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
我靈機一動。
「大人還缺荷包嗎?」我從懷裡摸出了個新的荷包,「熬了幾晚給大人做的呢……你看我的黑眼圈……」
是熬了幾晚,給厲馳做秋衣,至於這個荷包,讓藍若幫忙做的。
這黑眼圈和荷包還是發揮了點用處。
江聿言神色終於有些起伏,但他還在琢磨,還是不太信的樣子。
我落寞地打開窗:「算了,本宮又自作多情了。」
我抬起手,假裝要扔出去。
Advertisement
「這就是你的誠意?」
他聲音微惱,飛快奪走我的荷包。
「給我系上。」他冷著聲,命令我。
我忍不住翹起唇。
彎下腰為他打結時,不小心碰到。
他悶哼了一聲。
我無辜地抬眸望他:「我不是故意……」
話音未落,江聿言一把撈起我,將我放在書桌上,大手一揮,書都被他拂到地上去。
「紀雲芙,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就在這時,一聲嬌軟的女聲打斷了這一室的旖旎。
「聿言哥哥。」來的人,是寧昭昭。
我松了口氣。
總算是敲門了。
江聿言身體一僵。
我故意摟緊江聿言,妖妖娆娆的,「別管她。」
「聿言哥哥,外面下雨了,我沒帶傘,能進去躲雨嗎?」
江聿言很快掰開我的手,對著外面的人,聲音沉穩得令人安心。
「來了。」
很好,一如既往地偏愛寧昭昭。
我假裝露出失落的表情。
江聿言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聳聳肩,替他抻平弄皺的朝服,善解人意道:「大人怎麼還不娶昭昭姑娘呢?用不用本宮替你賜婚?」
江聿言拂開我的手,臉色陰沉。
……
寧昭昭一進來,場面有些尷尬。
她拉著臉,不情不願地向我請安。
我很好脾氣地跟她寒暄了幾句,再故意提起:「寧妹妹去過淮州玩嗎?」
江聿言很快朝我瞥過來一個警告的眼神。
我假裝沒看見,「那是我的家鄉,山清水秀的,蠻好玩的诶,過幾日本宮就要回家省親了,表哥也要陪我一起回去呢……」
寧昭昭聲音變了:「聿言哥哥陪你去?」
我笑盈盈道:「表哥沒跟你說嗎?」
「紀雲芙。」江聿言忍無可忍地叫了我一聲。
我捂住嘴:「啊,這是不能說的嗎?我還想讓寧妹妹陪著一起去呢,路上人多點好玩。」
寧昭昭委屈地望著江聿言,仿佛在控訴他為什麼隱瞞著她。
江聿言臉色鐵青,卻不得不對寧昭昭極有耐心地解釋:「路途遙遠,又跋山涉水的,會很辛苦,昭昭,你就別跟著去了。」
寧昭昭一下子紅了眼圈,「聿言哥哥很煩我嗎?」
江聿言揉了揉眉心,「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想跟著去,不可以嗎?」
我趕緊煽風點火:「寧妹妹一直待在家裡也挺悶的,反正路上有表哥你看著,也出不了什麼事。再說了,路上要是悶的話,我也可以教寧妹妹繡荷包啊,表哥不是最喜歡我的繡品嗎?」我故意指了指江聿言腰上系的新荷包:「這不,又跟我討了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府這麼大,沒一個繡工拿得出手的呢。」
寧昭昭臉唰地一下慘白,那柔弱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見猶憐。
江聿言沒轍了,隻能妥協。
「行了,昭昭,你想去就去吧,後天就要啟程了,你先回去收拾東西。」
很明顯,他想支走寧昭昭,再跟我算賬。
我趕緊挽起寧昭昭的胳膊:「許久沒見到寧妹妹了,我想跟你敘敘舊,一起走吧。我帶傘了。」
江聿言瞪著我,臉色比外面的天還陰沉。
我衝他嫵媚一笑:「表哥不用送了哈。」
第二個法子,成功。
