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穿給他看。”周淼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在身上比劃，問趙悅，“這件怎麽樣？”

趙悅這才發現，她櫃子裏清一色都是白色的，“你不是不喜歡白色的嗎？”

周淼：“程揚喜歡呀。”

“淼淼，你有點自我不行嗎？”趙悅翻翻白眼，“你可是最出色的舞蹈家，知名度不比程揚低，掙的錢也不少，幹嘛事事都妥協。”

“你們隻是結婚了，你不是賣給他了。”

“我就是希望他能更開心些。”

“他開心了，那你呢，你的心情不重要嗎。”趙悅問，“熱搜的事你問他了嗎？”

周淼：“問了，他說了，沒有，他隻是和那個女星剛好住進一家酒店。”

“有家不回去住酒店，他腦子被驢踢了嗎。”趙悅提醒，“你不要這麽信任他，萬一他騙你呢。”

周淼笑笑，“他不會的。”

“這可難說，”趙悅道，“男人呀，隻有掛在牆上才老實，像程揚這種身份的男人投懷送抱的女人多的是，你還是小心些好。”

周淼被趙悅說的心情都不太好了，抿唇，“嗯，我知道。”

趙悅又說：“以後他要是再夜不歸宿，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幫著你找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成天玩那麽嗨，想幹什麽。”

“他那不是玩，是談工作。”

“行了，這種話也就隻有你信。”反正趙悅是不信。

再聊下去也隻會發生更大的分歧，周淼轉移話題問：“明天下午有話劇演出，要不要一起看？”

Advertisement

趙悅：“程揚不陪你看嗎？”

周淼：“他忙，沒空。”

“那行，我陪你。”趙悅勾唇，“看完話劇一起用晚餐。”

周淼：“悅悅謝謝你。”

話題兜轉間又回答了程揚身上，趙悅叮囑她，“男人該管就得管，這樣才不會出差錯。”

周淼輕眨了下眼，“嗯，管。”

其實更多的時候不是她不管，而是無從管，程揚那樣的人，根本不會聽她的話。

就像他們答應好晚上一起看電影，周淼等到了十一點，他還沒回來，打電話，他也沒接。

給張恆打，張恆隻說：“程總正在應酬，什麽時候結束不確定。”

周淼想起了那個蘇總，問：“除了蘇總外，還有其他人嗎？”

張恆：“有的。”

周淼叮囑一聲：“照顧好程總。”便掛了電話。

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了很多事，想那個蘇總，想程揚，不知道他們會聊些什麽。

周淼甚至有些後湖，早知道當初也應該去學些經商的課程，這樣就可以幫到程揚了。

不確定等了多久，她實在熬不住時，給程揚打了電話。

響了一聲後接通，周淼坐起，“喂。”

“你好，你找哪位？”聽筒那端傳來女人的聲音。

“請問……這是程總的手機嗎？”周淼問。

“是的，”女人說，“不過他去洗澡了，你有什麽話告訴我，我給你轉告。”

洗澡？？！！！

周淼身形一晃，“那你是誰？”

“我？”女人輕笑，“我叫蘇語慧。”

蘇語慧？

那個蘇總？？？！！！

周淼握著手機的纖細手指緊了緊，猶豫片刻後問：“你們在哪？”

蘇語慧看了眼來電顯示見沒有備注，語氣倏然淡下來，“這位小姐，請問你是誰？”

周淼：“……”

周淼和程揚是隱婚，他們領證的事沒人知道，包括程揚的家裏人也不知情，她不能講。

“我是他朋友。”

“朋友？”蘇語慧說，“什麽樣的朋友？女朋友？”

周淼剛要應下，聽筒那端傳來腳步聲，隨後是男人的說話聲：“我衣服在哪？”

周淼一下子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除了程揚，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第7章 心碎

周淼不記得那晚後來自己是怎麽過的，睡了？還是一直沒睡？

唯一有印象的是，第二天醒來後，她眼睛紅腫難耐，眼底酸澀的要命，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顫動間緩緩落了下來。

喉嚨又幹又癢又疼，咳嗽一聲，好像有刀子在劃。

四肢也很無力，肩膀酸疼。

那天她的狀況史無前例的糟，差點把小君嚇哭，“姐，你發燒了，咱們還是去醫院吧？”

她搖搖頭，“不去。”

小君：“可你一直在燒著，要是不去會很危險。”

“不去。”周淼閉上眼，斷斷續續重複著一句話。

腦海裏已經對昨晚的事浮現連篇去了，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有沒有告訴程揚她打過電話。

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獨處一室。

更不知道，昨晚他為什麽又沒回來？

是和蘇語慧在一起，還是和其他人。

周淼發現自己膽子挺小的，這個時候竟然連問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她鴕鳥似地縮進被子裏，希望一切都是夢。

想著想著，眼淚不爭氣地流淌下來，漸漸的，呼吸都不能了。

她從被子裏出來，紅著眼睛說：“小君，給我水。”

小君跑去廚房，沒多久折回來，“姐，給你。”

周淼坐起，接過，仰頭喝了一大口，水下咽的瞬間她再次感受到了刀割般的疼。

是真的好疼好疼。

“小君，我疼。”周淼說。

“哪裏疼？”小君問，“頭嗎？還是身體？要是腰？姐，你別嚇我。”

