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段靈鈞發現我不見了,特意來山上救我?
漫天的火光模糊了段靈鈞的表情,他朝我伸出滿是血汙、修長有力的手:「長樂,我來接你了。」
我鼻尖一酸,像S魚一樣撲騰了兩下。
「他們怕我逃走,給我下了迷藥,我沒力氣動不了。」
段靈鈞眼底冷得結霜,劃過怒氣。
他扔了手中的劍,俯身把我抱進懷裡。
手指落在我後背上時,我沒忍住,疼得皺眉。
段靈鈞立馬反應過來,低聲問:「他們傷你了?」
我摟著段靈鈞脖子,悶悶道:「還好,隻是給了我幾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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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是段靈鈞的女人。
他們不S我,也不能像對待貴客那樣招呼我。
幾鞭子算好的了,而且也隻是打在背上,沒打我臉上。
我一向是會寬慰自己的。
段靈鈞眼底又冷又暗,映著漫山遍野的火光,冰冷詭豔得叫人無法直視。
他這副樣子,我又愛又怕。
仰起脖頸,親了親他線條繃緊的下巴。
「我沒事的,身上的傷養一養就好了。」
兩隻手按在他的胸口,才發現段靈鈞也是一身的傷,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還記得是誰打你嗎?」
滿地都是血糊糊的人,姿態扭曲地躺在地上。
哪分得清誰是誰。
我撇開眼睛,被段靈鈞捏住下巴,溫柔在我耳鬢蹭了蹭,說:「認真看。」
為了交差,我隨便指了幾個倒霉蛋。
段靈鈞找了個幹淨的地方,把我放下來。
他隨手撿了一把匕首,把他們的手指剁下來,又塞進他們的嘴裡……
看得我頭皮發麻,差點坐不穩躺到地上去。
段靈鈞擦幹淨手,才把我抱起來,事後補償地吻了吻我眼睛:「以後不會再有人傷你。」
我想辯駁。
萬一傷我的人是白天的你呢?
但看見段靈鈞深邃溺人的眼睛,我把話吞了回去,伏在他胸口上,想跟晚上的他多待一會兒。
15
早上醒來,段靈鈞已經把我從匪賊窩裡帶了出去。
他和我睡在一起。
聽到身邊人窸窸窣窣蘇醒的聲音,我滿心煩躁,迷藥的藥性也過了,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狗男人!
白天說,不管我S活。
晚上還不是,屁顛顛地來救我?
段靈鈞一臉茫然。
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昨晚的狠厲迷人。
我懶得看他,翻個身繼續睡。
背後冰冰涼涼的,也被昨晚的人貼心地上了藥。
要是……
陪在我身邊的人,永遠都是晚上的段靈鈞就好了。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就被人咬牙切齒的聲音扼S了。
「沈長樂,你敢踹我!」
我裝作沒聽到,繼續裝睡。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一把拉開衣襟。
身上刀傷箭傷遍布,沒有處理過,結了疤,稍微碰一下,就疼得他咧嘴。
挺好的。
晚上的段靈鈞想要他疼一疼,長教訓。
段靈鈞疼得臉色泛白,沒好氣地瞪著我:「這是怎麼回事?我又為你做什麼了?」
我美美地伸了個懶腰,笑眯眯地望著他。
「二公子愛我如命,拼上命從匪賊窩裡把我救出來,妾身好感動。」
我以為這個嘴S犟、跟我從不對付的男人,會大聲反駁,要我別自作多情。
段靈鈞盯著身上的傷,靜靜坐了一會兒。
然後從身後,怪異地抱著我。
我炸毛抵抗:「你幹嘛!」
他摟著我的腰不撒手,把臉輕輕貼在我頸窩上:「抱一抱自己的媳婦,也不行嗎?」
「誰是你媳婦?你親口說不管我S活。」
段靈鈞這個小學雞,跟我頂嘴。
「除了你,還有誰是我媳婦?」
他臉色不自在道:「我說那些話,是故意迷惑匪賊,我本來就打算晚上去救你……
「我怕表現得越在乎你,那些匪賊會越折磨你。」
我笑了兩聲。
鬼才信他的話。
他選擇救林玉瓷的那一刻,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就一目了然了。
……
段靈鈞要帶我回去。
我癱在原地,一步路都不想走。
「妾身背上有傷,很疼,走不了路,除非夫君願意背我。」
段靈鈞滿身的傷,傷得比我更重。
他皺著眉,眸光掠過我的後背。
他一邊說:「沈長樂,你別太過分,得寸進尺。」
一邊身體很誠實地蹲下來,讓我趴在他傷口不算多的背上。
他吸著氣,咬牙背著我,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看他難受忍痛的樣子。
我解氣地哼著江南小曲。
他氣惱:「沈長樂你能安靜一會兒,別在我耳邊哼哼。」
等我不唱了。
他又開始挑事,找話題:「沈長樂,我身體是不是有兩個人?另一個是什麼樣的?」
我一挑眉。
另一個段靈鈞溫柔體貼,有擔當,最重要的是隻愛我一個,比他好一千倍。
但我才不會告訴他。
誰知道段靈鈞會不會小心眼地想辦法,讓另一個靈魂不再出現。
16
林玉瓷沒想到我還能回來。
看到段靈鈞背我進門,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臉色發青,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
走到眼前,林玉瓷一臉驚訝心疼:「二公子受了這麼多傷?快去找大夫過來。」
她酸溜溜地望著我:「夫人手腳還齊全,怎麼就非要人背不可?」
我們夫妻倆的事情,她管得著嗎?
