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家裡有個乖弟弟,隻對我比較乖,你自己小心點。
江成言有些佔有欲,又不會過分,很懂得分寸。除了愛搞些小動作之外,還是非常聽話的。
「姐姐,這一次的校慶會來學校嗎。」
江成言跟我是一個學校,甚至是一個專業。
不過我是已經畢業了,他還在校。
他說的是我以優秀畢業生身份回去參加校慶的事情,畢竟我雖然是繼承我媽的家產,但是在校期間的豐功偉績也是不少的。
而且繼承家產,也算是畢業生裡混得好的那批,學校當然會邀請。
江成言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猶豫,小聲撒嬌道:「姐姐來嘛來嘛,你都沒陪我逛過學校,都沒人知道你是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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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炫耀啊~」
那頭傳來了些衣衫和被褥摩擦的聲音,聽上去是他在床上翻滾著,就好像這不是在打電話,而是在我面前,他也不由自主的做一些耍無賴的動作。
江成言真的很愛撒嬌。
我松了口,說道:「行。」
其實他不撒嬌,我也會去。
逗逗他。
5
校慶這天,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江成言一定要讓我過來了。
感情是為了讓我聽別人誇他。
江成言在臺上,視線鎖定我的時候,雙眼放光,笑容都擴大了許多,像是一隻開心的小狗。
獎杯到他手上的時候都沒有見到我的時候開心。
給我一種我此刻在臺下招一招手,他就會不管不顧的下臺衝我過來。
等到校慶結束,江成言帶我在校園裡隨便逛逛,走累了就找了個沒人的涼亭休息。
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應該是學校情侶約會勝地。
江成言沒聊幾句,就一副柔弱無骨的樣子,依靠在我身上,然後又慢慢下滑,最後枕在了我的腿上。
「姐姐,我以後去你公司上班好不好,我給你打工,不要工錢。」
我伸手覆蓋在他臉上,揉捏他的臉蛋,他眼睛很亮,笑著的時候眉眼彎彎,非常好看。
我說道:「江叔叔還等著你回去繼承家產呢,你來我這打白工給他氣S了怎麼辦。」
江成言嘟囔了一句氣S就氣S。
隨後話鋒一轉,道:「姐姐,我先前在學校看到楚祐延了。」
挺巧的,我兩個弟弟都在一個學校,但是他們不是一個學院的,學校大,平時大概也見不著面。
我隨口問道:「他怎麼了。」
能讓江成言開口的,肯定不是誇他的就是了。
江成言一副有些害怕的小白花樣,說道:「我之前看到他在學校抽煙,感覺有些嚇人,總覺得下一秒就會伸手打人了。」
「我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好脾氣的,姐姐離他遠些吧。」
這個時刻想著給別人上眼藥水的小綠茶。
我笑出聲。
反問道:「你不抽煙嗎?」
江成言也抽啊。
他十八歲成人禮上,我還撞到他在吸煙區抽煙。
第一次看到還有些愣住了,因為那個時候的江成言,跟平日裡在我面前的乖軟弟弟形象實在有些出入。
對比楚祐延這樣的人抽煙,還是江成言更讓我震驚。
畢竟楚祐延看著就像是私下煙酒都來的性子。
但江成言就不一樣了。
無害小白花樣偽裝得很成功,誰能想到他私下也是煙酒都來。
那會兒他穿著直挺的西裝,站在燈光有些昏暗曖昧的角落,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鼻息間環繞著層層煙霧,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
看他熟練程度,大概已經抽了有一段時間了。
我對抽煙並不排斥,因為自己壓力大的時候,也會抽幾根。
那會兒江成言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到我,嚇了一哆嗦,方才望著窗外營造的那點深沉的氛圍感全沒了。
餘下隻有茫然和慌亂。
他慌亂的掐滅煙,微垂著頭,一副做錯事情等待責罵的小孩似的。
我隻問了一句:「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
江成言聞言頓了一下,瞥了我一眼,然後點頭。
他抬手揮散身邊的煙味。
然後給我披了一件外套。
…
大概是我的話讓他回憶到了過去。
江成言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後接著道:「那不一樣,我早就戒了,我知道姐姐不喜歡聞煙味,肯定也不喜歡老煙鬼。」
「我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不信姐姐聞聞,我身上是香的。」
江成言突然支起胳膊靠近我,我恰好低頭,他仰頭。
兩人的腦袋靠得極近。
但江成言好像毫無知覺,仍然笑著在靠近。
「言哥?」
我猛地驚醒,往後移了點,差點被他的笑容蠱惑了。
江成言聞言扭過頭,面色陰沉地望著涼亭外探頭探腦的人,一副被打擾了雅興的樣子。
他衣服都要脫了,結果礙事的人來了。
那人對上他的視線,臥槽了一聲,才驚覺自己破壞了別人什麼事。
「不是,那個……你們繼續?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好奇嗎。」
「言哥這是你對象吧,手機屏幕上那個?你對象真好看啊……」
來人說了一通彩虹屁,直接馬不停蹄的跑了。
我倒是沒在意他們對我們的誤會。
自從江成言開始抽條比我高了之後,在一塊總會被人誤會,我都習慣了。
我重復了一遍他們給江成言的稱謂,「言哥?」
可能是習慣江成言給我當弟弟了,他在外被人喊哥,我總覺得怪怪的。
大概是因為他長了一張不像大哥的臉?