周淼把水杯還給小君，重新躺下，低喃說：“哪裏都痛。”

……

程揚是上午回來的，說是回來換衣服，看到她躺在床上，摸了摸她的額頭，眉梢蹙起，“這麽燙。”

小君說：“姐，發燒了，可是怎麽勸都不吃藥，也不去醫院，程總，你快想想辦法。”

程揚二話不說抱起周淼往外走，叮囑小君，“去拿件外套給她蓋。”

片刻後，三個人一起上了車。

周淼大概是燒糊塗了，說了一路的胡話，“阿揚，你別走，別走。”

“你別不理我，求你，別不理我。”

“我聽你話還不行嗎。”

“阿揚，抱抱我，好不好？”

“阿揚，我冷，冷……”

“阿揚，你是不是喜歡上其他女人了？”

“我不想你喜歡其他女人，你能一直喜歡我嗎？”

“我會好好的。”

“……”

“阿揚，你別松開我的手，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嗎？”

她倚著程揚說了好久，眼淚不知不覺流淌出來，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程揚饒是在心狠，這個瞬間心也軟了下來，安撫，“好，我不走，永遠在一起。”

……

周淼高燒將近四十度，用醫生的話說，再晚來半個小時，周淼會有生命危險。

隨即醫生又叮囑兩句，“身為病人的家屬，下次可不能這麽大意了。”

程揚：“嗯，知道了。”

退燒最好的方法便是住院打點滴，直到液體流淌進周淼的體內，溫度才稍稍降了些。

她睡得很不踏實，眉梢皺著，像是做了什麽噩夢。

程揚見狀握住她的手，輕輕安撫，“睡吧，我在這陪著你。”

後面周淼還真沒再折騰，一覺睡了三個小時，醒來後病房裏除了小君沒有其他的人。

她問：“隻有你嗎？”

小君說：“剛剛程總也在，不過公司突然有急事，他先走了。”

走了……

周淼心尖溢出酸澀感，手指摳著床單，心情看上去非常不好。

“姐，你沒事吧？”

“沒事。”

她扭頭看向窗外，望著藍天白雲發呆。

忽地，那個夢浮現在眼前，夢裏，她倒在了血泊中，伸手向程揚求救，誰知男人隻是看了她一眼，隨後便離開了。

下一瞬，是婚禮現場的畫面。

程揚和那個叫蘇語慧的女人在舉行婚禮，證婚人問他：“你愛蘇語慧嗎？”

他含情脈脈說：“愛。”

聲音在四周散開，周淼被震得粉碎。

原來……他喜歡的是蘇語慧。

“姐，姐，”小君連著叫了兩聲，“你餓了麽，有想吃的嗎，我去買。”

“沒有。”周淼說，“不想吃。”

“粥呢？喝嗎？”

“……”周淼搖搖頭。

“水果呢？”

“……”她再次搖頭。

“姐，是不是沒看到程總，你難過了？”小君問。

周淼擡起眼瞼又落下，說了違心的話，“不是。”

雖然她否認，但小君看出來周淼的失落都是因為程揚，她說：“姐，你要是想程總的話給他打電話啊。”

小君把手機遞上，“姐，給。”

周淼猶豫片刻後接過，那個號碼卻遲遲沒有撥出去，她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可又耐不住，最後還是撥了出去。

這次稍好些，程揚接了電話，雖然沒說什麽關懷的話，但與周淼來說，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今天下午我去接你出院。”他說。

“不忙嗎？”她問。

“上午忙完，下午可以抽空去。”

“好，我等你。”周淼臉上有了笑容。

隻是維持了須臾，她想起了蘇語慧，神色倏然變暗，欲言又止，“阿揚。”

“嗯？”程揚問，“有事？”

“你昨晚……”

“昨晚怎麽了？”

“沒事。”周淼突然不敢問了，萬一是真的呢，她怕。

“昨晚我和合作方見面，後來太晚了便沒回去。”程揚解釋。

“那個蘇總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周淼冷不丁問。

“嗯？”程揚頓了幾秒，“還好。”

“她和我，誰更漂亮？”周淼猶豫問道。

“周淼，你想問什麽可以直接問。”程揚聲線微沉，“不用拐彎抹角。”

“昨晚我給你打電話。”周淼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是她接的，她說你在洗澡。你們那個時候在一起？”

聽筒那端突然安靜下來，過了不知多久，程揚才再度開口，“你打電話查我？”

“周淼，這就是你說的會信任我？”他又道。

氣氛實在不好，周淼有些慌，解釋：“我不是要查你，我隻是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回家，誰知正好是她接的，我不……”

“所以你懷疑我跟她有什麽？”程揚打斷，厲聲道，“周淼，你真是太不聽話了。”

第8章 生日

那天之後周淼和程揚有一周的時間沒見。

周淼因為腰傷的原因，停了舞蹈的練習，一整天都呆在家裏靜養，至於工作室暫時交由另一個負責人照看。

所幸這段時間風平浪靜一切都好。

趙悅來看周淼，隨口問起了程揚，“聽說他出國了，是真的嗎？”

“嗯，”周淼端著水杯低頭慢飲一口，咽下後說，“去談合作。”

“你們呢？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和好了嗎？”趙悅坐在周淼對面，順手撈起靠枕抱懷裏，“他給你道歉了嗎？”

周淼扯了扯唇角，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