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三千客

第2章

字數:3770

發佈時間:2025-02-13 16:30:19

祖墳被盜這件事,可大可小。


畢竟沒有成功,隻看怎麼處理了。


謝大爺冷哼道:「把這幾個盜墓賊就地正法吧。」


一聽這個懲罰地上的兩人臉色瞬間白了。


謝母捏著佛珠勸和道;「瑜兒才去幾日,還是不要動殺孽了,就當是為了瑜兒積福罷了。」


我在邊上哭得不能自已,一副完全沒有主見的樣子。


謝連環、謝雲鶯則是有些害怕地ƭůₕ躲在一旁。


但其他謝家人可不是這麼想的。


畢竟謝家祖墳葬的可不止謝連瑜一人。


若是輕拿輕放,豈不是讓那些盜墓賊毫無顧忌了。


再說因著謝連瑜的事兒受到牽連的可不少,謝家沒什麼人賣謝母這個面子。


謝大爺沉聲道:「老三媳婦,你這話說得不對了,連瑜連造反的事兒都敢幹了,怎麼的還怕幾個殺孽?葬入祖墳,也隻不過是看在他人死了,人死事消的分上才讓他進了祖墳。」


這話說得已經很不客氣了。


謝母臉上有些掛不住。


地上那兩個人倒是忠心,眼見要死了,也沒什麼反應。


就在這時候,我開口了,語氣中帶著些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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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爺,你這話說得未免有些過了。」


我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你說是看在人死道消的份上讓少爺進了祖墳。可據我所知,祖墳每夜都有人巡邏,京城人都知謝家祖墳看守嚴格。


可為何今日,卻讓這些盜墓賊進了祖墳,不早不晚,剛剛好找到了今日剛下葬的連瑜的墳墓,這未免有些太巧了。


我看這不是什麼天災,而是人禍吧。」


而負責祖墳事宜的歷來都是謝大爺一房。


我紅腫著眼,目光一寸寸地掃過在場所有謝家人的臉。


謝大爺在官海沉浮多年,他自然是聽懂了我的言下之意。


他語氣有些不好:「你的意思是,是我故意放人進來的?」


我隻是說了聲不敢。


但誰都能聽得出來,我就是在說反話。


謝大爺沉著臉把所有巡邏隊的僕從們叫了過來。


謝母有些坐不住了。


若是一一排查,總有人認得這兩人的臉的。


可她要是現在改口,直接就地正法兩個盜墓賊,就太可疑了。


謝母眼睛一翻,眼見就要暈過去了。


「母親,你怎麼了?母親,快叫大夫過來!快叫大夫過來!」


站在不遠處的我眼尖直接扶住了她,死命地掐她的人中。


謝母人中都被掐青了。


依舊還沒醒。


好戲才剛剛開始,我怎麼可能讓主要人物退場呢?


我直接從頭上拔下簪子,插進她的人中。


再用點力,我估計都能直接刺穿了。


她才悠悠轉醒。


雪地裡的審問還在繼續。


沒人承認有泄露出去過任何巡邏時辰的消息。


可有一人卻說,他在謝家曾見過這兩人。


我依偎在謝母身邊,清晰地感受到她汗水浸透的後背。


我無聲地勾起嘴角。


這場戲終於快到高潮了。


凡事發生必定會有留痕。


05


地上兩人的身份終於被揭穿。


他們曾是謝連瑜身邊的小廝。


謝大爺冷哼,視線轉移到謝母身上。


謝母現在倒是鎮定,矢口否認見過這兩人。


我半垂著眼,掩蓋淡漠的神情。


她當然不能承認見過。


如果她承認,那她該如何解釋,這兩人出現在祖墳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如今倒是有個現成的借口。


