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小姐怒甩小司機一個耳光後,揚長而去。
熱鬧看完,我也該下車了。
周洛琛別過頭,臉色沉沉。
他應該是覺得很丟臉吧。
我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知道她為什麼甩你耳光嗎?剛剛那個是盛宇集團董事長的兒子。」
周洛琛驀地抬頭,目光犀利:
「宋伊柔,夠了,你憑什麼這麼說臻臻?」
我淡然一笑,隻留下兩個字給他:
「傻 X。」
15
又過了兩天,蔣貝兒打電話約我出去:
「新區那邊開了一間挺好玩的民宿,今天開業,咱們去瞧瞧唄。」
我提不起什麼精神:
「沒興趣,你跟朋友去吧。」
「真沒興趣?費以寧好像也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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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我一下支楞起來:
「地址。」
「小樣兒,等著吧,我馬上來接你。」
16
到達目的地之後,我才發現這間民宿看起來挺大。
有馬場和農莊,很多現代設施也是一應俱全。
算是現代化生活與田園生活相結合。
難怪這麼多人來。
上樓時,居然碰到了秦臻臻。
穿著一襲精致優雅的小黑裙,和幾個女生邊說邊笑從二樓走下來。
想來這些人就是她最近結交的閨蜜團了。
我自然是懶得理會她,牽著蔣貝兒目不斜視從旁邊走過去。
一條腿突然伸出來將我跘絆了一下,我反應不及,一腳落空,整個人都Ṭũₓ跪下去。
撲通。
膝蓋磕到臺階上,傳來一陣鈍痛,痛得我吸了一口氣。
「咦,這不是我那個好姐姐宋伊柔嘛,半天不見,給我行這麼大禮幹什麼?」
婊裡婊氣的聲音響起。
頭頂一陣哄笑。
我抬起頭,對上秦臻臻那張得意洋洋且挑釁十足的臉。
周圍那幾個她閨蜜團的朋友,全部都幸災樂禍地看著我。
「秦臻臻,你有病是不是?」
蔣貝兒將我扶起來,朝對方罵道。
對方囂張一笑:
「對啊,我就是有病,怎麼?你有藥啊?」
「開什麼玩笑?我哪有治艾滋病的藥,你以為我神仙啊。」
秦臻臻這下笑不出來了:
「你說誰有艾滋病?」
「你啊,剛剛不是都承認了?」
秦臻臻惱羞成怒,反射性舉起手掌,卻被我搶佔先機,一個耳光甩到她白皙精致的小臉蛋上。
「啪。」
又快又狠,清脆響亮。
秦臻臻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她捂著臉,死死瞪著我:
「你敢打我?」
我涼涼回應:「很稀奇嗎?」
眾人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硬剛,都默不作聲地看著我。
眾目睽睽之下,秦臻臻或許是想找回顏面,眼神尖銳,一隻手快速朝我劈過來,卻被我一把拽住手腕。
兩人狠狠對峙。
我再猛地拉她一下。
隨著眾人的一聲驚呼,秦臻臻向下撲去。
「咚咚咚咚咚……」
一連滾下去幾個臺階,安全褲都漏了出來。
這下,她的臉丟大了。
「宋伊柔。」
秦臻臻氣得一臉通紅,咬牙切齒地爬起來,然後朝我衝過來。
17
我和秦臻臻廝打起來。
從樓梯打到一樓,周圍尖叫聲不斷。
積攢了整整兩輩子的仇恨,我恨不得咬死她。
復仇因子在我的四肢百骸快速流淌。
身體裡的洪荒之力再也不受控制。
我拽住了她的頭發。
她也拽住我的。
兩個人絲毫不顧忌形象,大打出手。
直到一個清冽冷厲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們這是幹嗎?」
周圍的尖叫聲立刻停下。
我循聲望去。
居然是費以寧。
天,都忘記這茬了。
這麼丟臉的時刻竟然被他給撞到,我覺得自己臉上像火燒一樣。
「宋伊柔,你看看你自己的鬼樣子。」
果然……
費以寧的目光徑直掃向我,嫌棄的表情不要太明顯。
因為跟秦臻臻互撕,我的頭發已經亂成了雞窩,衣服扣子也被扯掉了,磕破的絲襪,膝蓋上滲出的血跡……
我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臻臻松開我,眼神陰鸷,冷冷嗤笑:
「宋伊柔,這麼個殘廢不會就是你搬來的救兵吧?」
此話一出,大廳安靜如寂。
眾人都一臉驚悚地望著她。
蔣貝兒的臉直接被嚇成了表情包。
也是,秦臻臻根本就不認識費以寧。
如果老頭子在這裡,估計要被她的話嚇出心髒病來。
而此刻的秦臻臻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嘖嘖,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隻不過能用嗎?宋伊柔,你也就這點能耐。」
秦臻臻的口無遮攔嚇壞了她的那幫閨中密友。
幾個人臉色忽地慘白,渾身抖得像篩糠。
一個女生哆哆嗦嗦地解釋道:
「費……費少爺,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和她根本就不熟,您……您千萬不要怪罪到我們頭上。」
話音剛落,其他人趕緊慘白著臉附和:
「對對對,費少爺,不關我們的事。」
秦臻臻的眼神清澈又愚蠢。
打量著剛剛還同仇敵愾的一群同盟們紛紛倒戈,一時間不明所以。
費以寧坐在輪椅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18
從洗手間整理完衣服出來,費以寧還在走廊上。
似乎在等我。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你今天……怎麼會來這?」
我故意裝作跟他偶遇的樣子。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側眸看了一下在我的腿:
「膝蓋怎麼樣?」
額……
我不由自主把裙子往下拉了拉:
「隻是磕破了一點皮,沒事。」
「剛剛那個就是你爸最近帶回來的私生女?」
「嗯。」
他突然又語氣不悅:
「宋伊柔,你就這麼點本事,還是說你隻會氣我?」
什麼意思?
