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夢想成真?
下一秒我迷迷糊糊僅憑本能在他胸前遊走的爪子就被抓住了:
「所以另一個世界的女人,都像你這樣嗎?」
醍醐灌頂。
眨了眨眼,我裝作沒聽明白他說什麼的樣子,想要偷偷溜下床,
卻被牢牢固定住了一雙手。
第一次,我不想再摸男人的胸了。
「大早上說的什麼啦,討厭啦 baby boss~」我轉變了思路,企圖油到他受不了。
但他長長的手臂繞過我的腰,一把將我撈過來,這一下,我和他緊貼在一起。
「自己說的話,不記得了?也對,畢竟,被催眠之後都不會記得。」
我靠,您還有這個技能呢?
飯桌上,我們倆隔著一張桌子對峙,我企圖先發制人,卻在他風詭雲譎的眼神中慫了下去。
「這個……你不會以為我是神經病吧?我也沒得幻想症,怎麼跟你說呢……
「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這個世界是假的?
「……我不想打擊你,但就我掌握的信息來看,你所在的世界,可能隻是一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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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骨節分明的手富有節奏感地敲擊著桌面,表情尋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是思考著我說的話。
「你不是雲曦,卻能準確記得雲曦母親留下的遺囑,找到委託律師,為什麼?」
「我……」我想了想,決定全盤託出。
理由有兩個:
第一個理由,這個反派 boss 明顯和我從前看小說的反派不同,他不是主角,但他有腦子!
第二個理由,我想改變「雲曦必死」的命運,就得找到盟友,改變整個劇情。
「我叫雲粥粥,24 歲,本職工作是一個漫畫助手,兼職送外賣,還有通下水道。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睜眼就被綁在了碼頭,看著你讓張宇陽二選一,但是憑借著我多年看漫畫小說的經驗,我覺得,我肯定是炮灰。
「從海島離開的時候,我腦子裡就冒出來了關於『雲曦』的資料,所以我才能回到 HK,至於後面的劇情……
「簡單來說,就是雖然我的行動和『真的雲曦』完全不同,但被追車是真的,所以我猜,最後我也可能會死,因為『雲曦』死了。」
我一股腦說完,有些忐忑地看向馮州期,他的手停下動作,抿了抿唇:
「怎麼死的?」
「哦,被你一槍爆頭死的。」
我面無表情地說出自己的結局,他原本還算輕松的神色忽然一僵。
氣氛,就尬住了呢。
12
馮州期暫且相信了我說的話,沒有把我扭送進精神病院。
他沒有問我他的結局是什麼,不過聽著我一口一個「反派」,估計他心裡有數。
「總之!」我站起身,伸出一隻手高舉過頭頂,「要跟我一起改變命運嗎?少年!」
他微微仰頭看著我的臉,我有些心虛,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可能是因為,我隻能依靠馮州期了。
「讓他放馬過來吧。」
他終於變換了坐姿,交疊的雙手松開輕輕搭在椅背上,伸出一根指頭指了指上方,
另一隻手松了松領口而後自然垂下,整個身體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
嘴角微勾,眼神一如我第一次在碼頭看見的那樣,有一種漫不經心的灑脫。
他嘴裡的他,是我為了方便理解編造出來的「上帝」,那個所謂的「作者」。
這老小子,真的帥到我了。
「但是!約法三章,不許再對我催眠。
「還有,你總得告訴我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綁架白月光了吧!」
馮州期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我自己慢慢解鎖比較好,因為我的到來也許是一種契機,
也許我的一個舉動,就會影響整個劇情。
「你會失落嗎?」
他知道我問的,是在我的世界裡,他們可能隻是一本小說裡的角色這件事。
「我從不相信神,就算真的有,那我便弑神。」
這是他給我的回答,當時的我隻覺得這小子肯定是耍帥,根本想不到,他後來做的那些事已經超出了一個「反派 boss」的範疇,以至於讓我開始懷疑,究竟世界的真相是什麼。
「你母親公司的事情,我找人在處理了。」他轉換了話題,從旁邊拿過一個筆記本,撥通了視頻電話。
「怎麼樣?能搞定嗎?」
「太蠢了,隻設了一個套,就上鉤了。」
我心下一笑,可不是嗎?佔著別人的家業卻沒有守護的才能,現在公司搖搖欲墜股價暴跌,他們急需一筆錢來補上窟窿。
「現在隻能等下一個關鍵劇情的發生,我才能知道後面的走向。」
我嘆了口氣,隻覺得命運弄人。
人家穿越,就是跟美男談談戀愛,調調情。
我穿越,怎麼還要逃命加解密呢?
「老大!處理好了,他們後天會到港口,我們去接應。」
電腦裡傳來胖子的聲音,聽得出他很振奮。
「終於被我們等到了,這群狗比玩意兒……」
「嗨,胖哥~」我蹿到對面,咧著嘴伸手打招呼。
眼看著胖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下一秒,從視頻裡傳來了一聲怒吼:
「你這個叛徒!」
礙於馮州期還在,他顯然是有一肚子髒話想罵卻憋在嗓子眼裡,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我笑得前仰後合。
「放尊重點!這是你對二當家說話的態度嗎?」
「什麼?」胖子大驚,一臉震驚地看向馮州期。
我和他挨得很近,我故意用手臂去碰了碰他卷起衣袖的胳膊,一下,又一下試探,他沒有移開胳膊,也沒有反駁我的胡扯,隻是開了個小窗口看著胖子發來的英文文件,認真專注。
「胖哥,你牌技太差了,不符合我們幫派的定位,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二當家了。」
「行了,你去安排吧,後天見。」
馮州期關掉了小窗,胖子收起剛才對著我比劃的拳頭,點了點頭:「老大,後天見。」
視頻掛斷,我剛想問他後天是怎麼回事,他就忽然站起來,我偷偷倚靠著他失去了重心向後倒去,被他一把扶住。
「你幹嘛去?」
「做飯。」他表情正色,回了我兩個字,行雲流水一般從冰箱裡拿出兩截蔥段,我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我說我想吃蔥油拌面。
坐在客廳裡,我雙手環胸展開一個人的頭腦風暴。
不對勁,很不對勁。
馮州期還是那個反派 boss 沒錯,但是廚房裡戴著粉紅色圍裙剁著菜的男人是誰?
