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驕潮紅著臉貼過來,酒氣輕呵,曖昧上頭:「妻主,奴身體不適,能不能……請妻主……給奴檢查檢查身體?」
魏禮抓住我的手按在他胸肌上,手下的肌肉跳動兩下,他問我:「妻主摸摸,是不是又大了?」
我被他們騷得說不出話,憋得臉色通紅。
祈青嬌羞地撇開頭:「妻主莫不是想我們一起伺候您?雖然奴隻想一個人伺候,但若是妻主的命令,奴一定會盡力去做的。」
說完還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要不是我扶了一把魏禮的胸大肌,我就從凳子上摔下去了。
收手吧,祈青,你是大鳥,早依不了人了。
8
我被他們的熱情嚇得不輕,捂著眼連滾帶爬逃出了戌樂院。
實在是沒眼看。
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想到,他們四個那麼好看,又都那麼變態,不會酒後亂性開展什麼多人運動吧?
在這麼變態的書裡,發生這種事好像還很正常。
我越想越擔心,披了件衣服直奔戌樂院。
走近之後我心中一愣,屋裡沒點燈,卻傳出四個男人的聲音。
我放輕腳步,悄悄靠近,裡面的內容聽得我頭腦炸裂。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確實不太正常,我們都這樣了她竟然忍得住?」
Advertisement
「她還查到了我的名字。」
「她都知道你叫祈青了?你以後還做不做人?」
「看來到時候還得把人殺了,真麻煩。」
「可她要是死了,我們往哪兒躲?這是我找到的最好的藏身地了。」
屋裡靜默一會兒,氤氲出淡淡的憂傷。
「我不想出去,要是被我的那些哥哥發現我的存在,我肯定活不下去。」這是陰鬱的皇帝私生子。
「我爹抓到我,一定會剜我的心頭血祭天改命。」這是未來的國師溫言。
「真煩,不想出去被追殺,在這裡出賣色相隨便哄哄她就能安穩度日了。」這是皮糙肉厚的魏禮。
「妻主,告訴奴,你聽到了什麼?」
這是祈青。
我扭頭,看見四個大漢在我身後。
本以為是四個人裡面隻有祈青一個二五仔,原來是五個人裡面隻有我一個煞筆。
五排遇到四個演員,人麻了。
你們騷起來還真是剛出窯的瓦盆——一套一套的。
我沒有立刻回答祈青的話,而是在反思這本書我到底是在哪個網站上看的,怎麼會這麼變態?
魏禮大手緩緩撫上我的脖子,指尖搭在脆弱血管上輕輕按壓:「聽到了什麼?」
我被激得渾身一抖,卻毫不畏懼。
對於我來說,人生遇到無法解決的事那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解決。
我擺爛了,你們隨意。
我拍開魏禮的手,往地上一躺。
「我死了這院子就沒了,你們也就沒藏身之處了。」
燕驕撥了撥手腕上的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他的聲音在夜色裡帶著涼意緩緩飄進我耳朵裡:「有個詞,叫生不如死。」
我勾唇邪魅冷笑,直接自爆。
「我娘私下囚禁庶子,我哥把嫂子送進青樓供上司賞玩,我爹和總管太監私通。
「我要是不高興了就把這些說出去,讓別人來抄我的家,大家誰都別想好過。」
場面安靜下來,他們大概也沒想到我家裡人一個比一個刑。
冷風吹過一陣又一陣,他們四個人動都不敢動,我躺在冰冷地面上困意上頭,昏昏欲睡。
過了許久,溫言躺到我身邊伸手輕輕勾了勾我的小拇指。
「妻主,地上多涼啊,來躺奴身上!」
9
我免費為他們提供庇護,不再虐待他們,隻要他們願意,想住多久住多久。
但唯有一點要求,他們日後若有成就,不得對我實施報復。
