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她算的夠多了,至於運道和機緣她更沒什麼興趣,畢竟整個世界的劇情她都知道,可以說是最大的預言家。
“天命吧。”她拿出十塊靈石,隨口道。
看看自己還能活多久。
攤主喜笑顏開地收下靈石,又手忙腳亂將竹筒中的竹籤哗啦啦倒了出來,再從龜殼裡掏呀掏,現裝了一批新的竹籤進去。
虞穗穗瞟到地上那些東一根西一根的竹籤,上面似乎寫了“神仙眷侶”,“長相廝守”等小字。
他不好意思地傻笑道:“來我這問卦的年輕修士,基本上問的都是桃花。”
眼前的客人一看便是和道侶一同出門逛街,自是不需要問。
這也太不靠譜了,還沒她在現代社會遇到的那些神棍像模像樣,穗穗如是想,雖然她現在是個大富婆,可十塊靈石幹什麼不好,連靈液都能買兩杯。
大反派十分挑嘴,卻不討厭一種西瓜口味的靈液,每次喝完還會用舌頭舔舔嘴角的紅色液體,非常像西方傳說裡的吸血鬼。
沒辦法,錢都已經付了,她隻能伸出手抽了一支。
“哪能麻煩姑娘呢,我來幫你看!”
攤主滿臉殷勤地接過竹籤,他是個在滄瀾城混日子的散修,前幾天還因為坑蒙拐騙而被趕出了原先所在的城區,結果剛來這條街便開張了,自是喜上眉梢。
“恭喜姑娘,是上上籤!姑娘壽元深厚,至少還有幾千年,日後修行定能步步高升。”
果然是騙子!
她還要擋傷害死遁,怎麼會一直在這裡呆幾千年。
大反派聽了卻很開心,甚至還微笑著開口:“謝謝。”
Advertisement
“應該的,應該的。”攤主又將裝著桃花運的竹籤倒了回去:“二位下次再來算啊~”
收拾竹籤時,又看見了方才那位姑娘抽到的籤子,它的最下方有個小小的黑色標記,很好認。
還好自己剛剛反應快,擺攤的青年心道。
剛剛的客人也是倒霉,這麼多吉祥話裡,偏偏抽到一個最晦氣的“年兩載”。
而來這裡卜卦的人不都是圖個吉利,他沒什麼真本事,一張嘴倒是會來事,上下嘴皮子一磕,好聽話張口就來。
……
“你這裡什麼都能算?”
等同窗們都走遠後,趙煦朗一個人又偷偷掉頭跑回佔卜攤位。
攤主在他金燦燦的束冠上掃了兩眼,笑容更真摯了:“能的公子,一百兩靈石一次。”
趙煦朗忙不迭掏靈石:“能算桃花嗎?”
“當然可以。”攤主遞給他一張紙和一根毛筆:“在這裡寫下你的意中人,然後抽一籤即可。”
趙煦朗紅著耳根寫完,又紅著臉抽了一籤。
“不好意思,下下籤。”攤主安慰道:“公子想開點,天涯何處無芳草。”
紙上的名字可是滄瀾城男修們的夢中情人,見來人失魂落魄地離去,攤主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將那支寫了“天長地久”的籤子丟進竹筒。
太好了,今天又哄走一個情敵。
學府觀光團浩浩蕩蕩穿過長街,這是眾人一同定下的計劃:先一起吃頓午飯,再各玩各的。
虞穗穗對這個提議沒有半點意見,吃飯的話她喜歡很多人一起吃,但要是逛街或者看風景,她更喜歡人少一些。
現在是正午時分,飯點的玉香樓素來是座無虛席,別說雅間,連大廳都不一定有位置。他們路過時也就沒有走進去,而是直奔著另一家沒那麼火爆的酒樓。
怎料門前迎客的小廝看到虞穗穗,眼前一亮。
“客官們請留步!”他擠開擁擠的人潮,高聲喊道:“不知各位小姐公子可曾用過午膳?”
想不到第一酒樓拉客還挺敬業,虞穗穗踮起腳尖朝玉香樓裡望了一眼:目之所及處皆坐滿了人。
“我們人太多,你們位置可能不夠。”
她禮貌拒絕道。
“夠夠夠,當然夠!”
