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卿歌要報警，吳易先明顯有些慌，雖然還躺在地上，但方才那股撒潑打滾的勁已經沒有，直勾勾的看著吳虞說：“我是你老子，你敢報警來抓你老子？”

“那你就趕緊走，再不走我們真的要報警了。你賭博這件事也能判個好幾年了。”吳虞其實不知道賭博會不會坐牢，但嚇唬吳易先明顯夠了。

說完看吳易先還是沒有起來的意思，吳虞對宋卿歌說：“卿歌，報警吧。”然後轉頭對吳易先說：“我們這裡裡轄區派出所很近，最多五分鍾人就來了。”

吳易先看吳虞認真了，竟起身向吳虞跪了下來，“玉玉，爸欠了二十多萬，那群人真的會殺人的，求你了，就幫爸這一次，以後爸肯定不賭了。”

吳虞知道他的話不可信，她剛畢業工作那年，吳易先也是這麼說的，說完竟然還真好好過了半年多的日子，後來催債的人找上門才知道吳易先不是戒賭，而是躲著根本不敢出門。

那次欠了八萬多，帶上利息直接翻番到了十五萬。吳虞念著這半年的正常日子，想著把錢還上以後吳易先戒賭，她媽也能過上安寧點的日子。

吳虞借錢給吳易先讓他還債，吳虞借的錢直到去年才還完。而後吳易先慢慢又開始賭博。

看吳易先朝自己跪下，“三萬，以後不會再給你一分錢。”

“玉玉，三萬真的不夠啊？”吳易先哀求到。宋卿歌已然有些生氣，卻不好說什麼。

吳虞終究還是心軟，“卿歌，能不能借我兩萬。”宋卿歌點點頭，這是吳虞的選擇，無法幹涉。

“五萬，你趕緊滾。”

吳易先走後吳虞對著宋卿歌道了謝後就回了自己的診室，不一會兒診室裡就傳來一陣啜泣聲，吳虞是個很在乎自尊的人，今天吳易先來醫院鬧了一番，無異於在人群中扒光她的衣服。

他人的審視與議論尤如利劍，她不該被審視，也不因別議論而羞恥。別人不會在她面前議論，暗地裡的議論更似陰暗裡放冷箭。

宋卿歌建了一個沒有吳虞的群，叮囑不要議論剛剛的事後飛速解散群聊，看到先前與吳虞的對話框，轉了三萬過去。

吳虞母親早些年得了尿毒症，雙腎萎縮全部失去功能，靠著透析生活，好在醫保可以覆蓋大部分的花費，但那時還她沒畢業，都是靠著和親戚借錢。

工作後除了給那個吸血鬼父親的錢，她還得養她母親，吳恙很爭氣自己能拿到全額獎學金，也會勤工儉學，不需要吳虞操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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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歌雖然說是久伴的院長，投資進久伴的錢半年前才回本，收入沒有高出吳虞太多，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大開銷，所以借錢出去也很爽快。

半小時後吳虞才從診室出來，宋卿歌給她放了半天假。

“先去愛可家吧，我給愛可打個電話，我怕你爸他沒住處在你家門口堵你。”宋卿歌擔憂地說，他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事實上昨晚吳易先就在吳虞家門口等到十二點多，被鄰居喊保安才弄走。

莫愛可還在帶著文明訓練，沒有接到宋卿歌打來的電話，宋卿歌知道莫愛可家電子鎖的密碼，不過他覺得密碼這種東西還是莫愛可告訴吳虞比較好。

“愛可昨天把她家密碼告訴我了，我和她說一聲自己過去就好。”吳虞自己也有同樣的擔憂，隻能多打擾莫愛可幾天了。

吳虞收下宋卿歌的轉賬後道了謝，就離開了醫院。

醫院如今就宋卿歌一個人，打開手機胡亂的刷著短視頻。千篇一律，卻都是宋卿歌感興趣的內容，大數據的推送精準的蠶食著零碎的時間，實際上一個本意打法零碎時間的娛樂佔據了大部分的休闲時間。

