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就知道。”趙悅重重砸了一下靠枕，“就是你慣的。”
周淼抿抿唇，不置可否。
“這次不要再慣著他，他要是不先道歉，你不許理他。”趙悅說，“男人就是賤骨頭，你對他越好他越目中無人，你就得冷著他。”
“說的像是你談過戀愛似的。”周淼打趣說，“你不是真談戀愛了吧？”
“姑奶奶是不婚主義者，才不戀愛。”趙悅吃了口哈密瓜，“自己獨美不好嗎。”
“總不能一直一個人。”周淼託腮，“身邊還是要有人家人才行。”
“你倒是有程揚了，可他管你嗎。”趙悅脫口而出，“反正我不會談戀愛，更不會結婚。”
說完見周淼臉色微微變沉，改口說：“我不是故意那樣講的。”
“我知道。”周淼輕嘆，“不過你說的是事實。”
自從她和程揚結婚來，他們總是聚少離多，共同話題越發的少，經常相對無言，夫妻關系也一日不如一日。
說是有那個人，其實和沒有一樣。
“淼淼，我真不是故意那樣講的。”
“我明白。”周淼指腹輕輕摩挲杯壁，牽強笑笑，“但你說的也沒差。”
“你後面想怎麽做？”
“還沒想好。”
“對了，上次給你提的羽大師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機不再失失不再來，要是這次錯失了，下次還不定什麽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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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悅說的是周淼學跳舞的事。
“我最近腰不太好，等腰好些我會考慮的。”周淼慢眨了下眼，“謝謝你，幫我圓夢。”
“真的隻是因為腰的原因？”趙悅換了個坐姿，側著身子問，“你不會是因為捨不得離開程揚吧？”
“不是。”周淼說，“怎麽會。”
言罷，心裏冒出一個輕輕的聲音：你就是捨不得程揚，周淼，為了程揚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你會後悔的。
“對了，下周你生日，我媽問你要不要去我家？”趙悅笑眯眯道，“我媽很想你。”
“太打擾了。”周淼抿了下唇，“生日就不去了，等我腰徹底好了，我會去看阿姨的。”
“你生日那天是不是有什麽約會？”趙悅問。
“嗯，我表姨從來家過來，我得陪陪她。”周淼回。
“程揚呢？沒說什麽嗎？”
“……沒。”周淼貝齒咬咬唇，“他挺忙的，不一定記得我生日。”
“你們都結婚兩年了，他怎麽還記不住，”趙悅氣呼呼道，“他對你也太不上心了。”
“好了，不提他了。”周淼說，“今天我想出去吃。”
“你腰可以嗎？”
“小心點沒事。”
“那行，出去吃。”
“你想吃什麽？”
“火鍋吧。”
周淼笑笑，“最辣的那種。”
“你胃受得了嗎？”趙悅笑著問。
“沒事，受得住。”周淼說，“我想吃了。”
趙悅：“行，那去吃。”
……
晚上兩人就近找了家火鍋店，要的最辣的那種，周淼全程哭著吃完的，眼淚沒斷過。
趙悅嘖嘖說：“你看你哭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周淼吸吸鼻子，顫著眼睫說：“真好吃。”
“我看你啊，根本沒吃多少，倒是一直哭來著。”
“那是被辣的。”周淼擦拭眼角的淚，“真超爽。”
哭了個痛快，心情好了很多。飯後她們一起去了商場，兩個人一通買。
趙悅：“今晚去我那睡？”
周淼：“好啊。”
……
周淼沒想到會收到程揚的微信。
CY：[在哪呢？]
周淼：[趙悅家。]
CY：[你今晚不回來？]
周淼：[你怎麽知道我沒在家？你從洛杉磯回來了？]
CY:[嗯。]
周淼：[怎麽這麽突然？]
CY：[什麽意思？你不想我回來？]
周淼：[不是，我是說你怎麽沒提前說一聲。]
CY：[我回來給你過生日。]
周淼從床上坐起，趙悅嚇了一跳，扶著臉上的面膜問：“幹嘛？”
周淼掀開被子下了床，“他回來了，我得回去。”
“不是，他回來就回來唄，難道他自己一個人還不能睡覺了。”趙悅攔住周淼，“不行，你今晚得陪我。”
周淼捏捏趙悅的臉，撒嬌：“悅悅~”
趙悅輕哼：“沒良心。”
話落她鬆口手，“行了，你走吧。”
周淼去衛生間換衣服，換好後出來，摸了摸趙悅的頭，“我先走了，回頭見。”
她匆匆趕回去，正好看到程揚從車上下來，四目相對，周淼唇角輕揚跑了過去，撲進她去懷裏。
這晚，兩人度過了火熱的一夜。
睡夢中周淼感覺到腳踝涼涼的，她睜眼去看，見程揚正在給她戴什麽，她晃了下腳，“什麽？”
程揚：“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你還記得！”周淼一下子來了精神，詫異道，“我以為你忘了呢。”
“沒忘。”程揚說，“喜歡嗎？”
周淼點點頭，“喜歡。”
“後天我訂了餐廳，到時候一起。”程揚把她攬懷裏，“這次好好給你慶祝一下。”
……
後天，某私房菜館。
程揚幾個發小都在，見到周淼後，齊齊叫了聲：“嫂子。”
然後又齊齊說：“生日快樂。”
周淼舉杯，“謝謝。”
常華喝完酒，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生日禮物，LV包包，“嫂子，這是給你的。”
周淼看了程揚一眼，噙笑說：“太貴重了。”
常華：“應該的。”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拿出禮物，這下周淼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睨著程揚看，程揚攬上她腰肢，淡聲道：“收下吧。”
其他人附和：“對，嫂子快收下。”