小廝忙連連點頭:
“各位恰好是經過玉香樓門前的第9999999組客人,為了表達我們誠摯的謝意,可否能請各位賞臉進店內用頓午膳?。”
他補充道:“七樓雅間,且一切花銷免單。”
虞穗穗:!!!
她好像每次來玉香樓都運氣好好!
小菜雞們也是同樣的興奮,就連卷王夏凌也露出了笑意。
若有的選,他們當然會選玉香樓。
隻有謝容景沒有笑。
可見虞穗穗很是高興,他也就陪著她闲闲地扯動嘴角。
他雖接手了魔界的爛攤子,可這並不表示——他會喜歡手下的魔族擅自接近大小姐。
……
仙二代們歡天喜地走近玉香樓,又在大廳眾人豔羨的目光裡登上樓上的雅間。
“你們可是學府的弟子?”
剛上兩層臺階,一位中年女修起身走到他們面前。
她一行總歸五人,其中有人是侍衛和侍女,陪著她和另外一名年輕美貌的女子。
“祝夫人?”
有同窗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既是仙俠世界,自然也有大大小小的修仙世家,仙二代們大多也都出身於此,屬於世家裡的上遊。
祝家先前也曾是名門望族,可這百年明顯已經沒落,比如虞穗穗就沒聽說過。
好在不隻是她,還有別的小菜雞也一臉懵,低下頭竊竊私語:“祝夫人?哪個祝家?”
“還能是哪個。”回答的人同樣也壓低了聲音:“就,阿冰那個……”
虞穗穗:!
雖然仙二代們說話像是在打啞謎,但她還是明白了!
聽聞現在的祝家小姐,似乎是阿冰的未婚妻。
阿冰便是他們私下裡對林以冰的稱呼,起初還是老老實實叫對方為醫仙前輩,可到了後來,發現林以冰雖然話少了點,人卻意外的平易近人。
他實力強且沒什麼強者的傲慢,問他什麼都會講,而且是一針見血不廢話的講,因此,他很受學生們的歡迎。就像他們偷偷叫溫教習阿靜,叫靈修教習阿金一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會叫林以冰為阿冰。
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大家放課後都喜歡聊八卦,虞穗穗也便隨之聽了一耳朵。
醫仙是四大高手中最年輕的一位——但那也隻是相對而言,林以冰本人今年五百二十多歲,而那位祝家小姐,隻有二十幾歲。
其實,一開始林以冰定下婚約的還不是她。
林母和祝夫人是手帕交,在林以冰還是幼童時,祝夫人恰好也懷上了第一個孩子。
兩人便因此半開玩笑半當真的約定:倘若祝夫人肚子裡的是個小妹妹,就和林家結一門娃娃親。
對世家子弟而言,聯姻是件很正常的事,而祝夫人也確實生了位小公主——可惜好景不長,祝家女兒意外早幺,曾經的那場還未完成的婚約,自是做不得數,也無人再提起。
……再後來,幾百年後,林以冰以醫術證道,大高手變為了四大高手。而祝家卻逐漸走向衰敗,甚至有被別的世家吞並的風險。
就在這時,祝家的又一個女兒出生了。
彼時祝家式微,而祝家家主為了保全家族,竟拉下臉,稱女兒祝黎是醫仙未過門的道侶。
……
想到這裡,虞穗穗好奇地去看祝黎。
那是一個模樣豔麗的女修,鳳眼紅唇,卻穿了身素淨的白衣,頭發也是披在腦後松松绾起,溫婉的打扮同她本身的氣質格格不入,她望著祝夫人的背景,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像一把肅殺的劍。
祝夫人站在離眾人階臺階處,眼神閃躲:“你們是學府的學生,平日裡可有見過阿冰?”