過了一會兒莫愛可回過電話，宋卿歌說完吳虞的事後又闲聊了幾句才依依不舍的掛掉電話，沒辦法，文明的比賽太重要了，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

下午上班，大家默契的沒人開口提及吳虞。臨近周末，五點以後人開始多了起來，大多都是打疫苗驅蟲之類的工作。

昨天跳樓小貓的主人帶了附近那家叫橙曦的飲品店的飲料，各種類型的都有，每個人都有份。宋卿歌不好意思，給贈送了一些促進恢復的寵物保健品。

宋卿歌把飲料放到前臺後招呼大家去挑選，他自己嘛，受莫愛可燻陶，已經不太喜歡喝飲料了，特別的加很多糖的飲料。

“是橙曦飲集他家啊，他家的白桃冰萃美式我超喜歡。”馬琴琴經常光顧他家，對白桃冰萃美式情有獨鍾。

羅桓聽馬琴琴誇贊白桃冰萃美式，帶著鄙夷的目光說：“你喜歡喝那個啊，那個我也喝過，味道太奇怪了，喝它不如去藥房喝生理鹽水，他家的冰菊檸檬才好喝。”

馬琴琴白了一眼羅桓，轉眼開始喝別人討論起來。

宋卿歌領著主人去病房看貓，聽到他們說白桃冰萃美式，喝那杯飲料時還沒和莫愛可復合，甚至當時帶著情緒，味道跟著心情變化，當時肯定覺得不太好喝。

待會兒去看看有沒有剩的白桃冰萃美式，沒有的話下班去買一杯嘗嘗。

跳樓美短今天狀態不錯，雖然還是不吃不喝，但已經開始回應主人的安撫，過幾天再次給檢查一下生化和血氣，看看內髒器官的恢復程度，沒事就可以出院了。

美短主人仍舊要求整晚進行監護，宋卿歌感慨又得熬個大夜，好在美短主人不算健談，要不他得更加煩悶。

醫院下班後隻剩宋卿歌和美短主人，小貓狀態穩定，宋卿歌不用全程繃緊弦。下班不過一會兒，吳虞回來了。

“今晚我看著吧，你昨天已經熬了一晚，今天白天也沒休息，回去休息吧。”

宋卿歌也不扭捏，開始收拾東西，美短主人昨晚和他相處一夜，不像會做出格之事的人。

“那我走了，有事打電話。”將白天美短的用藥方子和檢查單交給吳虞，有些藥物一天的使用劑量有明確規定，如果美短不幸發生意外需要急救，白天的方子和檢查單能用的到。

叮囑完吳虞後宋卿歌想起白天沒能喝上的白桃冰萃美式，到了橙曦，還在營業。他們這種餐飲點營業時間比寵物醫院長很多。

買了一杯白桃冰萃美式後宋卿歌就開車到訓練館去找莫愛可，美式咖啡不會放糖，但是橙曦的店員說熬制的白桃果醬裡有糖，所以這杯白桃冰萃美式是一杯加了糖的冰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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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在我身邊我就開心

飲料的第一口留給莫愛可喝，兩人大學自確定關系以後，莫愛可對於想要品嘗的甜品都會在買完後吃掉第一口然後投喂給宋卿歌。

宋卿歌問她：“我不在的時候你想吃怎麼辦？”。

莫愛可的回答是：“我隻有開心的時候會想吃甜的東西，你不在我身邊我不開心，所以不會想吃。”

真的嗎？反正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莫愛可確實是喜歡甜食，就是隻吃一口，淺嘗即止。實話講，要不是莫愛可太過自律，宋卿歌覺得把喜歡的人養成胖嘟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莫愛可馬上要和文明去武漢參加全國青少年網球錦標賽，所以這幾天他們不工作的時候都會黏在一起。

