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傳知名導演李儒執導的大片《殷陵》選角完畢,男主由青年影帝秦之洲出演,女主由實力派演員李關雎出演,李關雎同時也是李儒導演的女兒……此次合作,是秦之洲與李關雎繼《鏡水緣》後的二搭之作。】
這條新聞發了不到半個小時,評論區熱熱鬧鬧團建了好幾千。
【啊啊啊!是真的是真的嗎?真的二搭了?】
【《鏡水緣》是秦老師的出道作,女主角就是李關雎,當年秦老師演男二,被橫刀奪愛,現在秦老師王者歸來,要再續前緣,5555,我哭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是真的。】
【俊男美女,顏值天花板,狠狠期待。】
我一點都不期待!
把手機扔得遠遠的,我攤個「大」字,躺了不到兩分鍾,又把手機抓回來。
重新用秦之洲+李關雎做關鍵詞。
哦豁!
搜出來的東西,更精彩了。
是一段視頻剪輯。
先是李關雎被採訪時說,她的理想型是對外冷酷,但對她溫柔的男人。
接著是秦之洲被採訪,他對這個問題並沒有立刻給答案,而是垂著眼想了想,才回答說。
「……能攜手並肩,一起走完一生的人,我希望能和她相互成就,如果不能,我願意單方面成就她。」
這段視頻被公認是李關雎與秦之洲的緋聞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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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關雎說的就是秦之洲,秦之洲說的也是李關雎。
我:「呵呵……」話都被你們說了,就瞎 TM 按,亂 TM 嗑。
雖然不服氣,可心裡又很無奈,這要真是邪教 CP 就好了。
一想到當年看見秦之洲和李關雎笑語晏晏的樣子……
果斷把自己氣成河豚,在沙發上狂練無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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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洲說有事處理,一走好幾天。
我心裡沒底,猶豫再三,撥了號碼。
「你好,」蜜糖似的聲音傳來,「哪位?」
「小……檸?」我猜測,但這個聲音顯然不是。
「我不是,」她說,「秦之洲不在,你是哪位?等他回來我告訴他。」
這聲音越聽越耳熟,我遲疑地回答:「我姓鄭……」
「之洲!」她打斷我的話,笑著說,「你的電話,一直在響,我就幫你接了。」
聽筒那邊窸窸窣窣,秦之洲的聲音傳了過來:「喂。」
「是我,」我頓了頓,多此一舉地說,「我是鄭恩恩。」
「我知道,」秦之洲嗓音有些低啞,「有事嗎?」
我含糊地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今晚回去。」秦之洲回答。
我:「哦……」
「還有事嗎?」秦之洲又問。
我換個隻手拿手機,在飄窗前走了兩圈,想問他在做什麼,也想問問替他接電話的人是誰。
如果換作是以前,我就問了,不但問,還得是叉著腰質問——什麼關系什麼交情,能隨隨便便幫你接電話,懂不懂分寸學沒學避嫌,小鄭總不高興很不高興!
