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目光又在她身上轉了轉,吹了一聲口哨。
遲萻不動聲色地出去,忍住那股黏在身上的視線。
出門後,才發現外面是四通八達的金屬通道,幾個手持武器的人破門而入,從一個個房間裡拖出那些掙扎的人,將他們往通道趕。若是遇到敢反抗的,直接一槍殺死,頓時慘嚎聲頓起,也震懾住其他的人,不敢再反抗。
遲萻和那些哭叫不休的人一起被這群手持武器的人趕到一個大廳。
大廳的天花板上有一排華麗的水晶燈,角落裡的牆柱上掛著玫紅色的簾子,這讓這大廳看起來多了一些現代的氣息,不過周圍的金屬牆壁,還有那些手持武器的兇煞男人,以及不遠處各種奇怪的機械裝備和機器人,讓她明白這個世界的科技比她以往所去的世界要發達許多。
如果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真的是一艘星艦,遲萻能預測他們此時應該是在宇宙中。
這應該是一個星際世界。
在越來越多的人被趕到大廳時,一個穿著一身橄欖綠制服的男人站在一張桌子上,俯視大廳中那些惶恐不安的人,男人身後站著一排手持武器的人,周圍數個通道也有人守著,將整個大廳都圍困起來。
那男人冷冷地開口道:“我們是紅雲星盜團,紅雲很少牽連無辜,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我們這次的目的隻是弗林特先生,帝國弗林特元帥的孫子!”
這話在人群中造成轟動,有些人甚至倒抽口氣,終於知道這次禍從天降是什麼原因。
“竟然是紅雲星盜團……”
“天啊,紅雲星盜團可是s級的星盜團,我們根本逃不了。”
“弗林特元帥的孫子怎麼可能在這裡?”
“怎麼辦?”
恐慌在人群中彌漫,嗡嗡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突然一個星盜大聲道:“安靜!”
伴隨著一道槍聲,所有人臉色發白地看著那些星盜,不敢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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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站在桌子上的星盜一雙鷹目犀利地看著眾人,所有被他目光觸及的人都忍不住別開臉,他繼續道:“弗林特先生,我想你應該也不希望自己連累到整艔星艦上的無辜者吧?如果你自己主動出來,我們可以考慮不殺這些平民。”
一時間,四周安靜極了,沒有人開口。
“我可以給你半個小時考慮。”那男人狀似仁慈地說,坐到一張金紅色的圓椅上。
然而,隨著整艘星艦的乘客都被押到大廳,連星艦的艦長和警衛人員被五花大綁地推過來時,漸漸地有人露出絕望的神色,忍不住四處環顧,希望星盜的目標主動站出來。也有打從心底尊敬弗林特元帥的人,朝那些星盜怒目而視。
終於煎熬的半個小時過去,仍是沒有人出來,幾個星盜突然開槍,站在最前面的一群人倒在血泊中。
尖叫聲此起彼伏,人群開始拼命地往後擠,恨不得擠到最後面,讓前面的人作肉盾。
遲萻站的位置靠角落,恰好躲過這一劫,人群往後擠時,將她擠到牆邊,整個人都貼在那裡。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整個星艦大廳的格局,腦子飛速地運轉著,目光落到十米外的門,那裡有兩個星盜守著。一邊在心裡算計著逃跑的路線,遲萻一邊感覺此時的身體情況,發現這具身體是個普通人,沒有經過什麼特殊的訓練。
讓她心中沉悶的是,這空氣中感覺不到靈力,沒有靈力,她隻能用最笨拙的老方法,先修煉出內力。
就在星盜再次大開殺戒時,突然一個星盜從一條通道衝進來,大聲道:“首領,不好了,聽說帝國的皇太子帶領一支機甲哨兵往這裡過來,很快就抵達……”
