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一邊回復,一邊和沈寂之瞎聊,比如是誰給她又發消息啦,對方有什麼八卦,喜歡哪個師弟啦。
想了想,還特意給羽青長老發了一條,雖然最近羽長老都不回玄天鏡。
她估計,羽長老應該是在忙寧漳城城主的事。
當時谷山前輩留了抹神識在那城主身上,目前羽青長老和谷山就忙著探查魔族在九州的各處暗樁。
沈寂之時不時往她碗裡丟菜,偶爾給個反應表示他有在認真聽,把她的碗堆得和小山似的。
……
月上柳梢,夜色漸深。
窗外,沈寂之在收拾殘局。
窗內,簡歡雙手叉腰,站在破窗前,滿臉心疼,懊悔地自我反省。
不應該拿他砸窗的。
嗚嗚嗚她的窗。
沈寂之蹲在窗外,在廢木堆裡挑挑揀揀,拿了些能用的,起身對簡歡道:“明日買些靈木,能修。”
簡歡點頭。
他看向她,很順其自然地問:“今晚睡我那?”
聞言,簡歡的睫毛輕顫了下。
她將叉著腰的雙手放了下來,烏黑的瞳孔向他那一轉,又垂下,看看地面,然後又抬起頭,視線碰他一下,又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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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之將能用的殘料堆到一旁,見狀沒催也沒說什麼,神情自若地等她的答案。
沒想對她做什麼,隻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她同意當然好。
不同意也沒事,早晚的事,不急一時。
片刻,簡歡說了聲好。
想了想,又道:“你自己先回房,我晚點來。”
沈寂之:“嗯?”
簡歡瞅他一眼:“我要換寢衣啊。”
沈寂之眼皮動了動,哦了聲,闲庭散步地回他自己的房間去了。
第150節
忽略掉他險些迎面撞上樹的話。
待他離開,簡歡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站在窗前,明明秋夜風涼,但雙頰卻有些燒。
簡歡想了想,低頭抓了抓自己的衣領,往裡瞧了眼。
嗯,她也不賴的。
她又想。
雖然清潔術很幹淨很好用,但她要不還是泡個澡罷。儀式感嘛。
正這麼琢磨著,窗外枝頭一蕩,地果小人冒了出來,望著面前大破的窗,圓乎乎沒有眼睛的腦子很是不解,大驚:“本果就打了個瞌睡,怎麼一覺醒來你窗沒了?!”
“人類的事,說了你們果子也不懂。”簡歡把手放下,朝地果靈勾了勾手指,壓低聲音,“我問你,沈寂之把地果什麼藏我房間這事,你知道罷?”
小人點了點腦袋,仰著頭,居高臨下:“當然,我的果子在哪我能不知道?”
“你。”簡歡咬牙,“我和你關系這麼好,總比你和沈寂之好罷,你替他隱瞞,卻不告訴我?”
小人遙指沈寂之的房間,也壓低聲音:“他不讓我說,我說了,他就要把我劈兩半。”
簡歡教它:“那你瞞著他偷偷告訴我呀。”
小人搖搖腦袋:“不不不,我們果子從不撒謊,答應的事定會做到,和你們人類不一樣……”
“行了。”簡歡打斷它,“結你的果子打瞌睡去吧。”她轉身離開,嘀嘀咕咕,“我還是去隔壁雜物間泡個澡罷。”
地果靈:“?”
磨磨蹭蹭半個多時辰,簡歡抱著她的枕頭,躡手躡腳地來到沈寂之房門外。
門開了半扇,她半躲在門邊,先探進去一隻眼睛。
房內,沈寂之穿著件月白色的寢衣,黑發用木簪束著,清冷又雅致,靠在桌前,手裡拿著她送的玄天鏡。
姿態帶著些許闲散。
聽到動靜,他抬眸,目光精準地落在門口的簡歡身上。
簡歡站直,將枕頭抱在懷裡,大大方方走了進去,反腳將門給踢上。
胭脂紅的寢衣,包裹著少女緊致誘人的身子,襯得膚色白皙的簡歡,像出水芙蓉一般。
沈寂之的喉結不免動了下,眸像突然間陰雲密布的天,一下子就暗沉了下來。
簡歡看他一眼,走到床邊,把自己的枕頭放上去。
這木床有些小,但卻是熟悉的,她先前就睡在這,上頭的寢被是藍白色的,幹淨整潔。
落在背上的目光灼人得厲害。
簡歡放好枕頭,輕抿著唇角,回頭看他。
可不知為何,迎上她的眼神,沈寂之反倒收回了視線,落在手裡的玄天鏡上。
他剛剛正在研究。
他自己是煉器師,他比誰都清楚這個玄天鏡的價位。
鏡子後,貔貅的雕刻栩栩如生,裡頭藏了柄劍,還有個金元寶。
這樣的雕紋,全天下估計就隻有他手裡這一面玄天鏡有。
玄天鏡停留在玄天苑的界面。
[我為什麼還沒找到菩提塔:有人找到菩提塔了嗎?]
