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不敢想我會有多失態。
6
我手上所有的工作都停滯了,窮途末路時,一檔真人秀找上了我。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籤下了合約。
上真人秀時,才發現,這擋真人秀是專門衝著我來的。
嘉賓裡另外一個人是徐芷一,節目主要是為了捧她。
其他人,不管什麼咖位都得給她讓路。
我沒有資格毀約。
違約金,不是現在這種情況下的我付得起的。
徐芷一在開機前撞上了我,看著我,笑得得意又囂張。
「姐姐,這次,是我求介辭給你機會上這個節目,畢竟聽說最近你很闲,沒有人找你,檔期太多了。ṱũ̂²」
「沒你闲,操心我的事。」
我不願看她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坐下來化妝。
她看著化妝師,「我的妝需要補補,你來給我化。」
化妝師為難地站在原地。
徐芷一當即冷了臉,正要說什麼,往後看了一眼,就變臉了,委屈地開口:
Advertisement
「姐姐要就讓姐姐化,我的妝不是那麼重要,本來是覺得眼妝有些暈了,想要再好點而已。」
下一刻,江介辭走了進來。
「我說了這次的一切都要以芷一為先,你還不去補,是不想幹了?」
原來有的人變臉這麼快,是因為撐腰的來了。
我主動為化妝師解圍,「去吧,我自己來就行。」
我從跑龍套上來,過往拍戲哪裡能次次輪得到化妝師給我化,早就會自己化妝。
隻是後來紅了,也很久沒自己化過,不知道會不會手生。
「裝失憶不夠現在裝上瞎了,連招呼也不會打?」
江介辭冷厲地嘲諷我。
聞言,我站起身,補著唇色,疏離地叫了聲,「江爺,就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
這聲江爺叫得他臉色越發差了。
7
這檔真人秀開場後,有三男三女。
女生除了我們還有一個女歌手,葉清亦。
男生男模李意,另一個竟然是一直看我不順眼的沈砚知,說起來他是最年輕的影帝,出道憑著一部小成品電影,拿到了金馬影帝,當時是黑馬。
憑著臉跟演技,迅速走紅。
最後,江介辭倒是為了徐芷一親自下凡了,也上了綜藝,想來是要為她親自鎮場子。
先是分組,抽到相同色條為一組,李意抽到葉青亦。
我嘆了口氣,剩下兩男的,跟誰一組我都不想。
抽籤結果出來,是沈砚知,他瞧見時,眸中有淡淡的嫌棄。
今日任務是要找到地圖上的所有碎片。
我拿上地圖,「走吧。」
我們按照地圖走,我有點看不懂,一回頭,發現跟著的攝影師不知道去哪裡了。
「人呢?」
「別找了,沒準是有什麼隱形攝像頭,趕緊把任務做了,我看看圖。」
我將圖給他,他看了一下,指了下地圖跟地形。
說一塊是在類似烏龜的石頭的下方,另外一塊是在柏樹下。
柏樹離得近,我著急去拿,沒料到腳下有一處是空的。
我驚呼了一聲就朝下滾,沈砚知慌忙拉住了我,連著一同滾了下去。
等停下的時候,我除了手部的擦傷並沒有其他大礙。
反倒Ţũ₋是沈砚知的腿撞到了石塊上,暫時不好動彈。
沈砚知靠在石頭上,冷聲道,「蠢貨,拿個卡片也不知道小心點。」
這次,是我失誤,但是綜藝應該不會讓藝人涉險才對。
我沒料到那個草掩蓋著一個深坑。
「你不是很討厭我,為什麼救我?」
他裝酷又不說話了。
真人秀開始時節目組就將手機沒收了,就算剛才的地方有隱形攝像頭,這摔下的地方也看不到人。
「傻站著幹什麼?回去找人來,再耗下去天黑了。」
我瞧著天馬上要下雨,要是雨大,他現在腿上有傷口,很容易感染。
我蹲下身,拉上他的手。
他耳尖紅了,立刻抽回,「你……做什麼?」
我慢慢朝他靠了過去,曖昧地笑了,「荒山野嶺,你又行動不便,正好……」
我看著他連臉都紅了,拿手指著我,惱羞成怒地罵我。
「宋蔓蔓,你不要臉,這都什麼時候,還想著那檔子事,是不是沒了辭哥這個靠山,就想傍上我?」
「行了,快點扶著我的肩膀看看能不能站起來,天要下雨了,我瞧見前面有處芭蕉樹,先去避一避,準隱形攝像頭發現我們不見了,就會來找我們。」
