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珩被這輕飄軟綿的一推給推醒神了,隨即意識到自己初嘗那深骨入髓,斷腸**的滋味,酣暢過後失了分寸,怕是要將她給悶壞了。
他忙是一個翻身坐起,目光因此哗地掠過拔步床內旖旎全貌, 下腹登時再一緊,喉結滾了滾,忍不住將癱軟在旁的嬌小人兒給抱了起來。
一股滾燙的粘膩因此番動作順腿淌下,納蘭崢下意識低頭去看,不意隨這一眼連帶瞧見那將她折騰得半死的物件復又抬頭,速度之快叫人難以置信,以至她一時震驚得忘了害臊,瞪大眼盯緊了他。
湛明珩瞧見她這等眼光,將她託舉在掌,往自個兒身前一壓:“再來?”
納蘭崢被這面對面的抵撞惹得一陣眩暈,感覺到他目光灼灼,而那滾燙就碾在她腿間,好像亟待闖入似的,霎時嚇得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別開眼小聲道:“不……不行,明早還得朝見呢,你趕緊放我去沐浴。”似乎曉得無法動之以情,故而曉之以理。
湛明珩當真舍不得放她,卻的確大婚完接連幾日皆是繁復的典禮,幾乎一刻不得停歇,她頭一次已然遭罪,他也著實不忍心再給她添累了。最終隻好艱難地克制住了馳騁的動作,吻了一下她近在咫尺的鼻尖,沉聲道:“今夜暫且放你……我陪你去。”
“不要!”
聽她幹脆回絕,他也不惱,低頭瞧了她一眼,隨即笑道:“那你試試,走得了路就由你。”說罷松開她,像安一尊大佛似的將她安在了床沿。
納蘭崢羞惱地撈了衣裳穿上,憋著股氣站穩了,卻是方才一挪步子就渾身泄沒了力,大腿根連帶膝蓋齊齊一軟,將將就要栽倒下去。虧得湛明珩早已披完衣等在了後邊,將她攔腰打橫抱起,垂頭笑道:“還逞?”
的確太痛了,起頭是撕裂的痛,眼下成了腫痛。她咬著唇捱在他懷裡,極盡控訴道:“你就欺負人罷……!”
湛明珩低笑一聲,抱她大步走出。
堂堂皇太孫竟一個婢女也沒喚,躬身伺候太孫妃洗澡。納蘭崢人在桶中,無從推阻,包括後來回到床榻,他不容拒絕地親手替她上藥,整個過程,她都像一隻被一宰再宰的羔羊。可她也不得不承認,除了發羞,她心內也隱隱幾分欣喜幾分動容。
畢竟無人比她更懂得他的別扭性子了,換作八年前,她必然不會相信,那個滿臉兇相搶她玉镯的少年後有一日會這般對她。
湛明珩將她安頓好了,叮囑她先歇息,轉頭就去沐浴,回來時手腳放得很輕,本道她該睡熟了,卻一眼瞧見她靠著玉枕揉眼睛,似乎還在強撐眼皮。
他霎時斂了色上前:“你累得這般還不睡?”