因為小缺的緣故，基本上都會去宋卿歌的公寓，更重要的一點是宋卿歌公寓有家的感覺，不像莫愛可的住處，隻是像一個睡覺放行李的地方。

聽到門鎖聲，小缺從貓窩爬起，站在門口等待。宋卿歌有時會想小缺是不是太孤單了，改不改再找隻貓來陪它。後來想了想，小缺膽小，容易被別的貓欺負，這個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打開投影，莫愛可選了一部日本的愛情電影《情書》，劇情她已經知道，是刷短視頻的時候看完的，小帥小美三分鍾的愛情故事就讓她深受感動，所以她打算看一遍原片。

備好紙巾，莫愛可靠在宋卿歌胸口，小缺趴在兩人之間形成的嵌溝處梳理著毛發。小缺是一隻長毛三花，八歲的年齡毛發依舊茂盛，蒜瓣毛長滿各處，這是它得到的愛。每天花費大量時間整理毛發，這也是宋卿歌不給小缺找伴的原因之一。

《情書》是一個關於暗戀的故事，感情鋪墊很足，畫面也很美。看著電影裡的景色，“我們以後一起去日本玩。”莫愛可說道。

沒有回應，電影剛開場宋卿歌就以睡意昏沉，現在他已經沉沉睡去。

“好吧，就當你答應了。”莫愛可聽著宋卿歌微弱的呼吸，她知道此刻宋卿歌如果醒著，他的回答是什麼。

電影結束，莫愛可沒有稀裡哗啦的哭出聲，但眼眶已經泛紅。一些遺憾的交織也在映刻她的人生，她轉頭去看宋卿歌，索性自己的遺憾終究伴隨煙雲消散。

除了共情的遺憾部分，莫愛可又覺得這一切對渡邊博子太不公平，這算是最早的替身文學了吧。一個何其無辜的人，失去愛人之後還發現曾經珍視的愛是假的，這部電影共情到每個人都是淚點。

莫愛可躡手躡腳的關掉投影，伴著宋卿歌的呼吸聲也緩緩睡去。

接下來幾天也算風平浪靜，吳易先真的沒有再出現，吳虞在莫愛可家住了兩天就回去了，她房租還有半年到期，現在搬家實在舍不得，等房租到期再換個住處吧。

吳虞才從宿舍搬出去半年多，狠下心在租了一個一居室，在這裡有個獨屬於自己的小窩是吳虞從選擇留在北京後就有的心願。

醫院是提供員工宿舍的，畢竟北京寸土寸金，助理工資微薄，即使久伴開出的工資比行業要高一些，但助理階段依舊需要不高，六千塊錢的工資想在北京住房，那生活質量會很貧苦。

莫愛可明天開始回和文明去武漢參加全國青少年網球錦標賽，去多久取決於文明的比賽成績，如果文明能在U12組挺到最後，那這趟行程起碼也得半個月。

宋卿歌說等文明快比賽結束的時候調一下班，連著休息幾天去找她玩。晚上結束訓練，莫愛可回家後發現自己明天要帶的東西已經被宋卿歌早早收拾出來。

很多莫愛可自己沒想到的東西宋卿歌也細心地放在了行李箱裡，其中還有一瓶水溶c100的飲料，莫愛可長時間坐車就會頭暈，宋卿歌不知從哪聽來這個飲料可以緩解暈車。

從她家到機場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如果暈暈乎乎的上飛機，暈車的症狀就會在飛機上延續，當然暈車藥宋卿歌也是準備了的。

從前莫愛可還是運動員的時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都不會去吃暈車藥，後來每次暈車時已經來不及準備。

莫愛可想起自己很久沒有暈車的感覺了，自己開車不暈很正常，但是坐宋卿歌的車也很久沒有體驗過暈車的感覺了。

宋卿歌下班後先去她家給她收拾東西，她們原本商量晚上訓練結束喊上文心蘭去外面吃，為文明比賽加油打氣，預祝凱旋。

可惜宋卿歌突然接到急診，一隻德牧突然開始弓著背，出現腹部腫脹和嘔吐的症狀，宋卿歌隻得匆匆趕回醫院。

這隻德牧是久伴的常客，小時候得過細小，德牧這個品種的犬得細小後死亡率要比別的品種高出許多，那次治療是宋卿歌治療過最難的一例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