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一滴精十滴血呢?!
昨晚都要血流成河了您還不去補補,在這神採奕奕等著我誇您好棒呢?!
唇角抽搐著擰開臉,她伸手去揪男人的頭發:“睡覺呀!”
男人洗完澡就去擺弄她了,這會兒她渾身幹燥暖洋洋的,整個人一邊渾身酸疼一邊犯懶,蹬了蹬腿,腿都是軟的……但也不是完全不舒服。
而他則不同——也就在下半身隨意裹了浴巾出來了,給她吹了半天頭發他自己的頭發卻是湿的,她一揪,一手水。
“外面都快10°C了,”徐酒歲小聲地說,“快去擦水,別感冒了。”
薄一昭應了聲,將她用被子直接包了,放到他房間的沙發上。
自己去換衣服吹頭發,還幹淨利落地將昨晚弄得湿漉漉的床單拽下來換掉了——當男人拎著那床單路過沙發時,看著上面一大片不明水漬,抱著被子蜷縮在沙發上的小姑娘滿臉通紅,羞得腳指頭都卷起來了,恨不得跳樓。
……………………………………他折騰起人真的太沒數了!!!
這得餓了多久?!!!!!
這仿佛看犯人似的目光把男人看的終於有些尷尬了,將髒掉的床單胡亂塞進洗衣框內,他折返回來,將她連人帶被子一塊兒端起來穩穩放床上——
徐酒歲幹燥、散發著洗衣液香的床單上蹭了蹭,做出滿意的表情。
薄一昭松了口氣,也跟著翻身上床,剛躺穩,大手便被旁邊伸過來柔軟的手捏了捏。
男人抬了抬眉梢:“怎麼?”
“呃呃,”徐酒歲半張臉埋進被子裡,“內、內那個,褲。”
一邊說著,一邊還在被窩裡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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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蓋一個被子,她不動還好,這一動從她身上傳來的溫暖傳遞,提醒了此時兩人的狀態——
男人眸光微黯,想了想,極其克制地喑啞道:“我這沒這你能穿的……你先睡,中午去給你拿,好不好?”
“不穿睡不著,”她結結巴巴,“好奇怪的。”
“之前在浴缸裡你都睡得挺開心的。”
“我就是睡不著,”她小聲地,有了點撒嬌的味道,“昨天還說把姜澤的設計初稿定下,過兩天就要上傳海選設計稿了,我一點頭緒都沒有,你還來添亂——”
“先睡。”薄一昭認真道,“睡醒了幫你一起想。”
徐酒歲心想你還真是什麼鬼話都說得出來。
下次老娘要錄音了啊。
心中泛著嘀咕,她衝他翻了個白眼,一翻身,不說還好,一說真的憂愁上了工作的事兒——
那可真是有點睡不著了,最好還是門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打屋檐發出輕微規律聲響猶如安眠曲……
她這才迷迷糊糊入睡。
睡夢中,有些冷。
好在身旁有個有手有腳的大火爐,自動靠近將她撈進懷中。
……
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外面天好像亮了之後又變黑,陰沉沉的下著大雨。
她趴在床上暖烘烘的正睡得香,冷不丁被從身後掐了把肉的時候,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如同驚弓之鳥,碧藕般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驚慌失措地掙扎著在空中胡亂揮舞了兩下,差點把床頭擺著的那些擺件全部掃下來——
那些擺件搖晃了下,搖搖欲墜,被男人及時看見伸手一把捉住她的手,順手替她撥開臉上因為微微出汗而黏在面頰上的碎發。
“別亂碰,”他稍稍低下頭湊近她,熟悉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根,“弄下來砸著你。”
“我我,我!你,你先出去!”徐酒歲腰都快被捏斷了,“我難受!”
大概是那哼哼唧唧的零碎哭聲過於真情實感,薄一昭真得聽話出去了。
他立在她身後,聲音聽上去沉著冷靜:“這樣好了嗎?”
徐酒歲沒想到他居然那麼聽話,不上不下地被吊在那自己都跟著楞神了,整個人支撐著上半身爬起來往後望——
昏暗的光線中,薄一昭隻看見小姑娘那雙眼睛如被水洗,染了光,湿漉漉的,又大又圓像是可憐巴巴的小動物……迸發出前所未有可愛來。
“好了。”
她咬了咬下唇,委委屈屈要往床下爬。
又被身後男人攔住腰一把拖回去。
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又遭了重,這一撞差點被把她的魂兒從嘴巴裡撞出來,“啊”了聲,她下意識地爬起來,手一揮真將床頭上的擺件掃下來幾個——
男人護著她的腦袋不讓她撞著床頭,所以因為這樣的姿勢被那些零碎東西砸了個劈頭蓋臉,他也不惱,湊過去扳過徐酒歲的臉:“砸著沒有?”
那張轉過來的臉蛋素白幹淨,這會兒扶著絲絲血色,眼中帶著惱,他一看她眼珠子滴溜溜地惱怒地轉,就知道她沒砸著。
放下心來笑了聲,還有心情調侃:“安全隱患,明天就把這些東西挪走。”
徐酒歲聽他笑得實在可惡,惱羞成怒,伸手胡亂摸了一把,也不管自己抓著個什麼擺件就要砸他——
男人也不躲。
隻是懶洋洋地稍微提了提她的腰,徐酒歲就嗚嗚地在枕頭上摔了個狗啃屎,手裡的擺件都快被她捏碎了!
指尖泛著白。
雙眼被硬逼出來的生理淚水模糊之間,她隻隱約看見手裡捉著的是一隻黑色如同小豬造型的唐獅——
都說龍生九子,唐獅百態,自古唐獅作為守門的神獸,造型不同,功能也不盡相同。
而唐獅也是刺青題材裡中國傳統風格的一種,用的人不多,但是卻也不可忽視。
“啊!”