取笑我嗎?
「我什麼時候氣你了?」
「你什麼時候沒氣我?」
「好,就算我上次惹你生氣,那我今天不是特地來跟你道歉了?」
費以寧驀然停頓,表情怔愣:
「……你今天是特地來找我的?」
我鬱悶地嘆口氣:
「早知道就不來了,丟臉死了。」
他定定看著我,眼中晦暗不明。
半晌,他說道:
「有什麼好丟臉的?」
「都快被人笑掉大牙了,還不丟臉。」
「誰敢笑你?」
費以寧突然加重語氣,瓮瓮說道。
想想他說的話,我不由釋懷。
有費以寧在的話,確實沒人敢笑我。
19
老頭子的速度很快,兩個小時後,王管家說我爸已經到了民宿,想要見費以寧。
秦臻臻闖了那麼大的禍,他還不得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對面的費小少爺抬眸看過來,詢問我的意見。
我點點頭:
「讓他們進來吧。」
很快,老頭子就拉著秦臻臻走進來。
秦臻臻一雙眼睛腫得像燈泡一樣,想來是在電話裡被罵慘了。
看見我也在,我爸的臉上掠過一抹欣喜,隨即一把拽過他的寶貝女兒:
「快給我跪下。」
秦臻臻看見我悠然自得地坐在餐桌前,眼中閃過屈辱。
「聽見沒有?快跪下。」
我爸又厲聲說了一遍。
對方沒轍,隻能哭著跪下。
「費少爺,對不起,我帶著我們家小女來向您請罪來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她上午冒犯您的事情。」
費以寧眉宇輕斂,瀝黑的眸子映著深不見底的戾氣。
那張矜貴至極的臉上慢慢浮出一抹哂笑,聲音像裹著寒冰:
「秦叔,你知不知道她罵了我什麼?」
我爸的臉「唰」一下慘白,渾身僵直,再也說不出話來。
或許是意識到費以寧平靜外表下正漫延著無邊怒火,老頭子將無助的目光投向了我。
抱歉,我可沒時間給他搭臺階。
「費以寧,我要喝雞湯。」
對方聞言,盛了一小碗遞給我。
我輕嘗了一口,心滿意足:
「你們繼續,不用理我。」
我爸瞬間黑臉,嘴角一陣抽搐,快被我氣死。
秦臻臻屈辱地跪在地上,死死盯著我,敢怒卻不敢言。
「從今天開始,費家終止所有之前跟宋氏集團有關的項目合作。」費以寧輕飄飄地說完這句話,「王叔,送客。」
我爸終於慌了。
他在宋家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把原配送進了醫院,情人即將扶正,盼了這麼多年的寶貝兒子也快出生了。
人生精彩紛呈的下半場剛剛開始。
隻要再尋個時機一腳踹開我這個不識時務的長女,他就能將整個宋氏集團據為己有。
但如果失去費家這棵大樹的依靠,原本就已經行駛在下坡路上的宋氏集團,又還能走多遠?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費少爺,這怎麼可以?難道您要把宋氏逼上絕路?」
我爸差點就要給費以寧跪下。
他不顧形象地苦苦哀求:
「費少爺,您不能這麼做,哪怕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
「伊柔,你還坐著幹什麼?趕快求求以寧少爺。」
我放下雞湯,笑著對他說道:
「爸,秦臻臻今天確實太過分了,讓她長長記性也好,省得她下次再給您闖禍。」
「過段時間我就要跟費以寧訂婚了,我媽現在又這個樣子,宋氏集團能不能撐下去就聽天由命吧,反正我是顧不上了。」
這輩子還妄想踏著我的血肉之軀為你的寶貝兒子鋪路?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爸聽了我的話,目瞪口呆,隻差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宋伊柔,你在說什麼?」
我微微一頓,嘴邊勾出冷酷的笑:
「我在說,爸爸你處心積慮、步步為營走到這一步,終究是竹籃打水。」
「也不知道等你變成窮光蛋的那天,你那位老情人會不會嘔得吐血,她可是在你身上搭進了自己前半生呢。」
「就算你的寶貝兒子出生,也不過是老窮光蛋生下來的小窮光蛋而已。」
「但也說不準,萬一他長大了也跟你一樣運氣好,能找到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去當贅婿呢。」
我爸聽得怒火攻心,猛然揚起手,一個巴掌就要朝我劈下來。
卻被眼疾手快的王管家緊緊抓住了手腕。
「宋伊柔,你好……好……」
老頭子氣得連說都說不好了。
秦臻臻終於也裝不下去,在一旁尖聲咒罵:
「宋伊柔,你這個賤貨,你不得……」
費以寧的目光倏然凌厲。
對方戛然而止,再也不敢吭氣了。
王管家適時地從門外叫來幾個保鏢,齊齊站在前面。
秦臻臻哪裡見過這場面,再次嚇得瑟瑟發抖。
很快,父女倆就被請了出去。
20
吃過晚飯,我可憐兮兮地看向對面:
「回去後,我能去你家住段時間嗎?回家的話我會被我爸打死的。」
費以寧的目光溫柔且潋滟,他佯裝鎮定地喝了一口水:
「你隻有這句話對我說?」
不然還有什麼?
「難道就沒有其他事情跟我解釋?」
解釋?
我突然秒懂。
他該不會是指剛剛跟老頭子說我們倆訂婚的事情吧。
那是我一時嘴巴匡瓢說出來,故意氣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