納蘭崢聽他來了,趕緊替他捋平整被褥,抿了抿唇笑道:“我想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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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豈有孤枕睡去的道理。她與他雖早已不是誰投個桃誰再報個李的關系了,可他既是全然不像個皇太孫的模樣,破天荒般地對她,她自然也欲意待他好一些,留個熟睡的冷背脊給他算什麼。
湛明珩聞言心內一陣柔軟一陣激越,也不怪她不聽話了,反是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裡才好,進到床內就死死摟緊了她,吧唧一下親了口她的臉蛋:“好了,我抱你睡。”
她忍不住笑出聲:“嗯,你莫太激動,手抖得我難受。”
湛明珩手一頓,臉色一沉:“納蘭崢,你哪天能不煞風景,好話越得過三句?”卻是話音落了許久也未見回答,低頭一瞧,她已然貼著他睡熟了。
……
翌日天還未亮,納蘭崢尚在睡夢中,迷迷糊糊間察覺到絲絲縷縷的沁涼之感,似略有幾分粗糙的指腹在哪處來回遊移,惹得她很想蜷縮成一團。她被痒醒,睜眼就見湛明珩坐在床尾,像在替她上第二回藥。
她頓時燒成了一隻蝦,見他分明曉得她醒了卻仍一本正經雷打不動地繼續,忍不住躲了一下:“我自己來……”
湛明珩抬了眼皮瞥她:“你太慢,耽誤正事。”
耽誤正事?天曉得他已磨蹭多久了啊,若是早叫醒了她,她怕是這會兒都該洗漱穿戴完了。
她還欲再躲,卻被湛明珩巧勁一掰給錮住了:“快好了,莫瞎動,你可是想一會兒殿前失儀?”
他拿這般要命的東西威脅她,她哪裡還敢亂動,隻得咬咬牙隨他去,唰地拎起蓋了半個身子的被褥,蒙了臉一言不發。
湛明珩瞥一眼她不住蜷起,白玉似的腳趾,暗暗一笑,繼續低頭快樂地忙活去了。
……
照規矩,大婚次日須得朝見兩宮,所謂朝見,與民間婚俗裡頭給雙親奉茶一環有些相似,隻是儀式較之隆重許多。湛明珩的雙親俱都不在了,故由帝後為代,“兩宮”便是指昭盛帝的太寧宮與謝皇後的景和宮。
兩人一個冕服一個翟衣隨執事與贊引人出席。納蘭崢腫痛未消,一路端著,走得頗為艱辛,幾經拜起後更覺渾身疲乏酸漲。卻不敢當真殿前失儀,也羞得給長輩知曉內情,哪怕心裡頭已將湛明珩罵了個狗血淋頭,面上自是岿然不動的得體神態。
卻奈何這對帝後俱是眼尖的。昭盛帝身子孱弱,本不該開口多言,竟在兩人告退時有意低聲叮囑了湛明珩一句什麼。納蘭崢彼時正頷首,隱約聽見“分寸”二字及湛明珩尷尬的低咳,心內頓感一陣哭笑不得。到了謝皇後那處,就換作了她被低聲叮囑回宮好生歇息。
納蘭崢與皇家往來多年,頭一回跟這位貴為皇後的姨母打照面,不想卻是這般情狀。等回了承乾宮,氣得她一拳捶打在了湛明珩的腰腹。
湛明珩覺得很無辜。可他不說。倘使給她曉得,昨夜已是他克制了七分的結果,她豈非再不敢給他碰了。
他不住撓頭,上蒼真是給了他一副叫小姑娘難以承受的軀體啊!
