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能和 Vivian 這種大佬「探討」,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左右不合適走,那我還不如留下來好好學習。
離開飯店時,陸之淮提議送我和 Vivian 一塊回家。
Vivian 也是自來熟,拉著我說一塊走。
Vivian 住的酒店和我家同一條路,隻是比我家更遠,而陸之淮卻沒在我家門口停車,選擇先送她,再原路折回送我。
車上隻剩下我們兩人時,我故意裝睡。
他將車停在路邊,我在後座有些不明狀況,偷偷睜開一條眼縫去看他,不料他正從後視鏡注視著我。
「醒了?」
「呃……剛醒。」
他冷嗤一聲:「解釋解釋?」
他這語氣就像丈夫抓到出軌的妻子在質問一樣。
我有些心虛:「有什麼好解釋啊……」
「為什麼拉黑我,不是說回老家嗎,為什麼和賀煊在一起。」
「這是我的私事吧,陸總未免管得也太寬了。」
他又是一聲冷嗤:「左一個小白臉,右一個學長,許姣姣你現在真是出息了。」
這句話真是惡意滿滿,我心裡也有些不服氣:
Advertisement
「總比你訂了婚現在又和前任『糾纏』的強。我自由戀愛,也不欺騙任何人的感情,和誰交朋友是我的事。」
他一臉疑惑:「我什麼時候訂婚了?」
我懶得搭理他,轉頭望向窗外,他訂不訂婚都與我無關。
他沉聲道:「我訂不訂婚你會在乎?」
我表情麻木:「那是你的事。」
他語氣放軟了些,輕聲道:「姣姣,當初我們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
「陸之淮,別說了。」我打斷他,「參加完比賽我就會辭職,你要真的為了我好就再也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我就要打開車門,他快我一步上了鎖。
我傷感還沒夠兩分鍾,傷心的情緒一下就被怒氣代替。
「王八蛋啊你,開門!」
他輕飄飄瞥了我一眼,說道:「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風言風語,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心裡猛遭一擊,但還是若無其事地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我都收了你姐的錢,你還依、依、不、舍。」
「我送你回家。」他面無表情,發動引擎。
8.
半年前我爸被人陷害侵犯女學生,對方死咬著不放。
那段時間陸之淮被他姐送去了國外,有半個月我聯系不到他。
我爸判刑前他姐找到了我,說隻要陸家出面就可以讓對方改口,代價是我和陸之淮分手。
如果我執意要和陸之淮在一起,陸之淮不但幫不了我,她也會想盡辦法將陸之淮困在國外。
陸之淮是父母老來得子,是被他姐一手帶大的,他姐的話絕對不是诓我。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爸入獄,也不能看著陸之淮這個天之驕子因為我失去唾手可得的一切。
我是個自私的人,至少對我來說分開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分手那晚他喝醉睡在我家,第二天我起床時聽到了他在陽臺和他姐打電話。
他說:「我不會和她結婚的。」
有他這句話,我覺得心裡的罪惡感少了大半。
分手後一個月,我就在手機上看到陸家和方家聯姻的消息。
我以為我們的人生軌跡又回到兩條平行線,沒想到半年後這兩條線偏離軌道又交叉到了一起。
渾渾噩噩過完周末,陸之淮要的設計稿我也沒畫出來。
下午時我望著圖紙昏昏沉沉,陸之淮助理讓我去找他一趟。
他找我能有什麼正經事,我當即拒絕。
我和陸之淮的「事」在公司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我怎麼解釋也沒人相信,
就連陸之淮的助理都深信不疑。
他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我緩緩抬頭,有氣無力道:「就說設計稿我會盡快交給他。」
助理走後,沒幾分鍾又下來了。
我不耐煩抬頭,
發現這回下來的是陸之淮。
他手裡提著個袋子,輕咳了兩聲:
「上次你的耳機掉我車上,我給你買了副新的。」
辦公室的人齊刷刷望過來,個個豎著耳朵聽我們的對話。
我差點沒捏碎了手裡的筆,拉著他出了辦公室:
「陸之淮,你能不能不要再讓我難辦?
「現在全公司都以為我和你有一腿,你要我以後怎麼在這裡辦公?」
他挑了挑眉,笑得很溫柔,也很欠揍:
「我們不就是有過一腿嗎?」
我搖了搖頭:「我覺得你不可置信。」
我當初都那樣對他,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
他贊同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有病,是個傻逼,你都這樣我還想回頭舔你。」
溫文儒雅是他,我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髒話。
「有病去治,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不值得。」
我無語轉身離開,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穿著高跟鞋差點沒站穩,倒在他胸口。
這該死的熟悉感……
此時恰好有員工走出來,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
我趕忙將他推開。
他面色也有些不自在,握拳抵唇咳了兩聲,把袋子送我手上。
然後對那個人說:「工作時間亂跑什麼?」
可憐的同事憋著尿又跑回了辦公室。
我臉頰發燙,趕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9.
