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有人捂住嘴,有人捂住眼,有人沒忍住,啊啊啊地叫了幾聲。
我羞恥地捂住臉,「別說了,臊S人了。放我下來。」
他的手臂卻箍得更牢。
「娘子不是腿軟嗎?怎麼說?在這,還是回家。」
我在他懷裡扭了扭,顫抖地說:「回,回家……」
他大步流星,抱著我往家走。
「诶,等等,盆,衣服,杵都還沒拿呢……」
「丟了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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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疼錢,拽了拽他的袖子:「……這麼急回家幹嗎呢?」
他低眸看著我,那眼梢染上幾分豔色,喉結滾了滾。
「同夫人有要事相商。」
一種危險的直覺突然就蹦了出來。
……
院子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又是砰的一聲,被合上。
甚至來不及進屋,他猛地將我按到門上,狠狠親了上來。
我被他親得腦子昏昏漲漲的。
他今天是怎麼了?變了個人似的。
看著他那像狼一樣的目光,我突然就慫了。
我氣喘籲籲地掙扎了一下,「我,我大病初愈,可能不太……」
「巫醫剛回信了,你的身體,現在受得住。」
「……」
我反應過來,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你問巫醫?!!!」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那目光像要將我拆骨入腹,「這不是我們芙兒最關心的嗎?」
我捂住臉,他一根根扒開我的手,再度吻上來。
熱烈春風裹挾著一樹的梨花香氣湧過來。
遠處山川明秀,近處晴空蔚藍,春色無邊,卻抵不過男人眼下那滴小淚痣的豔色半分。
他低聲誘哄:「芙兒,喜歡二郎嗎?」
我咬著唇,眸光潋滟,「嗯……」
「不管二郎是什麼身份?」
「嗯。」
像得到批文,他徹底撕下偽裝,強勢狠戾地摧毀一切障礙。
簪環掉落滿地,白色薄紗被拋掉,飛上梨樹枝頭,風一鼓動,拉扯開,遮住春光的窺探。
圓滾滾的小狸奴竄過來,不諳世事地抱住男人的長腿,喵喵喵地爭寵。
愛貓如命的男人不為所動,他喘息凌亂。
「囡囡,現在不行。
「現在,我是她的。」
我臉色潮紅,捂住他的嘴。
他看著我,輕輕一笑,春光盡數被揉碎,落滿他那雙原本孤冷的眸。
那一瞬,我心旌搖蕩,分不清是為他眸底旖旎的笑意,還是為他眼下那滴嫣紅小淚痣。
19
直到不遠處炊煙升起,晨曦變烈日。
我窩在他懷裡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像魚偶然躍出金光閃閃的海面,一些碎片在午後的夢裡閃出來。
「想要母妃這樣的。」
「母妃好香。」
「母妃,幫我。」
「難道你還能把母妃吃了不成?」
「實在沒辦法,也隻能這樣了。」
瑞獸香爐薄煙嫋嫋,珠簾裡一男一女。
男人懶懶地掀起冷的眼,朝我望過來。
他眼尾下那滴小淚痣刺痛我的眼。
他的目光鎖著我,緩緩啟唇:「母妃。」
我一下被驚醒。
心驚膽戰,冷汗涔涔。
厲馳攏緊我,午後的嗓音混著點啞,尤為倦懶。
「怎麼了?」
我抹了抹臉上的汗,咽了咽口水。
「做噩夢了。」
我聽著他又沉又重的心跳。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吧?」
厲馳忍俊不禁:「你指哪種?」
我脫口而出:「母子。」
問出口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傻了。
厲馳沉默了。
我的臉一白,看向他。
他緩緩笑開:「都睡懵了,我們芙兒。」
我松了口氣。
「嚇S我了,我竟然夢見你喊我母妃。」
他注視著我,不說話。
我繼續問:「我們以前,是什麼樣的?」
他回過神。
「也沒什麼特別的,隻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碰巧在宮裡遇見了,又碰巧,相愛了。」
我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這麼平淡的嗎?一點也不浪漫。」
他揉了揉我的發,「我們芙兒肯與我相愛,已經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心口突然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突然很想知道更多我們的回憶。
我追著他填補缺失的記憶。
「誰先愛上的?」
他不假思索:「我。」
我不由得翹起唇:「那是誰主動的?」
「一直都是我。」
「為什麼是你?」
「本能。」
還挺會的,我有些羞澀,「那你怎麼娶到我的?」
他換了個姿勢,氣定神闲:「連哄帶騙。」
「……你好卑鄙,我要聽細節。」
他伸了個懶腰:「困。」
「不準睡。」
他闔眼假寐。
我搖他:「啊啊啊,不準睡,我沒問夠呢。」
他無奈地睜開眼:「最後一個問題。」
「和我在一起,什麼時候最幸福?」
他的語氣突然鄭重起來:「此時此刻。」
「嗯?」
他單臂抱起我,走到窗邊,輕輕一推,入目所及,萬裡晴空。
「我們,得見天光了。」
他眺望高空的目光炙熱。
「?我們以前很見不得光嗎?」
他歪頭一笑,小淚痣搖蕩,「因為芙兒是個膽小鬼,不敢與我一起離經叛道。」
「……」大概是以前的我怕觸碰宮規?