馮州期?
哈?
「真的不是精神分裂,第二人格嗎?」我喃喃自語,手機在這時響了。
是那個冤種男主。
「雲曦,伯父說你在 HK,還要趕走他們,你真的變了。」
一上來就是質問?
我確實變了,這具身體裡的那個倒霉蛋變成了專治賤人的反派。
「人都會成長的,沒事兒我就掛了。」
「瑤瑤回來了,她沒有死,我不愛你,所以……」
我沒說話,聽見電話那頭深呼吸一口氣,一字一頓: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們的婚姻就是個錯誤,我要離婚,給她名分。」
雖然自從我醒來的那一刻,我對這個男主就完全沒有好感,
但這具身體在聽到這句決絕的話時,還是抽痛了一下。
我下意識伸出手撫住心口,淺淺安撫著這顆受傷的心髒:
「張宇陽,你給老娘聽好,婚內財產平分,一毛錢也別想少我,立刻離婚。」
13
馮州期和胖子約了接頭,地點是愛丁堡。
我和張宇陽約了離婚,地點也是愛丁堡。
飛機上,坐在馮州期身後的男人突然走到我們身邊:「老大,都處理好了。」
我嚇了一跳,他戴著黑色的帽子,帽檐很低,是我不認識的人。
馮州期微微頷首,他便又坐了回去。
「這也是你的人?哇哦。」我示意他低頭,他看了我一眼,微微側頭,我湊到他耳旁誇張詢問。
他沒回答,剛好空姐走了過來,問我們想喝點什麼。
「橙汁兒吧,你呢?」我轉頭看他,他說了句英文,聽起來像是酒的名字。
空姐全程微笑服務,眼睛都快長在馮州期身上了。
我「切」了一聲嘟起嘴,煩躁地拉下了遮陽板,拽什麼洋文。
「馮州期,等會兒不會槍戰吧?」
「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電視劇裡都那麼演的,你別忘了,你可是反派,我又是『必死』的設定,保不齊飛機上就有炸彈什麼的。」
一邊說著,我就開始在座位四周眼神逡巡起來。
他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亂動,忽然,臉色微變,伸手制止了我的扭動:
「睡覺!」
十幾個小時後,我們平安落地。
馮州期帶著小弟走了快速通道去辦事,我們約好晚上在月紅山別墅見面,我則準備打車先去酒店。
然而還沒出機場,就看到了最討厭的兩個人:男主和白月光。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白月光穿著一襲寶石藍的一字領連衣裙,極好的剪裁勾勒出大胸細腰的完美身材,我忍不住盯著看了幾眼。
「你要做什麼?」
男主這個礙事的,居然伸手將白月光擋在了自己身後。
「你瞎啊,我在看美女。」我翻了個白眼,也沒錯過白月光眼裡的錯愕。
拜託,什麼年代了,姐可不跟紙片人搞雌競。
「直接去籤協議吧。」他冷漠的態度和防備的眼神讓我覺得好笑,倒是白月光眼睛一亮,又趕忙收了收表情,委屈地拉了拉男主的衣袖。
「趕緊的,你們開車來的吧?快點,我晚上還有約。」
直到坐在了談判桌上,雙方律師大眼瞪小眼,男主依然覺得我是在欲擒故縱說反話。
我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說財產公平分配,其他我都沒意見,在幾人的錯愕中,我全然交給了馮州期幫我找的律師,自己走出來透氣。
愛丁堡的小別墅頗有風情,木制的圍欄和草坪有一種童話的感覺。
還沒呼吸幾口沒有男主的新鮮空氣,白月光就也走了出來:
「雲曦,對不起,但是三個人的愛情太擁擠,不被愛的人才應該要退出。」
我去,這是什麼古早非主流三觀不正臺詞?
我強忍住對美女翻白眼的衝動,重重點了點頭:
「啊對對對,希望你對接下的人生也保持這種態度哦。」
「如果沒有宇陽哥哥,你也不可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這幾年你也沒少花錢吧。」
我笑了,要是我沒記錯,這個倒霉蛋女配之前夜夜獨守空房,還要被男主的長輩訓斥為什麼沒懷上孩子。花錢?她花的都是自己的嫁妝!
「你直說吧,什麼意思?」
不知不覺的,我學著馮州期的模樣,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伸手掏褲子口袋,靠,沒有煙。
我雙手插兜,抬著下巴等著她的下文。
「你明明什麼都沒有付出,居然就要分走宇陽哥一半的財產……」
她聲音輕顫又尖銳,似乎在為我的貪婪和男主的慷慨抱不平,我嘴咧得更大了:
「妹妹,婚姻法規定,離婚的時候共同財產平分,你想知法犯法?」
「可你們,你們根本沒有夫妻之實!」
「你說這個啊,你倒是給人睡了不少,你不現在也還是三兒嘛,就算我沒睡他,那我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妻子就是能分錢,你氣也沒用啊。」
「你……」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真的變了,你以前不是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