江成言揪著我的頭發綁辮子,「他們瞎叫喚的——姐姐,他們誤會我們的關系了哎。」
我隨口道:「你回去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恐怕早就解釋不清楚了。
江成言眼眸中翻滾著洶湧的欲念。
他隨之開口道:「從小到大這麼多人誤會我們的關系,看來大家都認為我應該是姐姐的小情人,而不是弟弟。」
他這話說得相當曖昧。
至少正常的姐弟關系,弟弟是不會對姐姐這麼說的。
6
江成言晚上還有課,不能跟我回去,隻能是將我送到車上。
他湊近我的臉,撒嬌道:「姐姐,不給個親親嗎,我們好久沒見了。」
「你以前都會給我一個吻。」
我說道:「那不是小時候嗎,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小時候的江成言多可愛,誰見了不想親。
但他隻給我一個人親親和捏臉,其他親戚見了想親,他都不給。
又哭又鬧的。
誰能拒絕一個隻認定你的小糯米團子。
江成言聞言委屈地看著我,「長大就不是弟弟了嗎,還是說,姐姐有了別的弟弟,就不要我了。」
「親親親。」我捧著他的臉,本來想給他臉頰上印一個。
卻沒想到臨了他換了方向,這一嘴直接親在了他的嘴唇上。
這一嘴子下去,關系真的不清白了。
7
楚祐延在學校看到易錦書了。
這其實不是個稀奇事,他在學校優秀校友牆上看到過她。
在一眾年紀大的校友裡,她著實突出。
這也是他出現在校慶現場的原因,他倒要看看,易錦書會怎麼裝模作樣。
她這個人,慣會跟人虛與委蛇。
他那個白痴爹經常誇她年輕有為,讓他多跟她學學。
但他隻覺得她虛偽。
外人看她光鮮亮麗、成熟穩重的樣子,壓根不知道她在家把他按在地上打的樣子!
簡直兇狠殘暴!
最讓楚祐延生氣的莫過於,他覺得易錦書壓根沒把他當人看。
她馴他就跟訓一條惡狗似的。
先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如果脾氣依舊烈,就先打服他。
楚祐延敢相信,他是第一個見到易錦書殘暴一面的人,也是第一個跟她打得你來我往的人。
以前的人可能被她打一次就服了,但他是越挫越勇,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越挫越勇。
甚至到後面易錦書伸手,他都想湊上前犯賤,被她扇一巴掌才舒服。
可能是真被打成精神病了。
但偶爾……就偶爾。
他又覺得被她撫摸和誇獎,也很爽。
他大概真的被易錦書訓成狗了。
—
他看到易錦書了。
……跟一個男的眉來眼去。
楚祐延隻感覺一股無名的怒火油然而生,他很想衝上前把臺上那人的眼珠子挖了。
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了。
無非是大學沒畢業,看上易錦書有錢有顏想攀高枝。
這還沒下臺就開始勾引了。
小白臉。
去S吧。
—
楚祐延挪到了易錦書後面那排,花錢讓她座位後面的人滾了。
他坐上了位置。
然後發現前面的座椅很高,他一坐下連易錦書頭頂都看不到,更別說跟人交流。
還不如坐後面。
好歹能看到後腦勺。
校慶結束了。
操,易錦書跟那男的走了。
不會去開房了吧。
這種貨色她都下得去嘴?
她真是餓了。
…
幸好。
沒去開房。
但兩人去了學校小情侶約會聖地。
他爹的,不會是搞純愛吧。
楚祐延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他跟了兩人一路,才驚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變態跟蹤狂。
他抓了抓自己精心制造的發型,繼續狗狗祟祟的躲在一棵樹後面觀望。
看兩人隻是正常聊天,他懸著的心放下了一點。
然而當看到江成言一點點靠近易錦書,最後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緊接著又躺在了她的腿上。
腿上!!!
楚祐延一隻手握爪,猛地扯下一塊樹皮,拿在手裡揉捏。
最關鍵的是,易錦書沒拒絕,還非常親昵的給他撩撥碎發,揉捏臉蛋。
楚祐延會一點唇語,他用自己 5.2 的視力看到了江成言喊的什麼。
姐姐。
呵呵。
姐姐。
易錦書行啊。
家裡一個弟弟不夠,還在外面又找了一個。
家裡的弟弟當沙包似的又捶又打,偶爾心情好摸個頭,當個狗似的逗著玩兒。
外面的弟弟又摸又抱,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這區別待遇楚祐延就是眼瞎都能分辨得出來。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受這待遇,他會覺得正常,可當又另外一個喊著他姐姐的人出現,卻獲得了他前所未有的待遇時。
他的不公達到了頂峰。
他偶爾得到的撫摸和誇獎都是另外一個人日常的互動。
—
楚祐延知道易錦書還有個弟弟。
但那是前任。
那個屋子有除了易錦書之外,第三個人居住的痕跡,在他入住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他很不喜歡這種自己領地裡有別人的感覺,特別是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
甚至他偶爾覺得,房子空氣中,彌漫著另外一個人的味道。
但三樓不允許他進入,即便他在這個房子處處留下自己拆家的痕跡,三樓始終是一片淨土。
像是易錦書專門為某人留的,時刻等著迎接另外一個人進入這個家。