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就想跑,結果卻被霍年一把按住。
草莓味成了我最討厭的味道。
糖一次次堵到我不能呼吸,然後再拿開,再堵住。
我喉嚨生疼,有些幹嘔,眼淚都出來了。
「知道錯了嗎?」
聽見霍年的質問,我徹底老實了。
我點點頭。
霍年卻冷笑一聲。
「晚了。」
4
林言找過來的時候,我被霍年用領帶綁住,塞進了衣櫃裡。
林言把手機扔給霍年。
「桑樂在哪兒?」
霍年打量著自己的手機,隨後放回口袋裡。
「不知道,她今早就走了,沒回家嗎?」
林言狠狠一拍衣櫃的門,嚇得我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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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今早才走,你對她做什麼了?」
房間裡還充斥著淡淡的草莓味。
霍年沉默片刻,隨後輕飄飄問:「你很想知道嗎?」
這次輪到林言沉默了。
霍年平靜地開口:
「反正你也不喜歡她,轉賣給我算了,我付當初價格的雙倍。」
林言惡狠狠地瞪了霍年一眼。
「我的東西,我就是扔了也不給你!」
林言轉頭就走。
房間裡安靜許久,衣櫃門才被拉開。
塞在我嘴裡的衣服被霍年拿出去。
我立馬小聲求饒:
「好哥哥對不起,我錯了,你向你道歉,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昨天戲弄霍年的時候,我給他發了一堆羞恥的照片。
結果沒想到,現在反過來成了威脅我的東西。
霍年說,我如果再不聽話,他就把那些照片發出去。
霍年套在我身上的襯衫,我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再不敢隨便露什麼。
霍年把我手腕上的領帶解開,把我從衣櫃裡拎出來,幫我揉開被勒出來的紅痕。
「如果昨晚帶你回來的人不是我,你也會對別人做那些事嗎?」
聽見霍年的問話,我把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
「當然不會。」
昨晚在場的就隻有他最帥。
為了不惹霍年生氣,我把後面那句默默咽到肚子裡。
我一旁的手機響了。
這已經數不清是林言打過來的第多少個電話。
霍年把手機扔給我。
「接吧。」
我乖乖按了接聽。
林言那邊嗓門大得像是恨不得把我耳膜震破。
「你趕緊給我滾回家來!」
我把手機開免提。
霍年在一邊聽著,也不表態。
我怯懦地對電話說:「我迷路了,找不到家。」
林言說:「打車回來。」
「沒錢。」
林言:
「……那你周圍有什麼門店名字,念給我聽,我過去接你。」
我猶豫片刻,聲音弱下去了。
「我好像失憶了,不太認識字。」
「桑樂!」
林言像是恨不得把我的名字嚼碎了吐出來一樣。
林言現在隻恨不能順著屏幕把我撈回去。
「你是被霍年那家伙下了什麼迷魂藥?不回來就永遠都別回來了!」
林言氣急敗壞地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坐在霍年身邊,小聲說:「他不要我了。」
霍年嗯了一聲。
「我要你。」
5
林言那邊隻硬氣了一上午。
中午的時候,突然發了一張和女生的合照在朋友圈,配上不知道哪裡粘貼復制來的土味文案。
女生看不見臉,但是看背景像是溫阮阮。
發完之後,隔了不到十分鍾,又發了一遍官宣。
差不過又過了一會兒,又接著發了兩條。
簡直比加的那些銷售還讓人想屏蔽。
我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隨後轉頭看身邊睡著了的霍年。
我悄悄抓著霍年的手,放在我胸口,拍了一張發給林言。
手機拍照的時候,莫名「咔嚓」一聲,嚇得我一個激靈。
一轉頭,與霍年對上了眼。
我趕忙鑽進被窩,用被子蓋住腦袋,假裝睡著了。
結果下一秒。
「嗡——」
「嗡嗡嗡——」
滿屏都是林言的消息。
霍年把我從被窩揪起來,搶過我的手機,把那張照片撤回了。
「不準發那種東西給男生看。」
林言一大串小作文似的發言,他看都沒看。
「你也想發些什麼氣林言嗎?」
瞧見霍年不太好的臉色,我違心地搖搖頭。
霍年追問:「真的嗎?」
見狀,我糾結了一下,小聲說:「假的。」
於是下午的時候,我沒幾個好友的軟件裡,也破天荒地發了一條朋友圈。
我和霍年的手上戴了一樣的戒指。
戒指是臨時買來的,有點幼稚,上面還印著草莓圖案。
一發出去,林言更破防了。
與現在的這通電話相比,早上的質問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和藹了。
「桑樂,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把你退回魅魔基地了。」
一句話就讓我白了臉。
一旦被退回去,就意味著我是個不聽話的失敗品。
基地不但要退給林家錢,我也會被重新教導,然後二次賣出。
下一次的買主是人,還是供人取樂的會所,就不得而知了。
給錢就行,基地不會管別的。
霍年在一邊說:
「如果你被送回去,我會第一時間把你買回來。」
電話裡的林言也在質問:
「你到底在哪兒?」
我最後到底還是躲開了霍年的視線,對電話裡的林言服了軟。
「我在霍年的公寓。」
我隻是個有點貴,還有點壞的魅魔。
霍年又那麼討厭我。
如果他騙我,我下半輩子就要生不如死了。
6
林言來接我的時候,我乖乖跟在他身後。
剛回到林家,林母就甩了我一耳光。
「好你個桑樂,我們把你買回家,你還敢做這樣的事,我打死你個吃裡爬外的東西!」
霍年朋友圈列表裡的人很多,他的那張照片很多人都看見了。
會傳到林母的耳朵裡也不奇怪。
我當初的價格好像是兩個億。
自己花大價錢買來的小狗沒馴好,跑去別人家裡搖尾巴,肯定會惹人笑話。
林言趕忙把我護在身後。
「媽,桑樂隻是為了氣我,小姑娘都愛吃醋。」
林母根本不消氣。
「她有什麼資格吃醋?你以後就是不跟溫阮阮結婚,也會和別的女人結婚,還能娶魅魔不成?」
林言也沒法反駁這話。
我會說話,有感情,有思想。
一樣是花錢買來的,我雖然不至於像是電飯煲榨汁機那種,但是地位也和貓狗差不多。
再喜歡,也不能和貓狗結婚吧?