可現在……
「沒事了。」我說。
秦之洲沉默不語,他呼吸很重,透過聽筒依稀傳來。
片刻後,他淡淡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我從下午就在等,一直等到晚上。
好不容易把鄭圈圈哄睡了,外面的大門傳來動靜。
秦之洲回來了。
……是被扶回來的。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扶著腳步虛浮的秦之洲進了客廳。
和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濃重的酒氣。
我三兩步奔過去,急切地問:「你沒事吧?」
秦之洲抬頭看了我一眼。
冷白的臉上酡紅一片,眼睛裡蒙了一層水紗濃霧,毫無焦距。
女人松開手,把人往我懷裡一推,幹脆道:「他喝斷片了,扶他回房間,該吐吐,該睡睡。」
秦之洲身高一八八,體重再輕也輕不到哪去。
他迎面撲到我身上,我抱著他的腰,後退兩步堪堪站穩。
還沒等我喘口氣,下巴就被掐住了。
秦之洲一手摟著我,一手抬起我的臉,看了又看。
像是看不清楚,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繼續看。
「……鄭,恩恩?」他不確定地問。
「是我是我,」我連忙答應,「你先放手,我送你回臥室。」
「鄭恩恩,鄭恩恩……」秦之洲嘟囔著,把頭湊過來。
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一個勁兒地蹭,邊蹭邊親我鼻梁:「房卡……你快一點辦……」
紅酒醇厚的氣息撲到我臉上,一下下地啄吻弄得我腿肚子都打顫。
我被他掐著下巴轉不動腦袋,隻能急聲告誡:「這不是酒店,你先放手。」
秦之洲放過鼻梁,喪心病狂地咬我耳垂:「小騙子,故意讓我喝醉……樓上是酒店,你想……我更想……」
他確實斷片了,斷得七零八落。
我又是尷尬又是惱羞,死活甩不開他的手,隻能強忍著哄道:「房卡早辦好了,裡面就是房間,我們快點走,馬上就到了。」
連哄帶騙,把人帶回房間。
我踉跄著走到床邊,推倒秦之洲的同時,被他拽著手臂一起倒了下去。
猝不及防地摔在秦之洲身上,我手肘撐著床,鼻尖與他咫尺距離。
秦之洲的眼睛隻睜開了些許,蒙眬的瞳色四散開,已經聚不起焦了。
「秦之洲?」我小聲叫他。
他一聲不吭。
我稍稍動了一下身體,本來想著從他身上翻下去,還沒等我行動,脖子忽然被按住。
秦之洲明明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可動作一點沒受影響,張口就咬。
我驚叫出聲,頸側劇痛。
咬完這一口,秦之洲眯著眼看了看齒印,又用手指揉了揉。
確認完畢後,他舒了口氣,閉上眼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我龇牙咧嘴地捂著被咬疼的地方,跑到穿衣鏡前一看。
整整齊齊兩排牙印。
位置在耳垂下五公分,領子都遮不住的地方。
我惡狠狠地瞪向床上睡姿優美的秦影帝,合理懷疑他拿的是金狗節最佳犬齒獎。
給仙氣飄飄的大狗子蓋好薄被,我退出房間,聽見一聲嗤笑。
「這麼快就出來了,是他不行,還是你不行?」
送秦之洲回來的女人還在客廳裡,愜意地開了瓶酒。
單手託著高腳杯,晃動之間,紅唇悠揚。
見我捂著頸側,她勾起嘴角:「看來是他的問題。」
雖然是她把秦之洲送回來,但我的戒備心絲毫不減:「你是誰?」
「忘了自我介紹,」她闲闲地道,「我叫曲歡,是秦之洲的經紀人。」
秦之洲的這位經紀人在業內鼎鼎有名。
年紀不大,手腕高明,沒她撕不下來的資源。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你和秦之洲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會盡快安排,送你和孩子出國。」
「出國?」我猛地蹙眉。
