她渾身一麻,險些驚至跳起,瞠目道:“你……”


  她已經知道他不嫌棄了,他這是做什麼啊!


  陸時卿一手阻她起身,一手防她踹人,生生將她壓制在了床板上。聽她聲氣急促了幾分,他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道:“元賜嫻,你聽更漏。”


  她顫著聲問:“……什麼?”


  陸時卿唇角微彎,眼色晦暗地答:“是說好的明天到了。”


  一炷香後,元賜嫻咬著牙想,難怪陸時卿能當上大官,這種分寸必爭,毫釐不讓的奸人就該是能成大事的!


  但她也不差,她憋死他!


  陸時卿把頭埋在她肩窩,苦不堪言:“元賜嫻,我進不去,你松一松……”


  她死守不肯。來吧賊子,玉石俱焚吧!要痛苦就一起痛苦,蒼天繞過誰不成!


  他眉頭深蹙,在她耳際切齒道:“那我動粗了……”


  元賜嫻執拗不答,等他下狠心來了記破釜沉舟,就一口咬死了他的肩膀,叫他跟她一道哼出痛呼。


  陸時卿這下算是明白了“咬定卿卿不放松”的真諦,卻是徵伐未至盡處,前路尚且艱辛,正猶豫是否緩一緩,忽聽她聲嘶道:“長痛不如短痛,你是個男人就一鼓作氣幹脆點!”


  他被刺激得狠命往前,不料甫一鞠躬盡瘁便是死而後已,尊嚴頓掃一地。


  他腦袋一空,看向一樣不知所以的元賜嫻。


  倆人在尷尬的對望裡木訥地眨了眨眼,最終還是元賜嫻先反應過來,抬膝撞開他:“折騰完了吧?沒戲唱了吧?給我睡腳榻去!”


  以後都睡腳榻去!


  第82章 082


  元賜嫻著實惱他為圓房故意拖延時辰的心機招數, 本想著瞧他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說不定熬過一陣就好了, 哪知他就是個花拳繡腿的,前邊架勢擺得挺足,到了正頭上“咣當”一下就繳械投降, 害她現在隻記得痛,什麼濃情蜜意都不剩了。


  她恨恨喊了陪嫁過來的拾翠和揀枝收拾殘局。陸時卿想說話卻插不上嘴,掩著個袍衫從頭到尾被冷落在旁, 等她整理妥帖才得以去到騰出的淨房洗浴, 完了出來一瞧, 就看她已平躺在了床的正中央, 手臂往兩側伸展開來,像是準備一人霸佔整張床鋪的意思。


  似是聽見他出來的動靜,知道他正看她,她眼皮都沒張, 揚臂朝下邊腳榻一指。


  陸時卿低咳一聲,抱著被褥回到了這個本該屬於他的地方。


  他現在非常希望剛才的一切隻是他睡到一半起的臆想, 但上回在商州做的那個春光無限的夢卻又分明不是這樣。


  他擰著眉頭,躺下後開始認真回想對比夢境與現實, 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翌日一早,陸時卿從腳榻上醒來,心想元賜嫻的氣估計該消了吧,正準備爬起來瞧她醒了沒,就先見一雙俏生生的腳丫子直衝他面門蕩來, 眼看就要踩榻他的鼻子。


  電光石火間,他忽然想到當初卜卦算出來的那個“兇”字。


  他臉色一變,下意識抬手,一把捏住她一雙腳踝,瞧著距他面門一寸之遙的,白嫩無比的腳底板,後怕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這個新婚翌日的驚喜,真是相當驚人了。


  元賜嫻也是“哎呀”了一聲,像嚇了一跳,趕忙縮回了腳,然後反過來驚恐地低頭看他。


  她睡糊塗了。這大婚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叫她幾日來一直有點心神恍惚,昨夜一夕間得知的訊息又太多,著實沒能緩過勁來,困頓間還當是身在元府,哪會記得陸時卿睡在腳榻。


  但她想起昨夜的他那番一分不讓的算計,又覺他是活該,真恨剛才沒踩快點。她斂了色,一聲不吭換了個空地落腳,然後往外頭喊拾翠和揀枝服侍穿戴。


  陸時卿穩了穩心神,清清嗓淡然起身,拿腔作勢地問她:“被褥夠暖和?”


  元賜嫻心裡“嗤”一聲,想他就沒話找話吧,請原諒、求圓房的時候態度挺端正,眼看該得的都得了,又開始擺出那副雲淡風輕的死人樣。


  她瞥瞥他,發衝道:“大夏天的,你問我被褥暖不暖和?你要是嫌冷,今晚就把我的被褥全拿去,好好蓋嚴實了!”


  陸時卿一噎,心道她近在咫尺,他本就熱得受不了,再蓋兩床被褥還得了,看她窩火,便將語氣放和緩了點:“你昨晚沒吃東西,可要……”


  “誰說沒吃?一肚子氣,飽得很!”元賜嫻直接打斷了他,說罷轉身就要移門去淨房。


  陸時卿這下不敢再擺譜,一把圈住她的手腕,從背後將她攬入懷中,貼著她的耳廓輕聲道:“上邊兩句當我沒問,你說說,還疼不疼?”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元賜嫻又記起了,回頭恨鐵不成鋼般怨道:“你不問之前,本來不疼了的!”


