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崢險些給她嗆了一下,隨即看向湛妤:“皇姑姑,您莫不是將我那胎夢講給徐小姐聽了?”
湛妤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是與你秦姑父講了,哪知你秦姑父喝多了酒,說去了徐閣老那處,徐閣老又轉而告訴了徐小姐。”
嗯,這個過程沒錯,倒是很合情理啊。
納蘭崢便與徐萱說:“胎夢也未必準,若是個小公主,你可莫失望。”
徐萱吃了塊果幹,擺擺手道:“娘娘,不礙事。您與陛下加把勁繼續生,我和衛伯爺也會努力的,咱們總能一日能夠對上!”
納蘭崢一臉哭笑不得:“你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知不知羞的!”難怪衛洵總與湛明珩說這個徐小姐是閨中仙葩,他實在消受不起了。反觀納蘭涓,隻見她聽了徐萱的話後,耳廓微微染了層紅暈,竟倒更像是閨中小姐的樣子。
徐萱如此是性子使然,可納蘭涓雖說的確生性怯懦,卻畢竟已為人婦近兩年了,理當不至於聽了這等話便羞澀不堪。納蘭崢此前也詢問過她身孕的事,她隻道是顧池生不急要,旁的未肯詳說。
納蘭崢聽說顧池生身邊並無通房或妾室,與三姐也是相敬如賓的,看起來並不像有欺負冷落她的模樣,故而也不可能去找他理論,插手夫妻間這等私事。隻暗示三姐說,顧侍郎或許性子淡泊些,實則她主動點也未嘗不可。至於納蘭涓是否聽進去了,就不曉得了。
她這邊轉了個心思,徐萱卻什麼也未發現,隻笑嘻嘻地道:“娘娘,我最不知羞了,您又不是不曉得。”說罷又湊過來,小聲道,“娘娘,我爹爹說,您給我閨女取的名兒真好聽,叫我回頭多謝謝您。”
這一家子油嘴滑舌的,考慮過孩子她爹的感受嗎?
她覷她一眼:“這等事你還是問過衛伯爺的好,若他不喜歡這個名兒呢?”
徐萱搖搖頭:“不用問不用問!‘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嘛,這麼好的寓意,衛伯爺肯定喜歡的。若是我孩兒不叫衛如蓁,將來顧夫人卻生了個顧如蓁,我就得哭慘了!”
……
身在華陽殿議事的衛洵忽然猛一個噴嚏。
上首湛明珩正與秦祐說話,聽了他這聲,立刻停了,嫌棄地看他一眼:“衛伯爺既是感了風寒,還是莫進宮的好,你這是要將病氣過給朕未出世的孩兒?”
嗯,陛下這個彎繞得很遠,罪名安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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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洵正了正神色,答道:“陛下,微臣不曾風寒,隻是恐怕徐家小姐正與皇後娘娘說微臣的壞話。”說罷大概覺得沒面子,握拳掩嘴,尷尬地咳了一聲。
湛明珩經他提醒,皺了皺鼻子,竟也覺得有點想打噴嚏,轉頭問秦祐:“皇姑姑也與皇後在一道,秦姑父可有覺得鼻子痒?”說罷再看另一邊的顧池生,“顧侍郎呢?”
偌大一個華陽殿,議事議得好好的四個男人一起揉起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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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華一直很羨慕小孩子,但卻不是以這種方式——穿越
沈華一直對金錢要求非常低,但卻也不是三餐都不能繼——貧窮
沈華一直認為名字就是個稱呼,直到她聽到自己穿越後的名字——沈春花
很好,非常好!
後來,沈華以為自己對男人已經沒有要求了,直到她見到了夏涼川。
“你喜歡我,還是員外家的廢物?”夏涼川微笑著問道,“沒關系,你回答吧。我不生氣。”
沈華:“……”
說這句話的時候你先把手裡的刀放下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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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中
四人議的乃是三日後的皇陵祭禮一事。祭禮諸事自然皆已交由下邊去準備, 也不必勞動這些個人物商討,卻是湛明珩昨日得了一封來自西華王庭的密信,信中, 卓木青稱近日查得了一批行蹤詭秘的羯人。他的探子一路追索,卻在靠近羯穆交界處失去了線索。
這消息自羯境傳回西華, 再由西華輾轉送至大穆,實際上事起已有些天數了。若這批人的確混入了大穆境內,且腳程夠快,最遠已可抵達京城。