忙了兩個星期,終於趕在比賽前將設計稿趕出來。
難得的是陸之淮沒有再雞蛋裡面挑骨頭。
下班時賀煊居然在公司樓下等我。
這段時間我一直拒絕了他的邀約,一是真的很忙,二是我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瓜葛。
我自詡是個不喜歡吃回頭草的馬,特別是讓我難以下咽的回頭草。
他下車遠遠叫了我的名字。
公司門口還有很多同事,八卦的目光恨不得黏在我身上。
我硬著頭皮上了他的車,有些話早點說開對大家都好。
「這些天你不願意見我,我擅自來找你你不會怪我吧?」
「會。」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一臉懵逼。
「學長,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他有些失落:「你是在怪我當初拒絕了你?」
我搖了搖頭:「當初喜歡你是我的事,拒絕我也是你的權利。」
當初得知他要出國,朋友都慫恿我去表白,就連我都覺得對我無微不至、關懷倍加的賀煊是喜歡我的,可我自作多情了。
他甚至連現場都沒到,在電話裡給我發了好人卡:
「姣姣你很好,但是我們不合適,我隻是把你當成了妹妹。」
那天我成了個大笑話,被掛在學校論壇笑了一個星期,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當初讓你掉了面子,可出國這些年還是會想起你。」
我有些想笑,說的話也自然刺耳了些:
「你不是想我,而是懷念那時候的曖昧吧?」
他有些錯愕,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其實在你出國後我聽到過不少關於你的消息,比如你談了幾個女朋友。」
「學長你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換換口味,所以想起了我嗎?」
「我是喜歡過你沒錯,但我絕對不是會在原地等你的人。」
他無奈笑笑,靠在車座望著後視鏡:
「是因為他嗎?」
我轉頭望去,發現後面不遠處還停著一輛車,是陸之淮的。
陰魂不散啊……
我回過頭微笑:「和其他人無關。」
他挑了挑眉:「哦?其他人?」
我沉默沒說話。
他也沉默了會兒:「其實我有在關注你,你和他在一起也有兩年了吧,怎麼分手了?」
我不想和他討論這個話題。
「學長,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姣姣,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和你試試,我覺得我們性格很合得來的。」
我仰起笑臉:「你很好,但是我們不合適。」
我將他當年對我說的話還給了他。
下了車後,不遠處那輛車開到我面前。
陸之淮手裡還夾著一支煙,面色如冰封般僵硬,吐出的話更像淬著冰碴:
「許姣姣,上來。」
我盯著他手中的煙,皺了皺眉頭。
他將煙扔掉,打開了所有窗戶。
我心裡盤算著,開車抽煙,亂扔垃圾,被交警抓到要罰多少錢。
「快上來,別讓我下車。」
我嘆了口氣,隨手攔了一旁的出租車,頭也不回上了車。
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居然比出租車還快,直接等在我家小區門口。
這出租車司機,為了坑我錢居然繞遠路!
他臉色很難看,攔在我身前。
我面無表情看著他:「光天化日,你就不怕我告你騷擾嗎?」
我沉聲道:「有些話我覺得有必要說明白。」
走是肯定走不掉,我道:「要站在太陽下面說?」
他一愣:「上車吧。」
我指著不遠處的歇涼亭:「去那裡吧。」
那裡一群大媽大爺打牌,不怕他說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正準備過去,就聽見身後有人喊我。
我一轉頭,焯了……
餘清和唐宇就站在我們身後。
唐宇那小子還十分沒出息,一手替餘清打傘,一手拿著廣告小扇子替她扇風。
陸之淮好笑問道:「那不是你親愛的?」
10.
我牙痒痒,磨著牙道:「關你什麼事。」
餘清跑過來,一臉震驚:「我靠,你們?」
我轉開眼睛,冷聲道:「偶遇。」
這個蹩腳的理由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和陸之淮再怎麼遇也不可能遇在這個老破的小區裡。
陸之淮挑眉望著餘清和唐宇,唐宇一臉警惕,挺著胸膛擋在了餘清面前。
我無語極了,我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表弟不應該擋在我面前才對?
餘清一下將他推開,笑嘻嘻問我:「怎麼回事啊你倆?」
陸之淮摟過我的肩膀,笑得很有禮貌:「不好意思,我有些話想和姣姣私談。」
我掙扎幾下,掙不開。
我朝餘清使眼色,她嘿嘿一笑:
「那好,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就把唐宇拉走了。
交友不慎啊!
她們走後,陸之淮松開了我。
我有些惱怒:「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神態自若面不改色:「隻是想找你談談。」
我十分頭疼:「你想談什麼,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談了吧?」
他抿了抿唇,低聲道:「那男的是你表弟對吧,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不然為什麼你還留著我們的合照?」
我剛想罵他自戀,後面那句話把我一肚子話都堵了回去。
「誰告訴你的?」
「不重要。」
媽的,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是餘清,除了她還有誰知道我房間放著那張合照。
她居然還私自聯系了陸之淮。
真是害死我了。
「姣姣,我姐那邊……」
「陸之淮!」我沉著臉望他,「我是個很自私很現實的人,你現在……給不了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
「我姐給你一百萬你就把我賣了?」
「你爸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當初你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才和我分手?」
我搖了搖頭,苦澀開口:「我隻是不喜歡了。」
他翕動著嘴唇,說不出一個字。
那雙漂亮的眼睛染上一圈紅暈,看著十分委屈可憐。
我狠下心不去看他,轉身離開。
11.
那天對話過後,我直接擺爛,不再去公司,就等賽後辭職。
餘清天天罵我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