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神級靈圖”,人群中發出一陣哗然聲,這傳說中的神級靈圖,竟然有人舍得用來害人?
“我時常在想,到底是什麼人將我害成這樣呢?對方與我到底有何仇怨?如果我真的是人族宗家的白虎令之主,何人能輕易地害我如此?想必一定是我非常信任親近的人,才有機可趁,讓我毫無防備地被害……”
“別說了!”遲慕突然叫出聲,她怒瞪著眼睛,悽厲地叫道:“遲萻!你夠了!是我將你害成這樣的,我沒想到你都變成這樣還能活下來,這一次,是我敗了……”
遲萻淡淡地瞥她一眼,臉上的神色一收。
既然目的已達到,便不再自揭傷疤。
可遲慕卻不甘心,她怨恨地叫起來:“為什麼我們同為遲姓女,我卻隻能成為從者,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宗家小姐?你說你愛護我,可你知不知道在宗家時,過的是什麼日子?私底下那些人怎麼對我的?暗殺、虐待、關井底、永不見天日……就因為你,他們從未將我當成人看,欲用我來打擊你,隻為了找出你的弱點,將你拉下令主之位……我好恨,你為什麼要將我帶回宗家?縱使繼母將我害死,也好過在宗家裡受那等非人的痛苦,那真的不是人待在地方,那種地方,那種地方——啊啊啊——”
她的聲音悽厲無比,和天邊突然爆響的雷聲相呼應。
眾人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原本還想再聽聽宗家是怎麼對她的,哪知道這叫聲呼應著那雷聲,然後又是一道悽厲的叫聲,再次將眾人嚇個半死。
“鬼族——”
不用人說明,他們也看到天邊的烏雲下出現的滾滾瘴氣,是鬼族特有的氣息,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氣息。
封天澗早已嚴陣以待,隻是當看到那邊出現的鬼族,仍是讓他們倒抽了口氣。
烏黑的天色下,數之不盡的鬼族出現。
猙獰的面容,青黑色的外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封天澗縱躍到高處,翻手一把重劍橫在胸前,聲音渾厚,穿透整個青溪澗,“所有人注意,將上古大陣開啟,封閉谷口!”
“是!”青溪澗的守陣者們齊聲應道。
那些原本跟著一起出來看熱鬧的普通人發現谷口大陣要關上,紛紛跑回去,隻有劍師和靈圖師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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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族壓境,他們作為有能者,責無旁貸。
遲慕依然瘋狂地笑著,聲音尖厲,“鬼王將出,人族何興?人族何興?人族——”
遲萻嫌她吵,直接朝她的天靈蓋拍去一張靈圖。
遲慕聲音嘎然而止,軟軟地倒下。
玄武和青龍早就不耐煩遲慕竟然將宗家的情況暴露,見遲萻幹脆利落地將她弄暈時,都松口氣,唯有朱雀再次暴跳如雷,“你怎麼可以……”
遲萻將遲慕扔過去。
朱雀下意識地抱住,低首看到遲慕雖然昏迷卻仍猙獰的臉,神色有些復雜。
此時鬼族已經來到,遲萻再次橫劍在胸,飛身而去,聲音嘹亮,“諸位,可願意隨我一起誅殺鬼族?”
其他人看著她瀟灑地在鬼族中穿梭,一劍一顆鬼頭,身形極速如風,所過之處,戰無不勝,不禁目眩神迷,隻覺得心中一股豪情頓起,縱是前路未卜,依然無所畏懼。
眾人齊齊大喝,隨她一同殺入鬼族中。
封天澗見狀,眼中異彩連連。
唯有水月華和天青等和遲萻同行幾個月的人,此時一臉木然,發現這人相當會鼓動人心,挑起人的鬥志,明明是個纖細明麗的女子,卻不輸男兒的豪情,強悍的實力,更是教人忍不住心生向往,不覺追隨。
雖然她和記憶中的白虎令之主截然不同,卻莫名地讓人越發的親近,心中由然升起敬重。
天下間強者如雲,卻並非人人都能得到其他強者的敬重。
鬼族來勢洶洶,頃刻之間青溪澗谷前變成修羅戰場。
不斷地有鬼族成為劍下亡魂,同樣也不斷地有人族死去,巫族聚在一起,用巫力救人,天巫站在最高處,用結界隔開一個空間,將受傷之人挪到結界中。
他伸出手,昏暗的天空中驟然降下一道星光,星光籠罩下的鬼族,突然爆炸,變成血肉四散而去。在他的星力所及之處,皆是他的領域,無人能逃,無鬼能活。
昔日如桃花源般的青溪澗土地被鬼血汙染,焦土一片,不見絲毫綠色。
青溪澗谷口前,一群人站在大陣前緊張地觀看,隨著鬼族的漸漸減少,眾人緊張的心情慢慢地放松下來。
雖然此次鬼族來勢洶洶,且數量極多,但他們有皇級劍師,有宗家的四位令主,還有巫族的大巫,並非是惡戰,青溪澗可保。
果然,鬼族在眾人的合力殲滅下,數量越來越少。
遲萻站在鬼族屍體疊起的屍山上,轉頭四顧。
突然,一道叫聲響起。
“小心——”
她轉頭時,就看到左丘航抓著劍,滿臉緊張地朝她撲來。
遲萻嘴角微抽,一把將撲過來要為她當肉盾的左丘航踢飛到一邊,手中的劍往斜裡扔去,一個藏在屍體下的鬼族應聲而倒。接著她反手一拍,手中的靈圖幻化為千萬個,朝背後暴起的一個鬼族碾壓。
那鬼族的身體遲緩片刻,卻不受影響,繼續撲過來。
遲萻輕疑一聲,就被從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天巫攬住腰,兩人再次飛身而起,朝不遠處疾飛,遠離那隻怪異的鬼族。
那鬼族偷襲失敗,伸來的鬼爪一轉,抓向原本被遲萻踢飛的左丘航,一隻鬼手穿透他的身體。
“殿下!”東臨國的侍從驚呼出聲。
204|靈圖師
東臨國十三皇子的遭遇很多人都看在眼裡除了東臨國的侍從們,餘者都忍不住愕然。
這算是情深相救反因實力不足,自食惡果麼?