虞穗穗:……
原來不止他們這麼稱呼醫仙。
仙二代們連連點頭,並樂於助人的表示:若有什麼事,他們不僅可以代為轉達,還能將祝夫人和祝小姐帶進學府。
誰知聽這麼一提,祝夫人卻反倒驚得連連擺手。
林家現在隻剩林以冰一人,準備定娃娃親時他也才四歲,重點是——連親都還沒來及正式定下來,最多算兩個母親的口頭玩笑。
早在醫仙還不是醫仙的時候,這場婚約是門當戶對;但當他成了醫仙後,立刻就變為了祝家想高攀。
更不用說……還是這樣隔了五百年的奇怪婚約。
祝家家主安慰自己,醫仙本就會是他的快婿,現在隻是晚了五百年而已。
被別的世家奚落也好,被戳著脊梁骨嘲笑也罷,至少有了這層關系,他們祝家確實得以喘息,才不至於落得被吞並的下場。
……
他們不得不硬著頭皮高攀。
此時祝夫人叫住他們,便是想轉彎抹角打聽一下阿冰的近況……畢竟婚約到目前為止都是他們單方面提起的,生怕醫仙哪天不承認,會再次讓祝家陷入危險之中。
“娘!”
祝黎同樣站起身,試圖將祝夫人拉走:
“菜都要涼了。”
“黎黎,來跟新朋友們認識一下。”
祝夫人拽住女兒:
“他們是醫仙的弟子……”
“不是弟子……”小菜雞們解釋道:“隻是醫仙前輩的學生。”
“一樣的,自古名師出高徒。”
見祝黎還是沒反應,祝夫人笑得有些僵硬:
“怎麼了黎黎,快打聲招呼呀。——黎黎?黎黎!”
祝黎甩開祝夫人的手,擠過熙熙攘攘的人潮,往玉香樓外面衝去。
虞穗穗並沒有將這段插曲放在心上,仍是該吃吃,該逛逛。
附近一條街是滄瀾城最熱鬧的地方,開著各種仙衣鋪靈寶閣靈飾店等一看就很貴的店。但虞穗穗現在完全不差錢,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這種快樂也就成了翻倍的快樂。
並且她還驚訝的發現:自己先前那種好運又來了。
“妹妹你穿這件真的太好看了!”
仙衣鋪老板娘親親熱熱拉著她的手:
“正巧今日我們店裡有優惠,滿五百靈石,減五百五靈石!”
穗穗震驚:“還有這種事?”
“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每九年九月九日九時九分才有一次,妹妹剛好在這時買,屬實是運氣好呢~”
她抱著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走出店門,儲物袋中的靈石不僅一分沒花,還多了小幾千。
“哇!這簪子簡直就是為姑娘你量身定做的!”
剛出成衣店,靈飾店的伙計又驚呼道。
他們是一男一女兩位店員,說起話來像是講相聲。
-“姑娘你帶這支紅玉瑪瑙簪太好看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標志的人。”
-“可不是嘛。”
-“它不僅好看,還有一定的聚靈安神之功效,我給我娘親和家裡姐妹一人都買了一支,她們別提多高興了。”
-“說的沒錯。”
-“還有那隻翠色步搖也適合姑娘,走起路來,就跟那九重天上的仙子一般。”
-“就是這樣。”
虞穗穗聽了一路的彩虹屁,身心更放松了,連花錢也有了勁。
她掏出儲物袋時,卻被那位女修伸手阻止。
虞穗穗猶豫片刻,覺得多少有點太過巧合:“你們不會也有什麼滿五百減五百五的活動吧……”
女店員:……
“沒有沒有。”她幹笑兩聲:“隻是我們最近在做抽獎,姑娘要不要抽一顆試試?”
虞穗穗今天抽過了籤,想把這次的抽獎機會留給謝容景。
大反派跟在她後面逛了一兩個時辰,全程面帶微笑,她覺得有必要讓他也有點參與感。
怎料謝容景拒絕了。
“我先失陪一下,大小姐。”
他如是道。
二人說話的功夫,小女修已經抱來一隻不透明的黑盒子。
據說裡面裝著七種顏色的圓形寶石,其中紅色的是等獎,白色的是二等獎,金色的是一等獎。
謝容景似笑非笑地瞥了那隻盒子一眼,轉身離開店門。
“哇!!金色的!”
小女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