段靈鈞沒有理她,而是背著我,走進房間,放到了床榻上。
林玉瓷感覺自己被冷落了,嘴唇一抿。
婉柔地,故作關心地問:「都是我不好,如果公子沒將我帶來,就不會害得夫人被抓走。
「那些匪賊兇殘,夫人被抓過去,他們一定沒有放過夫人吧?」
我眯了眯眼睛。
怎麼說話呢?非見不得我好是吧?
不過這一回,沒等我這條鹹魚開口。
段靈鈞成了我的嘴替。
「瓷兒不要再說了,那些匪賊沒有對夫人怎樣。
「大夫過來,不用先幫我治傷,先給她換藥。」
林玉瓷傻眼了。
不僅我感覺段靈鈞有點變了,跟他青梅竹馬的林玉瓷更能感覺到了。
她眼神從我的身上,飄到了段靈鈞身上。
從她捏著絲絹隱隱顫抖的手,就能看出她的不安和緊張。
林玉瓷應下聲,眼圈通紅,楚楚可憐,像是受了委屈。
段靈鈞看見了,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追過去,哄她安慰她。
至於我這條鹹魚。
我才懶得管他們之間的事,有這闲工夫不如補覺,睡醒了再吃頓好的,壓壓驚。
背上這點傷,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
而段靈鈞頂著滿身的傷,還要跑前跑後,早出晚歸地剿匪。
林玉瓷,也曾在段靈鈞不在的時候來挑釁過。
「夫人害公子受了那麼重的傷,到今天也沒痊愈,你每天躺在院子裡享清福,你就沒有一點羞愧嗎?」她義憤填膺。
羞愧什麼的,我還真沒有過。
我喝了一口冰鎮的酸梅汁。
最近總是胸悶氣短得難受。
看見林玉瓷這張臉,我就更想吐了。
「那林姑娘,說我能幹點什麼?幫夫君出謀劃策,還是上陣剿匪?夫君這麼辛苦,不就是為了讓我過得舒服嗎?」
林玉瓷氣得大口吸氣:「你你……夫人真是不知上進,小心哪日被人休了。」
17
躺了一個月後,後背上的傷完全愈合了。
我下床在院子裡隨意溜達。
就撞見兩個人坐在涼亭裡,勾搭在一起。
林玉瓷打扮得花枝招展。
下面的那個穿著淡青色的衣袍,很像是段靈鈞。
林玉瓷在他身上扭得像個妖精。
「公子,我們這樣……會不會對不起夫人?」
身下的人沒說話,悶哼了兩聲。
林玉瓷更起勁了:「奴婢都是自願的,奴婢愛慕了公子這麼多年,就算是無名無分也認了。」
男人捏住他的手腕,憐惜地幫她擦淚。
「胡說什麼?
「我們青梅竹馬十多年,我跟沈長樂才多久?你怎麼會輸給她呢?
「等回到京城,我就休了她給你名分。」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心口那種古怪的疼痛又出現了,一抽一抽,發緊地疼。
我按了按胸口。
一股苦澀,從心窩蔓延到了喉嚨裡,忍不住吐了起來。
有點可惜,剛喝下去的酸梅湯,又給我吐光了。
下午,我收拾完東西。
還好沈家也不差錢,我給了車夫幾十兩銀子,他願意送我回京城。
走之前,我寫了一封《放夫書》給段靈鈞。
我懶得用腦子,把休妻的文書,照樣改了改,就把段靈鈞給休了。
以前,我隻想當個舒服的米蟲,段靈鈞三妻四妾我都不在意。
可是他這個小青梅,實在讓我如鲠在喉。
與其讓我忍個幾十年,還不如把他踹了,換個人重嫁。
信上,我還告訴段靈鈞。
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我也有小竹馬,長得一表人才,回去之後我就改嫁他!誰比誰差呀?
一下午的時間,段靈鈞都沒有來。
直到晚上。
一人一馬,在黑夜中疾馳,披風劃過凜冽弧線,擋在了我馬車前面。
「下來,長樂我們談談。」沉沉的嗓音,有些慌亂,穿過夜色。
他一手握著《放夫書》,一手握住馬車的門框。
車簾撩開。
我看見段靈鈞風塵僕僕的臉,忍了一天的委屈傷心,發酵得要溢出來了。
他追得太急,發冠都掉了,柔軟的青絲垂了滿肩。
滿眼寫著慌亂和慶幸。
我撲進段靈鈞的懷裡,淚汪汪地在他懷裡蹭。
段靈鈞也不說話,抱著我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又惹你生氣了?
「你不要他,我怎麼辦?」
白天的段靈鈞,和晚上的他,是兩個存在。
我委屈至極:「他有別人了,他把你的身體糟蹋了。」
段靈鈞臉色頓時黑了。
他想也不想,把隨身帶的短刀遞給我,教我握緊,教我抵在他的胸口上。
我手指一顫:「你……你做什麼?」
段靈鈞神色平靜:「教你S人。
「你明天醒來,把他給S了。」
這人真的好瘋!
「可是……」我清了清嗓音,聲音還是發抖,「你跟他共用一個身體,他S了,你怎麼辦?」
段靈鈞思索了片刻:「也許我就能借此,佔據整個身體,不用等到晚上才出來。」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