[九州消息最靈通的人:據可靠消息,尚未。]
[想要一百萬:往好了想,每個人都還有機緣能得到這一百萬!]
[九州最帥:今日再問,有好看的修士姐姐嗎?滴滴我,一起雙修呀。]
[天打雷劈:你天天問天天問,找了這麼多年,你還沒找到嗎?]
[玉清玉清我最行:哈哈我周邊一對恩愛夫妻都快散了,九州最帥這些年還沒找到道侶。]
[每日修煉四時辰:哪對要散了?]
[玉清玉清我最行:玄天苑上指名道姓不好,反正就以前欠很多債的一對。]
[玉清是我家:那對?不大可能罷,我最近不在玉清,但我三年前明明經常聽見……]
[玉清玉清我最行:你也說了三年前,時光荏苒,人心易變啊。]
……
沈寂之挑眉。
這[玉清玉清我最行],他知道是煉器堂裡那位瘦子師弟的玄天號。
那他說的這對夫妻,是……
沈寂之看了眼正朝他走來的簡歡,輕輕搖頭,頗有種夏蟲不可語冰的意味,退出了玄天苑。
簡歡停在沈寂之旁邊,胭脂紅的寢衣拂過他的月白色寢衣。
她也像他一樣靠在桌前,探過頭瞄了眼。
沈寂之已經給他自己取好了玄天號,四個大字——
[貔貅有劍]。
簡歡把頭收回來,手輕扯柔順絲滑的寢衣,想了想,和他說:“你應該多加個貅字。”
錢多多有符。
貔貅貅有劍。
這樣才對。
貔貅貅……
像是有胖胖的毛毛蟲在身上爬過,沈寂之安靜片刻,問:“我可以不嗎?”
疊字不太適合他的品味。
簡歡斜他一眼,咕哝道:“隨你呀。”
這個她真無所謂。
沈寂之嗯了聲。
一時之間,房內陷入沉默。
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籠罩在她和沈寂之四周,喉間莫名有些幹。
簡歡低頭望著自己的鞋,下意識摳著自己的指甲,睫毛一直在顫。
女孩眉目清秀,膚白齒紅,烏黑如瀑的秀發散在肩後,沒那麼直,微彎帶著些天然卷。
長發剛剛洗過,有點湿,給這有些燥的空氣中,帶來幾絲水汽,水汽中含著勾人的淡香。
沈寂之垂下眸,睫羽遮住眸中跳動的幽火,想起什麼,輕聲道:“早上,你還沒有回答我。”
簡歡腳輕動,帶著柔盈的寢衣微晃。
雖然她默認了,但她確實沒說。
簡歡側頭,黑白分明的眼中映著少年的模樣。
她收回目光,靠近他,手貼著他的手,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沈寂之。”
沈寂之:“嗯?”
簡歡的眼彎成小月牙,一字一字,認真道:“你最合適。”
沈寂之低著頭,面容隱在房內昏暗的燭火中,看不太清晰。
他伸長手,在一旁的桌肚拉開木屜,將玄天鏡放進去。
砰地一聲,木屜被闔上,簡歡被聲音吸引,剛想看過去,便被人猝不及防地按在了桌前。
脫口而出的驚呼聲被砸下來的吻悉數吞咽。
沈寂之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從下巴扶上她的左臉頰,修長如竹的手插入她微湿的秀發間,抵在她的頸後。
口腔中的空氣盡數被掠奪,舌剛被他卷走肆虐沒幾下,簡歡就有些呼吸不上來了。
他就退開一些,磨咬她的唇瓣,等她呼吸差不多平復,又卷土重來。
簡歡輕輕喘著氣,手半抱著他的腰,從無到有,學著回應他。
像是給熊熊烈火澆了一鍋油,火勢漸猛。
吻不知何時,從她一片狼藉的唇齒間離開,落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下巴。
託著她臉頰的手,也跟著離開。
她是大著膽子來的。
隻穿了件胭脂色的寢衣,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微低的領,胭脂的紅,帶著蠱惑人心,讓人失去理智的魔力。
難以想象那一刻。
沈寂之的眼梢帶著抹紅,不由用力。
簡歡靠在桌前,眸裡剎那間水光潋滟,整張臉都羞紅了。
沈寂之有一下沒一下吻著她的頸側。
手如煉器時一般,在摩挲器紋。
他眸光微垂,落在她臉上,想看看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