周淼點點頭，“謝謝你們。”
氣氛變得更為和諧了，周淼也不免多喝了兩杯，正要喝第三杯時，手機突然震了下，她順手拿起，是條短信。
平時她都不會看直接刪除，今晚可能是氣氛太好，或是其他，她點了進去。
下一秒，微揚的唇角生生頓住，入目的是一張擁抱照。
女人是誰她不知道，但男人她很熟悉，正是程揚。
“……”周淼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剛剛的喜悅瞬間消失殆盡，整個人好像墜進了深淵裏，凍徹心扉般的難捱。
手指用力摳著掌心，拼勁全力讓自己不要失態。
可她實在太難過，眼圈突然變紅，好在燈光暗，沒照到。
她抿抿唇，再次看向那張親密的擁抱照，男人笑得很開心，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
至少他們相識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
心一抽一抽的疼，周淼有些不能呼吸了，她撫著胸口叫了聲：“程揚。”
程揚回頭，“嗯？怎麽了？”
周淼端起酒杯猛灌了一杯酒，放下杯子，借著酒意問：“你最愛的是誰？”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但男人見慣了大場面，反生很快，鳳眸微揚，唇角淡挑。
“你。”
沒聽到答案之前周淼很難過，聽到後還是很難過，她撐著桌子站起，“你們先吃，我去趟洗手間。”
出門的時候和進門的常華遇到，常華見她臉色不好，隨口問了句：“嫂子，你沒事吧？”
周淼搖搖頭，“沒事。”
包廂門重新關上，周淼沒有立馬離開，她倚著門仰頭看著頭頂的吊燈，隻覺得燈光格外刺目。
忽地，裏面的談話聲突然大了起來，借著門縫隙她聽到常華問程揚：“你最開始不是說玩玩嗎？你真喜歡周淼啊？”
周淼的心一下子提起，手指緊緊扯著衣擺，靜靜聽著程揚的回答。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高腳杯，姿態散漫又隨意，緩緩吐出三個字：
“不喜歡。”
周淼：“……”原來都是假的。
第9章 離婚
周淼不記得在洗手間裏呆了多久，直到手機響起她才回過神，電話是程揚打來的，說公司突然出了急事，他要去公司。
周淼睨著鏡子裏眼睛紅透的自己，，攏著眉梢說：“好。”
程揚：“我把車給你留下，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車走就行。”周淼說。
程揚隱隱覺得周淼不對勁，“你沒事吧？”
“沒事。”周淼說，“我有電話進來了，你去忙你的吧。”
通話結束，周淼把手機扔在了琉璃臺面上，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嘩流淌下來。
這夜她沒回去住，而是去了酒店，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紅酒，直到喝醉才姍姍睡去。
夢裏再次回到了從前，媽媽離世，爸爸酗酒打她，她哭著跑出家門，無助的自己在雨裏狂奔。
夢裏的雨非常冷，她凍得牙齒打顫。
後來，她被父親追趕上，強行拖回了家，第二天她遍體鱗傷的出現在學校，可惜，依然沒人幫助她。
周淼胸口傳來窒息感，她猛地睜開眼，才意識到剛剛那個隻是夢，她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會有人打她。
她縮在被子裏大口喘息，手機連著震動了好幾次，她拿過，解鎖，是趙悅發來的微信。
問她過的好不好？
是不是很很開心？
她顫抖著手機回撥過去，隻說了一句話，“悅悅，我要離婚。”
……
這三天都是趙悅陪著周淼，程揚一直沒出現，電話也沒打一通，第四天，程揚終於來了電話。
周淼接通後，先開的口：“程揚，我們談談吧。”
“嗯？談什麽？”那邊傳來車子啓動的聲音，還有翻閱檔的聲音，男人顯然心不在焉，“你想說什麽？”
這三天周淼想了很多，也清醒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要來做什麽。
她說：“談離婚的事。”
“什麽？”
“程揚，我要跟你離婚。”
那端的男人明顯愣了下，隨後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周淼，你又在鬧什麽？”
“我沒鬧，”周淼定定說，“程揚，我要跟你離婚。”
“你是因為你生日那晚我離開，所以在跟我鬧脾氣？”程揚捏捏眉心，“周淼，你夠了嗎。”
“……”
是她鬧嗎？
不是。
她從來沒有鬧過，她隻是一味的順從，一味的體諒，到頭來，才發現她隻是個笑話。
“程揚，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要跟你離婚。”周淼淡聲道，“明天正好是工作日，帶上證件我們去辦手續吧。”
“你真要離婚？”直到這時程揚依然不認為周淼能離開他，他把這當做她耍小性子的手段，“你知道離婚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你什麽都不是，你現在的生活也將不複存在。”
“不重要。”周淼說，“我隻要跟你離婚。”
程揚耐心告罄，“好，我答應你。”
下一秒，聽筒裏傳來嘟嘟聲。
這次還是程揚先掛的電話。
他每次都這樣，周淼已經習慣了。
趙悅問周淼，“真想好要離婚了？”
“嗯，想好了。”周淼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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