  “……”怪他。


  陸時卿皺著個眉頭,苦思冥想怎麼補救才好免了晚上再睡腳榻的命運,卻忽然聽見敲門聲,想是拾翠和揀枝拿她的衣裳首飾來了,便隻好不自在地松開了她。


  他著實不習慣外人出入他的臥房。尤其昨夜那種情形,他寧願親手拾掇床褥。但誰叫如今是危機時期,他的挑剔都得擱一邊,就沒出口嫌東嫌西,自顧自走遠了穿戴,說在外邊等她。


  元賜嫻作為陸家新婦給宣氏敬茶作禮,又隨她去了府上祠堂拜過陸時卿過世四年的父親以及旁的幾位祖輩。


  陸時卿聽她嘴裡抹了蜜似的一口一個“阿娘”,心中微微愜意,隻道她發脾氣也懂分寸,在他面前是小祖宗,到了外頭便及時收斂,真真合他心意。這樣一想,他竟也不覺她私下橫一點有什麼不好了。


  到了吃午膳的時辰,宣氏趁元賜嫻去淨手的片刻功夫拉過兒子小聲交代,說看夫妻倆精神頭都不好,別是他夜裡太胡鬧了,這初初成婚,可得收斂著來。


  陸時卿心想他倒是想胡鬧,可情況不允許啊,就昨夜那樣,他若敢說再試一次,怕是元賜嫻都能氣得掏出大砍刀來。


  分明沒得逞卻被誤以為沉迷於床笫之事,他有苦說不出,隻好默默認下,稱這幾日一定注意。


  宣氏滿意地點點頭,感慨道:“阿娘都盼了這麼多年孫孩了,也不急這一月倆月的。你要把握分寸,別叫賜嫻累著,才好放長線釣大魚。”她說罷比了個手勢,“最好一次釣出一雙來。”


  陸時卿心中嘆口氣。他還什麼都沒享受到,阿娘就已在催大魚了,這大魚要真來了,他豈不得生生孤寡大半個年頭?


  陸時卿雖得了朝廷九日婚假,免了上朝及入宮辦公,卻也不能真清闲到萬事不管不問,吃完午膳便去了書房理事,臨走跟元賜嫻交代,有事便去找他。看她沒什麼好臉色,到底把那句“沒事也可以來”給咽了回去。


  元賜嫻抬腳回了自己的屋子,坐下便招來了拾翠,詢問早上偷偷吩咐她的事如何了。


  拾翠忙答:“小娘子,婢子查過了醫書,徐先生當初那刀兇險,是否會落下病根,還得請個大夫,瞧瞧他近來歇養得如何,光看醫書實在說不好究竟。”


  元賜嫻皺眉點點頭。


  昨夜過後,她已然知道陸時卿上回說傷到要緊地方是騙她的了,再聯想起他初初遇刺幾日發生的種種怪事,便斷定韶和所說的“傷”一定是指他胸口那刀子。


  當日的兇險她看在眼裡,哪怕韶和不說,她在得真相後也會注意料理此事。但經此提醒後,她則不免更添了一層擔憂,怕所謂的“落下病根”一事是上輩子曾發生過的。


  此前她不知這傷的事態如此嚴重,眼見韶和那般境遇,聖人還這樣諷刺地叫她倆同一日完婚,便覺以她身份,登門討問她前世詳情著實不合適。而如今得知真相,意欲不顧忌地問個明白,韶和卻已然遠嫁,她也不可能再巴巴地追去,隻有暫且看顧陸時卿,防患於未然了。


  拾翠見她神情恍惚,接著道:“小娘子,您既與郎君完婚,就別太操心徐先生的事了,婢子想,六殿下一定會照料好他的。”


  元賜嫻聞言一滯。

暢銷精選

春風慢
春風慢 我是個假公主,是帝師宸淵找來為公主 擋命的替身。他待我極好,授我課業,護我安生。
雪落非霜
雪落非霜 "“爸、媽,我接受和沈家的聯姻。”   “霜霜,你想好了?”   看著地上殷紅的屍體,阮懷霜低聲道:“想好了。”   “我願意嫁給沈淵的父親。”   一個小時前,小貓還在她的懷裡撒嬌。   可就因為許幼晴的一句貓好兇,一切都變了。   他聽不見自己聲嘶力竭的哭聲,隻是嫌惡地擦擦手: "
你怎麼知道我拿下了警隊一枝花
你怎麼知道我拿下了警隊一枝花 放假回家,剛下高鐵,遇上執勤的特警。我以為這是我弟今 年整蠱我的套路,撒腿狂奔,結果直接被按趴在地上。
被吸血後的反擊
被吸血後的反擊 "夜深了,我坐在車裡煩悶的抽著煙。 家就在樓上,一家子很熱鬧,老婆、孩子,還有老婆的娘家人。都在等我回家,但是我卻感到莫大的壓力。"
看電影被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鐘和鄰座親熱
看電影被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鐘和鄰座親熱 "看電影時我被後排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鍾裡和陌生鄰座親熱。 我的個人信息被開盒,還給我造各種各樣的黃謠。"
極惡之罪
極惡之罪 "我媽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她用湯鍋煮抹布,用洗衣粉袋子裝大米,又用油煙機上的油炒菜。 我勸她改掉這些壞習慣,她卻說是我浪費。 然後用洗完臉的水洗腳,洗完腳的水洗屁股,把自己洗出了尿道感染。 後來家裡的小狗肺部感染,大哥的兒子得了癌症,一家子染上了各種各樣的病。 我媽又怪我這個當醫生的不阻止她,給我灌了一瓶糖精,要我替他們償命。 再睜眼,我重生回到高考選專業那年。"
追到頂流他哥
追到頂流他哥 "京圈太子爺要把我甩了。 他白月光回國當天,我哭得梨花帶雨。"
誰是膽小鬼
誰是膽小鬼 我被富婆老媽塞進某大熱節目裡,隻為了幫她把頂流影帝和 其他女人隔開,不給他一點塌房的機會。好消息是,我也是 男人。壞消息是,我媽不知道,那是我前男友。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