「不過沒關系,」他將我抵在窗邊,在我耳邊低語,「芙兒就站在原地,我走向你就行了。」
心上又狠狠一悸,我忍不住問:「那你不會累嗎?」
他眸底閃爍的光芒有種摧毀一切的狂熱,「不會,隻要你在。」
說著說著,他又使壞,狼一樣的目光,令人心慌。
我咬唇,「不是困了嗎?」
他音色喑啞:「芙兒可以解困。」
……
20
晴空上劃過的白鴿,院裡嘰嘰喳喳的小雞,廚房偷吃的小狸奴,它們看我的眼神都不清白了。
不知節制的男人,真的可怕……我算是自食惡果了。
「走不動路?二郎抱你。」
我抬起棉花一樣軟的腿,朝他狠狠踹了一腳。
「你一根手指頭都不要碰我。」
什麼溫柔,什麼禁欲,統統都是他裝的……他就是個餓狠了的狼。
然而,我的警告對他不起任何作用。
他置若罔聞,直接捉住我的腿。
「給芙兒帶個踝鏈如何?」
他的撫摸激起一陣陣酥麻。
我心上一顫一顫的,下意識想縮回來,他捏緊了,灼熱的目光鎖緊我:「嗯?」
他真是把我拿捏得SS的,我咬著唇,聲音不由得抖了:「帶……那個幹嗎?」
「晃起來,好看,還好聽。」
我咬了咬指頭,隻要他不折騰我,他的大多數要求,我都是盡可能滿足他的,誰會不寵著自己的男人呢?
我臉頰一片緋紅,「可是我們村沒賣的。」
「這趟出去,二郎給你帶。」
我愣了愣,出去?又要出去?
厲馳為了養家糊口,經常要天南地北跑買賣,一走就好幾個月。
心上瞬間落滿失望。
他很快察覺我的情緒:「怎麼了?舍不得?」
我鼻子酸酸的,「錢差不多夠花就行了,不跑買賣了好嗎?」
「最後一趟。」他倦懶的聲線劃過耳畔,低低沉沉的。
「這趟成了,讓我們芙兒做世間最富貴的夫人。」
「你幹的什麼S人越貨的勾當?一趟能賺那麼多錢?」
他笑了笑,嚇唬我:「差不多。」
哼,成天就逗我玩。我扭過頭不看他。
他把我的臉掰回去,輕一下重一下地親上來。
「這趟會久點,你待在家裡乖乖的,不準擅自出村,一步也不準走出去。
「如果有什麼事,第一時間找隔壁的青川。」青川是厲馳買的家奴。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他走都要老調重彈,強調無數回。
我真是懷疑他是不是什麼江湖惡匪,結了很多仇家,生怕讓人上門尋仇一樣。
有什麼好怕的,桃花村有陣法,除了本村的人,外人根本不知道怎麼進來。
21
厲馳走了,巷子口的李大娘來串門,跟我躲在裡屋嘮。
「上回你託我賣的繡品,可暢銷了,都賣到京城了。我家二狗說,有個貴人託布行問,能不能請你繡個荷包。」她說著,塞給我一袋錢,「這是定金。你幹不幹?」
一打開,黃澄澄的金子,我不假思索:「幹!!一百個我也給他繡。
「老規矩,不能讓青川知道。」
青川知道等於厲馳知道,厲馳是個醋壇子,要他知道我賣繡品給別人,後果不堪設想。
我每回都是趁他外出的時候,才抓緊繡一批,偷摸讓李大娘的兒子幫忙賣,貼補家用,我想趕緊攢多點錢,讓我男人安安心心地跟我守在桃花村,不用一年到頭在外奔波。
我掂了掂沉甸甸的金子,不知道是什麼冤大頭這麼砸錢,「那個貴人有什麼要求嗎?」
「說是繡個江字,再配上芙蓉花紋。」
不知道為什麼,太陽穴突然突突跳了一下,一陣刺痛襲來,我臉色煞白,冷汗直冒。
「妹子,怎麼了?」
「沒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繡過這樣的……」我按了按太陽穴,緩過勁來,「可能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冤大頭吧……」
「不過,這個人花這麼多錢就買個荷包?不會有詐吧?」
「二狗也打聽了,對方說你的針法和他亡妻的很像,睹物思人,所以才願意花錢買個念想。」
「那他還挺慘的啊,我熬幾晚盡快趕出來,積積德。」
很快,我就把荷包繡好交給李大娘,沒幾天,收到了更重的一袋金子。
「貴人很滿意,原本想親自上門答謝,但咱們桃花村的規矩,不讓外人進的,二狗拒了。」
「那就好,可千萬不能暴露我啊,讓二郎知道,又該不理我了……」
李大娘嘖聲道:「你可真是個夫管嚴。」
我這叫寵夫好嗎?
22
沒過多久,二狗娶回來一個媳婦兒,叫綠黛,長得水靈,還很會來事,一口一個姐姐,天天纏著我教她刺繡掙錢,我闲著也是闲著,就教她了,她投桃報李,給我送了些點心過來,很巧,她做的是我最愛吃的桃酥,一聞,甜香氣撲鼻,我饞了。
剛捻了一個桃酥遞進嘴裡,坐在牆頭盯梢的青川看見了,丟了塊石頭過來阻止我。
「夫人,公子說了,不能吃別人家的東西。」
「青川,公子一向聽誰的?」
「夫人的。」
「那你聽公子的,公子聽我的,你是不是該聽我的?」
青川撓了撓頭。
「再說了,你人不是在這嗎?我在你眼皮底下,還能出事?」
青川點了點頭:「不能。她要是下毒,我就S了她。」
「……那我可以吃了嗎?」
青川翻牆跳下來,拿銀針戳了戳,確認了一遍,「夫人請吃。」
……我是什麼金尊玉貴的娘娘嗎?吃個東西還要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