唆使寧昭昭跟著我們一起回淮州,路上隻要她在,就她那比我還作的勁兒,那江聿言就沒工夫管我了,那我就有機會逃跑了。
15
出發半個月了,途經月牙泉,我問江聿言:「本宮想去泡溫泉,可以嗎?」
他理都不理我。
我慫恿寧昭昭:「寧昭昭,你聞起來一股餿味,表哥沒說你嗎?」
寧昭昭被我嚇得花容失色,趕緊衝江聿言撒嬌。
「表哥,我想去泡溫泉,好不容易來一趟。」
江聿言看我一眼。
我忙甩鍋:「本宮可以不去的。」
江聿言真的是針對我,他義正辭嚴:「娘娘金體貴重,在車裡歇著吧。」
然後轉頭就帶著寧昭昭去了月牙泉。
狗東西。
不過,幸好他偏心,趁他不在,我借故到林子裡吹了個口哨。
讓藍若事先買通的假刺客出現了:「現在動手嗎?」
我原本是想,趁著這會兒江聿言不在,讓刺客假裝挾持我,侍衛們肯定顧念著我是個娘娘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我再趁機跑路的。
可就在這時,林子外響起江聿言喊我的聲音:「紀雲芙。」
我臉色一白,這狗東西,怎麼去而復返了。
這麼短的時間,林昭昭不可能好了,那就是江聿言自己回來了,生氣,這人真是時刻盯緊我。
我隻能讓刺客今晚先回去歇著,後面再見機行事。
人走了,江聿言也尋了過來,他狐疑地追問我:「出來這幹嗎了?」
我幽怨地看著他:「偷偷躲起來哭了,大人未免也太偏心了。」
江聿言:「……說實話。」
「……丟了個紅色絲帕,出來找找。」
這倒是真的,去找刺客碰頭的時候我一路認真找來著。
「很貴重?」
「那倒也沒有,就是之前出宮玩的時候,阿馳在路邊攤買給我的,雖然還剩幾條,但以後也見不著他了,我想都留著做個紀念。」
江聿言冷著臉,「丟了就丟了,別找了,回淮州我給你買,什麼樣的都有。」
那能一樣嗎?我撇了撇嘴,沒說話。
「紀雲芙。」也不知道為什麼,江聿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
他清了清嗓子,很不自然的樣子,「淮州也有溫泉,私浴的,安全性和隱私性更高,到時候我帶你去。」
我懶懶敷衍了句:「哦,好棒啊,表哥原來這麼疼我啊,真是難得。」
他很不高興:「紀雲芙,少陰陽怪氣。」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驚慌失措跑過來。
「大人,寧姑娘出事了。」
江聿言神色微變,他接過侍衛手中那張紙條看,臉色愈發難看。
他看完紙條就看我,表情古怪。
我被他看得瘆得慌。
「寧妹妹怎麼了?」我湊過去看他的紙條。
我一看,心上一涼。
微服出行的我們,遇上採花大盜了,他們要江聿言拿著我去換寧昭昭。
我默默往後退,遠離江聿言。
可是江聿言仍然沉沉盯著我。
我後頸一涼。
「江聿言,你該不會為了寧昭昭,要把我丟給那群採花大盜吧?」
問出這話的時候,我幾乎都知道答案了。
在江聿言心中,寧昭昭和我,孰重孰輕,都不用問的。
我冷汗直冒。
果然,江聿言思忖片刻,很快作出抉擇。
「紀雲芙,你比昭昭聰明,膽子也大。你等下配合我。」
我有些發抖,「憑什麼?我就比她命賤嗎?」
江聿言很理智:「紀雲芙,這種時候別耍小性子了,不會出事的。」
「那萬一呢?」
「沒有萬一。」
一股鬱塞之氣堵在心口。
我知道我沒得選了。
「認識你真晦氣。」
江聿言當下面沉如水。
……
寧昭昭哭得特悽涼。
我龜速朝她那個方向走過去。
江聿言不知為何,突然拉住我。
我心存一點點希望:「江聿言,本宮可以不去嗎?」
江聿言猶豫。
就在這時,寧昭昭哭得更大聲了:「聿言哥哥,我好害怕……我好想我爹爹啊……」
江聿言僵了片刻,還是松開了我的手。
「紀雲芙,聽話,配合我。」
「……我當初是怎麼瞎了眼看上你的?」