我試圖與祈青四人達成這樣的共識。
祈青答應了,燕驕也答應了。
但溫言和魏禮有點異議。
溫言狀似無辜地問我:「那我能拿鞭子抽你嗎?不會太疼,就像你之前那樣的力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連燕驕的目光都有些躍躍欲試。
我額角突突直跳,忍怒回答:「不行,我會還手。」
做 S 會笑場,做 M 會還手,這就是我的命運,我隻適合做 SB。
溫言和燕驕卻更興奮了:「那就綁起來吧!」
我急得猛拍桌子,手掌拍得通紅:「閉嘴,這件事,你們想都不要想。」
魏禮按住我反復拍桌的手,語氣充滿疑惑。
「啊?那樣算虐待嗎?我覺得還好吧,跟撓痒痒似的,挺舒服。」
眾人震驚地看向魏禮。
「既然他們都不願意,那我也不用搶了,你抽我吧,我願意。」
不是,這屋子裡面怎麼還混了一個真的啊。
我抽出手,看看溫言,又看看魏禮,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你們兩個……」
他們四個異口同聲:「閉嘴!」
在這種文裡你們竟然也會在意性向啊。
10
認知達到統一後,我們進入了和平相處時期。
我無聊的時候就來找他們鬥地主、搓麻將、搖骰子。
我甚至帶他們玩劇本殺,看四個美人同臺飆戲。
魏禮尤不擅長遊戲,每次輸了以後桀骜不馴的臉上都神色怏怏。
斂下眉眼,輕抿薄唇,淺色的瞳孔裡仿若掙扎著痛苦。
但我一看他,他就會輕輕揚起笑容,整個人似乎浸潤在春日的陽光裡,有一種故作堅強的美態。
看在他臉和身材的份上,我往他臉上貼紙條的時候都會好心安慰安慰他。
「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地方,這隻是你人生中微不足道的失敗,你已經很完美了,總要給別人留一點活路。」
魏禮嘴角微微勾起,俯首以便我能碰到他的額頭,睫毛微垂輕嗯一聲。
乖巧得讓人心疼。
祈青三人則會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我,初時我並不理解,直到遊戲走向變得亂七八糟起來。
溫言和燕驕也開始輸,且手段拙劣,輸完之後還會目光灼灼地把紙條遞進我手裡。
我這才意識到他們可能是在比爛。
我把胭脂花片剪成花朵形狀,在祈青額頭印下一小片霞紅,然後一臉崇拜,拍著手誇他。
「青青好厲害!把把都能贏,獎勵一朵小花花!」
祈青耳尖染上緋色,傲嬌地仰起頭睥睨我們:「一般般吧。」
接下來他輸得一塌糊塗,被魏禮啪啪打臉。
魏禮猶如賭神在世,在場眾人聯合起來出老千都贏不了他。
真能演啊。
魏禮,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11
按道理來講,這裡是我家,那佔據主導位置的人應該一直是我。
可一場意外讓我眾星捧月的地位一落千丈。
雖然我也沒怎麼掩飾,但掉馬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原主娘囚禁的庶子跑了出來,慌不擇路,四下逃竄,闖入了戌樂院。
他抓住我的衣袖,跪在我跟前,墨發如瀑散開:「你不是想要我嗎?我都給你,隻要你能帶我離開這裡。」
我盯著他那張美得雌雄難辨的臉推拒:「別吧,我沒興趣。」
他眯了眯眼,忽而肯定地說道:「你不是小妹,你是誰?」
祈青四人看了過來,我梗著脖子強撐:「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就不是了?」
「那你說,我屁股上有幾顆痣,別說不知道,你去你娘那裡時數過的!」
書裡怎麼可能寫你屁股上有幾顆痣?