腦中一下子對於毫無頭緒的紋身遮蓋設計稿有了模糊的想法,徐酒歲興奮地尖叫了聲掙扎著將手往被子外面伸——
身後男人不明所以,湊近了莫名其妙地問她“這就到了麼”,徐酒歲伸手推開他的臉,不管不顧要起身!
她本就比較矮,兩人報仇同一水平線都是薄一昭拎著她的腰,這會兒冷不丁要起來,男人差點被折斷在她手下!
“嘶”地倒吸一口涼氣,他沒好氣地拍了她滑溜溜的亂動的背一巴掌,往下一壓:“斷了!”
她這才想起來這是在幹嘛。
整個人被摁回枕頭上,她抱著枕頭“呀”了聲:“設、設計稿,設計稿——”
“一會陪你,乖乖的先……”
“有頭緒了。”
她聲音悶悶地從枕頭裡傳來。
薄一昭都懵了,有頭緒了什麼鬼,他們眼下正忙,他覺得自己夠賣力了,她還有心思琢磨工作,想設計稿?
…………………………他如同不存在是吧?
男人一直覺得自己功能正常,尺寸優質,現在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懷疑當中……難道是真的上年紀了,不行了?
第94章 唐獅
這一折騰就又到了第二天晚上, 打從回到奉市徐酒歲第一次24小時夜不歸宿——
回家的時候心虛且心驚膽戰,同時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第一次夜不歸宿是在距離家裡五米開外的地方, 也是太沒有排面了一點。
但是這點小心思在推開家門, 看見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摁遙控器時候的徐井年,頓時煙消雲散。
穿著大一號的男士皮鞋, 站在玄關的姐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弟弟嚴肅緊繃的側臉, 背脊下意識地挺直了些——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弟弟長大了,就成了你爹。
徐酒歲小心翼翼地脫了剛才隨便穿回來的薄一昭的皮鞋塞進鞋櫃裡, 踩上自己的拖鞋,放輕了腳步……
正躡手躡腳地路過客廳想要滾回自己房間做一個與世隔絕、不被盤問的仙女, 這時候電視機卻“吧唧”一下被關了, 少年轉身看著她, 沉默。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徐酒歲衝徐井年尷尬地笑了笑:“早安。”
徐井年看都沒看外面天邊圓圓的月亮一眼,放下遙控器, 問她:“安全措施做了嗎?”
徐酒歲被問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紅是因為跟親弟討論這個問題實在是可怕, 哪怕知道對方完全是出於超越性別範疇的關心;
白是因為她想起,措施是做了的,男人十分順手地就從床頭櫃裡掏出了套。
——那麼問題來了, 一個單身男人,床頭櫃裡放那東西做什麼?
徐酒歲得不到答案也不會去瞎猜,直接扔下一句“你等等”轉身,把塞進櫃子裡的皮鞋掏出來, 打開門,踢踏著衝到到對面門前——
不客氣地踢了一腳門!
“薄一昭!”
這動作對於現在腿軟腰酸,某難以言喻的地方也有點兒不適的她來說相當具有高難度……
要不是此時腦洞大開,她可能都不一定能這麼完美地完成得如此標準!
門沒一會兒就開了,站在門後的男人顯然是在浴室裡被她吼出來的——下半身圍著個圍巾,頭發湿漉漉的,水珠順著結實的腹肌往下滴……
男人漆黑的眼中仿佛還蒙著層溫熱的水霧。
“怎麼了?”
他嗓音低沉地問。
這一幕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徐酒歲也是被門縫後同樣一具美好的肉體迷得神魂顛倒。
隻是這會兒這美好的肉體她是摸過了也撓過了,他胸前幾道紅色的抓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她絲毫不為所動,用肩膀頂開他半開的門,她抬起腳用皮鞋尖踢他的小腿肚子:“你家裡怎麼會有小雨傘?!”
薄一昭愣了下,用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小雨傘”是什麼東西,想了想低低嗤笑了聲:“我說超市買兒童牛奶送的,你信嗎?”
徐酒歲用“你是傻子還是我是傻子”的眼神瞅著他。
“當然是買的,”他將門拉開了些,讓徐酒歲進屋,看她踢踢踏踏地進來,低頭一看無奈道,“我剛才還奇怪我這雙皮鞋哪去了,是你穿走了啊。”
“我過來時候又沒穿鞋,”徐酒歲沒好氣地說,“有人把我抱過來,吃幹抹淨就不負責抱回去——你一單身人士,買那玩意幹嘛?”
這話題還沒結束。
薄一昭聽她說得卻挑起眉:“單身人士?”
徐酒歲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臉不爭氣地紅了一下:“就、就算現在不是單身了,你曾經也單身,怎麼抽屜裡能有這東西!”
男人淡淡“哦”了聲,他都奇怪徐酒歲的腦回路是怎麼彎曲的了:“從近海市回來我都去了多少趟超市了?不能是最近買的麼,盒子還在呢,你要不要來看看生產日期——”
看就看。
徐酒歲踢掉皮鞋,用肩膀擠開他要往屋裡走,男人不急不慢圍著浴巾跟在她身後,懶洋洋道:“盒子上還寫了開封請立即使用。”
徐酒歲腳下一個剎車,轉身一臉狐疑地望向他,又不是吃的,那玩意不是獨立包裝嗎,還能“開袋請立即食用”?
徐酒歲沉下臉:“我跟你說真的,你別給我嬉皮笑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