江聿言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鐵青。
我走到盜匪那邊,寧昭昭也回到江聿言身邊了。
敵人用寒光凜凜的刀挾持著我。
我心跳得厲害,緊盯著江聿言。
他的左手虛攏成拳,按照他剛才的交代,下面他就要擲劍過來,然後我朝左一躲,迅速掙脫,朝他的方向跑,他會馬上接應我。
計劃,很完美。
可是,出了點意外。
我朝他的方向跑出沒兩步的時候,腿抽筋了。
而本來應該接應我的他,也因為寧昭昭突然暈倒,沒及時接應我。
於是,悲劇了。
惱羞成怒的盜匪將鋒利的刀刃往我細嫩的脖頸上一壓。
血滋地一下冒出來。
我疼得倒吸一口氣。
江聿言臉色大變:「你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別碰她。」
「別廢話,統統放下武器,轉過去,往後走十裡。」
江聿言沒有動。
我又倒霉了,敵人的刀又往我脖上一按,「嘶。」疼得都忍不住冒淚花了。
「江聿言,我快疼S了!」我在心裡已經砍了他一百刀。
江聿言的臉色難看到極致,他看著我,咬牙道:「行,我們照做,別傷害她。」
很難得,江聿言良心發現了,可是沒任何用。
敵人扔了一堆煙幕彈,迅速將我推上馬車跑了。
16
「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水靈的娘們,要不玩完再弄S她?」
「反正小丫頭隻說弄S她,沒說不能玩。」
「那誰先……」
這兩個盜匪頭目已經把我當成S人,爭吵了起來。
我忍不住插嘴:「你們說的小丫頭,是誰?」
「那就讓你S個明白,就是換你的那個小丫頭,你搶了她男人,她要弄S你。」
「……」
我算是聽明白了,所以是寧昭昭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勾結了S手,想弄S我。
犯得著嗎?為了一個江聿言,我服了。
我觀察了下四周,現在我是被押在一個山洞裡。
盜匪一共十來個人,兩個頭頭都在山洞這邊,而其餘的人聚在山洞較遠的一處地方,搭起篝火喝酒劃拳了,很吵。
如果山洞這邊發生什麼事,他們應該聽不到。
山洞除了正對著小嘍啰們的出口,後面還有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狗洞,沒人守著。
也是,他們根本沒把我一個弱女子當作威脅,守衛自然松懈。
我飛速思考。
我一個人不可能對付十幾個男人,最有可能做到的是,SS山洞裡的這兩個男人,然後鑽狗洞逃跑。
可我怎麼SS這兩個男人?
就我這小胳膊小腿,硬拼是幹不過的,那隻能智取了。
我正想著,那兩個S手頭頭已經猜拳完畢,大胡子先進來了。
我深呼吸,開演。
「小美人,今晚讓哥哥好好疼疼你。」他一把撲過來。
我強忍著惡心,捶了下他胸口,給他畫餅。
「大哥隻想要今晚嗎?」
大胡子眼都直了,「小美人什麼意思?」
我咬咬唇,「大哥保住我性命,妹子不就可以跟大哥長相廝守了嗎?那個買兇的女人,她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真S了我,大哥說S了就行嘛,反正日後我就跟著大哥,也不在人前出現,她也不知道。」
大胡子摸了摸大胡子,果然動心了。
「當真?小美人願意跟我?」
我佯裝嬌羞道:「大哥這麼有男人味,可比我跟的那個姓江的好多了,他個廢物,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還是大哥這樣的好,我有安全感。」
他信了,飄了,一把摸住我的手,我趕緊往後躲,他神色一變:「臭娘們,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