我一把將他指著我的手拉到我的背上,扶著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芭蕉樹下。
摘了幾片葉子擋好,又伸手撕他身上的衣服,扯了好幾下就是拉不斷。
他劇烈地掙扎,「你暴露本性了是不是!女流氓。」
我不由地伸手敲了下他的腦子,「你一天到晚都在腦子裡怎麼想我的?我就是撕你的衣服給你腿包扎下。」
他沉默下來,臉紅到了脖子處。
這麼一說,他主動把上衣脫了,扔給我,「真以為演電視劇,一拉衣服就破了。」
好在是夏天不冷。
影帝常年舉鐵,上半身身材真的不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八塊腹肌,腰線也很分明。
「你手也沒廢,自己綁。」
他倒是不爭,自己乖乖地綁上。
雨也淅淅瀝瀝地下了下來,看著一時半會也停不了。
我見樹上芭蕉也熟了,就摘了一些,扔給沈砚知之前,我頓了頓。
「說說看,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我,這吃的才給你。」
反正現在闲著也是闲著。
8
沈砚知終於吐露了這麼討厭我的原因。
在他入行的第一年。
他看到我接了導演的房卡。
這就意味著我願意被潛規則。
到後來,我跟江介辭在一起的時候,是因為他英雄救美。
他就認定了我是給江介辭設了個套,為的就是攀上江介辭這根高枝。
所以每次見了我就對我冷嘲熱諷。
我將芭蕉放到了他的手中,沒再言語。
他看了我一眼,說:「你就不想辯解下?」
我剝了手中的芭蕉,芭蕉還沒有熟透,帶著點澀味,但走了這麼久的山路,總比餓著好。
辯解。
其實沒什麼好辯解的。
那一年,我是親手接了導演的房卡。
隻是最後,我沒有出現在那個房間裡。
那年,我妹換患了腎衰竭,要換腎,我的不匹配。
好不容易有匹配的,再過一個月就能排到,醫藥費不夠,要六十萬,我一個跑龍套的哪來這麼多錢。
我是打算出賣自己換取這筆錢。
隻是我妹在我走進那間房之前,沒熬住先走了。
我趕去醫院,她說她先去找父母了,讓我好好生活。
她說這些年我為了她受了不少苦,以後對自己好點,別勉強做不想做的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是要接受那張潛規則的房卡,隻差一點。
因為這件事,那個導演當眾羞辱我後將我踢出了劇組。
還讓相熟的導演場務,都別用我。
後來,時間久了,他也就忘了,甚至在我紅了之後,還找我演戲。
被我拒了後還放話,以後他導演的劇,一概不讓我演。
反倒逼得他在國內無人用了。
「沒有,隻是人活久了,就有時候想找個人靠一下。」
9
雨停了,劇組的人也找了過來。
讓人沒想到的是,江介辭也找了來,帶著一身的水汽,看來是已經找了許久,連傘都來不及打。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立刻朝我跑了過來,緊緊地將我抱住。
「蔓蔓,你沒事吧?」
我瞧見他身後的徐芷一將手都掐得沒血色,那張臉,更是將嫉妒兩個字刻畫得淋漓盡致。
她跟我對視了一眼,將目光放在沈砚知的身上,勾了勾唇。
「姐姐,這怎麼摔了?沈影帝上衣都脫了,是發生了什麼?」
江介辭松開了我,看到了身後露著上身的沈砚知,面色不悅。
「怎麼回事?」
我向後退了一步,「江爺,我的事應該同你沒關系。」回頭看了眼沈砚知,「他的腿傷了,最好找個擔架來。」
江介辭伸手要抓我,「我再看看你……」
我甩開,沈砚知朝我招了招手,「你過來扶我,我可以自己走。」
比起沈砚知,我更討厭江介辭。
所以毫不猶豫地過去了。
徐芷一在一旁添油加醋,「這一日不到,姐姐同沈影帝的關系好像好了不少。」
沈砚知看了一眼徐芷一,冷笑著說了句,「茶味,這山野剛下過雨就是不一樣,空氣裡聞著有股綠茶的味,可惜我最討厭綠茶了,得趕緊走。」
江介辭周身氣壓低了一個度,看著沈砚知搭在我肩上的手,又冷又厲,恨不得刮上一刀,陰陽怪氣道:
「砚知,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跟蔓蔓關系這麼好,平日你不是最瞧不上她。」
沈砚知頭一回收起了對江介辭的笑,挑眉,「辭哥,我的喜惡應該輪不到你管。」
最後,還是導演出來說受傷了得趕緊去醫院,我是個女人,力氣不夠,久了也會累,身上有傷,他親自扶著沈砚知下山。
才結束了這古怪的氛圍。
10
好在沈砚知的腿隻傷到了皮肉,受傷縫針,暫停了節目組的錄制,在附近的醫院休息五日,就可以恢復錄制。
聽到他沒大礙,我也安心多了,畢竟是因為救我才會受傷。
我正好也可以拆線了,就在醫院多待了會。
等到再回酒店時,江介辭等在了我的門口,地上丟著好幾個煙頭。
他抬頭看我,「去醫院看他,看這麼久,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倆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
「我跟誰關系好不好,應該同江爺都沒關系,這麼晚了,你回去吧,我也該休息了。」
他猛然扣著我的脖子,拉進我,與我對視,問我:「叫我什麼?」
「江……」
他扣著我,猝不及防地吻了下來。
我立刻一巴掌打了過去,擦了擦蹭亂了的口紅。
簡直有病,狂犬病,突然亂咬人。
他眼裡有難以遏制的震驚,「你打我?」
「我們沒關系,你突然吻我,我可以告你性騷擾,但這兩天我累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就算了,現在我要休息。」
他冷笑,「好,好得很,宋蔓蔓是我太縱著你了。」
我立刻將他推開,刷了房卡,躲進了房門。
不停地開著水衝洗嘴巴。
真的有病,有新女友,又表現出一副對我舊情難忘的樣子。
真是惡心極了。
11
五日後,錄制重新開始。
上次的卡片任務,我們沒有完成,需要懲罰做一頓飯,給節目裡其他人吃。
這餐食食材也需要我們自己找。
其他的人能夠直接進到下一環節,去卡片地方完成新的任務。
我正在湖邊看到有一片野芹菜,沈砚知說上山看看有沒有什麼野味,實在不行掏幾個鳥蛋來。
我在採著野芹菜,徐芷一出現了。
她對我說:
「姐姐,沒想到你手段這麼高,我以為你放棄了,沒想到你勾著沈砚知,還對介辭玩欲擒故縱。」
「心髒看什麼都髒,你們挺配,放心,我不會拆散。」
「你說的我不信,這幾日介辭日日都看著你的照片出神,不能讓你毀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她眼神裡透著癲狂,伸手就想要將我推下湖裡。
我偏過身子躲了她,她摔在了湖裡。
然後她開始奮力掙扎,朝著岸上喊,「介辭,救我!」
原來真正的目的在這,她倒是玩得一手好心機。
江介辭跳下了湖裡將她給救了上來,目光在我們之間遊離。
「發生了什麼事?」
徐芷一死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哭得可憐。
「我以為真的再也見不到你,剛才我來找姐姐,想要勸她跟你和好,這幾天我見你總是看著她的照片,定然是很想她,她說我多管闲事,而且現在她已經有了新目標了,我就求她,她說把戒指還給她,她就考慮一下,我摘下來,她立刻丟進了水裡,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件東西,我就跳下去找,忘了我不會遊泳了。」
江介辭眼底裡出現了心疼,望著她溫柔地說:「你是不是傻子?」
瞧他這副樣子,我覺得他才是個傻子。
「她算計好,來找我,又言語激怒我,是她要推我入湖,我躲了,她才落得水,連說辭都是早想好得。」
「姐姐說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你跟介辭和好就行。」
「我可不跟抱著另一個女人憐香惜玉的男人和好。」
江介辭抱起了她,冷冷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