納蘭崢當夜拖了個傷殘的身子早早爬上了床榻,避湛明珩如蛇蠍,連給他湊近都不肯。湛明珩就差自縛了雙手雙腳,方才哄得她肯給他抱了睡。虧得一夜相安無事,才重又博得了她的一絲信任。
因當今太後已甍,翌日的盥饋便省了,而將後邊的廟見提至前頭。兩人復是一身盛服前往太廟。因跪拜禮著實太多,待還至宮中,納蘭崢好不容易好些的身板再遭重創,湛明珩屏退了宮人後,親手給她捶腿捏肩。
她本是自覺受不起的,可一思及他這般殷勤是為了什麼,便是氣不到一處來,懶於推脫了。
果真夜裡困意如潮時,就有一隻“鹹豬手”不安分了。納蘭崢的確好了些,原本依他也罷,卻是翌日尚有大婚後續的最後一環,隻得打著哈欠與他道:“明日午時宴請群臣,你莫叫我丟臉了成不成。”
湛明珩的手一頓,被美色衝昏的頭腦霎時一片清明。
說得是。盡管他是十分想在諸如衛洵與顧池生等人跟前好好炫耀一把的,卻是文武百官當面,她若失了儀態,難免下不來臺面,還得給有心人落了話柄。隻得苦兮兮地將系帶給她系了回去。
納蘭崢見他食髓知味後日日擺了張欲求不滿的鬱卒臉,終歸心軟了,朝他懷裡蹭了蹭,哄道:“明晚就依你,快睡。”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短小點,就是段上章大婚的後續補充,大家用糖愉快,明天咱們會會昔日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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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毒
翌日的慶宴設於華蓋殿, 原本該由昭盛帝躬身主持, 卻被湛明珩給勸下了。故而等鴻胪寺官代滿朝文武行完跪儀, 致完賀詞,昭盛帝便先行擺駕回了太寧宮,將剩下的交給孫兒去處置。
午時設宴, 龍座空置,湛明珩位列上首, 旁側坐了納蘭崢。
華蓋殿乃大穆宮城內三大殿之一,堪與金鑾殿比肩, 小處是碧瓦朱甍,丹楹刻桷, 大處則闊氣寬綽,富麗雍容。
納蘭崢上一回列席宮宴是兩年前在承乾宮清和殿,被卓乙琅圈了名去的,彼時不過居於極下首的位置,且論規制亦遠不及當下, 如今這般文武百官盡收眼底的宏大景象卻是頭一遭了。虧得她此前已跟鳳嬤嬤學了許多,因而哪怕心如鼓擂, 面上仍摒藏怯色,行止俱都端莊得體。
湛明珩倒不曾擔心過她會做不好。說白了,和朝臣往來與行軍打仗是有些相似的,言談機鋒當可譬之兵法,至於神情姿態,論及根處, 最終考驗的不過定力罷了。要說定力,這些年大小磨練,她除卻在他跟前依舊隨心而行,不作掩飾,於旁人處已然堪與底下那群老奸巨猾的相比。
果見她此番偶須與朝臣言語,即便不認得那些面孔,卻隻聽他幾字引薦就可應對如流。既不束手束腳,顯得小家子氣,又不鋒芒外露,以至越到他前邊去。分寸把控可謂無從挑剔。
他暗暗覺得稱心如意時,納蘭崢也在心裡頭悄悄地想,湛明珩可真是變了。倘使換作三年前,應付這等乏味無趣的宮宴,他大概是從頭至尾擺一張好像誰人欠了他八百兩黃金一般的臉吧。如今竟肯與人談笑風生。
宮宴前繃後散。酒過三巡,宴行過半,席間氣氛漸漸松快了,底下群臣偶有私語,湛明珩也起始與納蘭崢說話,卻是方才偏了個頭,便覺一縷目光隨他此番動作一移,牛皮糖一般粘連在兩人之間。
他嘴張至一半停下,回頭冷冷掃了武官席一眼。
納蘭崢原本是不作東張西望的,隻偶爾偷偷看過幾眼父親,見狀卻不得不隨他瞧了去。如此一眼,就見衛洵捻了隻白玉爵看她,一雙光華逼人的眼微微一彎,向她遙遙一敬。
真可謂明目張膽舉杯相邀。
她曉得衛洵早在貴州便已對她絕了心思,此舉單單就是衝著膈應湛明珩來的,故而趕緊收回目光。
湛明珩卻覺自個兒中計了,氣惱偏頭,剛欲拿納蘭崢問話,就見她接過旁側侍女手中一隻珐琅彩釉的瓷壺,轉頭往他空了的杯盞裡頭斟酒。
纖纖玉指被濃墨重彩的珐琅瓷襯得柔荑一般,他瞧過一眼,回想起這手曾軟綿無力地抵著他的胸膛,攀著他的肩,登時下腹一緊,險些都要在文武百官面前支起“帳篷”來,哪還顧得及責怪她瞧衛洵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