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回說,公儀閣老已然知曉當年真兇是湛遠邺,既是如此,如今這般作為必然不是真心效忠袒護,或者你可曾查證過,他是否落了什麼把柄在湛遠邺手中?”
湛明珩似乎微微一滯,隨即笑了笑:“還是你思慮周全,我回頭便去查。”
納蘭崢察覺他神色不大對勁,皺了皺眉道:“你可是有事瞞我?”
作者有話要說: 姚疏桐就是當年春日宴上作對聯博眼球的姑娘,也是松山寺裡險些害了洄洄清白的主謀之一,愛慕的是太孫,看書評區發現好多人都不記得啦。
另外,鋪得差不多了,明後天就解決公儀歇的事。
—————鳴謝以下—————
“”灌溉營養液+1。
“”灌溉營養液+5。
“寤寐”灌溉營養液+1。
“不去江湖的解語花”灌溉營養液+40。
“嘻嘻哈哈”灌溉營養液+1。
“小璇”灌溉營養液+1。
“一張老餅”灌溉營養液+4。
☆、承諾
她不覺得, 連她都能想到的東西,湛明珩會毫無所覺。可聽他這意思,竟像是當真不曾考慮過一般。
湛明珩理直氣壯覷了她一眼, 抬手賜她一個板慄:“我能瞞你什麼?”
Advertisement
納蘭崢“嘶”了一聲,揉揉腦門, 聽及此言,一時岔開了心思想起另一樁事,不大爽利地道:“你前些天便有事瞞我了,什麼大理寺送來的嫌犯畫像,我都替那些貌美如花的玉葉金柯們喊冤!”語氣頗是陰陽怪氣的。
姑娘家的腦袋有時十分奇異。她們往往相信“有其一必有其二”的道理。既是瞞了一件事, 便極可能還有第二件,第三件。
湛明珩果真被一語擊倒了。愣了一下方才恍然大悟她是自何處聽來的流言,趕緊解釋道:“我說錯了嗎?欲意破壞插足你我夫妻二人的,再美也是嫌犯無疑。何況那些畫我一卷也不曾拆了看過,都已燒成灰燼了。”
一張能說會道的破嘴。納蘭崢不理他。
湛明珩還想再哄她, 卻聽得岫玉來報,說是方副指揮使盯梢回來了,現候在外邊預備回稟。
納蘭崢自是以正事為先的,見狀衝他道:“你先去,剛好我思忖思忖如何罰你好。”
他往她臉蛋上親了一口道:“你乖, 回來隨你罰。”
一旁的岫玉見狀頷首恭送太孫,等他走後,見納蘭崢靠在床沿一副想心事的模樣,也不曉得她是否誤會了什麼。想她今個兒恰逢小日子, 方才在偏殿便有不適,此刻可別再氣壞了身子,便上前寬慰她莫要多想,說殿下是決計不會納側室的。
納蘭崢聽罷覷她一眼:“敢情你們一個個都曉得此事,就獨獨瞞了我一人。”
連姚疏桐都知道了,想必在朝中也不是什麼秘密,可她日日身在東宮,竟絲毫不曾聽聞一星半點,不是被湛明珩刻意封口的倒怪了。
岫玉聞言便替太孫解釋:“殿下也是思忖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殿下能解決,便不勞動您費神了,且殿下也絕無非要瞞您的意思。”
這話說得倒是不錯。當日她人在裡間,湛明珩也不曉得她睡著了,想來是不曾避諱她的。隻是後來發覺她絲毫未聽見外邊動靜,才順勢瞞下了。
她想了想問:“你可知此事是哪些朝臣的意思?”
“大約是殿下一系的大半官員。”
她聽罷點點頭,並無意外。她與湛明珩大婚不久,原本朝臣是不該在這節骨眼就坐不住的。卻是現下懸案不得了結,眼見無法一舉扳倒湛遠邺,故而不得不建議湛明珩做好長久周旋的準備。如今湛遠邺身處弱勢,豫王集團已然非是鐵板一塊,倘使他納幾門管用的側室,或可拉攏人心,叫別派蠢蠢欲動卻又畏而不敢的官員們順流倒戈,與此同時亦表仁厚之心,給這些蒙受蠱惑的臣子回頭是岸的機會。如此,即便姚儲與公儀歇誓死不改口供,也可防夜長夢多,湛遠邺東山再起。
這般做法並非無理取鬧。倘使她是輔佐湛明珩的臣子,恐怕一樣會如此進言。
可她是他的妻。
她沉默片刻,抬眼問:“當日我在裡間睡著了,卻不知太孫是如何回應朝臣們的?我想聽原話。”
岫玉本已將將要出口,答說太孫拒絕了此番提議,卻一聽她欲意知曉原話,故擰眉回憶起來。
一旁的井砚原本是端立不動的,見岫玉一副記不得的模樣,上前狠狠一把揪過了她的衣襟,咬牙切齒道:“靠女人才能得位的,那是廢物,本宮不需要!那些個張劉錢李家的小姐想進這東宮?成,您叫她們去戍邊一趟,旦逢戰事可守七日七夜而致城不破者,回頭圈了名送來,本宮可再作考慮。倘使不能,這事就莫再與本宮提半句。太孫妃那處,誰敢多嘴一個字,也休怪本宮不留情面了。”
說罷,她松開了岫玉,頷首向納蘭崢道:“殿下是這般說的。”
猝不及防被拿來當靶子的岫玉驚魂未定,納蘭崢也是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木訥地點點頭:“我曉得了……”完了似乎有些奇怪,“你如何記得這般清楚?”