那首領臉色大變,猛地頓時詛咒一聲,額頭的青筋鼓動,充血的眼睛看著大廳裡擠在一起的人,不甘心之下,冷厲地道:“全都殺了。”
伴隨著這道命令,是刺耳的槍聲和人類絕望的尖叫。
空氣中很快就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星盜首領沒有理會這些注定死亡的人,鐵青著臉帶著一群星盜離開,趁著帝國的皇太子未到來之前,必須先撤離,否則他們就走不了。
遲萻在星盜跑進來時,就已經作好準備,貼著牆飛快地往不遠處的門竄去,守在門口的兩個星盜正在肆意地開槍殺人,表情瘋狂而亢奮,是一種對人命毫不在意的漠視瘋狂。
趁他們將注意力放在屠殺時,遲萻矮身撲過去。
她的速度非常快,暴發出身體所有的潛能,手指按在一個星盜持槍的手腕上,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扭身閃到他身後,雙手扼住他的脖子,用力扭斷的同時,抬腿往旁邊另一個星盜的手踹去,他的槍脫手而出時,她以腳尖託住,槍再次飛起來。
咯拉一聲,星盜的脖子軟軟地垂下。
遲萻扭斷星盜的脖子的同時,抬手將飛起來的槍接過,扭身就跑。
這一連續的動作一氣喝成,甚至沒到十秒鍾,連周圍的星艦都反應不過來,被踹掉槍的星盜終於反應過來時,大聲呼喝一聲,捉起旁邊的槍就朝遲萻逃跑的方向射擊。
這時,大廳中那些原本待宰一般的人群裡也有幾個人暴起,一邊躲開周圍的子彈一邊反擊,他們強悍的身手及反應,很快就殺出一條血路。
“你們是哨兵——”有星盜失聲驚叫。
然而很快,那叫出聲的星盜被一個敏捷的哨兵撲過去,在御掉他的胳膊同時,搶過他手中的搶,將這星盜殺死。
遲萻在通道中飛奔,她一邊試著摸索使用手中的槍,發現這槍和她以前接觸的不一樣,竟然不懂得用。雖然有些氣惱,遲萻也沒辦法,隻好揣著,繼續向前。
途中遇到星盜時,她將槍當成武器,直接砸過去,砸飛星盜手中的槍,再撲上去扭斷脖子。
看過剛才星盜的血腥屠殺,遲萻對這些星盜絲毫沒有任何憐憫。
連續殺死幾個星盜後,就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在她的強制爆發身體的潛能,這具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身體有多處肌肉拉傷,密集的疼痛隱隱傳來,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沁出冷汗,很快地,冷汗就將身上的衣服都打湿。
遲萻卻不敢停下來,她不願意才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遇到司昂,就死於星盜之手。
再一次用巧勁伏殺一個星盜時,遲萻跑進一間像倉庫的房間。
房間裡密密麻麻地擺著很多長方形的機械儀器,看起來像某種機械艙體,遲萻正猶豫著是不是要離開時,突然星艦一陣劇烈的顛簸,她整個人差點被這顛簸甩飛出去,地上那些長條形的某種機械艙紛紛滾過來,差點將她壓死。
遲萻靠在角落裡,忍不住咳嗽一聲,吐出一口帶著血沫渣子的血。
每到一個新的世界,都要經歷生死逃亡,她確實很累,但想到隻要堅持下去,成功活下來就能和司昂相遇,她仍是咬咬牙,不管再苦再累,絕對不能死。
星艦的顛簸越來越強烈,遲萻甚至能聽到爆炸聲,不知道是外面有人攻擊星艦,還是星艦裡有什麼裝置爆炸。不管是哪種,對她都不利的,沒有星艦,人沒辦法在宇宙的真空中活下來……
就在她抹去嘴邊的血沫,扶著牆掙扎著站起來時,一群人也跑進來。
那群人看到她時,有些驚訝,但卻顧不得其他,慌忙去找那些機械艙。
其中一個滿臉是血的年輕人好心地朝她喊道:“那些可晉的星盜將星艦的引擎裝置破壞,還有十分鍾星艦就要爆炸,你快點找個安全艙逃命!”