我慌亂猜了一個數字,虛張聲勢大喊出聲「六」。
他目光冷了下來:「錯了,我屁股上沒有痣。」
祈青四人圍過來,幫我說話:「她就是你小妹,我們一直待在一起,可以幫她作證。」
「你們怎麼證明?」
祈青把手搭在我肩上:「告訴他,在床上你最喜歡我們喊你什麼?」
我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妻主。」
祈青湊在我耳邊輕笑不止,聲音低沉:「錯了,她從不讓我們上床。」
12
掉馬了,還被他們堵在了戌樂院,五個美男圍著我,有點目不暇接。
他們身量高,屋子又矮,站在一起跟堵牆一樣把光遮去大半,屋裡一片昏暗。
我強裝鎮定,淡然開口:「沒了我,你們還能找到其他蘇蕤?」
他們沒有說話,背著光靜靜站在那裡,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卻能感受到熾熱的目光,灼得我後背直冒冷汗。
我咽咽口水,強忍住後退的念頭:「我勸你們不要不識好歹,惹到我,吃苦頭的是你們。」
他們的影子交疊投在我身上,像鬼魅一般纏繞著我,我被禁錮在這小小一片陰影裡,壓抑得有些喘不上氣。
我聽到燕驕嘲弄地笑了笑,接著突然開始脫衣服。
我臉上的淡定土崩瓦解,驚恐萬分,嚇得被絆倒在地:「你幹嗎?」
魏禮眼疾手快,貼心地把我扶坐起來。
燕嬌一邊脫衣服一邊衝我走過來,我使勁往後挪,卻撞上了魏禮的胸膛,他悶哼一聲,猛然按住我的肩,語氣裡壓抑著什麼:「別亂動」。
燕驕跪在我面前低頭捧著我的臉細看,他衣服松松垮垮地堆疊在腰下,露出肌理細膩,骨肉勻稱的上身,我紅著臉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看吧,我就說她一看到我們光著身子就會臉紅。」
說完手指在我臉上輕輕摩挲,病態地輕笑一聲:「真可愛!」
最後目光落在我唇上,眸色漸暗:「強撐的樣子也很可愛。」
燕嬌正欲吻上來時一隻光潔透白,骨節分明的手猛然阻隔在我們之間。
祈青把手輕輕攏在我唇上,卻直視燕嬌:「你過了。」
溫言在旁邊安慰我:「別怕,他逗你玩兒的,我們早就知道你是假的了。
「真正的蘇蕤不會下跪,不會臉紅,不會哄人,不會因心有愧疚而想要彌補,你一點不會隱藏,露餡也很正常。
「我們發現沒什麼,重要的是不能讓別人發現,從現在開始,我們教你怎麼成為蘇蕤。」
身後的魏禮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條鞭子塞我手裡,我看了一眼,是我剛穿來時手裡握著的那條。
我不是扔了嗎?
在我還沒想清楚這條鞭子是怎麼回事時,魏禮就握住我的手,把鞭子抵在祈青眼角那顆妖娆的淚痣上。
「試試?她喜歡抽這裡。」
啪的清脆一聲,祈青不閃不避,鞭痕精確地落在紅色淚痣上。
淚痣之下的紅痕還未消散,便又填了一道新的,豔得惹眼。
我想起書裡原主虐待祈青的下場,被關在鼠蟻亂竄的地牢,每日割一片薄薄的肉喂狗,再用上好的參湯吊著性命,想死都死不成。
我腿都軟了,奮力從魏禮懷裡掙開,撲過去揉了揉祈青臉上新添的那道紅痕,哭喪著臉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反應過來,真不是故意的。」
祈青眼底盛著淺淡的笑意,輕輕拍了拍我的手稍作安撫,又重新把那條鞭子塞進我手裡:「繼續。」
救命,他們好變態,我好想回家!