井砚態度恭敬,神情冷漠而淡然:“實不相瞞,屬下覺得太孫殿下說這番話時實在……太威風了。故記到了現下。”
納蘭崢“哦”了下,忍不住笑出聲來。
嗯,想想也挺威風的。叫那些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去戍邊?虧他想得出來。
湛明珩回來便見殿內氣氛融洽,納蘭崢笑說了井砚一句什麼,連他進門都未注意。
哦,敢情她是絲毫不在意他納小,故連生氣的心思也無?
納蘭崢不曉得,他實則是十分享受將她從悶悶不樂哄至妥帖的過程的。
他黑著臉揮退了一幹婢女,納蘭崢這才朝那向看去,覺得歇息夠了,便從榻上爬起,一面道:“我都還未想好如何罰你,你就回了。”不料話音剛落,腳都未伸進鞋裡,便被他一手給撥了回去。
“下來做什麼。”見她不解,再補充道,“床上好說話。”一面脫靴也跟著爬了上去。
她一噎,氣道:“你下去,下去!床上隻有你罰我的份!”說著去推他。
湛明珩紋絲不動,偏頭笑道:“你在上邊,不就是你罰我了?”
納蘭崢被這話激起一陣回想,霎時羞惱不堪:“沒個正經!”
他卻也隻是說笑罷了。他記得今個兒是她小日子的頭天,故也不會對她如何。和衣躺下來後隻將她摟進懷裡:“就是累了,想抱你一道歇歇。”
納蘭崢當然也是放心他的,給他抱了一會兒,覺得納側室這事該說說清楚,免得倆人都膈應,便道:“湛明珩,有些話我就說一次,日後再不會提了。”
“你說。”
“我心裡曉得,倘使不是貴州那一遭禍事,我這太孫妃怕是未必能像如今這般坐得穩當。若是朝臣們向你進言,望你充實東宮,我大概也未有底氣與你說個‘不’字……”
湛明珩聽罷皺皺眉頭,垂眼看她:“我不是因那遭事才……”
“你打斷我做什麼!”她捶他一下。
他捉了她的拳頭,捏在掌心裡:“這不是給你打斷回來了?你繼續說。”
她一腔柔情似水的心緒都給他壞了,撇撇嘴,復再醞釀了一會兒才道:“我並非是因陪你一道患難與共過一場便自詡勞苦功高,隻是確是蜀地那番經歷,才叫我真正有了與你並肩而立的底氣。我便是想說,我本非大度女子,早些年猶豫是否嫁你,也是因怕極了要與三千佳麗爭寵的日子。如今如何抉擇自是你說了算,我卻也得與你講清楚了,倘使你納小,我一定是不高興的。我知你艱難,或許確有捷徑可走,但我寧願絞盡腦汁與你一道跟湛遠邺死磕到底,也不想你當真納她們進門。”她說罷抬頭看他,小聲道,“湛明珩,其實旁的姑娘碰你一根指頭我都不舒服,連婢子們貼身伺候你沐浴我也介懷。我可能是喜歡你,喜歡得將女子該讀的訓誡都給拋在腦後了……”
她話越說越輕,湛明珩卻越聽眼睛越亮,到得最後便克制不住堵了那張一啟一啟櫻紅小嘴,一手扣在她腦後發髻,將她吻得面泛潮紅,忍不住拿手搡他才停。
他定定望她:“你早這般說不就好了,我保證洗澡不帶一個婢女。”
她是千年難得一回地與他表露心跡,本就有些發羞,此刻被他吻得還未緩過勁來,喘著氣道:“那……那怎麼成!”雖也曾過了苦日子,可如今既是回來了,以他身份,不要人服侍也太說不過去。
“說得也是,那怎麼成……”他摸了摸下巴,“洄洄,你現下累不累?”
“我歇息夠了,不累。”她如今月事都不腹疼了,比以往好了許多,倒也不是與他客氣,卻是答完像反應過來什麼,退後一些,警惕看他,“你怎得?”
“原本不必你說,我這輩子也是不預備添後宮的了,但既是你如今開了口,是否該補償補償我?你看,我沐浴沒人伺候,這的確不成,恐怕得你親力親為了。”
納蘭崢想罵他,可一想到他作出的承諾,思及往後但凡碰上她小日子,他也尋不得旁處瀉火,其實好像有點可憐,便心軟了道:“天色還早呢,你這會兒就要沐浴嗎?”
“嗯……”他沉吟一下,抓起了她的手往下探去,意味深長地說,“去淨房‘勞動’一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