我混亂之中還是又挨了好幾記耳光。
最後還是林母和美容院預約的時間到了,這才收手,轉頭領著司機出門。
我轉頭上樓,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默默掉眼淚。
我休息的地方,是林言房間裡的衣櫃。
林言不許我和他睡在一起,所以我隻能鑽到衣櫃裡睡。
我的位置,隻有一個僅僅能翻身的小空間。
林言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埋頭偷偷掉眼淚。
林言拿著冰袋往我臉上敷。
「我媽打疼你了?」
我聲音悶悶的。
「林言,你以後的妻子會怎麼處理我?把我送回基地,還是直接扔出去?」
魅魔有很多限制。
把我扔出去,我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林言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我不會讓她把你送出去的,你不要多想,你還是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我提醒他:「可是妻子有權利處置魅魔。」
「昨天,你女朋友就要把我送人了。」
這下輪到林言說不出話了。
我小聲懇求:
「魅魔不是也可以轉贈嗎,到時候把我給霍年好不好?他看起來會對我很好的樣子,會給我吃糖,還會讓我睡床。」
林言「哎呀」一聲,像是有些不愛聽了。
他一把將我從衣櫃裡撈出來。
「老提他幹嘛?我也讓你睡床,以後你就在我床上睡。」
我不安地抓緊了床單。
「可是你女朋友會氣到把我送人。」
林言當著我的面,給我看和溫阮阮的聊天記錄。
「她不是我女朋友,隻是合照發出去了而已。」
看完之後,又當著我的面發送「以後別聯系了」。
隨後就把人刪掉了。
「昨晚就是玩個遊戲而已,以後不帶你去那種地方了。」
林言把剛買的草莓洗給我。
「要吃點嗎?」
我點點頭,剛要拿過來,結果臥室門就被人踹開了。
溫阮阮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站在門口。
「什麼叫以後別聯系了?那種照片都發出去了,你未免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林言一直覺得身邊有魅魔,是件很丟人的事。
他一直很想甩掉我,也對外說不喜歡我。
為了讓自己的話有可信度,他坦然接受任何女生的示好。
唯獨除了我。
林言對溫阮阮的態度很模糊。
之前是否在交往,兩人誰都沒有明說,可行為已經超出了朋友。
溫阮阮默認兩個人是男女朋友。
她過來約林言出去,結果到了林家門口,就看到林言把朋友圈的照片刪了,還跟她說了一刀兩斷的話。
溫阮阮過來一把抓住我的頭發,想要抽我耳光。
「是你逼著他發的是不是?你個畜生不是在霍年身邊待得好好的,回來犯賤做什麼!」
林言趕忙護著我。
「溫阮阮,你有病去醫院,來我家發什麼瘋!」
溫阮阮委屈死了。
她執意要對我動手,林言隻顧著把人往外推,結果一來二去,溫阮阮順著二樓樓梯滾下去了。
腿都扭曲到了詭異的程度。
溫阮阮住院了。
林母做臉做到一半就趕忙往回跑,可已經來不及了。
溫阮阮家裡人已經全來了。
溫阮阮是舞蹈生,這一次骨折很嚴重,對職業生涯是毀滅性的打擊。
溫阮阮的父親當著所有人的面質問: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等林言開口,溫阮阮已經抬手指向林言身後的我。
「是她推了我。」
7
頂罪的成了我。
林言立馬反駁。
「是我動手的,和桑樂沒關系。」
林母立馬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
林言對女生動手,傳出去整個林家都會被人笑。
可我就不一樣了。
隻是狗沒管教好而已。
林母笑著賠罪。
「畢竟是在我們家出的事,我們一定盡力補償。」
她這話一出口,溫家的人自然不會客氣。
「第一,對我家女兒後半生負責。」
「第二……」
溫阮阮的父親看了我一眼。
「那個魅魔,交給我們處理。」
8
對溫阮阮後半生負責,毫無疑問就是要林言娶溫阮阮。
林家答應了。
隻要第一個條件成立,那溫家自然就有處置我的資格。
我悄悄躲在角落裡,給霍年發消息。
【你之前說,我如果被送回基地,你會買下我,這句話現在還算數嗎?】
我捧著手機,心怦怦跳個不停。
還不等我收到回答,手機就被林言抽走了。
他看了一眼我給霍年發的東西,臉色也越發糟糕。
「你給他亂發個什麼東西啊!」
話音一落,我的手機「嗡」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