除此外,卓木青並未多言。正如此前提醒他, 卓乙琅被羯人護持北逃了一般,僅僅點到為止,而不擅作推斷,以免幹擾他的思路。
但湛明珩曉得他的意思。羯族那邊安分了一年有餘,卻偏挑這時候有了古怪動作, 說與穆京的皇陵祭禮毫無關系,似乎不大可能。
穆皇陵位於天壽山麓,相去皇宮足有百裡。照大穆禮法,此行乃是他作為新皇必須走的一趟。倘使卓乙琅有意殺他,一旦錯失此番良機, 再要等他出遠門便很難了。隻是祭禮儀仗盛大,隨行京軍多達數千之眾,旁人要想明著下手幾乎可算痴人說夢。
不過話說回來,卓乙琅本非光明君子, 至於羯族,既是存有那等改容換貌的秘藥,可見亦是詭異地界,故而若是要來,大抵是陰招。
衛洵摸完了鼻子,在一旁繼續道:“不論如何,要想行刺陛下總歸隻三處可能——去路,皇陵,或歸途。倘使由微臣來做此事的話……”他說罷感到上首射來一道冷冷的目光,忙改口,“哦,倘使微臣是卓乙琅的話,較之諸人皆精神抖擻的去路,或當擇部分將士些許疲憊的歸途。而較之聖駕四面隨行京軍眾多,近身困難的歸途,又莫不如是在皇陵附近。照計劃,陛下須在祭禮前一晚先一步安營露宿於天壽山腳下,當夜或是最佳時機。皇陵周邊多數地界皆是非皇族子嗣嚴禁踏入的,借此來掣肘陛下的侍衛們不失為好法子,亦十分符合卓乙琅此人素來陰險狡詐又喪心病狂的作風。”
衛洵這番頭頭是道的,簡直就像他自個兒謀劃了一場刺殺似的。
湛明珩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左右這一趟無可避免,且卓乙琅著實堪稱心頭大患,便以身為餌除去他也是值當的。他有把握應對,隻是莫給納蘭崢曉得,叫她擔心就是了。
他想了想道:“皇陵那處不難應付。隻是屆時錦衣衛指揮使將與朕隨行,宮中戍衛亦將抽調走一些,朕不在時,你且留宿外宮幾日。”
倘使換作從前,衛洵必要嗤笑他小題大做,如今礙於身份卻開不得那些個玩笑,隻道:“陛下是憂心皇後娘娘?照微臣看,拿皇後娘娘掣肘您固然是個法子,可卓乙琅著實不大可能舍近求遠,來撞皇宮這處的銅牆鐵壁。便是宮中殘餘了一二內應,如此闖來亦是自尋死路。微臣以為,陛下該多放些心力在皇陵才是。”言下之意,還是省省心顧好自己吧。
衛洵說得的確不錯。但不知何故,湛明珩近來總是反復記起湛遠邺當初的那些話。納蘭崢生產與皇陵祭禮恰好間隔得近,雖的確是天意巧合,卻實在叫他心內難安。
當然,他不會與衛洵解釋這些,隻覷他一眼:“有備無患,你照做就是。”
如今他一句話就是聖旨,衛洵方才也不過是勸說幾句,實則並無違抗之意,隻是應下後也有些好奇:“陛下可否容微臣多問一句,京中人才濟濟,您何以將此重任……交給微臣?”他不是素來不喜他接近納蘭崢的嘛。
湛明珩冷笑一聲,隻講了四個字:“因為你陰。”
陰險的人合該去對付陰險的人,劫持過皇後的人,保護起皇後來理當更為得心應手。在納蘭崢的安危面前,他不會與幾壇醋計較。
衛洵尷尬地低咳一聲:“陛下過獎。”
等與衛洵商量完,湛明珩又跟其餘兩人交代了些許朝堂事宜,直至近了用午膳的時辰方才散了。他預備去景和宮,秦祐和顧池生妻室都在那處,便也順帶一道隨行。隻衛洵逃得最快,稱堅決不跟那牛皮糖一般粘人的徐家小姐碰面,懇請陛下高抬貴手。
湛明珩便高抬了一隻貴手,揮了揮放他走了。等到了景和宮,就見納蘭崢與三名女眷有說有笑,聊得十分投機,尤其是跟徐萱。
了不得啊了不得,這一切似乎都在朝那個夢境發展。
湛明珩一來,除卻如今行止不便的納蘭崢,其餘三人皆停了話頭,忙上前行禮。湛明珩叫她們起後,隨口客氣了一下,留幾人一道用膳。但在場的誰沒個眼力見吶,三日後乃是皇陵祭禮,陛下翌日一早便得啟程前往天壽山,今兒個可得與皇後好好別過的,故一個個地都感恩戴德地辭謝了。
眼見這些個麻煩前前後後地走了,湛明珩輕攬過納蘭崢的腰,問她:“你倒是心情不錯,也不見舍不得我。”
納蘭崢覷他一眼,將這鹹豬爪給拍開了:“你籠統也就走個五六日,我有何可舍不得的?剛好我這景和宮都能清靜幾晚。”
後宮空置,湛明珩大半年來夜夜安寢景和宮,左右榻子夠大,他睡相也好,不會硌著納蘭崢。可如今耳聽得她是嫌他粘人了。
莫不是在她眼裡,他便如徐萱之於衛洵一般?
他眉毛一抖,氣道:“納蘭崢,你欠收拾了?須知你生產在即,等坐過了月子,你就再笑不出來了。”他會叫她重新過回夜夜哭著喊哥哥的日子。
納蘭崢哪裡聽不懂這番曖昧言語暗示,卻是如今有恃無恐,絲毫不肯低頭:“那你就等著我再懷上一胎吧!”
他動不得她旁處,隻好伸手去扯她臉皮:“你還懷上癮了?我告訴你,懷了照樣也有法子來!”此前不過是因守孝才沒動她罷了,她還真當他是病貓了不成。
納蘭崢一聽此言便是一嚇,知他“學富五車,才高八鬥”,花樣千奇百怪層出不窮,或許這話並非危言聳聽,便抱著肚子躲他:“你……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