遲萻聽到這話,就明白這些是從那大廳裡逃出來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逃出來的,但隻要不是星盜就行。
她沒有記憶,對這個高科技的世界兩眼一抹黑,不知道那些儀器怎麼用,隻能先看那些人怎麼做。從那人的話中,終於知道這些長方形的機械儀器是安全艙,從他們的行為中明白,如果星艦真的爆炸,他們應該能用安全艙逃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些入飛快地在安全艙上找到按鈕,安全艙的蓋子打開,然後直接躺進去,很快安全艙的蓋子就合上,接著安全艙順著地面上的一條軌跡滑行,朝著一條往下打開的通道口滑去,消失在其中。
遲萻看明白後,跑到最近的一個安全艙,按下旁邊一個隱秘的按鈕,安全艙的蓋子打開後,她也躺進去。
當蓋子蓋上時,整個空間狹小而黑暗,接著就感覺到往下降落的失重感。
安全艙滑出星艦時,星艦終於爆炸,在寂靜漆黑的宇宙中化為一道明亮的焰火。
剛離開星艦飄散在宇宙中的安全艙受到星艦爆炸威力的影響,一些距離比較近的安全艙,被爆炸的火舌吞沒,其他的一些安全艙的表體多處被腐蝕的痕跡。
遲萻感覺到安全艙的溫度越來越高,心知那艘星艦應該已經爆炸,安全艙受到影響,劇烈地顫動起來,遲萻雙手緊緊地攥著,忍耐著那種劇烈的顛簸,牙齦咬出血,嘴裡一片血腥味兒。
突然安全艙不知道撞到什麼,遲萻一腦袋磕到堅硬的金屬上,瞬間黑暗襲來。
失去意識前,遲萻忍不住想,雖然仍是很倒霉,至少這個世界比上個世界好,沒有人再封印她的記憶,可以帶著記憶和司昂再相遇。
211|哨兵向導
咚咚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擾人清夢。
遲萻困難地睜開眼睛,還未看清楚什麼, 就疼得眼前發黑,直抽冷氣, 忍不住想要抱著腦袋, 緩解那股疼痛。
“別動, 你身上有多處損傷。”一道冷淡的聲音說。
遲萻沒聽清楚這話, 直到適應那種可怕的痛苦後, 方才睜開眼睛,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窯洞?
遲萻盯著昏暗的光線下那□□的泥土牆壁,半晌目光轉到不遠處的一個少年身上。
這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 五官俊秀, 皮膚微微蠟黃, 呈現一種營養不良。他此時坐在不遠處的一張矮腳凳上, 正在清洗染血的繃帶,身上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 質地非常粗糙, 旁邊的小圓桌上擺著一盞罩子發黃的能源燈, 幽暗的光線向四周輻射。
少年沒有說話,遲萻也就躺在那裡, 靜靜地打量周圍。
這地方並不大,像是用機器開鑿出來的窯洞, 空氣有些悶, 並不流通, 帶著一股奇怪的霉味兒。除了她此時躺的硬板床外,不遠處還有一個衣櫃、收納櫃等東西,可見這個地方是用來居住的。
看著這黑暗又狹窄的窯洞似的地方,遲萻有一種突然從科技發達的星際時代穿越到落後的華國七、八十年代的感覺。
遲萻的目光轉到那徑自在洗繃帶的少年身上,就見他將洗好的繃帶晾到一條橫穿在洞穴口的鐵絲上,然後將那盆髒水端出去倒掉,一會兒後又端一盆清水回來,將它放到角落裡。
他回來後,見遲萻的神色清明,便坐到床前,說道:“你是向導吧。”
遲萻沉默地看他。
少年撇嘴,“如果你不是向導,我也不會將你帶回來。外面到很多都是哨兵,在這種地方,一個向導……特別是沒有被人標記過的向導,會是什麼下場,你應該知道。”
遲萻沙啞地問,“這是什麼地方?”
“你不知道?”少年詫異地看她。
遲萻吞咽口唾沫,讓喉嚨舒服一些,方才道:“我不知道,我乘坐的星艦遇到星盜,後來星艦爆炸時,就用安全艙逃亡,在宇宙飄流時,安全艙不知道碰撞到什麼東西,我就失去意識,現在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