謝母等人要流放,小廝們想偷些陪葬品倒賣換些銀錢。


這也說得過去。


可如果是這樣謝大爺便不會對這兩小廝下輕手。


畢竟,剛剛我可是直接置疑是謝大爺故意放了人進來,毀壞謝連瑜的墳墓。


謝大爺決計不會輕易放過。


這是個死結。


謝母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好的借口幫那倆小廝脫身了。


謝大爺滿眼怒火,直接下令,把那倆小廝的家人給捆了過來。


他道:「直接將這些吃裡爬外的東西都給我杖殺,我倒要看看,往後還有誰敢再犯這種事。「


那倆小廝剛成婚,上有老母下有幼兒。


我知道,能讓人賣命的方式不過兩種。


一種是以重金高位誘之。


另一種則是保其家人榮華富貴。


現在,兩者都沒了。


那倆小廝,可不會再為了謝母賣命了。


「謝大爺饒命,我們都是聽謝老夫人的話,來救連瑜少爺的,求你饒了我們吧。


「其實連瑜少爺根本沒有死,他如今還在棺椁中活著。


「我們隻不過是聽從命令,將少爺救出來而已,求求你,饒了我們的家人吧。」


小廝倒豆子一樣把所有話都說了出來。


可還不等謝母開口,我就搶先開口。


「夠了,謝大爺,我敬重您是連瑜的長輩才叫您一聲大爺,可你竟然為了陷連瑜不忠不義、不孝不悌之地竟然這麼不擇手段。


「先是讓巡邏隊故意抓住他們,後面又假模假樣審訊巡邏隊。


「您可還真是煞費苦心。」


我直接將這一口大黑鍋扣在謝大爺身上。


謝大爺氣得胡須都在抖,他指著謝連環的棺椁的手直顫。


「開棺驗屍!」


謝母則是快暈了。


這次是真的要暈了。


謝連瑜造反本就是對君的不忠。


若是他真的是假死,那他對先太子則是不義。


假死拋棄母親,那就是對謝母的不忠。


舍棄年幼的弟妹那便是不悌。


沒有人能夠背負這些罪名。


就算是後來謝連瑜能夠脫身,他也不能再以謝連瑜這個身份活著了。


若是謝母等人是知曉謝連瑜假死的。


那謝母等人則是欺君罔上了。


這是一場死局。


針對謝母、謝連環、謝雲鶯的死局。


謝連環和他們,隻能活一方。


06


「我看今日誰敢動吾兒!」


謝母一下子跳了起來,趴在謝連瑜的棺椁之上,聲聲泣血,「吾兒今日才入土,你們便想將開棺,這是想讓吾兒死無全屍不成?」


謝大爺一定要開棺。


謝母拼死不讓。


我算了算時間。


現在棺椁中的謝連瑜應該已經恢復意識了吧。


棺椁中的空氣隻夠他呼吸一盞茶時間。


親耳聽見自己母親放棄自己,這滋味估計不好受吧。


我的視線透過人群望向遠方。


不知道,我今天給大長公主送上的這出戲,她喜不喜歡。


謝連環和謝雲鶯被嚇得小臉蒼白,藏在角落中瑟瑟發抖。


我抬眉,輕勾嘴角。


現在才剛剛開始,他們就這麼害怕了。


往後流浪三千裡那可怎麼熬得過去。


畫人畫皮畫骨,難畫心。


比起苦難更可怕的是人心。


接下來的拉扯,已然沒了我的戲份。


畢竟作為柔弱的小女子,我已經暈倒了。


那天的最後,謝連瑜的棺椁還是被打開了。


據說,打開時,棺椁內全是帶血的抓痕。


而謝連瑜十指血肉模糊指甲斷裂。


遺體似乎還尚有餘溫。


傳聞,謝連瑜是被活活憋死在了棺材中。


不過這些都是民間的小道消息。


具體是什麼情況,隻有當日在場的謝家人知曉。


還有一件震驚京城的事件。


謝連瑜的妻子崔氏,為跟隨亡夫,殉情了。


鬧得整個這兩件事鬧得整個京城沸反盈天。


不過那時,我已經踏上了去往漠北的徵途。


謝家的事告一段落時。


大長公主給了我兩個選擇。


一是她為我與謝連瑜和離,讓我獲得自由身,跟在她身邊當個幕僚。


二是我假死,她給我偽造一個全新的身份,讓我去往漠北在那群男人手裡搶下一份兵權。


我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二。


大長公主對我的選擇並不意外。


她道:「黎鳶,不要讓我失望啊~」


她用折扇擋住自己下半張臉,顯得額間那顆朱砂痣愈發妖冶。


黎鳶是她給我的新名字。


黎代表著明日,是希望。


而鳶的本意則是鷹。


我接過她手中的那把折扇,深深一跪。


「臣,必然不負殿下所託。」


隻有手中掌握的權力,你才有說話的權利。


這是我在飄蕩的數百年中明白的道理。