13
事情的發展逐漸詭異起來。
為了能夠繼續留在原主家蹭吃蹭喝,祈青等人開了一門課叫《三天速成蘇蕤》,手把手教我如何成為原主。
包括吃飯穿衣需要別人伺候,買東西從不付錢,看人不爽直接鞭子伺候,遇到美男要敢於上手。
課程結束他們留了作業:「你好久沒上街尋釁滋事了,今天去試試吧!」
而我腦袋嗡嗡的:「所以以前都是你們伺候她穿衣吃飯?而且一直知道我是假的?」
他們點點頭。
我理完思緒,拍案而起:「那一直以來你們都在裝什麼?」
祈青:「想試試你能忍到哪一步。」
溫言:「你喂的飯吃起來比較香。」
燕驕:「你臉紅的樣子太可愛了嘛!」
魏禮:「你哄我的時候我心情會好一點。」
庶兄則在一邊緩緩挽起自己的墨發:「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罐桂花油。」
我被他們氣得摔門而去,惱怒地上街準備挑個不長眼的完成作業。
卻看見一對夫婦拽著一個衣衫褴褸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帶著哭腔。
「我不是你們女兒,我不要跟你們走。」
我一細看,這不是女主白琳嗎?
而且還是隻有十歲的白琳,剛剛喪父喪母,她大伯嫌她是個拖累,想要把她賣到青樓賺錢。
本來應該是年長她九歲的祈青偷跑出蘇府散心時遇到她,把她救下來秘密安置,玩十年養成後老牛吃嫩草和她步入婚姻殿堂。
但現在祈青在蘇府被我好吃好喝地養著,養廢了,連煩心事都沒了,所以都不出來散心了。
那對夫婦把白琳的衣服扯得破破爛爛,露出落滿了疤痕的肌膚。
豈有此理,我這般惡毒的女配都不會虐待孩子,他們怎麼敢?
我一鞭子抽在那對夫婦身上。
他倆尖叫一聲,正要痛罵我多管闲事,卻在看清我臉的瞬間沒了聲音。
街上的人聽見動靜想要湊熱鬧,扭頭看到是我直接嚇得跑了個沒影,甚至連旁邊的小店都掛上了歇業的招牌。
這便是惡毒女配的威力。
我仰著頭用鼻孔看人,極其傲慢地開口:「人,我要了。」
他們放下白琳的身契,扭頭就跑。
14
晚上給五隻米蟲送宵夜。
庶兄問我:「我的桂花油呢?」
「今天太忙,我給忘了,明天再給你買。」
「忘了?那你今天出去幹嗎了?」
「我搶了個人回來。」
正在打麻將的四人猛地看了過來。
溫言語氣不善:「戌樂院可放不下人了。」
「她不來戌樂院,她和我睡。」
燕驕重復了一遍:「和你睡?」
「對啊,她一個人睡害怕,而且年齡那麼小,我總要多照顧照顧她。」
祈青嗤笑一聲:「怪不得對著我們能忍住,原來喜歡嫩的。」
魏禮抄起凳子,冷笑著往外走:「我看看他有多嫩。」
一開門,堪堪到他腰部的白琳怯怯地仰頭看他,被他兇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
魏禮冷著臉放下凳子。
白琳眼睛湿漉漉地搜尋我的身影,看到我後眼神一亮,聲音糯糯的:「姐姐,我一個人好害怕。」
我放下東西跑過去,絲毫沒有在意他們不滿的目光。
「不怕不怕,姐姐來啦。」
15
白琳初來丞相府時隻敢踮著腳尖看,慢慢地才敢抬頭觀察四周。
她總是乖乖巧巧的,從不吵鬧,即便我給了她富足的生活,她仍舊謹小慎微,生怕惹得任何人不悅。
我把白琳從幹瘦怯懦養到雪白聰明隻用了三個月。
我體會到了養成的樂趣,每天給白琳梳不一樣的發型,穿不一樣的小裙子,我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農歷三月,我給她做了新的春裝,鵝黃色的衣裙配上我給她辮的新發型,展顏一笑時又帶著少女的腼腆羞澀,衣裙翻飛間如同一隻靈動的蝴蝶。
她紅著眼睛撲進我懷裡:「姐姐是對我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