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剛想拒絕,她忽的換了句話。
“那我們先來打個賭。”罂粟提議。
十二面露驚喜,罂粟頭一回同他主動說話。
十二立即點頭:“蘇小姐想賭什麼?”
罂粟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緩緩開口。
“我們來比喝酒。”
頓了頓,罂粟又道:“若是你贏了,我便不趕你離開。”
十二一直望著罂粟,認真聽著。
聞言,他的眼睛一亮,仿佛四處是寂靜黑夜,卻隱隱有光閃爍。
燈光落下,十二的笑意愈發濃了,眼神幹淨。
罂粟接著說:“若是你輸了,以後就再也不要糾纏我了。”
十二神色一暗,似乎在猶豫。
他又想和罂粟一起過年,又想繼續跟著罂粟。
十二艱難地開了口:“若是我輸了,明年我不會再跟著你。”
十二在心裡補了一句,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自然還會繼續跟著她。
罂粟原本不想答應,剛想拒絕,卻又止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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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中,十二的性格像個孩子,他不過是求一時新鮮。
罂粟應下:“好。”
罂粟問老板再要了一個酒杯,放在十二的面前。
十二的酒量不小,但是罂粟受到專業的訓練,自然又是不同。
一杯接著一杯的酒入喉,空著的酒瓶放在桌旁。
時間久了,十二的眼睛已經通紅,但他仍舊帶著不甘心。
他強撐著,不願就這麼放棄。
罂粟卻越喝越清醒,為了訓練自己的酒量,她曾經在無數個深夜裡喝醉,無人知道。
而今,罂粟不曾在任何人的面前喝醉過。
罂粟眼神清明,她放下了酒杯,不再繼續喝。
她知道十二爺快堅持不住了。
下一秒,十二徹底喝醉,靠在了桌子上。
罂粟停了片刻,就站起了身。
她隨手將一旁的衣服蓋在了十二身上。
罂粟走到吧臺前,和老板說了聲抱歉。
老板看向十二的方向,問罂粟:“你真的不管他了嗎?”
蘇小姐性子極冷,但那個男子卻堅持不懈。
老板頭一次看到有人對她這樣好,這對蘇小姐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吧。
罂粟清楚老板的意思:“他隻是個孩子。”
老板有些遺憾。
罂粟最後看了一眼十二:“他應該很快就醒了,在那之前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
老板應下後,罂粟轉身離開了酒館。
待十二醒來,發現罂粟早就不在了。
……
年後的某一日,陸淮很快就到葉公館來了。
陸淮接葉楚去了督軍府,陸世賢和陸宗霆都已經回上海。
陸宗霆並不多言,他不會幹涉陸淮的感情生活。
陸世賢倒是極為滿意,沒想到他才離開上海一段時間,陸淮竟然就把葉楚帶回家了。
為了怕葉楚獨自一人過來尷尬,這頓晚餐,陸淮還請了沈九。
沈九來陸家用餐,自是高興,當然,他並不知道陸淮請他的原因。
葉楚到督軍府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晚餐尚且沒有開始,陸淮將葉楚介紹給陸家眾人以後,便帶她離開了。
陸淮的借口充分,他說葉楚對督軍府不熟悉,要帶她四處看看。
葉楚隨陸淮離開了這幢房子,他們沿著道路走。日落時分,暮色沉沉,他在前面走,她在後面緩緩跟著。
陸淮聲線淡淡:“你還是同我待在一起罷。”
“他們會多問,想來你並不想應付這些。”
今生,葉楚還是頭一回和陸家人一起用晚餐。
葉楚雖清楚陸宗霆和陸世賢的性子,但並不清楚他們現在對她的想法。
她一邊走一邊思索,陸淮已經停下了步子。
葉楚沒有注意,撞上了他的背,她的動作一凝。
陸淮輕笑了一聲:“怎麼這般不小心。”
陸淮轉過身來,輕輕撫摸了一下葉楚的臉,發現並無大礙後,他抓緊她的手。溫熱的感覺覆了上來,他領著她往裡走。
這是督軍府的一座小樓,裡面有室內射擊場。
冬季寒風吹過,葉楚的臉卻一熱。她的手指環上,悄悄回握住陸淮的手。
葉楚並未察覺到不對勁之處。
直到她同陸淮踏進射擊場,身後的門忽然關上。
屋內空間密閉,隻留他們兩個人。
陸淮開了口:“你的槍法是否退步了?”
陸淮仍沒有松開抓緊葉楚的那隻手,他用另一隻手拔出了腰間的槍,遞給她。
他聲線低沉:“你試試看?”
葉楚望著陸淮手中的槍,她的視線慢慢移開,落在了她的右手上。那隻手現下正被陸淮握緊,要怎麼拿槍?
陸淮凝視著葉楚,他的手指分明在微微摩挲著她的手心,又裝作沒有看到葉楚的目光。
他恍若未覺:“這裡沒有旁人,不必拘束。”
葉楚無奈:“我的左手不會用槍。”
葉楚雖沒有做什麼,在陸淮看來,她的每一個表情動作,都像是邀請。
陸淮忽的笑了:“我幫你?”