若是我有足夠的權利,那我便不用汲汲營營、精心算計,隻為自己尋一個公道。


我大可大手一揮,將那些人挫骨揚灰。


這便是掌握權力的好處。


07


一毛不拔的漠北沒有京城的繁華。


這裡一眼望去便是無邊無際的漫天黃沙,站在黃沙之中,我隻有小小的一個黑點。


想要建功立業的男兒幾乎都要被荒涼吞噬。


作為女子,我在這裡活得更加艱難。


北漠之大,竟沒有我的立錐之地。


駐守北漠的拓跋恆,見我的第一眼,他喝得醉醺醺的。


他手裡抱著一個身著輕紗異域舞娘道:「大長公主派來的小娘長得可真好看,大長公主派你來,是要讓你犒賞三軍嗎?」


他說話的語氣並不尊重。


對我,對大長公主都是。


僅僅因為我們是女子。


所以他就將我們放在天平較輕的一端,自覺高我們一等。


倘若今日來漠北的駐守的命官是男子,他大概已然稱兄道弟,把酒言歡,定然不敢這般輕慢。


他滿眼挑釁。


我一抬手,一柄匕首擦著拓跋恆的脖頸沒入椅背。


漠北悽涼的晚風挾著肅殺血腥吹散了滿營帳的旖旎風情。


大長公Ṭū́⁽主特地指給我的十名死士控制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輕聲道:「拓跋將軍,軍令第十三條,軍中禁酒。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我闲庭漫步拾階而上,將拓跋恆身後的匕首拔出。


寒光乍現,拓跋恆的頭發斷了一截。


我漫不經心地掃視一圈已經酒醒的其他人。


「各位都是漠北營中的老人了,應該都不用在下為你們重新復述一遍行軍禁令吧?」


在我展示武力之前,所有人都看輕我。


可當我展示出自己的雷霆手段時,他們便都乖巧聽話了。


所以,這便是權力的好處。


真正的掌權者其實是無性別的。


我覺得這句話是不錯的。


我沒有拓跋恆那樣子出眾的武力,但我有他們都沒有的東西。


那就是謀略。


拓跋恆能一隻手打死十個我。


但一百個拓跋恆心智加在一塊都不夠我玩的。


我走出營帳前,突然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


「我聽說北漠水源稀少,若是北蠻部落的水源都汙染了,靠著僅存的水,也不知道能堅持幾日。」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很快就知曉了。


農歷三月末,天氣已經轉暖。


北漠部落中的水源大多被人丟了腐敗的動物汙染了。


喝了這些水的人都染上了病。


尤其是幼兒老人。


北漠缺藥缺醫,一旦染病就和等死差不多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我還在營帳中喝茶。


而拓跋恆則是向我匯報,北漠將軍派人來求和,希望我們資助他們一些藥材以及大夫。


我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問他:「然後呢?他們說求和我們就求和,天下哪有這麼多好事。」


拓跋恆被我問得一懵。


我看到他這個蠢樣子有點頭疼,指尖敲了敲桌面。


「我們又不急,該急的是他們才對。」


三月末的風不冷,帶著些夏日的燥。


我喃喃自語道:「夏日快到了吧,夏日動物遺骸爛得更快些。你說,要是我們夏日用擲石車將這些動物遺骸丟到部落裡面去,會怎麼樣?」


拓跋恆被我問得滿頭冷汗,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


帶著些敬畏還有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


看見他這副樣子,我笑了:「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就是在和你開玩笑。再說了,我又不是些什麼惡人,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朝廷命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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