好在東臨國的劍師們反應快加上那鬼族的目標並非左丘航在東臨國的劍師們的救助下終於將左丘航救下來。
隻是人雖救下來但身體被洞穿一個血洞傷口上瘴毒彌漫,左丘航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眾人趕緊將他挪到結界內由巫族治療能治多少就是多少好歹先將人救下來再說。
此時那鬼族的目光已經轉移到附近的封天澗。
鬼族對其人族的判斷認知,在於對方的血氣和靈力這種東西越是強者越受它們喜歡吞噬他們的肉身,有助於鬼族的實力增長。
封天澗和它交上手時忍不住也疑惑,他的重劍揮下泛起一道血紅芒在鬼族身上造成一道皮開肉綻的傷。那鬼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動作敏捷,撲撓過去,身體一躍便是幾丈來高,糾纏著封天澗這名劍皇,竟然讓他陷入苦戰中。
司昂攬著遲萻躍到一處倒栽的大樹上,看著正在交戰的鬼族和封天澗,有封天澗吸引那隻鬼族的注意力,也讓他有時間引天上星力為用,終於“看”清楚這鬼族的真面目。
“這是鬼將,鬼王之下的鬼將,實力甚比劍皇。”
附近的人聽到這話,悚然一驚。
眾所周知,天巫借助星辰之力,看破鬼族異象,得知鬼族積蓄千年,誕生一名鬼王。然而自從戰爭爆發,鬼族傾巢而出,人族與鬼族的戰爭不斷,鬼王卻依然盤據在鬼族境內,並未露面,以至於無人知曉鬼王的實力。
連鬼將都如此厲害,那鬼王會如何?而且這樣的鬼將有多少個,無人知曉,若是鬼將俱出,各族還有活路麼?
“天巫大人,不知可預計這樣的鬼將有多少?”水月華抹去臉上的汗水,問道。
其他人也看著他。
司昂微微閉目,半晌方道:“已知有二十左右。”
二十?一群人的心沉到底。
人族中的皇級劍師才十人,宗師級的靈圖師有十五人,俱在宗家,聽起來數量比鬼將多一些,但別忘記鬼族還有一個實力未明的鬼王在,還有眾多鬼族,從中可以看出對人族十分不利。
當然,還有巫族,巫族的大巫實力甚比宗師級的靈圖師,但誰能確定巫族會管人族的事情?能確定鬼族會分一半鬼將去打巫族?
一時間,眾人想到很多,憂愁不已,先前因即將到來的勝利產生的喜悅全無。
再展目張望,發現若非這次有一名皇級劍師,一名天巫,三名宗家的令主,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劍師還是靈圖師的白虎令之主,他們也不會這般順利殲滅這群來勢洶洶的鬼族,解青溪澗危機。
正在眾人憂慮時,遲萻已經再次持劍而去,加入戰鬥中,與封天澗一起合力擊殺那鬼族。
封天澗活了數百年,劍術高招,見遲萻加入,稍稍調整了下,便能同她一起左右配合包抄那鬼將,兩人的步調漸漸一致,配合得十分默契,如同性命相託的友人一般。
封天澗越打越吃驚,發現這位十年命運坎坷的白虎令之主的劍術之高,實屬罕見,仿佛不是靈圖師,而是天生的劍師。
封劍皇剛這麼想時,遲萻很快就糊了他一臉。
遲萻突然一手捏訣,一道束縛靈圖過去,將那隻鬼將束縛住。
封天澗正打酣暢淋漓,見鬼將被束縛,不禁噎了下,看向遲萻的目光簡直詭異,最後還是頂著被某位白虎令之主糊一臉的狗血,一劍將那鬼將的頭顱砍下。
終於將鬼將殺死後,這場戰鬥終於結束,持續時間兩個時辰。
屍山堆積在青溪澗谷前,一陣風吹來,濃重的腥臭味向四周擴散,一群劫後餘生的人族忍不住歡呼起來。
遲萻沒理會戰場,她走到朱雀那兒,讓跟在她身邊的影七將依然暈迷的遲慕帶走。
朱雀先前一直護著遲慕,沒有讓她被鬼族所傷。
朱雀想說什麼,最後被青龍和玄武暗壓下,隻能沙啞地道:“阿萻,你能不能別殺她?”見遲萻不言不語地看著自己,他心知這個條件有些過份,依然道:“我知道她做下這些事情,你要處置她是正確的,可是她好歹伴隨你一百年,看在曾經她追隨你的份上”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表情澀然。
遲萻幽幽地道:“你難道忘記,我的記憶被神級靈圖所封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