葉楚怔了一怔,他的聲線同前世那時重疊。
陸淮自顧自地說:“不講話就是默認了。”
他先松開了葉楚的手,那把柯爾特被放在了她的掌心。
陸淮伸出手,沿著葉楚手指嚴密貼合,兩個人的手貼在了一起。
陸淮緩慢地彎曲著自己的手指,將她的手指一一扣在了這把槍上。
他抬起頭來,瞥向葉楚泛紅的臉頰:“很簡單,不是嗎?”
葉楚還沒有回答,陸淮的身體就靠了上來,像前世那樣的動作。
不同的是,這一回,兩個人更加親密無間。
似是察覺到了葉楚的身體緊繃,陸淮漸漸靠近她白皙的耳垂。
陸淮在她耳邊問:“緊張什麼?”
葉楚聲音克制:“我沒有緊張。”
陸淮的言語暗藏深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陸淮帶起葉楚的手,朝著固定靶子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這裡氣氛曖昧,子彈卻冰冷地飛了出去。
十環。
他們在射擊場裡待了一段時間。
陸淮借由擊槍的名義,倒是做了許多事情。
陸淮不時把玩著葉楚的長發,時而又講她的姿勢不準確,逼近她的身體,雙手襲上來。
過了一會,葉楚開了口。
她的聲音沉了幾分:“陸淮,該用晚餐了。”
陸淮似是沒有覺察到她話中的惱意:“那我們回去吧。”
葉楚立即轉身打開門,快步離開了。
陸淮的目光沉沉,隱約帶著笑意。他很快跟了上去。
……
回了房子後,晚餐還沒有做好,他們問起來,女管家隻說,時間到了會告訴他們。
這當然在陸淮的意料之中,他本就是刻意早些接她過來。
葉楚絲毫不知她已經落進了他的陷阱。
陸淮又起了別的心思:“不如去書房坐坐?”
葉楚扭頭看陸淮,督軍府的大廳裡,他的神情誠摯又真切。
仿佛他並不會做些什麼。
葉楚還沒有開口,陸淮很快伸出手,想要牽上她的手。
這裡人多眼雜。
葉楚立即回答:“好。”
陸淮的手停住了,他的嘴角浮起笑意,他總能找準制住她的法子。
兩人進了書房,陸淮關上門,輕笑一聲。
“我記得你講過。”陸淮說,“你學我的字跡,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葉楚怔了幾秒,移開了視線。
這裡無人,陸淮的手伸過來,又一次抓緊葉楚的手,領著她朝書桌走去。
陸淮一邊走一邊講:“不如當面寫給我看一下。”
書桌旁隻有一張椅子,他已經坐了下來。
陸淮的理由依舊充分:“那我也好指導,看看哪裡有問題。”
葉楚竟無言以對。
她毫無防備,陸淮長臂一伸,她已經被他抱了起來,扣在懷中。
葉楚身體僵住,她剛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淮已將她放在他的腿上。
陸淮微微皺眉:“這裡位子小,隻能委屈你一下了。”
葉楚立即起身,想要逃離他的掌控。
陸淮看似不經意地伸手,實則圈住了葉楚的身體,她被迫繼續坐在他懷中。
陸淮把筆遞了過來:“寫完才能走。”
葉楚握住筆,下意識地彎了一點腰,陸淮趁機靠上她的肩膀。
他聲音貼著她白嫩的耳朵,嘴唇眼看著就要觸上她的耳垂。
“好了,現在你可以開始引起我的注意了。”
陸淮的聲線勾在耳畔,葉楚的手抖了一下,筆一劃,紙上立即出現了一道口子。
陸淮的語氣無奈:“你寫得不對。”
葉楚心下一緊,她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又聽見了他的笑聲:“我來教你。”
陸淮的手覆上來,葉楚的手一凝,任由他握緊。
短時間內,葉楚還沒有來得及反抗,陸淮就已經徹底抱住了她。
從頭到腳,嚴密貼合。
他同她的身體完全貼在了一起。
葉楚眼睛一眯,她曲起另一隻手臂,掙脫他的束縛。
卻沒料到某個人厚顏無恥,大手覆上。
陸淮抓緊葉楚的手,兩隻手交疊,他牽引著她的手下滑,一同按在了……
她的腰上。
他的手指鑽進她的指間,強迫她與他十指緊扣。
葉楚的臉漲紅,身體的溫度愈發燙了。
他竟用她自己的手扣緊她的腰?
陸淮的力道恰到好處,他用一隻手箍緊她的腰,頭靠住她的頭部。他同她的臉毫無距離,兩人肌膚相貼。
他的另一隻手則微微用力,限制了她拿筆的手,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皮膚細滑的小手。
陸淮的聲音聽似漫不經心,卻暗藏警告。
“別亂動,不然我不能保證……”
我不能保證會對你做什麼。
葉楚動作一停,收起了掙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