曲歡蹺起修長的腿,聊天似的說:「我建議去瑞典或者加拿大這樣的國家,移民政策是有錢就行,環境好,適合居住,私密性也不錯。秦之洲會提供住宅,看你喜歡別墅還是公寓,每個月生活費五十萬,孩子的教育花銷另算,你需求車或者其他奢侈品,都可以提,我們這邊盡量滿足。」
曲歡的話說得非常清楚。
我聽了隻覺得有點想笑,風水輪流轉,被人養著原來是這種感覺。
「還有問題嗎?」曲歡問我。
「有,怎麼沒有,」我嗤笑著問,「你說的這些,是秦之洲的意思嗎?應該不是吧。」
曲歡揚了揚嘴角:「如果我說,這就是秦之洲的意思,你會同意出國嗎?」
「不會。」我脊背往沙發上一靠,無意識中找回了當年的幾分痞性:「我從來沒想過要出國,不瞞你說,我連高中都沒上過,英文和拼音在我看來是一個玩意兒。我的審美是黃皮膚黑頭發,老外我臉盲,牛排漢堡我咽都咽不下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憑什麼?我好端端的一個人,憑什麼要服從你的安排,把自己發配到鳥國去?」
曲歡輕輕眯了一下眼眸,片刻後,她淡笑:「……六年前,S 省首富鄭輝業破產,小鄭總作為前首富獨生女,想來見多識廣,不可能不知道圈裡的規矩。」
我沉著臉不說話。
曲歡繼續道:「知道秦之洲為什麼會喝成這樣嗎?你以為那天在街邊,沒人發現秦之洲和那個孩子的長相?還是你以為,秦之洲出道前的舊事真不為人知?以秦之洲的名氣,暗中跟著他的狗仔記者不知道多少,照片視頻根本不是司機助理能攔得下來的。這幾天秦之洲請遍大小媒體,用盡人脈,支票開了不知道多少,才勉強壓下,沒讓這件事曝光,可這不是長久之計。隻要你和孩子在國內,這件事就瞞不住。」
曲歡見我越皺越緊的眉,淡淡道:「我砸了無數資源才捧起他,不是為了等他給我爆雷的。送你們走,對你們,對秦之洲,都是最好的選擇。我開出的條件不算差,你考慮一下,盡快答復我。」
曲歡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我也明白其中利害。
曲歡是秦之洲的經紀人,帶了秦之洲五年,一手把他送到今天的高度。
利益綁定,曲歡給出的路,必然是對秦之洲而言,最安全且平坦的陽關道。
為了秦之洲好,我應該走。
可我這一走,就必須割舍現有的人生,去一個陌生遙遠的地方。
異國他鄉,無依無靠,那樣的生活,隻想一想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莫名恐懼。
我撓了撓頭發,整個人煩躁得要命。
就在這時,秦之洲的房間裡傳來了沉悶聲。
臥室沒人,床上亂糟糟。
人呢!
我慌亂地推開浴室門,看見秦之洲半膝跪地,整張臉垂到洗手臺裡。
水龍頭開到最大,哗哗流著水。
「秦之洲!」我連忙去扶他,「你怎麼樣?」
他晃了晃身體,又撲回洗手臺,不知道吐了多久,隻嘔出清水來。
秦之洲單手摁著胃,身體佝偻著,無意識地低沉痛吟。
聲音不大,可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揪得慌。
秦之洲根本不會喝酒。
至少在六年前,他滴酒不沾。
倒是我,早早出來混,什麼牛鬼蛇神的場合都去過,練就了一身喝酒如喝水的本事。
秦之洲總念叨我,說喝酒傷身,容易得胃病。
我每次都是聽聽就算了,借著酒勁又摟又抱,貼貼蹭蹭。
現在我的胃沒事,秦之洲的胃卻疼得翻江倒海。
我去廚房泡了一杯蜂蜜水,端回來讓他喝。
秦之洲意識不清,不肯喝水狀的東西,大約是當做了酒。
我隻能像哄圈圈吃藥一樣,哄圈圈的爹。
「喝一口吧,乖哦,就一口,甜的,不信你看我,我先喝……好喝!甜甜的,你嘗嘗?」
秦之洲沙啞醉聲:「……鄭恩恩?」
「是我,」我把一湯匙蜂蜜水送過去,哄著說,「喝一點,舔一下,看看是不是甜的。」
秦之洲開啟唇縫,舌尖隻探出一點。
確定是蜂蜜水不是酒,秦之洲才小口喝下。
我一匙一匙地喂了大半杯後,秦之洲不張口了。
「再喝一點嘛。」我商量著。
秦之洲嘴角耷拉下來,不情願不願意。
「好好好,不喝了。」我把杯子湯匙放在一旁,搓了搓手。
手心搓得熱燙,伸進被子裡,隔著薄薄一層衣服,貼在他胃上。
秦之洲閉著眼,緩緩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